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汐璇带着人走回泰宁坊的路口时, 看到前方站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百姓们看到他们时, 还互相提醒, 神情激动,“来了,来了!”

  曲陵候府的人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虞汐璇这边。

  虞汐璇示意身后的人将横幅和木牌抬高一点, 喊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周围的百姓配合地喊出下一句,“皇帝的钱也是钱!”

  声音嘹亮, 震耳欲聋,不止泰宁坊, 就连三七巷也能听到,今日不少当班的府衙官员也听到这个动静, 已经无心政事了, 心中早就飞到外面了。

  他们中不少人接到家里下人的哭嚎,知道府中的孩子不仅被扣在曹国公府, 还被写了勒索信, 原想继续扛着, 可是虞小公爷压根不按照常理出牌,让人扛着木牌在京城招摇过市,现在整个京城传遍了,百姓都知道他们欠着国库的钱没还,惹得陛下古稀之年让人来讨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些奸滑狡诈, 贪财大胆之徒呢,让子孙后代怎么看。尤其还被同僚看笑话,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给了。

  讨债这件事, 虞汐璇能要到钱, 无非就是比他们更不要脸,她有后台,有皇帝的支持,欠钱这事他们本身不占理。

  许多围观的人看到百姓和虞汐璇的队伍有来有回地配合,一时哭笑不得,有些好奇曲陵候府能坚持多久。

  听说前不久虞小公爷还夜闯曲陵候府,有两种说法,一个是小公爷和曲陵候府的周雍白天起了矛盾,所以小公爷带着人夜探曲陵候府,揍了周雍一顿,第二种说法是小公爷见义勇为,恰巧遇到周雍做坏事,不过大家觉得以虞小公爷这嚣张的气势,第一中说法比较合理。

  大家愿意这么配合,一是凑热闹,二是觉得虞小公爷长得好看,就是嚣张跋扈也乐意捧着。

  虞汐璇带着人快到曲陵候府时,就看到侯府门口听着一辆马车,周雍坐在车辕上强颜欢笑地看着虞汐璇等人,尤其看到玄甲卫时,额头冷汗更多,目光在移到他们举着的木牌时,笑容就支持不住了。

  虞汐璇停下,语气诧异,“周公子在这里干什么?”

  周雍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迟疑地看了看侯府的方向,最终还是咬牙道:“小公爷,昔日是我不对,你也揍了我一顿,这车银子是我给你的赔偿。”

  说完,他将车门打开,只见里面堆了半车的银子,众人发出惊呼声。

  虞汐璇不动,指了指身后的讨债牌,“既然侯府有这么多钱,不如周公子做主将债一起给了吧,这样陛下一定欢喜,到时候你的十庭杖也不用提心吊胆。”

  周雍听她提到此事,握紧了手,眼底爬出一丝血丝,藏在指缝里的细针瞬间插进马屁股上。

  众人就看到停在候门口的马车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暴动起来,冲着虞汐璇他们这里冲了过来,而周雍也在车上大惊失色,一边喊着救命,一边看着仿佛在努力控制马车。

  马车眼看就要冲到人群里。

  现场变得慌乱,众人慌不择路地躲避,马车因为剧烈晃动,车上堆放的银子也被晃了出来,洒落一地,有些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一看地上的钱,也顾不得躲避,趁乱去捡。

  于此同时,一伙人悄无声地接近虞汐璇所在地方,悄悄地拔出自己的武器,为首的人嘴角刚要露出得逞的笑,忽然脖颈处落下一柄长剑,一个略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藏了这么久,结果就这些?”

