挣扎半晌, 二宝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起头,先前那事太丢脸了,要是直说怕被安瑟笑死。
因此他先问道:“上次做完手术你还虚弱,测试不是直不起来么, 现在能行了吗?”
安瑟微微一赧, 考虑到二宝是自己的医师, 对医师没什么好遮掩的,便也坦然了, 悄声说道:“遇见它喜欢的人就可以了。”
这答案恰恰戳中了核心,二宝紧跟着问:“那要是遇见不是那种喜欢的人, 能行吗?”
安瑟狐疑:“这……这可能就得看对方够不够美了吧。怎么, 小老板是遇上了喜欢的人却没反应,还是遇上了不喜欢的人有反应?”
二宝挠挠头, 心想我不知道啊, 所以才要问你。虽然一直笃定自己取向正常,哪怕稍稍怀疑一下是不是喜欢男人, 都觉得很匪夷所思, 可那夜的情况又不容否认, 这该怎么定义呢?
安瑟见状知道他是遇上坎儿了, 就引导说:“不然你给我讲讲,她是什么模样, 好看吗?”
二宝说:“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个头高高的, 体质棒棒的, 头发很长,发量也很多,比我的多得多……”
安瑟忍俊不禁:“哈哈, 傻瓜小老板,你都关注什么了呀!她的皮肤呢?眉眼呢?身材呢?品行修养呢?”
二宝说:“也都挺好的。皮肤白白的,眉眼有英气,身材一级棒,品行么……有点坏心眼,但也不是丧尽天良那种坏,还是有人性的。”
安瑟再次笑了起来,伸手摸摸二宝的脑袋,“小老板,你怎么这么好玩。按照你说的,这个人应该是很有魅力的,有魅力的人自带吸引力,你如果对她起了反应也很正常啊。”
二宝眼睛一亮,“是么,没别的什么?”
安瑟说:“既然你会怀疑,想必是没有什么的,因为喜欢是藏不住的,也骗不了自己。别担心,没有哪个男人在看见美人时可以完全不心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心动只会归于平淡,到时候自见分晓。”
听他一席话,二宝豁然开朗,蒙在心头好几日的惨淡愁云也终于消散了。
“谢谢你,安瑟,你解决了我的困扰。今天的手术我给你免费!”
想到最近收入不丰,小老板又改口道:“还还还是打八折吧,是个大手术,嘿嘿。”
安瑟趴在桌案上狂笑起来。
笑声传进休息室里,藏弓状似在翻书,实则竖着耳朵听得仔仔细细。
他本不屑于偷听,但无意中瞧见二宝鬼鬼祟祟往外头瞟时就知道有事,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
这个库尔瓦,千里迢迢跑来帮了个倒忙,先前忙活一场都算白扔了。
要说起几天前的那个夜晚,至今仍忍不住细细回味。二宝的青涩被他握在手中,心都跟着颤抖。
那可不能怪他耍流氓,他只是想给小二宝洗洗澡,洗澡能不洗那地儿吗?洗了,他起反应了,那么可怜,不帮忙吗?
要怪就怪自己太良善,见不得小二宝忍受烈火煎熬。
当然这事也有附加收益,便是能引小二宝初窥男女之事。人总要长大,他不可能永远当小孩,将他从小孩带往成人世界的更不可能是别人,必须是他藏弓。
他这几日都没有再逼迫二宝,就是想给二宝留时间自己领悟。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不信小二宝真能心如止水。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本就薄弱的基础一下被安瑟踩个稀碎,小二宝又活倒回去了。
“你的书拿反了。”伊力瓦好心提醒。
藏弓瞥了他一眼,“为什么每次库尔瓦来做手术,你都要黏着我?我有表示过喜欢你么?”
伊力瓦说:“你不用喜欢我,我有人喜欢。”
藏弓:“……嘁,我也有。”
心里酸酸的。
如果安瑟再多误导几句,辛苦经营起来的这点成绩可就全要付东流水了。
禁不住淤堵一口恶气。
上回说的那是什么事?
喔,鱼鳞状的桃红色胎记。呵,你们主仆俩就继续蒙在鼓里吧。听说人生总要有遗憾才叫人生。
“有没有人喜欢你先且不讨论,但你是不是喜欢小老板?”伊力瓦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藏弓顿住,后背也微微离开了躺椅,“能看出来?”
