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闻香下马>第29章

  番外 不舍

  暮春时节,风一日比一日暖,料峭寒意尽消,暖风拂过翠绿的树梢,花架上紫藤的花影落在轻薄的纱窗上。

  纱窗下,桑落伏在软榻里睡得香甜。

  他无意识地勾起脚腕,铃铛发出细碎的轻响,桑落眉目舒展开,唇角噙着一抹笑,他许是做了一场美梦——梦里有少年模样的三哥。

  少年摸索着紫藤花墙跌跌撞撞地走路,玫瑰一样鲜亮的红色笼住天地,也笼着他,少年的眼皮一颤,许是想起他曾经见过这样瑰丽的晚霞,快走两步踉跄着进门,他身上带着春寒,正抖着手指解开披风,忽而闻见酒香。

  他不喝酒,房间里从来不曾出现这样香甜的气息。

  扶着桌椅摸索到窗下,软榻上是个大男孩,崔清酌摸到了他的眉眼,又摸到他的唇瓣,莹润的唇微微翘起,酒香从他的呼吸来。

  “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出自宋代晏殊的《清平乐·金风细细》]

  少年忽而想到这句诗。

  这样轻软温柔的场景,和这诗一样,与他格格不入。

  “三哥?”

  桑落睁开眼,脚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他坐起来,挽着少年的手臂,“三哥,你身上好凉。”话音里带着慵懒睡意。

  少年挣开他的手,“你是谁。”

  “我是桑落呀。”

  桑落歪着头,有些疑惑三哥怎么还是少年模样,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十八九岁,那时他才眼盲四年。桑落心上一痛,就忘了纠结三哥的年龄,摇着他的手臂说:“你不记得我了吗,三哥,我是桑落,”他拉着清酌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酒窝上,“你摸摸,我长大了。”

  清酌冷冷道:“不记得。”

  桑落眨着眼睛看他。忽而想到什么,恍惚知道自己在做梦,又挣不开这梦境,许是他不舍得,只是不错眼地望着少年模样的崔清酌,分不清这是一场美梦还是噩梦。

  “三哥,”桑落轻轻揉着他的眉心,将那愁绪揉散,揽着清酌的肩膀轻轻贴着他的唇,很快就忘了这是一场梦,“我是你的妻子。”说话间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呼吸交缠,少年从没有和人这样亲密过,一时居然忘记推开他。

  “我没有……”

  “以后就会有的。”

  桑落赤脚下地,拉着清酌走到床边,一边吻他一边脱他的衣服。

  清酌不肯张口接纳这个亲吻,颇有些恼羞成怒,“你做什么?”

  “三哥,你不要想起桑落是谁了吗?”桑落含着笑,拉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胸前,他的手指接触到更加绵软的肌肤,就忘了推开他。

  “有没有想起什么?”

  赤裸温热的肌肤紧紧贴着他,清酌脸色微红,恼道:“你别乱来”

  “你身上太凉了,我给你暖暖。”

  清酌的手指搭在桑落的双乳上,他不自在地收回去,可又忍不住去搂他的腰,掌心摸索着桑落的后背,等摸到挺翘温柔的臀,臀肉弹跳,贴着他的手心,他又突然收回手指。

  ——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拿桑落怎么办。

  桑落笑出声来,大概没想到三哥也有这么可爱无措的时候。

  清酌被他笑得着恼,瞳孔里仿佛有一簇亮光,抱着桑落滚到了床上,干燥的唇瓣沿着桑落的额头往下,急切地摩挲着他的眉心鼻梁,似乎在寻找他的唇,又似乎要记住他的面容。

  “三哥,我在这里。”

  桑落笑着回应清酌的亲吻,一边伸手拉起被褥裹在两个人身上。

  黑暗的被褥里,少年握着桑落的手腕,烦躁地埋在他脖颈上蹭了蹭,他不懂要怎么做。

  “三哥,”桑落小声喊他,脆弱得几乎孱弱的俊美少年窝在他怀里,眉心紧皱,柔软又干净,桑落亲着他的眉心眼角,一边握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胸脯上,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柔声说,“你摸一摸?”

