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汐璇看到了南宫璨这边的动静, 不过她暂时不关心,掏出自己制作的债单折子, 环视了一圈, “大家不用这么怕,我今天过来,是来要债的。”

  要债?

  现场的人有人迷糊, 有人眸光闪烁。

  不过还好,在玄甲卫的看护下,这群人乖得好像小鸡崽一般。

  虞汐璇:“都说父债子偿, 我这里有一笔债,是你们的父辈或者爷辈向朝廷借的钱, 最长时间的已经欠了五十多年,少一点的也有四十多年, 现在你们既然都长大了, 学会担起责任吧。”

  “若是不想还钱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她话音刚落, 周围的玄甲卫齐齐跺了一下脚, 冷冷地盯着他们, 地面震动,仿佛地震一般。

  虞汐璇:“你们其中没有欠债的可以往旁边赏花赏景,名单上的人就留在原地不动。”

  场中的人互相对视,大家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先前陛下也曾经让人讨过债, 不过那时候大家暗地里已经商量好,共同进退, 就连在京城颇有名声的大皇子都折戟了, 这个小公爷难不成以为带着一群玄甲卫围住他们, 就能让他们投降吗?

  有几个偷偷摸摸地找了死角想要逃出去,虞汐璇看到他们的动作,也不组织,遥遥地看着小心翼翼地在躲避,几人相互支撑,狼狈地骑上了墙头,就看到荷园外面站着一群曹国公府的下人,他们直勾勾地看着这群公子,两名玄甲卫走到他们面前,默默地看着他们。

  两伙人对视了片刻,最终这群公子干笑一声,倒退了回去。

  在小公爷带着玄甲卫入了荷园他们就应该知道,曹国公府已经和小公爷站在一起了。

  等到这群人折腾完毕,老实地入队后,大家终于都老实了。

  虞汐璇见众人不说话,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对了,第一个还钱的有优惠,我不收利息,然后前十个只收半成利息,后面的人要收一成利息,机会不多哦!”

  众人还是沉默,甚至有人露出嘲讽的笑。

  这个小公爷真是天真!

  虞汐璇见大家还是不吭声,微微皱了皱眉,“难不成大家都成了哑巴?你们是什么想法,总要派出个代表吧。”

  现场的人互相看了看,只看到几个曹国公府的公子小姐,但是从虞小公爷带着人围住荷园,按理说曹国公或者沈世子都应该察觉,最大的猜测就是曹国公不想插手,或者已经投降了。

  “小公爷,我等是来参加宴会的,除了身上穿戴的这些,身无长物,在说这些事情家中长辈很少告知我们。”一个穿着深紫色衣服的俊俏公子出来,看着风度翩翩,不知是哪家的,看着应该在众人中颇有地位。

  其他人点头。

  “是啊!小公爷,要不我们将身上的这些佩饰递给你,让你救救急。哈哈哈,大家说好不好!”

  “小公爷,我们东林侯府穷,钱都被爷爷花光了,要不我回去给祖宗上柱香,替您问问,怎么办。”

  “别乱说,小公爷,若是想要债,不必让玄甲卫出场,要不让他们先下去吧。”

  “我要回家,这里太可怕了。”

  “我要回去,我家可没有欠债,你不能私自将我们囚禁。”

  “沈国公就由着小公爷在府中胡闹吗?小女子等人可是客人,若是在府中受了伤,沈国公如何给我们的父母长辈交代!”

  ……

  角落里的简湖小声道,“殿下,你觉得虞小公爷能成功吗?”

  “之前你不是说曹国公府从府库中搬了银子,曹国公府都能拿下,你觉得这些人如何?”南宫璨抿了一口凉茶,平静道。

  “说的也是。”简湖挠了挠头,他抬头看了看淡定地支腿坐在坐塌上的虞汐璇,语气纳闷,“主子,我总觉得这个小公爷有些熟悉,你不觉得他和顾姑娘看有些像吗?”

  南宫璨眼睛微眯,也将视线落到虞汐璇身上,“你也这么认为?”

  简湖:“嗯,不过顾姑娘可比他能耐多了。”

  南宫璨:……

  之前在赤水城的时候,简湖可是看顾韶华不顺眼,两人在赤水城时,还切磋了好几次,不过每次都是这人被揍得狗血淋头,自从顾韶华葬在了赤铁山后,简湖就变了态度,顾韶华一跃变成他此生最佩服的几人之一,看来不光女人多变,男人也不遑多让。

  ……

  虞汐璇用折扇敲着小腿,静静地听他们说话,那群人见虞汐璇油盐不进,自己又跑不出去,到最后只能闭上了嘴。

  她见现场安静了,看着出头的紫衣俏公子,嘴角微勾,“你是哪家的?”

  紫衣公子彬彬有礼道:“在下是宁安候府封鸿朗!”

