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臣这一刻是真的很爽,南宫叶就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精彩形容了,他脸色铁青,带着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可这声音,好像也确实…..
“你不信?那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宫叶就颤抖着,拿出身上的匕首,往竹臣胸口划去,衣服料子薄弱,瞬间绷炸开。
一颗红色的痣,安静的躺在竹臣平坦的胸口。
“现在相信了吧?”
南宫叶就看着竹臣与他自己无异的身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脸红了又白,眼睛布满了被欺骗的血丝,呼吸急促道:“你是什么毛病….一个男人….!?…”
想起自己刚刚对着一个男人说出那些话,南宫叶就真的想捅死刚刚的自己。
在他发愣之际,竹臣看好时机,轻轻的晃动自己的脚后突然发力,一脚踹到南宫叶就的胳膊肘上,他手中的匕首飞出,竹臣伸脚去接,匕首在竹臣脚尖旋转了一周,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脚背上。
竹臣向上一踢,匕首垂直降落在竹臣手上,他手腕动不了,手却很灵活,在南宫叶就即将上来抢匕首的前一秒。手里的匕首往下一勾,绳子被割开。
竹臣快速的把另一个被固定的胳膊划开,当即就拿着匕首抵在南宫叶就的脖子上。
“别动。”
南宫叶就表情丝毫不慌,淡淡道:“你敢杀我吗?”
竹臣没说话,咪了咪眼睛。
南宫叶就刚刚贪婪的眼神全然不见,此时此刻只有着对竹臣的厌恶:“你不是真的三王妃?”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接着说:“当时有人来禀报,说齐将军是被一男一女杀掉的,男的是世亭,另一个,就是你吧?”
他还纳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如今见识过了,果然会被看错,就是他,见过无数女人,竟都没看出来,他居然会是个男人。
竹臣微微诧异,眉毛一挑:“你这就承认了霁城一事是出自你手?”
“你们不都已经猜到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
南宫叶就表情放松,根本不像是被人拿着匕首抵在他的命脉,更像是在平淡的唠家常。
“你就是个江湖杀手吧,你有能力承担杀了我的后果吗?”
南宫叶就笃定了竹臣不敢杀他。
可事实是竹臣确实不敢。
他慢慢放下匕首,悲壮的问:“岛殇从未惹过蜉蝣,为什么要如此加害。”
“因为我有那个能力。”
南宫叶就的眼神很可怕,像是万丈深渊,被勾进去就会一命呜呼。
他接着忘我道:“蜉蝣有能力统一天下!那为什么不去做呢?四年前民国那么强,不也被我们蜉蝣打的什么都不剩吗?岛殇算什么东西,你们的下场,会跟民国一样的。”
竹臣嘲讽一笑:“南宫叶就,你太自大了。如你所说,我是个江湖杀手,如果我今日在这灭了你,用我一个人命,抵岛殇所有人的命,简直太划算了,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南宫叶就表情这才有一瞬间的恐慌。
因为竹臣的眼神太认真了,似乎真的下一秒就会动手。
看着南宫叶就微微变化的脸庞,竹臣心中一喜,喃喃道:“不过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放我们走。”
“什么意思?”
“你要攻打岛殇还是占领,我们丝毫不发怵,但是世亭不能死在这里,收起你的计划,放我们回岛殇。来日,兵马相见。”
南宫叶就舌头顶腮,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你的意思是你不答应?”
竹臣笑起来,拿着匕首的手抬起:“那我们今日,只好同归于尽了。”
说着,匕首向下。
“等一下———”
竹臣顿住。
南宫叶就道:“走。”
竹臣一脚把南宫叶就踹翻在地:“太子殿下,后会有期。”
说完,踹门离开。
一开门,太阳的光芒刺到了竹臣的眼睛,他下意识的去挡。
已经第二天了。
心口一慌,竹臣飞速的往与世亭同住的房间奔去。
到了地方,他打开门,浓浓的迷烟味扑面而来,竹臣立即掩住口鼻,将窗户都打开,往床上看去。
南宫叶就用迷烟趁两人睡觉时迷晕,然后把竹臣拖走,可世亭还在床上,与睡前无异。
竹臣撕下一块窗帘的布,将自己口鼻掩住,蹲在床前,晃了晃世亭:“世亭,快醒醒。”
世亭没反应。
他吸入的迷烟太多了,不是晃晃就能醒的,竹臣用匕首把自己的手指划破,血液喷洒出来,他将手指上的鲜血抹在世亭的鼻子上,边抹边晃:“世亭!世亭!”
