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几分胜算。”熊昙朗依然哑着嗓子,用挂里怪气的嗓音问韩子高。

  说来也怪。韩子高在前两次分明感受到了熊昙朗的敌意,可他这一个月来却并未做出什么为难之举,想来怕是因为侯安都和周文育的安危一事,也牵扯着他的性命的原因。

  “八分。”韩子高眯了眯眼。

  王琳把侯安都和周文育交给了他的亲信王子晋看守。

  他派人试探过。

  这个王子晋是个极贪财的人。

  还有更致命的一点,王子晋是宦官。一个身体受损,注定无子无后的官宦,只有钱财,才能安定下来他的心。

  偏偏王琳想不到这一茬,虽把王子晋视为亲信,行为上却是非打即骂,财物上也并不大方。

  光这一点,便让韩子高有了三成的把握。

  后来他掩盖身份,假扮成商人亲自见过那王子晋一次,打谈得到的东西总比不得亲眼见到的。

  韩子高的胜算,又升到了五分。

  而恰好三月时,王琳出屯白水浦。

  天降的机会!

  韩子高的胜算,便又增到了八分。

  “这么有自信?”熊昙朗低低说了句什么,“......以前......一样......”

  韩子高正考虑着计划是否周全,没有听清,当然他也没多大兴趣。

  韩子高用朝廷的名头向王子晋许以厚赂,当然登时也给了他不少好处,与王子晋约定在晚上以乘船钓鱼为名渡江把侯安都和周文育送过来。

  永定二年三月中。

  王子晋兴致突起,一连在江上乘船钓鱼赏月了几个晚上。

  前几晚都平安无事,就在第四晚的当口,陈军残军突然江袭,王子晋一时没有防备,乱成一团。

  待一切平定下来后,陈军已不见了踪影,而本押解在牢中的陈军俘将也不见了踪影。

  王子晋自觉愧对王琳,对江大哭了几声“投江自尽。”

  彼时,侯安都已经和周文育藏在船中渡了江,有熊昙朗在对岸接应。

  韩子高也撤了军,迅速遣散了士卒,与他们三人回合。

  侯安都看到韩子高,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四人连夜出了城。

  找到了安定的地方,韩子高和熊昙朗把诸事禀告了侯安都和周文育。

  周文育长叹了一声:“吾晚节不保,愧对圣上!”

  侯安都竟然出言安慰了他几句。

  韩子高初时诧异了下,很快便明白过来。

  据那王子晋说,侯安都和周文育,是用铁链锁在一起关押的。

  这是患难生情义了。

  这也难的了,一次失败换来两位主将握手言和。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惨败大多的原因还是要归结于主将不和,此次既握手和谈,韩子高相信,下次讨伐,以侯安都周文育二人的本事,是断没有再输的道理了。

  当晚,侯安都便和周文育决定,集残军回朝,向陈霸先请罪,再次出战。

  做了决定后,周文育和熊昙朗便各自回房。

  屋中剩下了侯安都和韩子高。

  韩子高告了一声也准备走,却被侯安都叫住。

  “韩子高。”侯安都看着韩子高,目光中快速地闪过什么。

  “将军有事?”韩子高总觉得侯安都的目光似乎与从前不同,但具体有什么不同,他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