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公主惑心>第35章

  “对不起,是我说的太重了。”

  花蔓走回箫泽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床边,让他坐下,又拽了被子过来将他包住,自己则是蹲在了他的面前,用双手捂住他冰冷的手。

  “阿泽,你别怕,要学会相信我,相信公主,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也不会不要你,我们都盼着你能变得更好。”

  箫泽一如既往的顺从,任由花蔓拉着他的手不放,却是默然不语。

  “我知道,一时间你没办法打开心结,但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你先试着忘掉竹轩馆教你的那些东西,就,先做一个普通人好不好?”

  箫泽目光盈盈的看向花蔓,还是有些迟疑:“可是西院的公子不就是应该伺候公主的吗?是我没学好规矩,下次——”

  啪。

  花蔓扯开箫泽的手掌,用力在他的手心拍了一巴掌。

  “你还想有下次?想挨打是不是?”

  花蔓看似很凶,但她这样蹲着的姿势实在是没有一点气势,打手心的力度也轻的叫箫泽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这仿佛是教训小孩子一般的举动,让箫泽又一次羞红脸颊。

  “原来还是知道羞的,你再敢胡来,我就像这样打你的手心和屁股,看你还敢不敢。”

  花蔓弯着眼睛笑了,她如今可不就是得像教导小孩子一样教他吗?

  箫泽弯了弯手指,却不敢将自己的手收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花蔓,不敢再开口说话。

  “哎,我还是求了公主叫你离开这鬼地方吧。”

  花蔓站身来,无奈的揉了揉箫泽的发心,“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几日我教你的,你一个字都没记住,倒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你记了个一清二楚。不行,得把你跟他们隔开才是,不然学不出什么好来。”

  说罢,她转身就要出去,却被箫泽拉住了衣角。

  花蔓疑惑的回头问道:“怎么,你还舍不得他们了?”

  箫泽用力摇了摇头,有些涩然的开口:“我,我屋里没有伤药了,你能不能——”

  “没有伤药去跟蓝穹要呗,他那儿有的是,”花蔓有些不解,“你怕什么?”

  箫泽低头咬了咬嘴唇:“可我伤在脸上,若叫人知道——”

  花蔓愣了一下,早已掩埋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妓馆的规矩,无论如何责罚,都不能打脸,毕竟这张脸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若是有人私下伤了别人的脸,伤人之人是要受重罚的,箫泽不敢出去讨药,竟是怕连累了她。

  “你傻不傻啊。”

  花蔓抬起箫泽的下巴,仔细查看他脸上的伤势,她不会武功,即便是气急了用了很大的力气,他其实也伤的不重,只是有些红肿罢了。

  “咱们公主府可没有打人不打脸的规矩,做了错事就该被罚,哪儿错了罚哪儿才是道理。你若是不想被罚,以后就乖一点,好好的学,好好的做事,只要你不胡闹,就不会打你。”

  箫泽眼神中依旧羞涩:“那我自己去找蓝公子。”

  “算了,还是我去吧,”花蔓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开了手,“咱们阿泽这般好看,可不能叫人瞧到狼狈的模样呢。公主既然罚你闭门思过,这几日你便在屋里好好养伤,不要见西院的人了,等过几日,我求了公主叫你搬出去住。”

  箫泽乖巧的点了点头:“谢谢姑娘,我会听话的。”

  ……

  箫泽的事情,顾弦思见花蔓上心,便全都交给花蔓去处理,她自己则是盯着靖安军的军报,想要从中拼凑出苏傅楚现在的情形。

  她虽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但靖安军的事务却是因为要避嫌,不好插手,只能从兵部流出来的军报中猜测前线的战况。

  起初,就如同顾弦思想象的那般,苏傅楚一直坐镇后军,靖安军前锋虽然与西岐边军有些摩擦,但双方是点到即止,并未真正的爆发大战。

  这样的战报持续了大半个月,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次西岐人不过又是试探而已,并不敢轻易与大安开战的时候,西岐王皇甫琰亲率西岐王军,突然出现在靖安军侧翼,打了靖安军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避其锋芒,靖安军被迫后撤,而此时,本应该同后军一同撤回的苏傅楚,却突然失去的踪迹。

  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位新封的平原侯世子,名义上是靖安军主将,实际上不过是个摆设,但阵前主将失踪,实乃大忌。