  络腮胡子的男子身子一僵,对方这句话好似一个信号,虞汐璇出声后,她身边的苍梧和姜问兰还有玄甲卫迅速行动,直接废了袭击他们的人,姜问兰一脚将周雍踹下马车,苍梧顺势控制住马,阳光下,能看到将马屁股上的粼粼血光,苍梧用手一摸,掌心都是血。

  周围百姓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气,小声地议论。

  经过这一番闹腾,现场的百姓大概有十多个人被撞伤,原先马车上的银两落得有大半,车厢里只有浅浅的一层,除了被人捡走的,街面上零落散落着银子,让围观的人看的颇为意动,脚边的银子还能昧下来,但是街面中心的银子就没有人敢捡了。

  虞汐璇下马,用鞋将脚边的一两银子踢开,至于银子会不会被人捡走,不在她的关心之内。

  周雍被姜问兰扔到侯府门口,惊恐地看着接近他的虞汐璇。

  “你要干什么?”周雍惊恐地往后挪移,时而将抓到手的银子砸向虞汐璇。。

  虞汐璇撑开扇子,轻巧挡住:“这也是我要问的,本来我们两人的矛盾陛下早有分晓,周公子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了,我从来没想到你这么恨我。”

  周雍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我是出来送钱的。”

  虞汐璇指了指靠在一旁的马车,“你曲陵候府欠了将近八万两,这一马车顶多堆了五千两,你觉得够吗?而且,周公子,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整个曲陵候府都十分安静啊!”

  周雍愣愣地看着侯府大门,一直都是紧闭状态,宛如死了一般。

  虞汐璇见他呆住了,没再理他,现在不要将此人逼得太紧,她想让曲陵候享受一下坑爹待遇。

  京兆尹的衙役此时也赶了过来,来到现场,就看到满地的银子,周围人山人海,冷硬肃杀的玄甲卫举着横幅和木牌站在一旁,角落里还躺着一大堆受伤的人,若是没有猜错,这些就是趁机袭击虞小公爷的人。

  领头的衙役将视线落到瘫在地上的周雍身上,有些为难,按照现场百姓的叙述,今天这场骚乱就是周雍的马车失了控,明眼人都看出是曲陵候府的计策,只不过没想到虞小公爷他们早有准备,这些人想袭击虞小公爷,被对方全部都收拾了。

  等到衙役将人带走后,曲陵候府终于有了动静,周磊带着管家出场,他没有理虞汐璇,而是示意小厮将周雍带回去,小厮还没有碰到周雍时,被苍梧挡住了。

  虞汐璇晃了晃折扇,“周侯爷既然出来了,就给我一个交代吧。”

  周磊面色阴沉,“犬子顽皮,意气用事,老夫向小公爷致歉,小儿有伤在身,还请小公爷让老夫带他下去疗伤。”

  周雍扶着门口的石狮子起身,看向虞汐璇,艰难地行了一礼,“小公爷,过往是我的错,这次是我气不过爹爹将那么多钱交给你,所以才用了这法子,再说现场没有人受伤,您就放过我吧。”

  虞汐璇嘴角微扬,“没想到周侯爷这么深明大义,虽然周公子确实一言难尽,不过他只是一个身高七尺,年岁才十九的小孩童,在下还是愿意谅解的,只是周公子散落的银两不在还债范围内,根据记录,周侯爷您欠先皇七万五千三百两银子,利息一成,一共是八万两千八百三十两,我只接受金银,不接受珠宝古玩抵钱。”

  周围百姓听到“身高七尺的孩童”,经不住露出嬉笑,周雍总觉得旁观人的眼神里满是奚落。

  “周侯爷,方才周公子在外面喊地那么可怜,府门都没有打开,相信您一定准备好了钱吧。”虞汐璇笑眯眯道,“当然若是您在府中找不到钱,我今天带了人,可以帮您找一下,毕竟曲陵候府家大业大,说不定哪个角落里藏了钱,您不知道。”

  周磊之前听到数目时,心里暴怒,后来听到虞汐璇居然想要抄他的府,面上更是黑沉如水,眼神带着杀气。

  他怀疑这人上次闯侯府时,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不用了,曲陵候府虽然现在有些困窘,还不敢昧下陛下的债,小公爷,你要明白,若是有人惹了侯府,欠了侯府的债,老夫也一样不会忘记。”周磊冷森森地睨着她。

  虞汐璇对此不痛不痒,语气带着失望,“唉!侯爷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之前逛侯府时,是在晚上,实在没看清侯府的样子,还以为这次有机会呢。”

