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的命。”

  “这是属下分内之职,谈不上......”

  “不,不一样。”侯安都打断韩子高,微微叹了一口气。

  韩子高不知怎地当时就脱口而出:“最近几月总看到你叹气。”

  侯安都眼睛一亮:“所以呢?!”

  他的反应让韩子高有些发闷:“嗯?啊,我就是随意说说。”

  真的只是随意说说,因为那句话实在来的无头无脑自己都觉的惊诧。

  韩子高没有看到,侯安都眼里的亮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不管怎样,你救了我的命。”

  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个问题,韩子高有些无奈,但又想到有时侯安都确实思维一根筋使人无法理解,便也不再纠结。

  “你我并肩作战数次,子高心里,是视你为兄弟的。”

  侯安都知道韩子高这话不假,但他也知道,若是那个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旁人,韩子高也会视那人为兄弟。

  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如你当我是兄弟,有一个问题冒昧问一下,不知兄弟你可否会如实回答?”侯安都盯着韩子高,目光灼灼。

  韩子高愣了一下,侯安都的态度,莫名地让他有些紧张,难不成是什么不堪启齿的问题?

  “候兄问吧,子高必言该言,噤该噤。”

  我只说该说的。

  侯安都扯了扯嘴角:“你端得会堵人口舌。”

  他说着,也不再调侃,肃了深色。

  “临川郡王选择的路,注定不好走,你当真要一头栽在那里?”

  韩子高面露惊愕:“王爷一生所愿便是为我大陈□□定国,鞠躬尽瘁,如今圣上英明,国家安稳,这条路怎么不好走了?何有子高栽在里面之说?”

  侯安都定定看着韩子高。

  这人的哑谜打得是越来越顺溜了。

  “你不必在我面前这样。你我心里都清楚,他走的是什么路,我既然敢问你,便不会两面三刀。”侯安都踱了两步,走到韩子高面前,“所以,你就不能在我面前说句实话吗?”

  这个人,就算如他自己所言,把他侯安都当作兄弟,也在要在他面前这样伪装插科打诨吗?

  为了那个人?

  韩子高看着侯安都,不知为何,他总觉的从那双褐色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痛楚。

  再细看时,又是一片平静的褐色。

  眼花了吧,最近总是眼花。

  侯安都的目光直视着他,一片坦荡。

  韩子高和他对视了良久,最终妥协。

  “有的路,选了,便是选了,不能回头。”

  “可你应当知道,新皇即位,他的胜算并不大。”

  “所以,我更不会,绝不会,离开这条路。”

  良久的沉默。

  其实韩子高的答案侯安都心里再清楚不过。

  那晚,中了药的他,躺在冰冷的亭中,神智已经不清,却还在喃喃那个名字。

  他当时鬼迷心窍,想毁了他的脸,被陈茜一掌阻止,现在想来,怕是嫉妒作祟。

  每个人都有阴暗面,他侯安都自认光明磊落,却也不例外。得不到他,便想毁掉他。看得出,这件事陈茜是没有告诉韩子高的。

  他也记得,那日他逼问陈茜,看起来咄咄逼人,其实却色历内茬,陈茜说了一句“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