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徐少锦判断的那样, 欧灼凤走到半路就改了路线,想要一直钓的鱼也跑了出来。

  缥缈宗二长老接到徐少锦的信, 微微挑了下眉, “你们主子的动作有些晚!”

  欧灼凤被徐笙救了的事情,二长老他们知道,原以为小姑娘想要报复, 后来想到有徐少锦看着,估计不会发生这事。

  徐彪拱手道:“公子说,这件事不能急, 还请冷长老见谅。”

  二长老:“好了,消息我已经知道, 你可以回去了。”

  徐彪站在原地不动,再次开口, “冷长老, 再过几日就是大小姐的生辰了,公子吩咐在下给大小姐送了些东西, 还想在当天给她送一碗长寿面。”

  “允了!”对方既然这么有诚意送了情报, 还没有拖后腿, 他怎么也要投桃报李。

  徐彪面上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后二长老继续说道:“还有,我缥缈宗的事情还请你们徐家注意分寸,若是惹到了不该惹到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就是徐少锦自身也难保。”

  徐彪身子一震, 看来这些天他们查探“缥缈宗小师叔”的事情被二长老知道了。

  “多谢冷长老提醒!”徐彪再次行了一礼。

  等到他离开,三长老进来看到二长老手中拿的信, “说完了?”

  二长老将信交给她, “嗯!徐少锦的能力还是不用怀疑的, 对了,掌门还要多久才能回来,我都快累死了。”

  掌门温玄道和大长老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这些日子都是他负责主持缥缈宗的事务,太上长老不管,三长老也不给他分担,他都快累吐血了。

  二长老作痛心疾首状:“最狠心的就是汐璇,她居然跑没影了,我怀疑她是不是担心被我抓来干活,所以才跑的。”

  “你的活折腾汐璇干什么?她今年糟了多少罪。”三长老斜了他一眼。

  “你们就这样宠她吧,小心她将天戳出一个窟窿来。”二长老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呵呵!”三长老学着虞汐璇笑了两声,“说的好像你和师弟年轻时没有捅破天似的。”

  二长老:……

  他那时候太年轻,做事没有分寸,他现在不是不干了。

  “唉!掌门师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二长老再次嚎了一声趴在桌子上,缥缈宗能干活的人都下山了,就连左睿也有事回去了,据说姚惜弱被破衣仙从姚家劫出来,左睿回去帮忙。

  三长老皱眉,“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姓温的不好对付。”

  “师妹,你说温秦到底死了没有,当年师父可是废了他的武功,他伤了心脉,还被虞师弟下了毒,按理说十多年过去,应该早就死了。”二长老沉眉思索,原以为当年的事情已经结束,谁知道还余烬未消,蟠龙崖只不过是跳梁小丑,所以他们才让左睿等小辈去处理,而他们就去收拾幕后黑手。

  “无论死活于我们缥缈宗已经没关系了,难不成你还想喊他一声温师伯?”三长老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温秦,原名温宜年,自幼丧父有母亲养大,后来拜入缥缈宗门下,因为资质卓越,和太上长老是师兄弟,后来母亲病故后,将母姓“秦”改成自己的名字,温秦当年和太上长老在江湖上颇为有名,加上英俊潇洒,又足智多谋,所以在江湖上广结好友。

  温秦看着乐善好施,骨子里却是奉行强者为尊,认为东乾对江湖人不公,若是长久下去,东乾武林势必会弱于西陵,江湖人会被朝廷打压,武林将不会出现一统的王者,届时东乾的国力也会衰落下去,所以在上奏当年的皇帝推行西陵的制度失败后,他就走了岔道,想要建立纯粹的武林国。

  之后就做了诸多错事,不仅将江湖搅得腥风血雨,还牵扯到朝堂和西陵,后来争夺掌门之位失败,性格就开始扭曲,宗门长老为了防止他继续惹事,命令他不得下山,温秦就一心培养儿子,想要重新夺回掌门之位。

  幸运的是,他的儿子温行之并没有受他的影响,也对掌门之位无兴趣,但是当时师门中年轻一辈温行之无论武功还是品性都是最佳人选,温秦虽然不喜儿子的性格,却从来不会怀疑自家儿子不能接任掌门。

