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34、34. 汪汪

  杨老太看见始作俑者慢条斯理地揭开了二宝的蒙眼布, 还问道:“刺激么?”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儿里,险些没喘上来。

  二宝刺不刺激不清楚,但她是被刺激得快要癫痫了,爬起来就往家里跑, 连她儿媳妇都没追上。

  二宝一身冷汗, 说道:“事情闹大了, 她回家叫人去了。”

  藏弓说:“她家都有哪些人?”

  二宝说:“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反正就光屁股独一个。”

  藏弓:“……”我光屁股独一个?我还有“抱三”“抱五”“抱七”“抱九”呢!

  被二宝猜了个正着, 没过多会儿杨老太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四五个汉子, 其中一个是二宝认识的杨生, 杨老太的儿子,放羊女的丈夫。

  杨老太拎着一篮子鸡蛋,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她儿子控诉黑店老板的恶行, 说自己差点被他们用箭射死在当场。

  杨生怒火中烧,拉过旁边的放羊女, 问道:“我娘受人欺负时你就在旁边看着的?”

  放羊女连连摆手, “你听我说, 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

  “你还说什么说!”杨老太截断她,“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 我是替谁来讨公道,是替你啊!我拿你当亲闺女待, 你就这样回报我, 我老婆子还能活几天,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杨生把放羊女搡倒在地,对着二宝的铺子喊道:“二宝老板还是出来一下吧, 这支箭是怎么回事,你得给我个解释!”

  二宝跟在藏弓身后,正待说话,却被藏弓捂住了嘴。这火头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直捂着不松手,替二宝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在自家铺子里射箭碍着谁了?长了眼睛的都知道躲,你们非站正门口干什么。”

  杨生吼道:“好狂妄的口气!你就是那目中无人的伙计?”

  藏弓说:“别废话,今天来这儿闹的目的是什么,直接说,说完滚蛋。”

  杨老太有了靠山,站出来叉着腰说:“年轻人要有教养,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老婆子大人有大量,欺负我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我儿媳妇头皮出问题了,之前交的手术费你们得一文不少地退回来。还有那个什么破协议也不作数,当着我的面撕了就没事,不然就等着官家来抓人吧!”

  二宝掰开火头军的大手,扬声道:“这不可能,手术已经做完了,哪有不交手术费的道理。移栽的头发是好心人的捐赠,本身就没收费,领取这份捐赠的条件就是等价值签捐。”

  杨老太说:“什么等价值不等价值的,我老太婆不懂,也没必要懂。谁知道你骗了别人的身体部件拿来作什么奸、犯什么科。不就是一把头发么,我们不要了,你全都拔回去,钱退回来,协议也撕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放羊大姐急了,拽着她的胳膊直摇头,“娘,不要这样,我想要这些头发,真的很想要。”

  杨老太说:“你都秃了好几年了,还没习惯?一个女人,生不出儿子就是丢祖宗的脸,脸都没了还要头发干什么?你男人会因为你多了把头发就多看你一眼吗?还是说,你就盘算着和离呢,栽齐了头发好去找下家?”

  “娘!您在说什么呀!”放羊大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虽说以前也没得到过什么好脸色,但被自己的婆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杨生说,“你来这儿弄头发也没跟谁商量,还闹出这么大动静,知不知道丑?”

  放羊女望着他,“难道我有没有头发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你有了新欢,所以我是美是丑都无所谓了,是吗?”

  杨生说:“能不能别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有的没的。都已经老夫老妻了,你弄得花枝招展给谁看?平时扎着头巾不也挺好的,我也没嫌弃你,根本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什么叫冤枉钱?”放羊女委屈至极,“我自打嫁进你家,花的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钱,我想花,也没花着你的吧。你娘对我指手画脚就算了,来人家这里闹什么啊!”

  杨生恼了,“你有没有分寸,既然已经嫁过来了就是我杨家的人,你的嫁妆不是属于我杨家的吗?什么我娘你娘,说话注意点。”

  杨老太在旁边听着,适时抹了把眼泪,拉着她儿子说:“儿啊,都是为娘的不好,要是能多给你攒点家业,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银子斤斤计较。看你们吵架娘也难过,这样吧,要不然娘出去给人洗衣裳,趁着还能干得动,多少也能赚点。”

  “娘,您说这话不是叫儿子心碎嘛!”杨生见不得他娘委屈,就把怨气撒到了自己媳妇身上,理所当然地说,“我爹没得早,我娘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你作为我媳妇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动不动就要和她吵,有没有想过我夹在中间会很为难?”

  二宝看不下去了,插话说:“你也没体谅自己媳妇呀,只要婆媳有矛盾你就向着你娘。你也知道那是你娘,不是别人娘,凭什么叫别人体谅。”

  杨老太一听这话可不得了,刚才的柔弱可怜一扫而光,跳着脚说:“好个黑心的老板,就为了赚你那点钱,竟然要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你安的什么心哪!”