  一时间流言纷飞,朝野上下人心浮动,逼的苏淮不得不撑着病体上朝,自陈无论世子生死如何,靖安军皆不会后退半步,方才算是将事态压了下来。

  苏淮心中狂怒,他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才送到战场上的儿子,竟是这般的无用,好端端的在后军之中竟能失踪,如今他只庆幸自己未将靖安军的军务真正交给苏傅楚,至少就算苏傅楚落在了西岐人的手中,也不能危害到靖安军。

  苏淮这般忙着派人将一道道军令送往岐山战场,而琼辰长公主府内,顾弦思却换了一身劲装,提着马鞭,就想要冲出府去。

  然而碧渊跪在了马厩前,挡住了顾弦思的去路。

  “让开!”顾弦思翻身上马,高声喝到。

  碧渊却是纹丝不动,挺直了胸膛,沉声道:“公主若要去战场,便只能从属下的尸体上踏过去,但凡属下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公主以身犯险!”

  “碧渊,你当真以为本宫不会杀了你吗?”

  顾弦思心里急的如同火烧一般,她不想再顾忌那么多,她只想亲自去找回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她承受不了失去他的痛。

  碧渊拔出腰间长刀,横在脖颈之上:“属下是您的暗卫,命是您的,您只要一声令下,属下甘愿赴死。可是您是雪晴用生命护着的人,属下可以死,您却决不能去冒险,雪晴她还在灵山上守望着您呢,您若忍心叫她担忧,属下这便下去陪她!”

  “碧渊,你胡说些什么,赶紧把刀收起来!”

  风飒匆匆赶来,一把揽住顾弦思的腰,用巧劲一带,立刻将她从马背上给抱了下来。

  顾弦思气的锤她:“你也敢欺负我!”

  风飒不肯松手,却道:“属下印象中的公子可不是个轻易会被人所害的人,公主关心则乱了。”

  对于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一起长大的姑娘,顾弦思是舍不得骂更舍不得罚,倒是苏傅楚在府里的时候,会将风飒与其他侍卫一视同仁,不会因为她是女子便刻意照顾,倒是叫风飒一向崇敬于他。

  所以在得知苏傅楚失踪的消息后,风飒虽然担心,但她却觉得,苏傅楚必有后手,说不定连失踪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你倒是比我还相信他。”

  顾弦思终于冷静了下来,拍了拍风飒的手,“行了行了,放开我吧,我不去边关,我出去打听打听消息总行吧?你若不放心,就陪我一起去。”

  风飒这才肯放开了手,喊人套马车,顾弦思也不去换衣服,就这么一身劲装上走上了马车。

  还跪在地上的碧渊见没事了,丝毫不觉得尴尬的自己收起了刀,正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却被风飒挡住了。

  风飒低头看着碧渊,十分正经的说道:“你在公主面前拔刀,是大不敬,自己去领罚吧。”

  碧渊怒道:“我还不是为了拦住公主?而且刀是架在我脖子上,我刚刚差点就自尽了,你不说心疼我,还叫我去领罚,你有没有人性啊!”

  风飒得意一笑:“公子临走时说了,你若胡来,我可以替他罚你。我也不叫你挨鞭子,就罚你扫园子吧,现在天气冷了,别叫丫头们冻坏了手,辛苦碧渊统领了。”

  说罢,她不再理会碧渊,转身也钻进了马车里。

  碧渊:……

  公子啊,我错了,我再也不觉得您不讲理了。

  您快点回来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

  京城是天底下消息汇集之地,想要打探消息,自有那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门道。

  而顾弦思今儿要去的,正是兰家在京城的情报点。

  当初兰清霖在京城的时候,兰家的情报点一直都是他在掌控的,他回北境之时,特意将其中辛秘告知了顾弦思,这算是兰家送给顾弦思的一份礼物。

  而顾弦思却一直没有动用这个情报点,她一直觉得时机未到,她手里的东西暴露出来的越少越安全,可如今为了苏傅楚的事情,却是不得不用了。

  说是情报点,其实就是个茶楼,因为有说书人常年在此讲些时兴的故事,因此引得爱听热闹的京城百姓常来常往,也为消息的集散提供了便利。

  顾弦思和风飒一起走进茶楼的时候,大堂内的说书人正在讲述琼辰长公主冲冠一怒为美人,豪掷千金买花魁的故事,讲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仿若亲眼见到的一般,若不是顾弦思就是本人,她都快要相信那说书人讲的故事了。

  茶楼里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小二见到顾弦思主仆二人皆着劲装也不觉着新奇,过来招呼道:“两位客官是楼下散座还是楼上包间啊?”

