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倾这辈子都没见过像白相这样古板蠢傻之人,那柴房的门没有锁,任谁都能进去,并且摇摇欲坠的破门,别说他一个男人了,就是一个小姑娘,轻轻一踹也能把门踹开。
但这个傻子,就因为他没有下令放他出来,发烧那么严重,也没有想过要跑,要来他面前装可怜。
世倾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想把你脑子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白相抬眸看着世倾少有的温柔眼神,内心有些惶恐,他抬手掐了掐自己发烫的脸,发觉这不是梦,傻愣愣的问了句:“王爷,您不怪我了?”
世倾愣住,怪什么?
怪他强 暴了他?
可他也不是女孩子,有什么贞操这一说,他睡过的男人,都能把这个房间塞满了。白相还是个雏,想来他也不亏。
世倾张了张嘴,轻咳了一声:“你……就当这张脸救了你吧,但凡你稍微丑那么一点,现在就被我喂狗了。”
白相睁大双眼,因为欣喜,脸颊更红了,他低下头:“多谢王爷……王爷慷慨,以后白相绝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世倾堵上了嘴:“别发毒誓,我不喜欢。”
“这事以后不许再提,等你身体好些了,继续留在我身边吧。”
白相拼命的点点头,身体上又痛又冷的碎冰被融化成柔水,暖的他全身发软。
刚开心了没一会,白相想起了什么,立马变了脸,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世倾阻止了他的动作,皱着眉头问:“干什么?好好躺着。”
白相焦急的说:“王爷,衣服。”
“什么衣服?”
白相此时看起来像被烧傻了,说话都不利索。
他抬头看着世倾,狭长的眼梢有些微弱的泪光:“王爷,您的那个新侍卫……把王爷您给我买的衣服……给偷走了,我要去抢回来。”
“……”
那件衣服,果然是白相的。
世倾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一件衣服而已,你喜欢,我再多给你买几件,那件他都穿过了,还要来做什么?”
“王爷……那不一样。”
白相低下头,很委屈的样子:“那是王爷……第一次送我的东西,非常非常珍贵。”
世倾欲言又止,看着白相这副样子,很难相信他是一个有胆子上他的人。
他的心情复杂,自从两人发生亲密关系后,他再不能只把白相当做一个普通下属了。
心中的什么东西,开始晃动欲坠。
——
两个月后,白相的身子终于修整好了,两人又恢复成从前那样,默契的谁都不提那晚之事。
今夜的风格外的舒服,世倾已经很久没喝酒了。
他让白相买了两坛上好的酒,在夜色下的亭子共饮。
白相的胆子这两个月变大了很多,从前他看世倾的眼神都会躲闪,最近竟敢直愣愣的盯着他。这让世倾有些好奇,他看着白相,眼中有道说不出的情绪:“为什么你最近都敢直视我了?”
“破罐子破摔。”
白相抿了一口辛辣的酒,还是有些喝不惯,不明白为什么王爷喜欢喝这种东西。
“什么?”世倾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白相。
白相解释:“以前不敢看王爷,怕王爷看出白相对您不正当的情感。”
“因为喜欢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白相觉得手心滚烫,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口酒精的作用,身体就像被灼伤了一样,他接着嗓音沙哑道:“现在王爷已经知道了,那就不怕了……”
世倾愣住了,好半天没说话。
白相看着世倾呆傻住的脸,问出一个他想知道很久的问题:“王爷跟很多人做过那种事情吗?”
世倾眯了眯眼,清晰的下颚线紧绷着,他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嘴酒才慢悠悠的回答:“很多个……从我知道我喜欢男人的那一刻,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他是上面的那一个。
白相心脏抽搐了一会,又问:“可我陪了王爷四年,怎么从没见王爷带男人回过王府?”
世倾略带哑意的嗓音响了起来:“遇到竹臣后,一个都没有了。”
“……”
他是真的爱竹臣,愿意为了他改掉浪荡风流的模样。
竹臣“死”后,他再没有碰过任何一个男人了。
白相倒成了个例外。
“……”
空气凝冻住,万簌俱寂,白相阖上双眸,接着问:“那王爷跟那位……竹公子,也上过床?”
别人都无所谓了,那些人就是流水,可能王爷玩玩第二天就能忘记那人长什么样子。
但是这个竹臣,真的能跟那些“很多个”相提并论吗?
意料之外,世倾居然摇了摇头:“没有,没跟他做过。”
“没有?”
白相有些呆了,他的情绪变得凝重:“为什么没有?”