  “哦!宁安候府。”虞汐璇细指点了点折子,找出宁安候的名字,“你家欠了七万五,既然封公子有魄力出来为大家主持公道,又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我想应该会给钱吧,否则前任宁安候在地底下还要被追债,你们对得起先皇吗?”

  封鸿朗摊开了双手,“小公爷说的有理,只是宁安候府不是我做主,我们侯府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还债。”

  虞汐璇合上折子,“这么说来,封公子是想还钱了?”

  “这……”封鸿朗面色为难,不知道如何回答。

  虞汐璇:“既然封公子如此体贴,还请帮我写封信告知宁安候府赎人。”

  她话音刚落,八名玄甲卫搬来四张桌椅放到众人面前,笔墨纸砚都一应俱全。

  虞汐璇敲了敲距离封鸿朗最近的那张桌子,示意他来写信。

  封鸿朗:……

  大家也齐刷刷地看着他,想要知道他要如何做。

  封鸿朗踌躇地站在那里,在虞汐璇的催促下,坐在了桌子跟前,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不知道如何做。

  虞汐璇见状,提议道:“我替公子写一封,由公子最后签名即可,你说怎么样?”

  “这……可以吗?”封鸿朗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容颜,神色微愣,他能闻到此人身上带的药香。

  虞汐璇:“当然可以!”

  说完,拎起毛笔,一阵笔走龙蛇,片刻后,她将笔递给封鸿朗,示意他签字。

  封鸿朗看着信上的内容,瞳孔微缩,哭笑不得道:“小公爷,这是在开玩笑吧。”

  信上的内容十分简单,意思就是【你们宁安候府的公子小姐都在我手上,若是不还钱,他们的命就由我处置了。】

  虞汐璇没理他,再次拿了一张纸换了大一号的狼毫笔,然后写了新的内容,还用的是朱砂,上面写着,【苍天大地啊!宁安候欠先皇七万五千两银子,可怜陛下年近七十,还要为父收债,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苍梧举出一个木牌,姜问兰配合地将虞汐璇写得那张纸贴在上面,贴好以后,苍梧举着牌子给众人看。

  众人:!

  目瞪口呆地看着木牌上的内容,小公爷竟然敢这样写!

  简湖和南宫璨也看的一清二楚,顿时也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这牌子举出去,朝廷和宁安候府谁更丢脸。

  封鸿朗额头冒出细汗,“小公爷,你弄牌子干什么?”

  虞汐璇笑眯眯道:“当然是游街示众,让京城的人看看,做朝廷的勋贵有多舒服,欠了朝廷五十多年的债,老子都死了,儿子都快七十岁了,居然还不还,难不成你们盼望国破家亡,正好将这笔账赖掉。”

  “小公爷,为什么要说这等诛心之言!”封鸿朗立马惊慌道。

  虞汐璇嗤笑,“一百八十多万两欠债,五十多年没还,若是为了朝廷好,怎么会拖着这么长时间不给,看你们现在的衣饰,可别说自己没钱。就是变成了乞丐,欠债还钱仍然是天经地义。”

  众人沉默,忽然一个女声开口道:“欠钱的又不是只有在场的,还有那些没有来曹国公府的人,小公爷如何做?”

  其他人点头,总不能光他们倒霉吧。

  虞汐璇:“你们还了后,他们还能逃掉吗?”

  到时候那群人就成了少数,在朝堂上格格不入,要么被满朝文武孤立,要么被陛下收拾,只要不蠢,肯定会第一时间还。

  说完这些,虞汐璇笑容和善地看着封鸿朗,“封公子放心,到时候我让玄甲卫举着这张牌子,拿着你的信,大摇大摆地绕着街上逛一圈,绝对不会昧下你的委屈。”

  封鸿朗攥了攥手,无奈道:“小公爷一定要这样做吗?”

  “我不是在询问你吗?还请封公子签字吧 !”虞汐璇示意他写字。

  封鸿朗捏着笔,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落下来,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小公爷,我可否自己写一封信。”

  虞汐璇:“可以,我最民主了!”

  封鸿朗坐在椅子上,内心叹气,早知道就不出头了,他悔没听爷爷的忠告,后悔来了曹国公府。

  而后也有其他公子小姐也在虞汐璇的“劝说”下,也拿起了笔。

  对于顽固不化的人,虞汐璇不管那些人。

  ……

  封鸿朗写完后,想要劝说虞汐璇放弃举那个“道德沦丧”的牌子,虞汐璇闻言道:“将钱和利息还了,不用写信,也不用举牌子,舒舒服服地逛园子。”她边说边指了指旁边那些没有欠债的宾客。