伊力瓦说:“怕是只有小老板和我家少爷看不出来。别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倒觉得小老板对你也有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伊力瓦也描述不出来,因为这东西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他说道:“
感情之事往往当局者迷,患得患失之下,再骄傲的人也会变得自卑。”
“但要想知道他对你是不是特别的也不难,细节就能看出来。比如同样程度的接触,如果他能坦然承受别人的,却对你的感到不自在,或者他不喜别人的,虽对你的感到不自在却心甘情愿承受,那说明有希望。再不济就找个人来刺激一下,他要是吃醋了,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说的人也只不过才开窍了没几天,听的人自然更加眉头深锁。
道理是不假。
天下共主焉能不懂。
但这意味着又要欺负小二宝了。
“手拿来。”下命令似的。
“怎么?”伊力瓦疑惑地递上一只手。
“要长过胎记的那只。”
桃红色墨点晕开,笔锋一转,轻重交错,均匀而规律。犹如一片花瓣拂过,又像靡丽的贝壳鱼鳞。
伊力瓦微微诧异,“你这是?”
藏弓搁了笔,头也不抬,“锦上添花而已,不用谢。”
三日以后,二宝收到了安瑟的来信,说自己的翅膀已经恢复完全了,现在飞翔无碍。
还要郑重感谢一件事,便是知道了原来伊力瓦才是自己一直要等的那个人。
看似锦上添花,实则雪中送炭,两人终于毫无阻隔,真正水到渠成,彻底融为一体了。
二宝抱着信跑去问藏弓,什么叫融为一体。藏弓只顾哈哈大笑,揉着他的小脑瓜不解释。
也是这天下午,承铭带着大队人马经过了昆仑大街。队伍驻扎在衙门,却特意从全人杂货铺走了一遭,敲锣打鼓放鞭炮,轰轰烈烈签了两个时辰的全捐。
身为军人,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捐赠器官。提前来登记,死后有人收尸,最后一点热度也将存留于世,何乐而不为?那或许是他们一生最辉煌的时刻。
承铭这样说着,二宝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当即把承铭留下了,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南溪村吃晚饭。
他吩咐自家伙计:“你陪承铭大哥先回去,我拉板车去买菜,再给你们买几坛好酒。”
承铭说:“不好劳烦小老板,还是我去买吧。”
二宝急忙把他往屋外推,“你是我家恩人,我还指望和你交朋友呢,怎么能让你破费?快和我家伙计回去。”
承铭失笑,“不知道的还当小老板在逐客。”
却之不恭,承铭便随藏弓先回了南溪村。
他也借这个空当汇报了最近的监察情况,说鳞甲王除了向六翼族出售私油,还向百肢族走过货。不过不是金钱交易,而是以物换物,换的是百肢族的冷兵器。
藏弓大抵能猜到这些。
百肢族人擅长制造冷兵器,手多,干活麻利,就连其他几族的兵器铺都喜欢雇佣百肢族的劳工。
但要论武器的实用性,传承已久的冷兵器已赶不上新兴的热武器了,百肢王要是想换热武器,必须暗中同慧人交易。
“境内的热武器生意也要盯紧,”藏弓说,“虽有中央监管,仍免不了有些利欲熏心的人投机倒把。尤其是官家授权的那几个经销商,他们的出货路径一定查清楚。”
承铭应声,又道:“说来滑稽,上回属下去找鳞甲王时,他还嘴硬不承认,想重新谈合作。最后属下把那个江湖人放出来指认,他没话好说了,重新谈就谈成了□□。哈哈,主君料事如神。”
藏弓说:“就是把那座私矿都送给你也无大碍,他看似受你胁迫,实则也在引着你往他的圈里进。你拿的越多,他的把柄捏得越紧,后面你想拆伙也就越难。当然,我们的最终目的也不是要举报他,能够各取所需就行。”
承铭说:“是。现下军备物资算是有了,人手却还是不足,又要劳主君想办法了。哦,郞驭已经回京述职,上次与我来信说不日就出发,算算也该到昆仑了。”