  “哼!”周磊压根不想让此人进府,直接吩咐一旁的管家将准备好的箱子搬出来。

  虞汐璇见状,也就站在府门口。

  而周雍也被人扶进了府,看他的样子,还需要继续休养十多天。

  虞汐璇看着他的背景,说道:“周侯爷,贵公子的伤势据我所知似乎没有这般重,休养了五六天,按理说应该好了,难不成侯爷为了替贵公子省下十庭杖,打算一辈子不让他好了。”

  “小公爷说这荒谬之言,是为了离间我父子之间的感情吗?”周磊怒声道。

  虞汐璇耸肩,“我只是说了我看到的。”

  而此时和他们一墙之隔的周雍一把将扶着他的小厮推开,阴沉脸,静静地扶着墙往自己院子里走了。

  半个时辰后,曲陵候府门前的街道上堆着七十多个箱子,几名玄甲卫在一旁维护秩序。

  周围百姓看的目瞪口呆,原来八万多两银子能装这么多箱子。

  虞汐璇觉得若是换成银币,应该能省下一半空间,而且清点起来这么麻烦,还要防止曲陵候给她使绊子,混了假银子。

  一旁的管家走到周磊身边,“侯爷,小人轻点完了,一两不多,一两不少。”说话时,余光看向虞汐璇。

  虞汐璇叹了口气,“哇,人家曹国公府还需要砸锅卖铁才能凑八万两,侯爷表面说着困难,出手这么大方,而且还给了贵公子五千两来活跃气氛,在下实在是佩服。”

  围观百姓听到这话,也不断地点头,同时对宣武帝的同情加深了几分,一个个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明明手中有钱,居然还不还钱,逼不得已让宣武帝派了一个陌生的少年公子拉下脸讨债,简直太过分了!

  “本候身正不怕影子歪,小公爷拿了钱,就离开吧,本候还有要事,就不送了!”

  周磊说完这话,带着人进了门,然后侯府的朱红大门就在虞汐璇眼前关上了。

  虞汐璇抬手赶了赶扬起的灰尘,高声道:“既然侯爷这么爽快,钱我就先让人带回去轻点了,争取多退少补,不让侯爷吃亏。”

  曲陵候府里面则是毫无动静。

  ……

  就在虞汐璇打算让人回去叫人来抬银子时,宣武帝贴心地又派了一支羽林卫前来支援,帮忙搬运银子。

  羽林卫的小头领许杰到场时,看到一向沉稳冷硬的玄甲卫举着的木牌和横幅,当场爆笑,其他羽林卫也是抿嘴忍笑。

  玄甲卫眼含杀意,示意他不要太过分了。

  虞汐璇看到羽林卫的表现后,摇头叹气,看看这就是差距,还是玄甲卫靠谱,让拔刀就拔刀,让举牌子就举牌子,从来都毫无怨言,不像这群羽林卫。

  许杰笑够了后,恭敬地走到虞汐璇跟前,“虞小公爷,陛下请你完事之后入宫。”

  虞汐璇抵着下巴打量他。

  许杰有些头皮发麻,“小公爷还有事情吗?”

  虞汐璇指着一旁的横幅和木牌道:“既然你笑够了,我还有几家没走,玄甲卫已经忙了这么久,该换人了,我看你刚才表情十分艳羡,笑的那么开心。”

  “我没有!”许杰立马波棱头。

  他身后的羽林卫也同样拒绝,可是玄甲卫已经将手上的横幅和木牌递给他们了。

  玄甲卫仍然是不苟言笑的模样,不过许杰清楚看到他们眼中的幸灾乐祸,亦如他们之前的模样。

  虞汐璇见任务道具转移,嘱咐留下的人将银子转移,带着新加入的羽林卫“祸害”下一家了。

  姜问兰看着垂头丧气跟在身后的羽林卫,抿嘴忍笑,“小师叔,还是你狠。”

  虞汐璇哼哼道:“谁让他们笑的大白牙都露出来了!”