  顾弦思不动声色的道:“我订了天字九号房。”

  小二瞳仁微缩,嘴里却依旧笑着:“好嘞,您两位楼上请。”

  顾弦思随着小二一路上楼,穿过了一众包间,进了最里面的一间。

  这包间在茶楼二层的最深处,极是隐蔽,房门一关,便能将外面的声音全部隔绝,变成一处极佳的密谈之所。

  “二位稍坐,我家大人马上就到。”

  小二招呼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出去,风飒四处打量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又走到窗口戒备了起来。

  不多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材壮硕的女子走了进来,顾弦思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竹轩馆为了她跟别人打架的女子!

  “怎么会是你!”顾弦思惊讶的站了起来。

  那女子关好房门,翻身跪倒在地上,恭声道:“奴家宋三娘,是这茶楼的管事,我家公子回北境前交代过,若公主有命,茶楼上下万死不辞。”

  顾弦思叹道:“我还道是我运气好,那日在竹轩馆正巧碰上了你,却不想竟是你故意为我做筏子。”

  “公主恕罪,只是因为公子走后,一直没见有公主府的人上门,奴家心中着急,听闻公主去了竹轩馆,便想去见一见您,不想正碰上那般场景,一时没忍住,叫公主受惊了。”

  宋三娘大喇喇的笑了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然而顾弦思却不会小瞧她。

  一个女子能统领兰家在京城的情报点,必不是庸碌之辈。

  “无妨,起来说话吧。”

  顾弦思抬了抬手,示意宋三娘免礼,等她站起来之后,便直抒来意:

  “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有没有靖安军的消息。”

  宋三娘从袖子里掏出一摞信件,双手奉上:“奴家早就给公主准备好了。”

  风飒上前接了过来,递给顾弦思,顾弦思拿在手中并未翻看,而是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宋三娘笑道:“那日奴家在竹轩馆留意到公主与苏世子眼神交流,又瞧见公主亲自去送了苏世子出城,猜测公主会对苏世子的消息有兴趣,便着意叫人留心搜集,想着公主许是会要的。”

  顾弦思握着信的手一紧,看向宋三娘的眼神也变得冷冽,苏傅楚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被人发现的,否则苏淮必不能容他。

  宋三娘本意是讨好,却不想惹得顾弦思不悦,立刻拱手道:“公主息怒,奴家只是觉得苏世子毕竟与苏淮感情不深,未必不能拉拢,所以才擅作主张命人去查,还望公主恕罪。”

  原来是想要拉拢苏傅楚。

  顾弦思心中松了一口气,口中却道:“平原侯府的水太深,你们兰家的手也不应该往靖安军里伸太长,万事当心些。以后靖安军的消息你送到灵山脚下的棺材铺里就行,如有需要你做的事情,我也会在那里给你留下消息。若有急事,凭我上次给你的玉佩,可直接进公主府。”

  顾弦思今天亲自前来,就是想与这情报点的统领见上一面,以后再要联络,自是越隐秘越好。

  宋三娘恭声应了,顾弦思便也不再多待,将手中的信交给风飒收好,然后起身离开了天字九号房。

  宋三娘送到门口,却没有跟出去,等顾弦思走远后,她方才长出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案边,提笔写下一行字:

  【今后靖安军中事只探不查,各部注意隐蔽,不可插手。】

  写好后,她将那纸条卷起,塞进案边的一条缝隙中,纸条从缝隙中掉落,自会落入传讯之人手中。

  收拾好了案上写过字的痕迹,宋三娘走到窗口,外面,顾弦思的马车正在远去,她用手摸了摸藏在腰间香囊中的玉佩,面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公主,时隔多年,您早已不记得我了,可我却永远不会忘记公主的恩情。

  即使永远只能在黑暗中游走,我亦会尽全力为您探查消息,并且——

  守住您的秘密。

  ……

  马车里,顾弦思迫不及待的拆开从宋三娘那里得来的消息。

  刚刚当着宋三娘的面,她尽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就是不想让宋三娘发现她对苏傅楚的在意,如今马车里只有她跟风飒两个人,又怎么还能忍得住?