藏弓嗯声,“今日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要你协助。”
昆仑大街上,二宝刚把板车套好,准备锁上铺门。结果一阵雨云刮过,大风卷着断掉的树枝砸在了屋顶上,接诊室的瓦片被砸坏了几张。
二宝郁闷,所幸现在时间还早,就搬了梯子爬上屋顶,开始换瓦。
“有劳这位小公子留神,敢问是不是全人杂货铺的老板?”屋下传来了一女郎的声音。
二宝探头往下看,登时哇了一声。
只见这女郎长得清雅秀丽,端庄大方,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却有一种巾帼英雄的侠女气场,跨在一匹白马背上,举手投足都是一派潇洒疏放。但她说话又很温柔,慢条斯理,像那种很会保护弟妹的姐姐。
二宝独身一人,没体会过有姐姐的滋味,这便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我是老板啊,请稍等一下。”说着铺完了最后一张瓦片,转身去踩梯子。
这一踩正如他心里担忧的那样,刚下过雨,踩滑了。
松鼠也陪他在屋顶待着,眼看他仰面摔下,急得吱哇一声就跟着跳了下来,跳到一半又后悔了,因为那女郎拍马而来,伸出双臂接住了二宝。
“……”
一个男娃子,被一个女娃子公主抱了。
别说松鼠震惊,二宝也腿软,落在人家姑娘的怀里僵如死鼠,一动不敢动。
这女郎却比他豁达,爽朗地笑了两声,说道:“小老板别怕,我是承铭的朋友,特意来找他的。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二宝的屁股沾上了马背,终于敢自己使劲儿了,搓着马毛,蹬着脚蹬子,出溜出溜滑到了地上。
然后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理理衣衫,恭恭敬敬行了个客套礼,“多谢这位姐姐相救,承铭大哥去我家了,一会儿我多买些菜,你就跟我一道回去吧。”
说完又觉得这样邀请姑娘去自己家很是不妥,心怀不轨似的,企图解释几句,却听对方笑道:“好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不等二宝回应,自己下马进了铺子里歇息。
回到南溪村时天还大亮,二宝把板车解套,又把老牛拍进了牛棚里。老牛委屈,但今天有客人,也只好忍下了。
二宝对屋里喊:“小舅!来了个姐姐,说是找承铭大哥的,你快出来迎接一下。”
“小舅?”女郎足下一顿。
二宝说:“哦,是我家伙计。伙计你快出来呀,打点凉水给姐姐洗手,别磨蹭啦!”
屋里,两名人高马大的男子走出来了。夕阳的余晖穿透云层,重新洒落大地,也映衬得这两人一个赛一个英俊。
别说,火头军竟然比主帅还多了点内味儿。就挺贵气的。
女郎的视线直接跳过承铭,停在了藏弓身上,只觉得心中一股情绪快要爆炸开来,唯剩攥紧马鞭一个法子来缓解。
承铭见状率先开口,意在提醒:“郞驭,我还道你此番动作怎么慢吞吞,才念完就来了,挺及时。今晚有口福了,小老板和他家小舅都是好客之人,酒都备好了。”
被称作郞驭的女郎总算反应过来,想到方才小老板说的“小舅”,又想到他使唤这位“小舅”去给她打水洗手,一口凉气就此梗在了喉头。
“不不,我自己来,不劳烦小舅!”郞驭说着放下了马鞭,舀了缸里的水洗手。
她早在信中得知承铭联系上了主君,可亲自一见,还是觉得心酸难忍。悲欢离合,生死之别,这就像是重投了一次胎,个中曲折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承铭比谁都了解她的心情,因为自己也曾和她一样,于是解围道:“这位就是我同僚,第七军的主帅郞驭,小老板不是愿意交朋友么,从今往后我们便是朋友了。我听小舅说小老板手艺很好,不如叫郞驭和小舅说说话,我在旁观学习下厨可好?”
二宝笑哈哈:“你一个主帅还要下厨啊,真难得。我只见郞驭姐姐气度不凡,却没想到竟然也是一军主帅,也太了不起了叭!要不然让小舅来做饭,我陪姐姐说说话?”