  那群人见虞汐璇指着他们,也不敢看这边了。

  刚才他们还和封鸿朗他们站在一起,后来被虞汐璇那张牌子的威力吓到了,大家陆陆续续地躲到一旁了,不和他们这些老牌的勋贵和官二代站在一起了。

  封鸿朗看着两名玄甲卫还没有离开曹国公府就开始举牌子,他还想再努力一下,“小公爷,陛下若是看到这一幕,也会不高兴的。”

  虞汐璇笑眯眯道:“你们欠着陛下的钱,他当然不高兴了,等到宁安候府七万五千两银子拿到后,再多的气也消了。封公子,这么为家族和陛下着想,看在你第一个出头的份上,不如你来举着这牌子回去吧,我也不拘着你了,省的宁安候说我将你绑架了。”

  “啊?”封鸿朗傻眼,看着快要递到身边的牌子,如血盆大嘴的洪水猛兽,连连后退,差点摔倒了。

  虞汐璇抬头看着牌子,纳闷道:“有这么可怕吗?”

  众人惊恐地看着她。

  虞汐璇见状,回以微笑,“可是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众人:……

  ……

  这一天,京城的泰宁坊格外热闹,先是曹国公府门前堵了不少豪华马车,然后出来一支玄甲卫,就在大家想要躲避时,然后看到了玄甲卫举着的朱红血字的讨债木牌。

  百姓也顾不得害怕了,纷纷跟在后面,稀奇地看着木牌。

  这是啥意思?

  圣上亲自讨债,控诉宁安候府借钱不还。

  原先宁安候府就在泰宁坊,玄甲卫按照虞汐璇的吩咐,多绕了两条街,谁让封鸿朗是自动站住来的。

  而这边宁安候府听到的动静,管家带着人一路求爹爹告奶奶,想要让玄甲卫将牌子收起来,奈何对方仿佛听不到一般,面无表情地举着牌子游街示众。

  宁安候府的护卫想要驱散周围的百姓,奈何现场看热闹的人太多,大家都觉得稀奇,一些人见里面实在挤不进去了,提前跑到了宁安候府跟前看热闹。

  过了一段时间,一群人簇拥着几名玄甲卫,领头的人举着牌子来到侯府门前,守候的宁安候看到木牌上的内容眼前一黑,觉得天旋地转,身旁的护卫连忙扶住了他,玄甲卫将封鸿朗的信交给宁安候。

  宁安候见他们还杵在门口,也顾不得放肆,连信都来不及看,将人先带进去,隔绝了大家的视线。

  百姓看不到“皇帝讨债的木牌”,齐声发出哀怨声,也不离开,围在宁安候府聊起天来。

  “都说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圣上也一样啊!”

  “这话不对,应该是都说欠债的是大爷,这群人太嚣张了,连陛下的钱都敢赖!”

  “怪不得陛下急了,七万两银子,一间房子装不下吧。”

  “哪有那么夸张,顶多就是小半个房子。”

  “你们说宁安候会不会还!”

  “他肯定还,都把陛下逼到这份上了,还不还,那他比皇帝还能耐啊!”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在别人府前乱说什么。”

  ……

  宁安候听到门外的议论声,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看完封鸿朗给他的信,犀利地盯着玄甲卫举着的木牌,“虞小公爷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玄甲卫沉声道:“小公爷说,他也没办法,他一个江湖匹夫,不动朝廷那些弯弯绕绕,只想赶紧将债讨回来,若是侯爷不满,只能怨前任老侯爷借了那么多钱,父债子偿。”

  宁安候:……

  “若是侯府实在拿不出钱呢!”宁安候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若不是身体不允许,都想拿着鞭子去抽人了。

  玄甲卫:“小公爷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宁安候府这么大,总会刮出点东西,这也是属下等人随同的原因。若是实在还不上,小公爷打算将这个牌子放大,将它贴在侯府的大门上,告诫天下百姓欠债还钱,尤其不要欠圣上的钱。”

  宁安候瞪眼,“他敢?”

  玄甲卫不语,用眼神反问,你觉得小公爷敢不敢!

  ……

  才到京城的虞小公爷在曹国公府,绑架了大半京城勋贵百官家的公子小姐,为陛下讨要先帝的债,此消息迅速传遍京城。

  还有玄甲卫举出的那个木牌子,更是引起不少百姓的热议,纷纷对皇城里的宣武帝表示怜爱,原来陛下也和他们一样,为了讨债头疼啊!

  宣武帝听完顾清檀的汇报,尤其看到虞汐璇写得“人性扭曲,道德沦丧”朱红大字报,顿时无语,他就知道虞临渊的孙子怎么会老实干活。

  自己的几十年的威严,今朝可谓是一朝散尽啊!

  他不停地按着额头,“说吧,这种木牌有几个?”