  二宝说:“我什么时候挑拨你们了?放羊大姐用自己的钱给自己栽头发有什么错,她会产后脱发还不是因为替你们杨家生孩子,都没叫你们负责任,你们还有意见了。”

  杨老太说:“你放屁!给我杨家生孩子?我杨家要的是男孩,她怎么生不出来?孩子也是她的,她生了就得承担后果,用她自己的钱也是天经地义,何况她的钱本就该算我杨家的。”

  “娘也别说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先回家去吧,”杨生转向二宝,满脸不悦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今天叫大家看笑话了,但是二宝兄弟,你得向我娘道歉。”

  二宝还未说话,放羊女便满脸泪痕地问道:“什么叫家丑?”

  杨生没耐心了,说道:“你还想怎么样?别的女人也生孩子,人家怎么不秃顶?你自己身体不好,害得樱樱体质也差,我们从来没怪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放羊女重复道:“我问你,什么叫家丑?”

  “家丑就是你把我们杨家的脸都丢尽了!”杨老太接话道,“你瞧瞧多少人围着你看,你还当自己多俊呢,想没想过自己闺女懂事以后要怎么看你?”

  “我闺女该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放羊大姐吼出声来,“我一没偷人抢人,二没在外面找男人,三没给她生同母异父的弟弟,她有什么看不起我的?”

  “你说什么!”杨生抬手就要打人,却被另一只钢筋铁骨似的大手死死钳住了手腕。

  这只手的主人一脸阴鸷地看着他,说道:“你可以打一个试试,但打了之后还能不能竖着离开这条街,我向你保证,不能。”

  火头军身材高大笔挺,一言一行都透着不可挑衅的威严。杨生不知道他的来历却看得出来不是他的对手,便挣开手腕,怒气冲冲地问放羊女:“手术费收了你多少?”

  杨老太说:“整整十两银子,抵咱两头羊呢!儿啊,这家店就是黑店,可不能光道个歉就算完了,得让他们退钱。你媳妇的头皮也坏了,还得赔医药费!”

  杨老太带过来的几个汉子是杨生的叔伯,个个都站出来要求二宝赔钱,放羊女实在忍无可忍,扯着自己的头发喊道:“别为难人家了!头发我不要了,我秃一辈子行了吧!”

  安静了一瞬,杨老太爆炸了,“你冲谁发邪火呢!不乐意秃就自己长头发,不乐意叫二房进门就讨你男人欢心去,你有那能耐吗?作为女人不懂妇德,不支持丈夫开枝散叶传香火,像你这样的没被休了都算好的,还敢拿自己婆婆当出气筒!”

  之前替放羊女说话的那个妇人又挤了进来,实在气不过,帮着拦住了放羊女撕扯头发的动作,冲杨老太道:“喂!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孙子是香火,孙女就是野草?你要是那么乐意叫自己男人娶二房就赶紧回去张罗着,别用这套歪理来要求别人!”

  杨老太丈夫早亡,这话正好戳中了她的痛处,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劲儿,直接当街蹦起来了,指着那妇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放羊女不想叫别人跟着受辱,就对二宝道:“对不起啊二宝兄弟,能不能用钱来代替签捐?你先把手术费还给我,捐赠协议也撕了,等我回到娘家拿了钱就立即还给你。”

  放羊女说着,眼泪就一串串地往下淌,二宝叹了口气,尽管不甘心,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见二宝答应,藏弓可不乐意了,按着二宝的后脑勺进了手术室。他道:“你知不知道今天破了例,以后就没人会把你的协议当回事了。什么叫协议,签了就不能改,要改就得加倍赔偿。”

  二宝说:“我知道,但是放羊大姐太难了。摊上这么个家庭是她的不幸,她的家人不肯让步,我要是再紧逼,她就没法活了。”

  外面的杨老太还在撒泼,藏弓焉能看不出来这家人难缠,但还是气得原地打圈儿转。想他堂堂天下共主,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搁以前早叫人拖出去砍了。

  原地踱了几步,快被气炸的天下共主不知又生什么疯,忽然转身回来把二宝勒进了怀里,说道:“我生气!”

  二宝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所以你要干嘛?”

  干嘛?要把你这一把软骨头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好好磨练一番!火头军凶狠地想着,然后张开嘴,冲那细脖颈上嗷地咬了一口。

  “啊!你属狗的!”二宝惊呼。

  “我属狗,你属耗子,狗就愿意拿耗子!”

  火头军不讲道理,二宝索性不理他了。脖子上残留着黑心肝家伙的齿印和一点点口水,凉丝丝的。摸一把瞧瞧,没咬破,但叫人好紧张啊,就像很小的时候,隔着蛋壳触到外面那个小孩的手时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啊,恶婆婆叫人好生气啊!给小兔子们发喇叭,骂她别骂作者哈。感谢“麻花藕”兔兔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