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攻略病弱摄政王>第91章 表白

  李昀站在床前,手里拿着青色绸缎竹纹佩玉腰带,腰间的一袭青衫已经松松垮垮地散开,露出了内层的月白中衣。

  裴醉坐在床边,斜倚着床柱,凤眸微微挑起,那略带侵略性的目光盯着李昀交领处隐约可见的锁骨,一路滑到了李昀握着腰带那修长细瘦的手指上。

  “兄长,还不躺下吗?”

  李昀那淡梅色的嘴唇微张了一道缝,仿佛邀请似的,半推半就,犹抱琵琶半遮面。

  裴醉甩了肩上的大氅,双臂微张。

  “还没脱衣服。”

  李昀抿唇浅笑,弯腰替裴醉解着宽腰带,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那人的腰侧。

  裴醉眼神陡然变深,双手握着李昀纤瘦的腰,向床铺一倒,李昀低呼一声,扑倒在了裴醉的身前。

  两人前胸相贴,薄薄的一层中衣挡不住那肌肤的温度,似乎是要将彼此融化的灼热。

  裴醉抬手,手腕一抖,行云流水地抽出李昀高束的玉簪,那墨发如瀑似的垂了下来,划过李昀单薄的肩,落在裴醉的胸口。

  “忘归...”李昀双手撑着裴醉的肩,耳根的红藏在一瀑墨发后,小口急促地呼吸着。

  “嗯?”

  裴醉右手拨开李昀的衣摆,略带薄茧的大手一路沿着那身体曲线上行,沿途随手放火燎原,李昀身体忍不住战栗,丝丝缕缕的酥痒与挑拨让他几乎失了最后的自持。

  “等等...”

  李昀用无力的双臂推着裴醉的肩,这抗拒反而让裴醉轻轻笑了一声,那灼热的指尖似拨弦,轻拢慢捻抹复挑,在李昀腰际畅谈人间云雨风流事。

  李昀腿一软,再也撑不住,彻底倒在了裴醉的胸口,却又不敢压他心口的伤,别扭地侧着滚到了裴醉的手臂怀抱里,大口大口喘息。

  “怎么了,不是我们元晦急着要休息?”裴醉用手指轻轻刮着李昀眼角染上的云霞。

  李昀抿了抿柔软的唇,努力拢着声音。

  “...你答应我,要让我验证书中理论的。”

  “就这么不想在下面?”

  裴醉侧身在李昀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眸光藏笑,向后仰面一躺,手臂高举,消瘦的手腕从袖口中滑了出来。

  “夫人在上,随意。”

  李昀压着急促的喘息,抖着手,将裴醉的手腕牢牢地系在床头木柱之上,又不放心地拽了拽,确认那扣节足够牢固,才慢慢地下了床,取了另一条腰带,将他的双脚也绑了起来,最后取了一根腰带,再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衣摆扎好,然后坐在桌前,取了一壶茶,灌了下去。

  裴醉被绑得严严实实,只能艰难地侧着头,看着李昀脸上的红霞一点点褪了下去,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然。

  “李元晦。”裴醉无可奈何地笑。

  “嗯,何事?”李昀拖着伤脚,走到床头的水盆旁,取了湿帕,盖在裴醉的额头上,“想跟我谈谈兵法?”

  “不怪自古英雄多为美人折腰,一朝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果然把持不住。”裴醉哀叹,“这要是传了出去,为兄以后都没办法领兵了。”

  “兄长还是把身体养好了,再谈领兵的事。”李昀淡淡抬眼。

  “嗯,有元晦在,为兄定能三日痊愈,五日提刀,十日纵马,长命百岁。”裴醉眉眼一舒。

  “自然。”李昀心口微微一疼,别开了眼,用指节敲了敲身旁的木椅,二十二左手端着一碗泛着黑的汤药进了门,右手揉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进了门。

  他刚要跪,可陡然看见被绑成了山猪的主子,吓得他当场就魂魄出窍,呆怔在了原地,背后涌上一股不明不白的恶寒,右手狠狠地捂着屁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总觉得他的屁股恐怕是彻底保不住了。

  “知道就好。”裴醉双手被高高绑在头顶,却也丝毫不减话中的威严与寒意,“十天半月都别下床了。”

  二十二苦着脸应了声‘是’,随即掩面狂奔,涕泗千行横飞。

  李昀盛了一小勺汤药,轻轻吹了吹,右手轻轻扶起裴醉的脖颈,将白瓷勺搁在他唇边:“非要在院里等,不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吹风便容易感染风寒吗?”

  裴醉咽了一口苦得发涩的汤药,眉梢微蹙,脸色不是很好看,便没有回话。

  李昀替他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碎汗珠。

  “心结不易解,慢慢来。”

  裴醉微微抬眼。

  “吻我。”

  李昀手微微一颤,药汤洒了一滴出来。

  不愧是裴家最小的混世魔王,病色完全掩不住骨子里的霸道与风流,仅凭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让李昀身上灼烧的酥痒又卷土重来,他呼吸急促,又盛一勺,慌乱地塞进他的嘴里:“喝完,再说。”

  裴醉咽得急了,呛咳不止,脸色眼看着就白了三分。

  李昀赶紧放下手里的药碗,抚着他的胸口。

  裴醉抓准时机,上身微抬,偷了一吻。

  “嗯,舒服多了。”

  “裴忘归,我是不是捆得还不够紧?”

