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我死后太子火葬场了>第42章 他气吐血了

  姜玉微神情倨傲:“请殿下自重, 你我早就没有干系,另外请叫我姜玉微。”

  明明以前都只叫她玉微, 现下却一口一个玉儿, 真是可笑!

  “玉儿!”

  他目光一震,似被凉水当头浇下,伸出手想靠近她, 姜玉微却退了一步。

  看着这个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女子, 宋观心如刀割,一寸一寸, 迫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深吸了一口气, 压住眼里的泪意,尔后拿出袖中的玉镯, 递到她面前。

  “这是你之前摔碎的镯子,你看它已经完好如初了, 一点裂隙都没有, 我给你戴上吧。”

  他强笑着,把镯子往她腕上带。

  姜玉微扫了一眼, 确实没有丝毫丝裂隙。

  她挑了挑唇:“殿下还真是有心了,只是破镜重圆,纵然表面无恙, 里面却已破败不堪。”说着用手一掰,镯子碎成几断。

  “殿下请回吧。”她松开手, 碎镯纷纷落在地上。

  看着四分五裂的残玉, 宋观身子一晃, 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窟窿, 心口处哇凉哇凉。

  他缓缓蹲下, 将破碎的玉镯一截一截捡到帕子里, 眼角闪着点点泪光。

  最后看了她一眼,默然离去,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女子冷漠的话语。

  “把门带上。”

  他攥紧拳头,眸中泛起刺痛,回身把门合上,当视线里的女子彻底消失时,双眸一闭,泪水顺着脸颊悄然落下。

  以前自己就是这么对她的吧?如今也算报应不爽了...

  可是玉儿,她会回来的,就像上次在西境那样,对不对?

  这样想着,他心里又生出一丝希冀,睁开眼眸笑了笑,转身离开。

  回府之后,宋观把碎镯小心包好,和碎衣一起放在枕畔。

  翌日休沐,他早早整好仪容,去百珍坊定做了一捧糖葫芦,用糖纸包好,这才从僻静处跃进敬王府。

  到小院时,里面寂静无声,只有姜玉微坐在树下缝制孩童的衣服,和煦的日光映在她脸上,似镀了一层柔光。

  她比之前丰盈了点,也沉静了些。

  望着这一幕,他心里砰地跳了跳,手心有点出汗,走到她身后,唤了一声:“玉儿...”

  语声很轻,有些喑哑。

  姜玉微手中一顿,并未抬头。

  “这是敬王府,殿下有事请走正门找敬王。”

  “可我是来找你的...”

  她挑了挑唇,朝他看去:“殿下,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宋观眸中一刺,握着糖葫芦的手紧了紧:“可你是我的妻子,你既然还活着,就应跟我回太子府。”

  “妻子?我可记得,你从来只让我唤你殿下,而不是夫君。更何况从跳塔的那一刻起,你的太子妃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姜玉微。”

  凝着她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眸,宋观胸口猛然一揪,眼角泛红。他深吸的一口气,把糖葫芦放在石桌上。

  “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可是我坚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无所谓,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

  姜玉微勾了勾唇,指尖拂过红澄澄的小果子:“真好看,只可惜你的东西,团团嫌脏,更不会吃。”

  说着手一扫,糖葫芦应声落地。

  “啪!”

  宋观身子一僵,整颗心好似沉入冰冷的湖底,被压的透不过气。

  “对了,殿下还不知道团团是谁的孩子吧?就巴巴送糖葫芦过来,就不怕表错情?”

  凝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心口一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玉微薄唇一扬,朝远处招了招手:“团团,快过来!告诉叔叔你几岁了?”

  宋观转头望去,见团团从门口处飞奔过来,扑到女子怀中,肉嘟嘟的小脸笑意盎然。

  “团团四岁啦!对了,这不是那个白头发的叔叔吗,他怎么在这里?”

  他望着宋观,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好奇。

  望着眼前的孩子,宋观浑身骤凉,不自禁退了一步。

  四岁...可姜玉微跳塔是五年前啊!难道...

  望着眼前比寻常五岁孩童瘦小些的团团,宋观的心沉入谷底,一把抓住姜玉微的胳膊,厉声道:“你骗我的,对不对?”