  顾清檀:“小公爷做了很多个,基本上一人一牌,将借款人、数目都写得清清楚楚,哪家写信回去,玄甲卫就举着这块木牌出去,许季将军还有淮候家没承受住压力,抢先在他们的子女写信回去之前,带着银子平了账。”

  宣武帝:“宁安候呢?”他可是知道宁安候是第一个遭殃的,不知道宁安候那老身板能不能受住。

  “宁安候也在凑银子,忙着在城中兑换现银。”顾清檀答道。

  宣武帝看着桌案上的木牌,头疼道:“顾卿,你说朕明日要如何面对文武百官?”

  想来明□□中文武百官肯定会争相弹劾此事。

  “……”顾清檀沉默了片刻,答道:“陛下不如问一下虞小公爷!”

  “他啊!”宣武帝语气带着些许犹豫,他担心若是听对方的,会将朝堂掀了。

  ……

  虞汐璇不知道皇帝在为明天的早朝忧愁,在现场公子小姐的被动“配合”下,不想被举着木牌游街,加上已经有许多人投降还债,剩余的人也就迅速认输,名单上清了九成,各府送过来的银子快将曹国公府堆满了,她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这里有个小插曲,宁安候府是第二个还的,按照虞汐璇的说法,宁安候需要付半成利息,大家才知道曹国公府是第一个还的,就是不知道虞汐璇和曹国公达成了什么交易,才让对方不仅让出了园子,还还了钱。

  虞汐璇委托南宫璨帮忙轻点各府还的银子,她去收尾。

  南宫璨疑惑道:“你还要去干什么?”

  虞汐璇指了指名单上还没有用笔划过去的名字,“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当然就由我去了。”

  南宫璨看到她手指落到了曲陵候周磊上,他欠了七万两银子。

  为了体现曲陵候的重要性,虞汐璇制作了两块门板大小的木板,贴了朱红大字报,力求让人在一里外都能看清,还让人扯了横幅,还请了两个人敲着铜锣,两人边走边拉二胡,然后就带着一大堆离开了曹国公府。

  留下目瞪口呆的那些宾客。

  这下他们服了,什么事就怕比较,比起曲陵候将要遇到的,他们顶多就是被士兵举着牌子上门威胁,可是曲陵候将要遇到的可是虞小公爷,虞小公爷也没有辜负他们之间的“交情”,弄了升级版的讨债大字报,而且本人亲自上场。

  这样一想,虞小公爷对他们还算不错。

  大家互相对视,正了正神色,悄声唤来身边的丫鬟小厮,这般那般地吩咐一遭,让人赶快去打探消息了。

  ……

  曲陵候府那边早就收到消息,曲陵候府的管家看到前呼后拥地一堆人,尤其虞汐璇还带着人喊口号,“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皇帝的钱也是钱!”

  ……

  旁边不少百姓也笑着附和凑热闹,所到之处比状元游街还热闹。

  几名前来东乾出使的西陵认站在路边看着这热闹的一幕,满脸惊奇,有些怀疑人生。

  不是说东乾的皇帝很厉害,而且江湖上又有虞乾尊压制,东乾的格局还算稳定,可是为什么皇帝还派人讨债啊!而且看木牌上的信息,似乎是讨要宣武帝老子的债,距离现在至今都四五十年了,为什么现在才要,难不成东乾的国库空了,还是东乾的文武百官太过强悍了,都能欠皇帝的债都不还了。

  巴哈挠了挠头,“萧策,你说东乾这是怎么回事?”

  萧策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暂时也不清楚,不过经过今天的事情,明天的东乾朝堂要热闹了,我们观望就好。”

  他们此次代表西陵来到东乾,除了对现今东乾的经济、军事还有朝堂形式做一个评估,还有一件重要事,就不知道宣武帝会不会同意了。

  曲陵候府的管家连忙带着人往回跑,将自己的所遇所见告诉周磊,周磊眉间紧锁,听着隔壁街隐约传过来的声音,推算一刻钟不到虞汐璇就要过来了。

  周雍由贴身小厮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爹,我听说小畜生要来我们府上讨债,干脆趁机将人做了。”

  “滚!”周磊一巴掌将人抽倒。

  一点脑子都没有,对方是什么身份,对方这么胡闹,陛下还能忍下去,看来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周雍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周磊,“爹,那你说我们要这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将钱给了,将近八万两银子,你舍得吗?”

  周磊眸光幽深,看着面前一瘸一拐的儿子,大掌按住他,嘴角露出一丝笑,“雍儿,你想报仇吗?”

  “爹,你……你要干什么!”周雍被周磊脸上的阴笑吓住了,过往他是不怕的,自己亲爹还能伤害自己吗?可是今天他感觉曲陵候要放弃他。

  周雍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刚才不也是恨虞廿恨得要死,为了侯府的颜面,只能委屈一下你。”

  “爹,爹,我可以不干吗?”周雍被吓得牙齿直抖,他刚才只是气上头了,不代表自己要亲自上。

  周雍黑着脸,“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