承铭:“……”不敢不敢。
郞驭:“……”别了别了。
藏弓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道:“你要想和人家说话也行,把菜做得好点。先忙去,一会儿我来帮你。”
二宝只得进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忙活。
承铭果真在旁边守着,时不时帮忙摘摘菜,添添柴。二宝不好意思叫他掺手,他却不肯回屋,只因他是领了命令而来的。
至于这命令……
可能是主君疯球了,居然叫他来搭小老板的肩,试探小老板的反应。
真叫人惶恐。
磨蹭了半天不好下手,承铭热出了一身汗。这时候厨房外面飘来了一个阴影,一看,那没心肝的主君来监督了。呵呵。
没辙,承铭走向了正在灶底烧火的小老板。只是他一只手还没放下,小老板忽然转身,手里拿的一根火棍差点杵到了他脸上。
二宝呀地一声,“不好意思啊承铭大哥,不知道你在我身后。火大了,我得熄掉一根。”
承铭:“好,好,是我添了太多柴。”
第二次尝试,小老板正在摆蒸笼。
承铭的手指距离小老板的肩膀还有半寸。
“啊!天呢,”二宝又是一个转身,手里的一瓢开水差点泼到承铭身上,失笑道,“承铭大哥,你别总在我背后站着呀,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承铭:“抱歉抱歉,我没经验。”
又失败了。
门外的那个阴影好像更阴沉了些,承铭感觉压力好大。
他扭头央求:主君饶命,这样不会很奇怪吗?总在人背后鬼鬼祟祟的。
藏弓瞪他:你上不上?
承铭:上。
第三次尝试,小老板在剁猪骨。
承铭感觉刀下的不是猪骨,而是他自己讨贱的爪子。
默默吞咽一口,终于鼓足勇气,哆嗦着搭上了小老板的肩膀。
为什么有一种霸占人.妻的错觉?
道德受到了考验。
本想着这一次试探成功就完成任务了,谁知他只是刚刚碰到小老板的肩膀,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捏住了。捏得很用力,不比那猪骨轻松。
承铭僵硬地转头,难以理解地瞧着自己主君:又怎么了?
对方:算了,不准你碰我家二宝。
承铭:……
神经病这就是。
二宝本来就对承铭青眼有加,所以藏弓后悔了,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反其道行之,利用承铭来刺激二宝吃醋。
于是在饭桌上,这位本不该和己方主帅太亲密的火头军,一个劲儿地给人家夹菜,还借碰杯的机会使酒水交融,时不时碰碰人家的手背,搭搭人家的肩膀。
藏弓坦坦荡荡,自然觉得这没什么。他拿承铭当兄弟,别说是摸手,摸他大腿也如同摸一根枯树轱辘,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但看在二宝眼里,感到很怪异。
看在郞驭眼里,比二宝更怪异。
一顿酒足饭饱,二宝的别扭值积累到了巅峰。他趁承铭和郞驭闲聊的工夫把藏弓拉到了厨房,说是要帮忙洗碗。
“我有话想对你说。”二宝关上了厨房门。
“什么?”藏弓等着。
“你跟承铭大哥不需要保持距离吗?”
“为什么要和他保持距离?”
“因为……”
二宝还没说出原因,藏弓就急不可耐地把人逼退到了墙根,以一种围困的姿势笼罩着他,还替人说道:“是不是你看我和他接近,心里不舒服?”
二宝想了想,“是,可我是在为你考虑。”
藏弓欣喜,“为我考虑什么?”
藏弓心脏砰砰跳,看着小二宝愁眉不展的困惑模样,很想现在就把这张惯会叭叭叭的小嘴含住,亲一口,再咬一口,咬得他大喊大叫才过瘾。但他耐着性子忍住了,催着问考虑什么。
二宝说:“当然是你的身份。你和他走得近,不怕他看出来你从过军吗?万一他回去打探你的底细,知道你有队不归怎么办?”
藏弓:“……”
热情降了下来。
就这个?还有呢?
二宝说:“还有你之前的,嗯……那个,就是对断袖很感兴趣的事,我能不能多嘴一问?”
藏弓的热情又开始回温,急道:“可以。你问!快问!”
二宝说:“那我问了你不准生气啊,没有恶意,也不是存心膈应你。就是,你总替断袖讲话,你是不是断袖?”
藏弓心道来了来了,就是这样了,立即答道:“万一我是呢?”
二宝说:“那你是不是看上承铭大哥了?”
藏弓本就想刺激二宝吃醋,便不假思索道:“是,我看上他了,然后呢?你要阻止我么?”
