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嫁给阴鸷锦衣卫>第63章

  大年三十这天,丁宝枝让新招来的小丫头裹得像个端午的粽子,小丫头名叫月季,是徐嬷嬷表亲家的孩子。

  宝枝一口气招进府里二十人,各个院子塞满了,又不是养不起,就是图个热闹,经此一事,她算是明白了,鸡蛋不能放进一个篮子里,要想不被人辜负,就首先不要投入太多心血。

  听着像是矫枉过正,实际是因为她当时刚到薛府,对薛邵面和心不和,有什么都不会跟他说,虽然她也不会特意告诉身边下人,但有个人一直陪着总是格外亲近的。

  眼下她没什么和薛邵说不得的了,一同经历了如此大案,新婚一年便患难与共,别说夫妻,就是仇人都要对彼此另眼相看,但说来说去,还是薛邵的坚定不移帮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薛邵今日被丁宝枝逼着穿戴了一点喜气的红色,她提前一晚上制了条新抹额,黑底暗红的团花纹,被薛邵说乡里乡气的,宝枝才不管,反正戴到他脸上也不会难看到哪去。

  二人带着徐嬷嬷和月季去了梁国公府,今日街道上说不出的热闹非凡,晚间以前多的是带孩子上街嬉戏的父母,寻常百姓家过年没那么大的排场,外头比家里年味更重。

  梁国公府的排场就不一样了,因着年底才历经一场天大的艰险,府里格外重视大年BBZL夜这晚的布置,指着用这一晚将前头所有的霉气都冲个干净。

  丁宝枝一到府上薛邵就被叫走了,只能和他舅母坐在前厅面面相觑,他舅公表哥都还在边防,轻易不得入京,而梁国公府几个外嫁的女儿都在夫家过年,多半要等大年初一才来。所以大年夜这晚建安王妃让丁宝枝劝薛邵去梁国公府过,也是怕国公府过分冷清。

  这个舅母和丁宝枝没什么交集,见了面多少有些尴尬,“宝枝,近来可好?我看你气色比之先前好太多了。”

  丁宝枝先是恭维了几句,这才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过年过节心情好了自然看着气色也好。”

  “我瞧着不是因为这个,不过你说人逢喜事其实也对。”舅母笑了笑,“先前我们都误会了你,也误会了薛邵,你们两个性子太相像了,都是有事只做不说,回过头来让我们措手不及。”

  这舅母一向不爱掺和薛家事,毕竟她本来连常家人都不是,只跟着几个姨母附和几句搅搅浑水罢了。如今面对面,也只对宝枝说些不痛不痒的。

  丁宝枝只笑说误会薛邵倒还说得过去,对她有哪门子的误会,舅母道:“你那两个姨母和你是两个天地来的,她们对你的误会根深蒂固,总之这于你而言也算不上烦心事,我知道宝枝你不会放在心上,你的日子总是你们两个人在过,别人都是看个热闹,偶尔指手画脚。”

  是了,宝枝十九才出宫嫁人,头婚还是给人冲喜当妾,二婚是让人抢去的,好吃好喝伺候着,命妇头衔也塞给她,可她就是半死不活的,后面干脆做起生意,俨然是油盐不进,打死不将侍奉夫家当成头等大事。

  这些都足够让人挑嘴的。

  可薛邵喜欢啊。建安王妃早看出来,薛邵就是个欠管教的。

  那厢薛邵和梁国公前后脚从书房来到前厅,表情都若无其事,一看就是两只刺猬又用各自后背的锐刺扎了对方。丁宝枝心道这祖孙俩能够坦然地相互中伤,也算是一种停止冷战的言和吧。

  实际一刻钟前梁国公找薛邵问清了阉党案的来龙去脉,得知就连外孙媳妇丁氏都知情,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和淳亲王两个像是没头苍蝇,登时气呼呼讽刺了薛邵两句。让媳妇干涉政事,抓着主犯也靠媳妇在里边掺和。

  薛邵一听笑了,“宝枝帮我不对,不帮我也不对,国公爷给个准信,她怎么做才配得上梁国公家外户子的门楣?”

  梁国公让他噎住,半晌哼了声,“你是拜年来了还是呛我来了?”