  身后的许杰听到这话,痛苦地捶着他的脑袋,他之前为了抢这个差事,还许诺出了好多好处,原想好好露脸外加看热闹,现在自己成了被看热闹的人,正想着呢,忽然一个花生壳砸过来,顺着方向一看,就看到好几个他的死党咧着大白牙,笑的都看不见眼睛了。

  许杰:……

  剩下的两三家在听闻其他人下场后,连面都不想露,派了管家和几名小厮护卫,将银子抬到门口,虞汐璇到了后,就能看到银子。

  虞汐璇看着身后的木牌,感慨道:“真是失策了,还想让他们看一下陛下的委屈呢!”

  围观的百姓们闻言,立马举起胳膊配合道:“陛下的钱也是钱!”

  “说的对!”虞汐璇转身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而观望此事的众多探子和势力默然无语:……

  现在钱要回来了,就不知道宣武帝是高兴还是郁闷了。

  ……

  宣武帝没将虞汐璇要回来的银子入库,而是放在了皇宫太和殿的广场上。

  这天,京城各大银号、商号的现银都被兑空了,百姓们看着绵绵不绝的运银队伍走进皇宫,一边估算京城那些富贵老爷当年到底欠了多少钱。

  当然收回来的债不足当年借出去的一半,在先帝十年如一日的散财行为下,京城不少人都向先帝借过钱,只是在经历过当年的夺储之战,还有这几十年的风云变化,债务名单上许多人家都消失了。

  即便这样,虞汐璇现今收回来的现银加利息也达到了二百多万两,堆放在广场上,远远望去像山一般。而银山恰好堵住了前往勤政殿的路,凡是入宫想要告状或者控诉的人都躲不过。

  看着面前的堆得看不见顶的箱子,众位文武官员面色颓丧,能在官场干这么久,都不是蠢人,看到这么多的银子,他们还能劝陛下吗?

  此时勤政殿中,宣武帝正在向太上长老告状,他指着御桌的木牌,板着脸道:“虞临渊,你看看,你家小家伙都写了什么,人性扭曲,道德沦丧,朕现在在京城百姓眼里,可是丢尽了脸面。”

  太上长老瞥了一眼,“我觉得孩子写得没错,难道不是吗?”

  宣武帝拍着桌子,“他就不能用点委婉方法吗?让朕怎么和文武百官交代,你等着吧,明天他们肯定在朝堂闹腾。”

  “这就是是你的事情了,虞廿已经将债替你要回去了,嗯,本尊给你一个建议,你如果觉得明天不好对付那些百官。喏!”太上长老指了指御桌上的木牌,“你可以让郭林举着这东西,保证让他们乖乖的!”

  宣武帝:……

  郭林嘴角微抽,连忙摆手,“虞乾尊不要为难老奴了。”

  他若是在太和殿的殿上举着这牌子,自己这张老脸就不能要了吧,他已经是半残之躯,可不能晚节不保。

  宣武帝见说不过他,哼声道:“真不知道你们家怎么教的,一个个都是这个性子,是不是缥缈宗的风水有问题,可朕也没听说你们将缥缈宗拆了。”

  太上长老没回答他的话,而是从怀里掏出那张字据,“陛下,咱们之前说好了,你现在输了。”

  “……”宣武帝扭头对郭林吐槽道:“按理说钱拿回来了,为什么朕反而不怎么高兴呢。”

  郭林堆笑道:“陛下,要不咱们聊点其他的吧。”

  再聊下去,他担心,陛下真的被虞乾尊刺激的让他举着木牌上朝。

  宣武帝正要继续说时,一名内侍恭敬地跪在地上,“陛下,虞小公爷此时已入宫。”

  宣武帝轻咳了一声,“郭林,你出去带他过来,速度快些,防止他和进宫告状的文武官员撞上。”双方伤到哪方,都会出问题。

  郭林见状,行了一礼,连忙出去了。

  ……

  虞汐璇和姜问兰带着最后一家的银子入宫,除了身后浩浩荡荡的一堆银箱,更加抓人眼球的就是身后羽林卫和玄甲卫举着的牌子,之前举出去的牌子她没让人扔,现在事情完成后,就一起带回来了。

  还没有到太和殿的广场,她就看到垒的高高的箱子山,还有被拦住的文武百官。

  那群人也看到了虞汐璇带着人大摇大摆地朝这边走,连忙绷直身子,将气势提起来,打算好好教训这人。

  可是没等他们喊出口,眼见的人一下子见到了虞汐璇身后跟着的一大堆牌子,大家到嘴的话瞬间被掐下去了,一群人直接石化了!