  她眉头一皱,冷声道:“松开!”

  可宋观却抓得更紧了,双眼死死盯着她:“你骗我的,对不对?”语声也比刚才更沉重了。

  见娘亲被人欺负,团团小脸一皱成,挥起拳头打他的腿。

  “你放开我娘,快放开!”

  宋观看了他一眼,眸中泛起沉痛之色:“这当真是你和别人的孩子吗?”

  “是。”姜玉微挑了挑唇,神情倨傲。

  这话当然是骗他的,五年前她跳塔之后,团团因为巨大的冲击居然咳出羊水,有了呼吸。正好宋玦经过,将她们母子和星辞一道救了,并另寻了两具尸首搪塞宋观。

  只是团团从此落下病根,星辞也重伤将死,宋玦便将他们带到百花谷万神医那里医治。星辞虽侥幸没死,却成了活死人,整日躺在床上,需要人伺候。

  而团团经过一年的治疗终于好转,可十分瘦小,宋玦就找来各种名贵药材精心调养了三年,他才健壮了些。

  听了女子的回答,宋观心如刀绞,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紧攥的拳头几乎把她的骨头捏碎了。

  见他还不放手,团团眼里泛起一团怒火,重重咬在他腿上。宋观眸中一厉,抬手就打。

  姜玉微大惊,连忙抓住他:“宋观,你敢!”

  迎着女子狠厉的目光,宋观如被烈火焚烧,愤怒与痛楚都达到了极致,双臂颤抖,脸色阴翳,整个人可怖极了。

  “姜玉微,我会回来的。”

  他拳头一攥,甩袖离去,浑身笼着阴森的寒芒。

  见他终于走了,姜玉微眸光一松,颓然地坐在床边,神情有些疲惫。

  “娘,这个怪叔叔是谁,为什么要来欺负我们?”团团扑到她怀里,满脸委屈。

  她拂了拂他的头,柔声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团团乖,先别告诉你爹爹,免得他担心。”

  “好。”团团懂事的点点头。

  这个爹爹不是旁人,正是四皇子宋玦。

  四年前,因为团团体弱需留在宁国修养,姜玉微就跟着宋玦回了敬王府。后来团团牙牙学语,把宋玦误认为父亲,她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就这么让他叫了四年。

  尔后,她搂着团团,眸中泛起叹息之色。

  躲了五年,他还是找来了...

  .

  离开之后,宋观把自己关了三天,终于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堂而皇之地走进敬王府。

  得知他来,宋玦却并不意外,折扇一打,从容出现在大厅。

  “太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宋观薄唇一抿,冷笑:“四哥何必明智故问。”

  宋玦挑了挑唇,在他旁边坐下:“五年前她已死过一次,到如今,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闻言,宋观眸光一寒:“那是本王与她的事,与四哥无关。”

  “呵,与我无关?”

  宋玦眼里泛起讥讽:“当时是你逼的她跳塔自尽,若非星辞以身相护,而我又正好经过,及时将她从河里捞出来,你以为你还能见到她吗?”

  “她刚生产就泡在那么冷的水里,从此再见不得一点风,受不得一点寒,时常头疼骨寒,痛的睡不着觉,为了调好她身子,我遍寻名医和药材,这才勉强缓解她的病症,这些你又知道多少?”

  “现下却大言不惭地说与我无关,宋观,你可有一点良心?”

  听着他的话,宋观心里生出一阵刺痛,他想到她落水会落下产后病,却不知这样严重,紧抿着唇半晌没说话。

  宋玦继续道:“当初她为了你抛弃国家,远离亲人,可你呢?只凭别人一句话,就逼着她挖心头血!她万里迢迢去西境给你送信,可你却嫌她添乱!”

  “她一心一意想和你白头到老的时候,你却把苏沉霜带回去!甚至连她生子,你都为了那个女人,把她抛诸脑后!宋观,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冷厉的话语如刺刀扎得宋观胸口剧痛,他攥着拳头,眼眶逐渐猩红。

  半晌,才发出沙哑的声音:“我知道,是我错过了她,可她既然还活着,我愿意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去补偿她...”

  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可不必。”

  他转头望去,见姜玉微牵着团团从后面走了出来。他心口骤凉,倏地站起来:“玉儿...”