世倾的眼里全是虚光,他懒懒的笑了一下:“竹臣…他…太纯了。”
“我亲亲他的耳垂,他全身都能红一半。”
世倾咬咬嘴唇,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了:“我舍不得碰他。”
“……”
白相的心脏绞痛,瞬间明白自己跟竹臣的差距了,他这一辈子,有没有可能把这人从王爷的心里移出去?
他的脸上出现了数道裂痕,僵硬的说:“王爷……不管你的心里装了谁……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你……”
五感被放大,世倾的耳朵翁鸣,隐约的觉得白相的声音逐渐飘远,整个亭子附近都只剩下晚风拂过草地,刷然作响,铺天盖地。
他轻启被酒水侵的湿润的薄唇,清朗的嗓音响起:“白相,你喜欢我什么?”
他这种人,为了权力地位,能杀掉自己的爱人,为了少一份竞争力,能去雇佣杀手杀自己的亲弟弟。
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好喜欢的。
白相被问的愣住了,过了许久,他才认真的看着世倾的眼睛说道:“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鬓角、头发、王爷的每一寸呼吸……足以要了我整条命。”
被关在柴房的那些日子,白相突然发觉。
没了王爷,他怎么活的下去。
两人的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跳出体外,世倾失控的往白相脸前靠了一分,手掌拖住白相的后脑勺,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白相愣住,半天才开窍的闭上眼睛,去碰世倾的唇缝,世倾配合的张开嘴,空气里只剩下轻微的喘息以及舌头交缠在一起的水渍声。
白相哪能跟世倾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比,只亲了一会他就受不了,脑袋往后退了一分,唇瓣分开了一半,气喘吁吁的说:“王爷……”
“别动。”
世倾的眼中充斥着浓重的占有欲,他紧紧扣着白相,不让他溜走,不断加深着这个吻,不顾白相脸已经红的像熟透的浆果。
灿烂的星光在云层里蛰伏,世倾终于松开了白相,看着他高挺的鼻梁,欲望满满的问:“白相……你愿不愿意……”
“愿意。”没等世倾说完,白相脱口而出。
什么都愿意,只要是王爷,我都愿意。
世倾眸光流转,脑子里忽现竹臣那张清冷傲气的脸,他拼命的晃了晃脑袋。
他依旧爱竹臣。
可人总要往前看的,不能只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是吧,白相?
两人一路吻到内卧,世倾熟练的扒着白相的衣服,将他压在床上。
欲望一碰就炸,世倾低下身子,仔细的从白相的鼻尖吻到了胸口,手拽扯着白相的裤子。
他刚刚没说完的话是:“白相,你愿不愿意让我上。”
明知道白相会无条件的答应他任何事情,他还要问这一嘴。
看着白相自动张开的双腿,世倾一下子泄了气。
那么疼。
白相是个毫无经验的人啊。
想到这里,世倾心口一软,掰着白相的肩膀跟他换了体位。
“!”
白相不明所以的看着身下的人,脸红着问了句:“王爷……你?”
“你来吧。”
世倾叹口气:“太累了,不想动,我躺着吧。”
白相眼睛一亮。
——
两人在晨光熹微中醒来,此次没有惶恐,没有害怕。
白相看着世倾安静的躺在自己的胳膊上,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仿佛被人拿着羽毛轻轻挠了挠,泛起微妙难以言喻的酥麻。
“王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世倾愤愤起身,揉着发酸的腰,评价道:“技术太差。”
跟他比,实在差远了。
上次喝的太多,没什么感觉,这次清晰的感受到,白相没有任何经验可言,只会毫无章法的乱撞。
白相微微低下头,耳朵瞬间红了:“对不起王爷,我下次……”
“没有下次了!”
——
说着没有下次,世倾还是心软,每天都会被白相压着弄好几次,两人厮混了一段时间,朝堂之事已经堆积了一大堆。
眼看今天就要交工,世倾不情不愿的坐在桌案前,奏折高的将他堆的看不见脑袋。
对面的白相看不到世倾的脸,急不可耐的把奏折往地上放,刚看见他家王爷的脸,嘴角还没扬起来,就见世倾表情凝重的看着晨报。
“王爷,怎么了?”
世倾抬眸:“三皇子携三王妃……去蜉蝣为太子庆生。”
白相皱着眉头,那位三王妃……不就是竹公子吗。怪不得王爷会这个表情。
他道:“王爷,就是庆祝个生辰……”
世倾把手上的晨报捏成团,低吼道:“霁城一事便是那蜉蝣太子搞得鬼,他的野心可想而知!竹臣跟着世亭跑到蜉蝣……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