  薛邵换了个站姿,正色道:“国公爷,您挑我毛病我习惯了,宝枝自小做什么都被否定,我好不容易陪着她完成了她的事业,女人的活她能干,男人的活她也能上手,她什么都做得拔尖,您挑她的就太没道理了。”

  梁国公看他一眼,“我老了,你的家事你自己看着办。”

  年BBZL夜饭吃得很是安静,因为没有会来事的人在场,建安王领着建安王妃吃过饭后来访,生生炒热了气氛,建安王夫妇都向着宝枝,说起阉党案简直将她说成了薛邵的神女,有了她才能成事。

  大年初一另外两个姨母到了,丁宝枝这第二顿团圆饭便吃得很是食不知味,时不时在桌下踢一脚薛邵,让他就纳妾的事表个态度,别真的为难她!

  谁知薛邵跟没事人似的,小腿肚被踹了十几脚,上半身纹丝不动。

  下人端上来一人一盅鸡汤炖海货,海货炖得酥烂,冒着腾腾热气,拿筷子就能夹断,丁宝枝正拿汤匙戳着里头的鸡肉,突然听二姨母叫了自己一声。

  “宝枝啊,我和你说过的话别听不进去,纳妾是为了薛家,为了你的丈夫,你不能操持后院倒也罢了,既然薛邵准你摆弄生意,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荒废了为人妇的——哎宝枝,你别不爱听。”

  丁宝枝听一半让那海货熏上来的腥气惹得一阵干呕,弯腰对着没人处反胃了好久,薛邵手掌轻拍她脊背,还以为她是让前段时间的各种污糟事给拖累了,身体不太舒服。

  大姨母捂嘴惊呼,建安王妃喜形于色,“宝枝,你这莫不是...”

  丁宝枝顿了顿,直起身来怔然望向薛邵,她想起来,她的月事的确推迟了。

  *

  宝枝有孕了。

  大年初二让太医上梁国公府诊了脉,确定是有了身孕,只是胎相不太好,孕妇禀赋不佳,身子大伤过,须得小心将养,否则临盆时别说孩子,产妇说不好都得命悬一线。

  丁宝枝坐在床架子上出神,没反应过来怎么十月之后就有个小东西要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出来,管她喊娘亲,管薛邵喊爹......

  管薛邵喊爹?

  丁宝枝将眼神移到薛邵脸上,狠狠皱了下眉,“你干什么这么看我?”

  薛邵一改脸上大喜过望的神情,凑上来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亲,“宝儿,你要当娘了。”

  丁宝枝听得不舒服,“怎么?你就不是爹了?”

  “我是我是。”薛邵往她边上一坐,愣了好半晌,伸手到她肚子上轻柔地触碰,“我是...”

  丁宝枝被他轻手轻脚的样子逗乐,看向他,“我把指挥使大人你吓到了?”

  “那倒没有。”俨然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丁宝枝忍不住暗暗发笑,笑着笑着变作捧腹大笑,摔倒在床上,左摇右滚地笑。薛邵手足无措‘腾’一下站起来,两手想护着她,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你小心...什么事这么好笑?别笑了,再笑得肚子痛。”

  丁宝枝笑得更凶,他竟还问什么事这么好笑,他这千百年难得一遇的憨傻神态就是最好笑的,宝枝笑着笑着还真肚子痛起来,她眉头一皱,侧躺着不动了。

  太医已经走了,薛邵慌忙叫来梁国公府上有经验的嬷嬷,将宝枝好一阵检查,丁宝枝没敢BBZL说自己就是笑岔了气,只得享受着按摩不断眼神暗示薛邵,让他把人都遣散出去。

  好家伙薛邵还当她是不好意思,让那几个嬷嬷上着点心,结果接下来几日丁宝枝都跟残废了似的,没人陪同着连下床都是罪。

  建安王妃乐得看她受困,反正说到底也是一种享福,这丫头劳碌得不行,只怕显怀以前都不会消停,揣着个崽子去布庄盯活,这不是要把薛邵给急死吗?不过她也是会挑日子,大年初一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犯恶心,叫她另外两个姨母好些话没来得及说就噎了回去。

  年后,薛邵领着重点保护对象宝枝回了自家府邸。

  建安王妃中间还来探望过一次,带了好些补身的东西,“宝枝啊,你当心着点身子,我带了点寻常的补品,不过是些益气的补药,实际怀着孩子还是别吃那些太滋补的东西,我见过好些孩子怀得太大脑袋卡着生不下来的。”

  见宝枝眼神一愣,建安王妃连连摆手,让她装作没听到,“我真是六神无主慌了神了,怎么乱说话,宝枝,这些补身的东西你看着吃就是了,都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老人家?