  一大堆“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皇帝的钱也是钱!”占满了他们的眼,原先大家一个都受不住,现在直面一大群,有人直接掩面哭了,嘴里嘟囔着“有辱斯文”“荒谬”。

  虞汐璇语气轻松,“各位大人下午好啊!你们在这里是等我吗?”

  众人:……

  面前的人长着一副锦绣皮囊,可是内里不知道黑成啥样。

  虞汐璇知道有人入了宫要告状,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众人几次想要开口,虞汐璇就用折扇敲敲牌子,大家就沉默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侍卫再次将银箱堆放在上面。

  等到郭林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看到原先一直叫嚣地面圣的几名大人都十分安静地呆在角落里,而虞小公爷仿佛纨绔子弟般坐在一个银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手中捧着一个小折子,缓缓地将念出上面的欠债数目。

  声音不疾不徐,但是在大家耳中却如响鼓一般。

  看现场形式,现场的大人们被虞小公爷欺负的有些惨。

  陛下这次料错了,凭虞小公爷的战斗力,只有他欺负其他人的份,顶多就是方式变一下,要么动手要么动口。

  然后等到郭林看到那群侍卫举着的牌子后,心中一抽,他虽然不是当事人,但是看到这场景也吓一跳,连忙赔笑道:“小公爷,那些东西就不用拿了吧!”

  虞汐璇摇头,“总要给陛下见识一下吧,这可是我的成果!”

  郭林:……

  等到虞汐璇跟着郭林来到勤政殿,宣武帝看到她身后的规模后,胡子直抖,原来他想夸几句虞汐璇的,现在被她全折腾没了。

  一行人入了殿,太上长老满意道:“做的不错,吾心甚悦!”

  南宫耀不夸,他来夸。

  虞汐璇得意道:“我就说不会让您失望的!”

  “哼!”宣武帝冷哼了一声,“虞廿,你今天将京城掀了个底朝天,明日肯定有许多人弹劾你,你说,朕该怎么做?”

  虞汐璇:“陛下,我又不是朝廷命官,估计今天晚上就有不少人家骂我,我又听不到,明天您就自己承担吧。”

  宣武帝:“……你太谦虚了,替朕讨回了这么多钱,理当站在朝堂上。”

  太上长老淡定地在一旁喝茶,看着两人你来我往。

  姜问兰静静看戏,在她看来,不止宣武帝,就连太上长老,只要小师叔不愿意,也欺负不了她。

  众人就看到虞汐璇微微蹙着眉,忽然她眼睛放光,指了指角落里的木牌,“陛下,明天你尽管上朝,我和郭总管一人举着一个牌子站在你身后给您壮胆!”

  为皇帝举牌呐喊,她不觉得丢脸,到时候看谁敢弹劾自己。

  郭林脸上的笑裂开了:……

  为什么他还是逃不掉!

  宣武帝:……

  他确定这人真的不怎么怕他!但是能不能靠谱一点,若是他真的允许虞廿扛着牌子上朝,恐怕满朝文武要怀疑他疯了。

  太上长老眼中闪过笑意,姜问兰低头忍笑。

  殿内一下子安静的狠。

  守门的内侍疑惑地瞅了瞅勤政殿虚掩的大门,然后从里面就传来宣武帝中气十足的龙啸声,“你想的美!”

  门口的内侍们立马脑袋绷紧,同时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虞汐璇后怕地微微后仰,一脸人畜无害,语气委屈:“凶什么凶!我不去还不行吗?”

  宣武帝:……

  他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太上长老,“不愧是你家的孩子!”

  也就江湖那么大的地界够他闹腾,若是在京城圈几天,恐怕京城就被此人拆了。

  太上长老:“多谢陛下夸奖!”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