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顼你的弟弟,堂堂七尺男儿,他总会明白你的苦,也总会原谅自己的亲哥哥。
陈茜明白韩子高的意思。
他长叹了一声,抱着韩子高,再没有说话。
仍然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互相拥抱,静静依偎。
似乎岁月越久,他和他,便更喜欢这份宁静和安详。
但韩子高有几句话没有说,也打定主意永远不会说——
若他是陈顼,他只希望,自己的哥哥能不要这么顾全大局。
天下人,只是天下人,而陈顼,却是陈茜的弟弟。
但韩子高也没有办法去为陈顼着想了。因为,更让他牵挂的,是陈茜——他宁愿陈顼心里有怨,宁愿陈顼受苦,也不愿陈茜受天下人半分指责。
韩子高是自私的,只是这份自私,用在了陈茜身上。
然而,那时的韩子高并没有去想,永定三年的他,不过二十一,不过还......很年轻。
因为年轻,所以很多事情,不明白,不懂,不去......面对。
八月,候安都千里加急信送回了建康。
战事不利!
请求增派援兵!
可偏偏这个时候,边境,南方都不安定,一时间竟抽不出大批的兵力和合适的将领。
商议了一个上午,都没有讨论出结果。
韩子高回府的时候,素子衣已经做好了饭菜。
“厨娘做就好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直下什么厨。”韩子高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最近事太多,又把给素子衣相个好夫家的事抛在了脑后。
素子衣唾之以鼻:“韩大将军这是矫得哪门子情,忘了我可是在军营里抛头露面做了几年的饭菜了嘛?”
这话倒不是说来抱怨,只是素子衣不想让韩子高拒绝她的饭菜。
他已经拒绝了她这个人,难道还要拒绝她的饭菜。
她不甘心,但这份不甘心,却只敢在他面前用这样的方式卑微而隐晦地表达。
只可惜,眼前的人,从来不懂。
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素子衣不想去探究。
韩子高叹了口气,也不再反对,举筷吃起了饭。其实,素子衣的厨艺,确实相当不错。
“朝堂上出什么事了吗?”素子衣皱眉。
“你怎么知道?”韩子高抬眸。
“你今天迟回来了近半个时辰,而且脸色也不好。”
按理说,素子衣一个女子,不该问韩子高朝堂上的事。但这些年过去了,韩子高虽然知道她是女子,可经常还会下意识地,把她当做男子看待,对于她问朝堂上的问题,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不妥。
“候兄战事不利,有些棘手。”韩子高说着,心情便有些沉重。
此次已经损伤过大,且不说以后,便是现在的情况,候安都都逃不开斥责。
素子衣听韩子高说了大致情况,无非是王琳手下兵将众多,能者也多。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便是候安都再有本事,也无法分精力去对付这么多能将。
素子衣托着腮,脑海中便浮现出候安都的样子。
永远是讨人嫌的猖狂凶狠样。
可也是救过自己一次的人。
罢罢罢,帮他这一次。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行不行得通。”
韩子高眼睛一亮。素子衣素来鬼主意多,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