  “我说过,请叫我姜玉微,“玉儿”二字,殿下叫不起。”

  望着她凝若寒玉的面容,宋观心头似有巨浪在翻滚,撞得他又痛又闷。他深吸了一口气,抓住她的胳膊:“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什么都依你,甚至你的孩子,我也愿意当做...我的孩子...”

  姜玉微冷然一笑,甩开他的手:“殿下,我竟不知你如此大度,只是你愿意做团团的爹,可曾问过团团愿不愿意?”

  见这个陌生人当自己的爹,团团小脸皱成一团,扑到宋玦腿上:“爹爹,这个怪叔叔是谁啊,怎么这么讨厌,你快把他赶出去!”

  闻言,宋观似被雷击中了,浑身上下冰凉一片。

  他可以接受姜玉微和别的男人生了个孩子,毕竟眼不见为净,可现下这个男人是宋玦,只要他一看到团团,他眼前便不由自主浮现出他们纠缠的样子。

  团团瞪了他一眼,扯着宋玦的手,笑眯眯道:“爹爹,娘说你又做风筝了,我们快去花园放一放吧,别理这个叔叔了。”

  “好!”宋玦摸了摸他的小脸,将他抱了起来,眸中满是怜爱。

  姜玉微唇畔一扬,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我也去。”

  宋玦怔了怔,朝宋观看了一眼,笑道:“好,那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说完,三人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宋观身子一晃,犹如跌入深渊,看不到一点光明,心口的痛意逐渐漫开,如淬毒的针渗入每一寸肌肤和血肉。

  一家三口,好一个一家三口!

  他扯了扯唇,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府外,整个人恍恍惚惚,下台阶时差点摔倒。

  楚皓一惊,赶紧扶住。

  “殿下,事已至此,你再怎样难过也于事无补,不如就此撒手,各生欢喜吧...”

  宋观一凝,机械地转过头,眼里浮起深深的痛楚:“各生欢喜...她本该是我的,你让我如何各生欢喜?”说着,他喉咙泛起腥甜,“噗”地喷出一口血。

  “殿下!”

  楚皓脸色骤变,宋观却将他推开,硬撑着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又喷了口血,身子一软,便晕倒了。

  “殿下!”

  楚皓大惊失色,赶紧将他拖住,见他脸色蜡白,额上满是冷汗,浑身冷的像铁。

  .

  王府花园里,姜玉微望着宛如父子的两个人,眸里泛起柔和的光芒。

  这一刻,她真的希望团团是他的孩子。

  正出神着,宋玦牵着团团走了过来,还没到近处,团团就扑到她身前,小脸红扑扑的,鼻尖冒着细密的汗珠。

  “娘!”

  “调皮!”姜玉微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眼里满是怜爱,取出丝帕擦去他脸上的汗渍。

  正要收起时,团团急忙道:“还有爹爹呢!也要擦擦。”

  姜玉微凝了凝,朝宋玦看了看,面色微窘。

  “娘,快嘛!”团团晃了晃她的手,督促道。

  “嗯,好。”

  她抿了抿唇,举起帕子替宋玦擦拭,却对上他深邃灼然的眼眸。她有些不自然,垂下眼皮,囫囵擦了几下,就缩回手,不料却被他抓住。

  “还有这里。”他指了指耳郭连接下巴的地方,似笑非笑。

  姜玉微面上一红,把手抽回来,只留帕子他手里。

  “我想起来,一会儿还要去看星辞,剩下的你自己擦吧。”说完,抱着团团快步走了。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宋玦眸光微黯,握着帕子的手随之收紧。

  过了一会儿,姜玉微母子来到西苑湖畔,这里花草繁茂、空气清新,岸边的院落是宋玦书房,后来专门腾出来给星辞养病了。

  二人刚进院子,便见星辞躺在屋里,面容整洁沉静,如同睡着了。床边,一位清瘦的女子趴在那里,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宝枝姑姑!”团团唤了一声。

  姜玉微连忙做了个嘘了的手势:“姑姑在休息,我们晚上再来。”