  这些年来,兰家一直对靖安军十分的关注,岐山附近的兰家密探人数众多,当年她身在西岐能与外祖父联系上,也多亏了兰家的这些密探们。

  所以兰家给的消息比兵部的军报更加详实,让她几乎能从中看到苏傅楚初到靖安军中处处受人制肘的模样。

  然而苏傅楚却不是个甘于受制于人的人,他打着熟悉靖安军的名义,与每一个靖安军将领私下密谈,具体的谈话内容无人知晓,但靖安军中对这位突如其来的世子统领,却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慢慢变得尊敬了起来。

  不过苏傅楚并没有去碰靖安军真正的指挥权,如何调动军队,依旧由几位资历深厚的靖安军将领一起决定,他只是带着亲卫在靖安军各处巡视,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游乐一般,然而却叫靖安军上下,慢慢接受了这位世子统帅的存在。

  而当西岐王军从侧翼突袭靖安军侧翼之时,正带着一队亲兵巡视的苏傅楚却不见了。

  靖安军上下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也没有任何他被害或者是被西岐军俘虏的痕迹,他跟他的那一队亲卫,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所踪。

  “风飒,等会去买几条新的马鞭回去。”

  顾弦思将手中的密信揉成一团,咬牙切齿的说道:“要那种抽人最疼的,等他回来,我非得将他吊起来打不可,到时候你们谁也不许求情!”

  兵部的军报当真是避重就轻,一点都抓不到重点。

  苏傅楚是失踪了,但是他是带着一队亲兵一起失踪的,这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是迷路或者被人所害,否则这么多亲兵不会毫无痕迹,而以顾弦思对西岐人的了解,若是他们抓了苏傅楚,也不可能将这些亲兵一起带走,必会就地格杀。

  所以苏傅楚带着他的亲兵一起消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故意带人离开了靖安军的视线,另有打算。

  当真是好的很,嘴里答应着不会以身犯险,却敢在战场上乱跑,苏傅楚,你给我等着!

  风飒强忍着笑意,应道:“好啊,公主还要什么,属下一起去置办来。铁链?镣铐?吊起来打至少得备点结实的麻绳吧?”

  顾弦思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那我干脆将他丢进刑堂得了,里面什么都有!”

  主仆二人都是很了解苏傅楚的,知道是他的计谋,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顾弦思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总算是没那么焦急了,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着风飒道:“别直接回府,在街上转转,买些东西再回去。”

  她今日突然出门,必然引得京中各方势力注意,若是只去了茶楼便回去,未免太过惹眼,还是到处转转,转移一下视线为好,以免给宋三娘惹来麻烦。

  顾弦思和风飒在外面慢慢的逛着,而公主府进,碧渊扛着一支扫帚,正生无可恋的扫着地上的落叶。

  虽说风飒明显是在与他玩笑,但碧渊却还是乖乖的受罚了,他不想被人围观,干脆给洒扫的丫鬟们放了假,叫她们自己玩去,左右公主不在府中,也不需要服侍的人。

  琼辰长公主府是先帝在时给顾弦思定好的府邸,早早便开始修缮,论起规模,比亲王府更胜一筹,其中花园就占了大半。

  平日里,这打扫花园落叶的活计是十来个丫头一起做的,如今让碧渊一人来扫,却当真是强人所难了。

  已是初冬,可树上的落叶尚未落尽,冷风吹过,落叶纷飞,碧渊刚刚打扫好的地方用不了多久就又被落叶所占领,半个时辰之后,碧渊终于明白了,自己永远不可能将这花园的落叶扫净。

  碧渊将扫帚丢在地上,人却蹿上了树,他站在摇摇欲坠的树叶间,突然心生一计,若是他先将这些树叶都抖落下去再打扫,那岂不就能扫干净了?

  正当碧渊想要动手的时候,却见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人一身素色披风,略显单薄,身材纤瘦,步履轻盈。

  碧渊身为暗卫统领,对于府内的众人都很熟悉,无需来人走近便认出了,此人正是箫泽。

  箫泽已经搬出西院数日,如今独居在公主府花园一角的小楼里,那里离公主的寝殿和丫鬟们的住处都很远,箫泽住着,倒也没什么忌讳。

  箫泽被顾弦思罚闭门思过后,虽然搬离了西院,却依旧闭门不出,从未在府中走动,今日却不知为何,竟独自一人走到这里来了。

  碧渊看着四处张望的箫泽,心生横生警惕。

  这人从出现在公主面前,到被查出身份,再到被公主带回府中,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了。

  碧渊以前觉得箫泽是罪奴出身,性子柔顺,又不会武功,没有太过在意,可如今想想,箫泽刚进公主府就敢勾引公主,被公主责罚了还能借此离开了西院,当真也是个人物。

  虽然说公主怜惜他,给了他管事的身份,可以随意进出,但毕竟西院守卫森严,他若还住在西院,必不可能如现在这般,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离开住处,在府中闲逛。

  不对,他这不停四处观察的模样,可不像是在闲逛,倒像是在仔细记着公主府的地形一般。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