二宝说:“也不是阻止吧。经过安瑟和伊力瓦的事,我也看开了许多。你要是真瞧上了人家,最好先说清楚,人家同意了你再动手动脚,不然显得很猥琐。”
藏弓:“……”
虽然但是,没了?
我他娘的一腔热忱喂了傻兔子。
天下共主的人生走到今日,才算体会到什么叫磨难。往年征兵打仗,剿匪平天下,被世人误解谩骂,那都算什么?他一笑了之。现在可好,连只兔子都吃不到嘴,白活了!
自这刻起,藏弓就没再说过话,情绪厌厌的,听见二宝叫他做事时也只是嗯一声。
承铭心道坏了,主君的法子没奏效,受打击了。三十六计快马加鞭为上上计,然而小老板太热情,非要留他住宿。
他不敢,去请示自家主君,主君便留给他一声冷哼。他意会了,坚持要走,却又被主君给拉住。
明白了,斗气呢。
自己要成为牺牲品了。
既然要成为牺牲品,也别叫他自己牺牲,于是这位第五军主帅又拉住了第七军主帅,美其名曰体验农家乐,实则是有难一起当。
这两人留宿,姑娘家自然要单独住一间,二宝便把自己的堂屋让了出来,他们三个大男人共用偏屋。
承铭心道还是失算了,虽然把郞驭留了下来,却忘了她是女人,根本分担不了晚上睡觉的压力。早知道就不留了,这样小老板一定会让他单独睡堂屋,反而没有压力。
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轮到分配位置了。
承铭主动举手,“你们俩睡床,我打地铺。”
二宝却说:“不用打地铺啊,偏屋大床很宽敞的,我们三个挤一挤就好了。”
承铭吓得“花容失色”,“这多不好意思,不用的,你们按照正常的作休习惯来就好,不然我于心不安。”
二宝说:“哎呀,承铭大哥你别见外,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我和小舅都不介意的。是不是啊小舅?”
藏弓:呵。试试。
承铭:我死了。
实在盛情难却,主君又不帮忙解围,承铭最后还是上了那张床。他觉得自己上的不是床,而是刑场。
起先小老板是夹在他俩中间的,因为个头最小,这样的分配可以给两边留出足够活动手脚的空间。谁知有人不乐意小老板和他贴身靠近,直接抱着腰翻到了最外头。
这样也好,反正他和主君比较熟,以前打仗的时候条件不允许,也不是没席地幕天一起躺过。承铭算是松了口气。
正打算早点把自己催眠,却听小老板问道:“承铭大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承铭啊了一声,思考要不要撒谎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但见主君仍然没反应,便如实答道:“纤腰,翘臀,高耸入云。”
二宝大笑几声,说他喜欢的类型太大众了。承铭便又乐呵呵地补充了几句,说毛发旺盛点更好,须髯如草、腿毛丰茂那种。
二宝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于是笑得更大声了,震得褥子都跟着发颤。藏弓按住他,使劲儿掐了下兔耳朵。
之后承铭也问二宝喜欢什么类型的——本意是想帮主君探探口风。二宝说道:“单纯可爱的吧,或者像郞驭姐姐那样的。”
承铭说:“精壮伟岸的不喜欢吗?有安全感,遇到危险了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二宝笑得肚子痛,“可谁会喜欢精壮伟岸的女孩子啊!”
承铭:“呃!!”
二宝:“怎么了?”
承铭:“没事,蚊子咬。”
其实是有人踢他。
这下好心办坏事了,承铭迫切想弥补,又赶紧问藏弓喜欢什么类型的。
藏弓终于肯开口,说道:“年纪小的,单纯可爱的。”
承铭说:“单纯可爱的倒是可以参考小老板的性格,但到底要多小呢,年龄?”
藏弓说:“十八九岁就行。”
话头自然而然引人遐想,谁知十八九岁的小老板就是不懂,捂着肚子说:“老牛吃嫩草,你也不害臊!哈哈哈哈!而且你的品位怎么和我一样,要不然咱俩换一种关系吧,不做老板和伙计,也不做小舅和外甥了。”
藏弓一滞:“换什么关系?”
二宝说:“拜把子吧!弓老四!”
藏弓:“……”
就知道。多余问他。
承铭也:“……”
好可怜。主君他好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火头军:手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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