  清酌的指腹捻着他的乳尖,又轻又肉,怕把他弄坏了。

  “你怎么有乳。”

  “那三哥喜欢吗。”

  桑落舔他的手指,将食指和中指舔得湿漉漉的,又放在口中吮吸。

  少年别扭又温柔地捏他的乳肉,许久才说,“……喜欢。”

  桑落低低嗯了一声,喘息着说:“三哥可以重一点。”他的声音里带着情欲,尾音撩拨着少年的耳垂,那处已经悄悄红了。再然后,桑落握住清酌的性器,将自己扩张好的嫩穴抵在湿漉的龟头上。

  少年浑身一僵,桑落趴在他的耳边说:“三哥进来吧。”

  蓄势待发的男根已经进去半个龟头,火热湿润的肉口紧咬着肉冠吮吸,里面又热又紧,仿佛带着吸力。少年的手掌压在他的双乳上,提胯一撞,阴茎就势滑进去,撞开紧闭的穴肉。

  水汪汪暖融融的肉壁紧裹着他的阳具,清酌不知所措,可彼此身体的契合仿佛与生俱来,桑落捂着唇浪叫,脚腕勾住少年的腰身催促三哥快一点。清酌攥着他的手腕,已经开始抽动阳具鞭笞娇软的肉穴。

  少年不知技巧,就这么大开大合地操弄他的嫩穴,噗嗤的水声传来,桑落的臀缝早湿得一塌糊涂,连男根都夹不住。清酌掰开他的屁股,抬起下半身次次干进全根,再全部抽出来。

  绵软的小屁股撞击着清酌的腿根,噼啪作响,两个人湿成一团,都是桑落穴里流出来的汁水。少年几乎握不住他的臀肉,太滑太软了,他不舍得用力,怕把桑落捏坏了,皱着眉抱怨:“你的水怎么那么多。”

  “我,我不知道。”桑落结巴。

  ——三哥从来没问过这样的问题。

  他伸手往下一摸,桑落身下的被褥果然已经湿透,“被子都湿了。”少年用手掌掐着桑落的腰一阵猛肏,抿着唇,“都是我干出来的水。”

  桑落略微吃痛,夹得更紧,捂着嘴呻吟,他恍惚地望着少年地面容,分不清他是喜欢还是讨厌。

  “你叫出来。”少年摸索着握住桑落的阴茎,桑落早被他操硬,肉棒不停甩在他的小腹上。清酌握在掌中抚弄揉捏,惹得桑落一阵阵轻颤,他才笑起来,哑声说:“我喜欢听你叫。”

  天光一直都这么亮,好像梦里没有黑夜。桑落细长的腿缠着少年的腰身,下半身高高抬起,露出肥阮的雪白屁股,屁股里衔着少年的阳物,汁水泛滥,相连的地方闪着水光。那穴口一圈软肉被干的红肿起来,吃力地卷着肉棒往下吞,还有时不时被带出来的媚肉,噗嗤的水声,都表明了情事如何激烈。

  他只能听见这些暧昧潮湿的声音,而桑落拱起如杨柳一样柔软的腰肢,长期泡在酒坊中养出的一身莹润透白的肌肤,还有胸前软绵绵跳动的两团嫩肉,扬起的脖颈,吐着淫浪话语,动情地喊着三哥的一对唇,脸颊两侧的酒窝,剔透明亮的眼睛,汗湿的鬓发,甚至随着他的耸动掉落床铺的发梢——都是他看不见的情潮。

  少年紧紧皱眉,胯下越肏越猛,却犹觉不够。

  “三哥……呜,太快了……”滚烫贲张的肉棒在他的穴里跳动,桑落伸手,哭着喊他,“三哥你抱抱我……”

  清酌俯身抱起他,桑落的手臂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坐在他的怀里,这个姿势让清酌的阳具进去的更深,桑落都不记得自己高潮了几次,咬着牙不肯昏过去,只是扭动腰肢,主动迎合少年。

  离得近了,少年的面容越发清晰。

  清酌托着他的屁股上下耸动,快感席卷而来,桑落浑身发颤,肉穴更是一阵阵的痉挛,柔嫩的肉壁吮吸着少年的龟头,温热的小穴收紧,熨帖地抚慰粗长性器。

  其中滋味不一而足,少年缓缓叹息,销魂蚀骨也不过如此。

  高潮的余韵叠加在一起,清酌紧紧搂着桑落不想动,直到桑落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才察觉出水痕,他摸着桑落的脸颊,疑惑道:“你怎么哭了。”