世亭闻到腥味,终于有了反应,先是皱了皱眉头,后是摇晃了下脑袋,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世亭,你醒了?有意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竹臣焦急的问了一大串问题,世亭有些迷茫,揉了揉发酸的脑袋,瞧见竹臣胸口袒露着,还穿着睡前的白色长裙,脸上还蒙着白布。
“竹臣?你怎么这个样子?”
竹臣见世亭醒了,将衣服扔给他,自己也在穿:“快走,没时间解释了。”
世亭不明所以,但还是快速的穿起来。
刚穿好,竹臣便拉着他走。
出了屋门,竹臣才将脸上的白布拿开,去找水清的路上,还替世亭擦了擦鼻尖上的血迹。
水清还在睡梦中,被叫醒后,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叫上同在睡梦中的疾风,四人往太子府门口赶去。
都是没有梳洗便被拉走,水清与疾风也一脸睡像,四人像极了在逃荒。
府上的丫鬟都已经起床干活了,一路上遇见的小厮与丫鬟都纷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终于到了府门口,正在竹臣以为胜利就在前方时,龚渝叫住了他们。
竹臣心中暗暗道句不好,有种不详的预感。
龚渝已经梳洗完毕,戴着整齐的头冠穿着鲜亮色华服,与四人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她不明道:“你们这是……在梦游?”
“……….”
世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竹臣如此焦急,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于是颔首道:“最近多叨扰太子妃了,殿下生辰已过,我们要回岛殇了。”
龚渝有些懵:“怎么突然要走?”
世亭没说话,好像在想理由。
但是龚渝没让他想,便又说道:“怕是走不了了,刚刚宫中来报,王上让三王爷与三王妃进宫面圣。”
什么?——
竹臣心口一慌,应该不会吧,王宫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知道他差点杀了太子的事。
正当犹豫不决时,南宫叶就突然出现,他又是一身红衣,头发梳得光鲜亮丽,表情如沐春风,正一脸笑意的向他们走来。
竹臣瞪了他一眼,真的很会伪装,现在他这副模样,真是….衣冠禽兽。
南宫叶就冲竹臣一笑:“可不关我的事,这是父王突然下令,我的本意,是让你们走的。”
四人只好回去洗漱。
房间里的迷烟逐渐散尽。
一到屋内,世亭迫不及待的问:“怎么回事?”
竹臣一边脱自己随便穿的衣服,一边回:“南宫叶就在屋里放迷烟,似乎要杀了我们….但是他又把我掳走,说了些奇怪的话….总之就是,他已经知道我是男的了。”
信息量太大,世亭想了一会,脑补了一些事情,问:“你没被他怎么样吧?”
竹臣摇摇头,开始套新衣服:“放心,没事,不过岛殇与蜉蝣怕是不能和平共处了,这事以后再说,你先换衣服,我们进宫,探探蜉蝣的王上,到底要干什么。”
———
于是四人有三人都一脸懵逼的跟着龚渝与南宫叶就来到了王宫。
竹臣本来以为王宫会跟太子府一般金碧辉煌奢靡一片,没想到与想象中不同,很普通。或者说是,跟太子府比起来,很普通。
看来太子府那样,只是南宫叶就一个人的癖好而已,蜉蝣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钱。
跟着龚渝与南宫叶就,几人分成三拨行走,走路闲暇间,竹臣看到疾风腰上的腰封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等细想,已经到了大殿。
大殿很空旷,只坐着两个人,一位是王上,另一位是个华贵的女人,与南宫叶就气质特别吻合,竹臣猜想,应当是南宫叶就的母妃,栾贵妃。
果真,下一秒就证实了竹臣的猜想。
龚渝与南宫叶就纷纷拜见:“父王,母妃。”
从竹臣进来那一刻,蜉蝣的王上嘴巴就微张,愣是眼睛都没眨的看着竹臣,就连身边看起来稳重的栾贵妃,神色都有几分诧异。
竹臣深知自己长的好看,从小就知道,因为长的好看受了不少优待,也被很多恶心的眼神盯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蜉蝣王上这种眼神。
带着点惊愕,不可置信,甚至有几分爱意。
竹臣觉得不适,往世亭身后躲了躲。
世亭也觉得奇怪,把竹臣往身后揽了揽。
南宫叶就看着自己的父王,正一瞬不瞬的看着竹臣,心中怒火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