  丁宝枝恍然看向桌上大大小小的牛皮纸包,这些都是梁国公托建安王妃送来的?

  丁宝枝将此事告知薛邵后,后者不以为意,只对着她日益隆起的肚子呵护有加地又摸又听,丁宝枝都让他给听烦了,“这才多大,能听出什么?有动静也是我吃饱了胃里的声音。”

  等到几个月后,她肚子有西瓜大了,天气也热起来,孩子开始拿脚丫踹她,半夜将她踹醒,丁宝枝白天恶心难受,晚上睡不好觉,情绪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她醒过来抓住薛邵衣领就开始哭。边哭边骂他,孩子也是他的,凭什么让她揣货?

  薛邵起初醒过来蒙灯转向,后来次数多了,夜里听她一叫唤,就指着她肚子教训还未出世的孩子,丁宝枝听着听着觉得好笑,揍他两下,咬他两口出了气就能继续睡。

  临盆那天下午,丁宝枝让丫头搀着在院子里散步,大腿突然流下一道温热,她镇定万分让那丫头去叫稳婆和嬷嬷,自己一个人缓慢挪动回了东院,此时薛邵还在北镇抚司,根本毫不知情。

  丁宝枝躺在床上让疼痛折磨得就快意识全无,在稳婆大声让她把握呼吸的间隙,她听见有个熟悉的脚步在飞快靠近,那刀鞘跟铜扣摩擦的动静,她听得没有千次也有百次,丁宝枝痛喊一声‘薛邵’!后者果然没一会儿到了她身边上。

  他说了挺多话,丁宝枝咬牙切齿没听进去一句,她眼睛让汗水迷了,只顾着掐薛邵的胳膊用劲,半个时辰过去可算将孩子的脑袋给挤出来,脑袋出来了还有肩膀,那会儿她累得半死,可孩子还卡着脖子,丁宝枝已是意识朦胧,甚至想起了自己难产离世的母亲。

  她以为自己要交BBZL代了,直到听见薛邵六神无主地反复说着这孩子不生了。

  丁宝枝气得不行,就差着临门一脚了,竟要打退堂鼓,那她这些苦不都白受了?她重新使劲,终于是在将那孩子的脸憋紫之前给生下来了。

  孩子是个小男孩,哭声特别响,稳婆将那粉扑扑的小团子擦干净了包裹起来,递给丁宝枝看了一眼,“恭喜大人,恭喜夫人,是位小少爷。”

  小婴儿长得都大差不差,还看不出像谁,丁宝枝无所谓男孩女孩,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非要说生男孩的好处,那就是头胎生个男孩,能堵住常家好管闲事那两个姨母的嘴。

  孩子被起名叫薛璟,光彩如玉,期望他将来能够大有作为。

  薛邵抱小璟总像抱着个火盆,始终保持着点距离,也不知是怕小璟突然以暗器伤他,还是怕自己笨手笨脚吓到小璟。

  薛邵对着襁褓盯着盯着皱了下眉,“我儿子怎么这么丑?”

  丁宝枝那会儿坐着月子看他哪哪都来气,确实,自己瘫坐在床上,元气大伤脸色蜡黄,他还一如初见,琼枝玉树往那一站,没事人一样,丁宝枝以气声道:“你儿子要是知道他尚未出世他爹就嚷嚷着不要他,长大了一定跟你唱反调。”

  好在薛邵嘴上这么说,行动还算麻利。

  丁宝枝出了月子也没太为孩子的事操心,有请来的乳娘操持,直到小璟两岁那年正在学语,事情发生了转折。

  宝枝某天早上对着洗脸的铜盆干呕,边上薛邵抱着小璟正逗闷子,随手抄起几件东西教他认物件,一听宝枝干呕,他人都僵住了......