  可是谁知,一直并无成亲打算的虞临渊居然在临近不惑之年成亲生子,虞朝夕从出生开始就受到万众瞩目,二十岁在众人拥簇之下成为缥缈宗掌门,这结果让温秦变得更加偏激,认为缥缈宗的师长偏袒虞临渊,说的不以武学论高低,可若不是因为虞临渊的武功要强过他两成,掌门之位怎么会接连错过。

  温秦对于缥缈宗掌门之位的执念,一是因为和太上长老的争斗,二是因为作为天下魁首,缥缈宗在江湖中地位崇高,单单一个长老之位无法满足温秦,他需要掌门之位来号令武林众人。

  而虞朝夕和骆夏萱的事情也有他的手笔,在知道温秦差点毁了缥缈宗和自己儿子后,太上长老再也没有手软,温秦为了逃脱,居然重伤了自己的亲子温行之,温行之最后重伤不愈,仅撑了三天就离去了。

  对于温行之来说 ,他这一命还了温秦的生养之恩,倒也无憾了,可是对于温玄道,自己的祖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让他如何自处。

  二长老枕着双手靠在椅子上,“我倒不认为温秦还活着,否则也不会熬了将近二十年才动手。”

  三长老:“当年朝廷和武林都下了大功夫清理他们,就是死灰复燃也需要时间,二十年不长,他若是活着,我要将他押到温师兄的坟前以死赔罪。”

  “其实这件事掌门师侄就不应该去,师父就不怕温秦将掌门师侄拐走了,毕竟是他唯一的孙子了。”二长老用脚尖挑着桌边的毛笔架。

  三长老听得眼皮直跳,“你若是不想继续干活,就祈祷掌门师侄平安,否则别想我到时帮你。”

  二长老:……

  ……

  此时忘忧谷的议事大厅也十分热闹,谷主云扶柳、云珍和其他长老都齐聚一堂。

  因为他们谷中的钉子户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云扶柳抿了一口青茶,最近被虞朝夕闹腾的有些上火,“各位长老对于虞汐璇的病有没有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这还有完没完,治好了娘子,接着又要负责他的孩子,他们忘忧谷上辈子是欠了虞朝夕多少债。

  云珍眉间轻蹙,“谷主,这些天我也看了缥缈宗送过来的脉案,可是医者讲究望闻问切,现在人不在面前,让我们如何治?”

  虞汐璇也是在谷中生活了五年,那些年基本都是自己负责她们母女二人,自从人被带去缥缈宗后,她就没再见过面,听缥缈宗三长老说,性子到和虞朝夕像了七八成,日常让人有些头疼。

  其他人也点头。

  “谷主,好不容易将瘟神送出去,咱不能还请进门,虽然我也心疼那孩子,可是这病,实在是棘手。”

  “霜海花棠这种毒本身就是难寻,找不到毒,没看到病人,就是写了方子也无用。”

  “老夫以为,想要治疗虞汐璇身上的毒,不能想着如何解霜海花棠和朱蛤的毒,要知道若是没有这两种毒在她的体内和奇蛊抗衡,她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奇蛊。”

  “有蛊王在她体内,人应该出事,但是蛊王只能在她的体内待二十年,待到了时间,蛊王被催熟,她的体内就会出现第三种毒,到时候我们的研究可能前功尽弃。”

  “虞少尊与其压迫我们,不如想着如何提高虞汐璇的武功,他十九岁达到天境,也算是有经验了,老子不想着帮忙,只会祸害我们外人,汐璇那孩子还真是可怜!”

  其他人:……

  这人说的轻巧,武学方面压根没有捷径,古往今来,能在双十年华达到天境的,只手可数,再说若是虞汐璇真是武学资质卓越,虞朝夕也不会为难他们忘忧谷了。

  “咳咳!咳咳咳!”

  “云净,你咳嗽干什么,我观你面色红润,气血充足,目清……”说话的人语气一下子弱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其他人都在给他使眼色,能让大家静若寒蝉的人。

  额——似乎只有那个人了。

  “云辰长老你怎么哑巴了!”虞朝夕冷飕飕的声音传到云辰耳朵里,吓得他脸皮不停的抽搐。

  云扶柳叹了一口气,看着环臂靠在门框的虞朝夕,“虞少尊,刚才的话你应该听到了不少,老夫也是这些想法,病人不在谷中,我们这些医者也无可奈何!”