  “好。”团团点点头。

  姜玉微又看了二人一眼,笑了笑,这才离去。

  宝枝之所以在这,还要姜重楼为她“奔丧”说起。

  那时她刚跳塔半年,姜重楼到昊京之后,先是把宋观痛打了一顿,又去墓前大哭了一场,还想把她的坟迁回燕国,可宋观死活不答应,还和他打了一架。

  他只好作罢,离开时准备把宝月二人带回去,可宋观依然不允,说她们是姜玉微的侍女,她在哪,她们就得在哪。

  得知此事,姜玉微立即给休书到燕国报信,把团团需要在这治病的事说了,还给宝月两人也传了消息。

  知道星辞的情况后,宝枝立即找到敬王府,说要留下来照顾他。宋玦想了想,出了个死遁的注意。可是若宝枝二人都“死”了,必定引起宋观怀疑,所以出来的只有宝枝,宝月则依旧留在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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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澜意居。

  宋观坐在屋里,默然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双眸似失了焦距,整个人如同一尊死寂的雕像,没有一点生气。

  过了许久,夕阳渐去,夜幕逐渐笼住整个王府。

  “殿下,你自回来就不吃不喝,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好歹喝口清粥吧?”

  楚皓把温了好几回的饭菜拿到他面前,可宋观却没有一点反应。他无奈地叹了叹,正准备出去,却瞥见窗沿上的紫阳花有些异常。

  他一惊,连忙走过去,见枝叶耷拉,花苞皱成一团,丝毫不像之前那般茁壮。

  他心头一凛,忐忑道:“殿下,紫、紫阳花枯了...”

  闻言,宋观一震,转头望去,见紫阳花果然已经枯萎了。刹那间,他麻木的眼眸泛起痛色,心口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哇凉哇凉。

  这盆姜玉微最喜欢的,寄托着她希望的花,枯了...

  他唰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捧起花盆,见花基本枯萎了一半。

  不,绝不能让它死!

  宋观眸光一锐,冷声道:“去,把宫里最好的花匠找过来!”

  “是!”

  楚皓立即飞奔而出。

  一盏茶后,他急匆匆地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中年的花匠。得知宋观的目的,他端着花仔细看了看,片刻后,脸色一白:“殿下,这花是病死的,面上虽还留有一线生机,可根茎已经溃烂,再无回转的可能。”

  宋观揪住他的衣襟,眸光厉如寒锋:“本王说了,把它救活!”

  “这...”

  花匠吓得浑身发抖:“殿、殿下,为今之计,或许只有资历最老的李花匠有办法,不过他因为犯错,去年就被殿下逐出皇宫了,听别人说,好像在城西的城隍庙见过他。”

  “楚皓,立即去找!”宋观猛地甩开他。

  “是!”

  楚皓旋即飞跑出去,没多久,带回一个浑身褴褛的乞丐,为免污了宋观的眼睛,给他换了身衣服,简单梳洗了一番,这才带到澜意居。

  不料乞丐看到宋观,面上一怒,立即往外走。

  “放肆,见了太子还不跪!”楚皓赶紧拽住他,强按在地上。

  宋观双眸一狭,冷声道:“这盆花你救的活吗?”

  乞丐瞥了紫阳花一眼,倨傲道:“自然。”

  宋观松了口气:“那本王命令你,立即接手此花,一定要让它活过来!”

  不料对方却满脸不屑:“若是别人,我就救这花,可这个人是你,我就是死也不救!”

  “你再说一遍!”宋观拳头一攥,脸上笼起凌厉的寒霜。

  乞丐眼里泛起刻骨的怨毒,愤恨道:“我只不过偷了些东西,你却对我施以铁烙之刑,还将我赶出宫去,你可知我全家老小,都指着我生存?”

  “自我丢了差事,我家人病的病死,饿的饿死,如今我孤身一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你若非要逼我,我立即咬舌自尽!”

  乞丐越说越愤怒,咬住舌头,一副随时自尽的架势。

  宋观眸光一厉,咬牙道:“那你要如何才肯答应?”

  乞丐昂起下巴,冷笑:“也没什么,黄金万两,田地千顷,另外我受了你三次铁烙,你也得受我三次,少一次都不行!”

  作者有话说:

  官方吐槽:有点少,再多吐点血吧 (托腮(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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