  小璟见她难受,将身子探出薛邵臂弯挥舞小臂,“小璟抱娘。”

  丁宝枝有过一次经验,当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黑脸看向某位元凶,百感交集说不出话。

  薛邵将小璟往床上一放,上来很是诚恳的搂着她道歉。说实在的他每次都弄在外面,怕的就是她再中一回,生小璟差点要她的命,再来一个这谁受得了。

  带着这份担心,小瑛出生了,小璟就此多了个妹妹。说来也奇,第二个孩子比第一个好生不知多少,宝枝产前做足了准备,结果从破水到孩子出世才用了一个时辰多点,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发誓再不生了。

  不过孩子生下来了也还是益处多多,因为这两个孩子,梁国公逐渐跟着建安王妃在薛府走动起来了,建安王妃当着众人的面说着场景是四世同堂,梁国公抓起小瑛的小肉手,逗起她笑得慈眉善目,“叫外祖祖。”

  小瑛还不会说话,小璟在建安王妃怀里挣扎着要表现自己,“外祖祖!”

  他这一声,叫得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化了。

  建安王妃索性抹起眼泪,连声道起好来,“小瑛安静像宝枝,小璟调皮像薛邵,你们倒是会生,将来一个跟娘亲去布庄学生意,一个跟爹爹在朝堂上为大纾效力,好BBZL不好啊?”

  小瑛才豆丁点大,小璟似懂非懂,薛邵伸手往儿子脑袋上呼噜一把,“说好。”

  小璟点点头,“好。”

  小瑛满月那天,薛邵送走了来访的宾客,转身见宝枝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站在廊檐下等他。

  这天秋高气爽清风徐徐,将宝枝的头发纠缠得有些乱。她抱着小瑛,只得松开小璟的手将脸前碎发撩到耳后,小璟闲不住,倒腾着小萝卜腿朝他爹跑过去,薛邵看得不住摇头发笑,弯下腰单手将小家伙环上臂弯,几步上前揽过了宝枝的肩,相依着进了内院。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谢谢陪伴!下一本休息几天开《[综武侠]我用飞刀扎丧尸》,今年能开《娇美恶女要上位(双重生)》,有坑必填,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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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武侠]我用飞刀扎丧尸》

  江流师承小李飞刀,有个话痨师兄叶开。

  他们正在找叶开的杀父仇人,路遇客栈爆发恐怖瘟疫。

  江流:“师兄,店小二刚才是不是在吃这人脑浆…”

  江流叶开打起丧尸,列无虚发刀刀爆头。

  他们还在找叶开的杀父仇人,碰到个瘸腿的癫痫少年。

  江流:“这是人还是丧尸?别说抖得还挺像。”

  少年说他叫傅红雪,黑衣黑刀肤色苍白。

  他竟也在找叶开的杀父仇人,不过他可能认错爹了。

  江流:“问题不大,师兄,你爹就是我爹,也是你妹夫红雪的爹。”

  江流把师兄关在门外,“红雪,这里的东西只够咱俩吃三天了。”

  傅红雪气抖冷:“都给我走!变态兄妹!”

  丧尸袭击各大武林门派,导致江湖出现:

  轻功丧尸、五毒丧尸、狮吼丧尸,最离谱的当属打不死的铁头功丧尸。

  江湖侠客纷纷抱团求生,暗器飞刀这样的远程攻击非常稀缺。

  傅红雪内心os:想办法卖一个换食物,卖谁呢?

  被目光扫到的两人默默抬手练起空气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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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美恶女要上位(双重生)》

  [貌美骄矜恶女×闷骚高岭之花]

  郡王府管事长史的女儿柳砚莺姝色无双,勾勾手便能哄得世子给她当马骑。

  不料边关告急,世子死在战场,失去靠山的柳砚莺树敌太多,被群起而攻一命呜呼。

  重活一世她决定换个命长的男人,比如郡王府的第三子,路知珩。

  此人冷静自持宛若清霜,前世就是他接手过烂摊子,率军赢回战事逆转败局。

  柳砚莺处心积虑勾搭路知珩,可这男的跟个死人一样无动于衷。

  有天她忍无可忍,趁四下无人抓过他的手到左胸说心口疼。

  谁知他无视手底绵软,冷嘲道:“你前世就是这么勾引世子的?”

  柳砚莺一脸震惊甩开他,“早知道你也是个死了又活的短命鬼,谁跟你浪费时间,晦气!”

  结果话说太重,没多久便引火上身。

  她被路知珩抵在垂花门内,耳听他道:“别叫,被BBZL人发现我们,你可就只能晦气地倒数自己守着牌坊当寡妇的日子了。”

  路知珩看不上徒有其表心比天高的柳砚莺,却在少年时做过一场有关她的春梦。

  这一世她破天荒来招惹自己,又死性不改想撇下他去找新的目标。

  他想...是该让她长点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