  李昀修长的手指攥着棉被,按捺着身体里奔涌激荡的情潮,努力地调匀呼吸。

  “唉,说到这个,为兄就懊恼不已。”裴醉鬓边的碎汗还没消下去,可一张嘴就漫天遍野的胡言乱语,“我们元晦是正人君子,守礼知节,说一不二,我怎么会相信李元晦会主动要求坦诚相见,这岂非白日宣...”

  李昀略带薄汗的掌心捂住了裴醉的嘴。

  “睡觉。”

  “急什么?”裴醉含糊不清的话语从李昀的手掌下面传来,夹着两声低咳。

  “不急?”

  李昀放开了手,长袖一甩,拖着伤脚慢慢走到了床左面的书案前,拿出镇纸方墨,悬腕提笔,在纯白的宣纸上落了重重的一团墨痕。

  “你我今日,约法三章。”李昀笔走游龙,“其一,早睡晚起,食有时,药不可擅停。”

  “早睡晚起?”裴醉声音含混中带着微扬,“...元晦这是要把我圈养起来,准备养肥了杀?”

  李昀没搭理他的话,长睫微垂,视线凝在纸墨上,心无旁骛:“其二,非有需,不下床;非要事,不出府。不许强撑,不许逞强。”

  裴醉低低地应了,只余清浅的呼吸声。

  李昀手一顿,毛笔墨痕飞溅。

  他微微抬眼,朝着床上看去,裴醉没抵住药性困意,已经合上眼睡了,只是眉心锁得很紧,鬓边的汗还在静静地淌着,显然是身体不适,强撑半日,已经撑不住了。

  李昀搁下手中的毛笔,又慢慢起身,拖着脚两步走回了床边,将那盖了一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盖过了裴醉的肩,又握着帕子替他擦了擦汗。

  李昀趴在床边,静静地望着裴醉的睡颜。

  他喜欢看书,书中文字写尽历史的波澜壮阔,他随手一翻,便读尽人生百味,世情事态。

  可他也用书中格律来规整自己的心,十九年都困在那四方天地,不敢直面心中的怯懦,一直以兄弟之名,肆无忌惮地靠近那光芒耀眼的人。

  只是。

  他们可以并肩,不可以牵手;他们可以同寝,不可以交换心跳。他们可以理所应当的做尽这世上几乎所有的事情,可中间永远隔着一道世俗高墙。

  因为他们是咫尺可握的兄弟,却是隔山隔海的爱人。

  几个月前,李昀还以为,自己会永远将这份不该有的情感深埋心底,此生,注定屈服于心中条框格律,懦弱一生。

  但,历尽生死,世俗樊笼再也困不住他。

  “三章其三,余生风雨同舟,哪管波涛滔天。”

  李昀呼吸微微颤了颤。

  “你若守约,我便生死相随。可好?”

  “...又哭了?”裴醉轻巧挣脱绑着手腕的腰带,抬手替李昀擦了擦滑下白皙侧脸的眼泪。

  “嗯,便等着你醒来替我擦眼泪。”

  李昀瞧着那空悬在床头上的腰带,安静地笑了一下。

  “上来,我抱着你...小心脚。”裴醉掀了棉被,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以后表白,要当面说,知道了吗?”

  李昀将头埋在裴醉的胸前。

  “我早就说过了。”他声音微弱,却如高山巍峨,坚定不移,“我心悦你,甚是心悦,恨不得,翻山倒海,倾心以许。”

  裴醉轻轻吻了吻李昀的眼泪。

  “我知道。”

  李昀微微抬眼,用清澈含着水光的双眼静静地望着裴醉。

  “为兄书读得不多,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裴醉垂眼温和一笑。

  “我想听。”李昀双手抱着裴醉的腰,侧耳听着那胸膛间的心跳,“...很想听,你亲口说。”

  裴醉静了片刻。

  “我裴醉,不知深浅,大逆不道,偏要让李家四子李元晦入我裴家族谱,与我同衾同穴,死生与共。世间千般骂名,全因我轻狂而起,李家老祖宗若有不满,死后我自请罪,与你无关。”

  裴醉垂眼,字字千钧:“此生,我既执迷,便执迷不悔。”

  李昀呼吸颤了颤,眼睛一热,眼泪疯了一般地涌了出来。

  裴醉抹不干李昀的眼泪,干脆把那湿漉漉的小脸按到了自己胸前,无奈笑叹:“我不说,你委屈,我说了,你又哭。李元晦,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昀压着颤抖,攥着裴醉的中衣,犹自无声地流泪。

  “行了行了,元晦啊,衣服湿了。”裴醉揉着李昀的后脑,跟梳猫毛似的,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湿了,便脱了吧。”李昀带着颤抖的声音自胸膛传来。

  裴醉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天黑了。”李昀耳根红透,把脸埋在裴醉的胸口,声音艰涩,却仍是努力说了出来。

  裴醉剑眉微挑。

  “原来,距离李元晦主动,只差一句表白。这样,我以后每日晨起表白,午膳表白,晚膳表白...”

  李昀身体一僵,掀了被子便要下床。

  裴醉手臂一揽,身体一翻,将李昀压在了身下。

  他扬着手中李昀的青竹纹腰带,将两人的右手一同绑在了床头。

  李昀羞惭到了极点,咬着下唇,侧脸扭头,那锁骨被纤长的脖颈勾出了深深的沟窝,沁着晶莹的汗珠,呼吸微喘,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裴醉轻轻捏着李昀的下颌,将他藏着细密水光的双眼撩拨得睫毛微颤。

  “看书,不如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