  桑落的泪不停地落下,无声无息地哭泣更惹人怜惜,可他不是为了让少年怜惜。只是恍然一梦,一想到这眼盲的长久岁月,他未曾真的陪伴在崔清酌左右,便生出不可自抑的难过来。

  “哎,我弄疼你了?”少年给他擦眼泪,用额头熟稔地抵着他的额头,似乎这动作已经做过千百次。

  桑落摇头,软软地喊他:“哥哥。”

  “我等会轻一点。”清酌揉着他的脖子,“你别哭了,”他含笑挑眉的样子既像数年后成熟稳重的崔清酌,又像数年前眉目飞扬,一曲凤求凰动京城的崔永济,少年吻着桑落:“哥哥疼你。”

  这一场梦太长,桑落听见窗外有雨,再然后就隐约睡着了,雨好像停了,他感觉到唇上有柔软触感,睁眼就看见清酌在亲他的嘴角,他不知道桑落已经醒,因为眼盲总对不准他的唇,用手指摸索着压住他的唇瓣,缓缓贴上他的唇。

  桑落放缓呼吸,唯恐吓到他。

  他还没来得及长大,不够坚韧强大,郁郁于旁人的言语,冰冷敏感。可这样的少年依然是他的三哥,桑落想,他要是早点来找三哥就好了。

  “你醒了。”

  清酌羞恼地直起身体,偏头不让桑落看他,可桑落已经看见三哥的脸都红到耳朵尖了。

  “三哥,下雨了是不是?我们出去看看吧。”

  桑落不拆穿他的别扭,拉着清酌下床,笑着说:“梨树结果了,我给你酿酒喝。”

  “我不喝酒。”

  清酌被拉着走,到底没有推开他。小院里没有其他人,桑落在小厨房里找到一筐梨子,永济城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都有酒曲和桑落酒,他找齐酿酒的材料,一边地陪他说话,一边做果酒。

  少年一直跟在桑落身后,桑落就牵着他,用一只手做事。

  “梨子是月离做雪梨甜汤的,你别用完了。”

  “星全怎么偷偷藏了那么多桑落酒,要罚他下个月的月例银子。”

  “你要是酿的太甜了,我不会喝的。”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别别扭扭地和桑落说话,一边嫌弃桑落,一边又紧紧跟着桑落,像是知道他要远行,他会很久很久见不到他。

  “好了。”桑落抱着酒坛,忽然仰头在不停说话的少年脸颊上偷了一个吻,少年愣住,桑落偷笑:“我们把果酒埋起来吧。”

  他们一起,把这坛酒埋在了紫藤花下。

  “三哥,等我回来这坛酒就能开封了。”

  “我会记得你。”

  细碎的紫色花瓣落满肩,岁月忽已晚[ 出自两汉古诗《行行重行行》,“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三哥。”

  “嗯,我在这里。”崔清酌走过来,摸索着坐在软榻上,桑落睡醒片刻最粘人,感觉到崔清酌的气息,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搂着他的脖颈窝到他怀里。

  桑落嘟囔着抱紧了他,“你回来了?身上好凉。”

  “起风了,等会许是要落雨。”崔清酌拍拍他的手臂,“快松手,别贴那么紧,要冻病了。”

  “不要。”

  崔清酌失笑:“你呀还没斯梨听话。”

  他一提年龄,桑落忽然想起刚刚那个梦,迷糊着睁开眼睛:“三哥,我刚才梦见你了。”

  崔清酌抱起他,缓慢地往床边走,一边问:“梦见我什么?”

  房间里的格局崔清酌是极熟的,桑落也不怕三哥撞到什么,安心地窝在他怀里说:“三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崔清酌抱着他的腰将人压在床上,闻言当真低头亲他。

  “唔,再亲一下。”

  崔清酌再亲一下,“再不说我走了。”

  “三哥!我梦见你偷偷亲我了。”

  崔清酌含着他的唇,带着笑意模模糊糊地问:“是这样亲的吗。”

  “不是,比这还要长还要久——久到我嫁给你的那一天。”

  番外 见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崔家经常请名医回来给崔清酌诊治,那些“名医”有时候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也有名誉天下的国手,但毫无例外,束手无策,说——能保住性命已经万幸,崔少爷再无复明的可能。

  再后来,连崔清酌自己都放弃了。

  他有桑落,有梨白可饮,有栊燕和斯梨,有曾经在梨花下等他的孩子,已经放下了对光明的执念。

  可崔母依然固执地留意名医的讯息,崔清酌劝不了,只能仍由她一次次失望。

  也连累桑落一次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