  虞朝夕静静地扫量了他们一圈,惹得众长老目光游移,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最终他站直,冲了在场的众人拱手道:“在下自然知道这件事强人所难,只是那孩子,实在是可怜,她虽然有父有母,却是天生天养,受我的私心连累,此事我也不做诡辩,还请众位尽力诊治,她我会尽快带回来!”

  众人被他这托孤的郑重行为给镇住了,最终众人对视,谷主先开了口,“虞少尊不必这般做,我等作为医者,必当尽心医治,能力有限,我等也是惭愧!”

  其他人也是纷纷道:“我等自当尽力!”

  虞朝夕对众人再次叩谢,然后转身离开议事大厅。

  等到不见他的身影,众人松了一口气。

  “呼——门口守着的人怎么不通传一声!这 人吓人要吓死人。”

  “天底下谁能拦下他!你也太难为外面的弟子了,再说虽然谷中的弟子嘴上嫌弃他,哪个不仰慕他。”

  “他既然这样说了,咱们是不是就能轻松一点了。”

  “你信吗?”

  “唉,虞汐璇的毒不好解啊!听闻她年前又中了一次霜海花棠,只是高烧不退,昏迷了几天,当时就应该带人来忘忧谷的。”

  ……

  虞朝夕躺在屋顶上,听着里面的议论声,遮着眼帘看着远处的白云蓝天。

  司明嗖的一声出现在他身侧,恭敬道:“主子,小主子到了定安郡赤水城,她身边的蓝笙和苍梧也快到地方了。”

  “她跑到定安郡那穷地方干什么?”虞朝夕闭目养神,开口问道。

  据他所知,定安郡似乎并无有鱼旗下的商铺,难不成她想去定安郡开辟新市场。

  司明:“属下不知,不过主子和十一皇子见上面了。”

  虞朝夕闻状,睁开了眼,“十一皇子,南宫璨?”

  司明点头:“是!小主子和您一样英明,不到一天就认出了南宫璨。”

  “嗯!他们去赤水城干什么?”虞朝夕问道,话说在夏萱中毒时,他也去过定安郡,对定安郡十城还比较熟悉,那地方穷的只有人,现在听说在南宫璨的治理下,发展还不错。

  司明:“属下还没有查明,不过,属下觉得,小主子估摸发现了赤水城的猫腻。”

  “猫腻?”虞朝夕坐直身子,“和赤水城的矿有关?”

  赤水城的地理位置不占优,也无屯兵,除了旁边的铁矿还值点钱,也没有东西可惦记了。

  “嗯!”司明微微俯身,凑到虞朝夕耳旁小声汇报起来。

  虞朝夕剑眉渐渐拧起来,问道:“多少年了?”

  司明:“估摸有六七年时间,推测是趁当年南宫璨年纪小,接手定安郡时局势不稳,才进行浑水摸鱼。”

  虞朝夕抬头按了按额头,“她怎么哪有麻烦往哪里钻!”

  司明:……其实小主子不如主子您,您是到哪里麻烦就在哪里。

  “主子,现在既然十一皇子在赤水城,要不要接小主子回来。”司明问道。

  “当然,没听忘忧谷的人说,没看到病人如何看病!”虞朝夕跃下屋顶,落到草地上,司明也随后跟下。

  ……

  虞汐璇不知道她那“后爹”要来抓人了,不过蓝笙和苍梧到了城外,她带着柳佩玉出城接人。

  蓝笙和苍梧只带了两匹马和一辆马车,看到虞汐璇时,十分欣喜。

  虞汐璇笑眯眯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你们这一路行来遇到了多少劫匪啊!”

  蓝笙和苍梧当即黑线。

  苍梧无语道:“主子,你怎么知道?”他们真是对定安郡有了新认知。

  蓝笙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笨蛋,当然是因为主子也遇到了!”难不成这家伙真以为主子会能掐会算。

  虞汐璇左右打量他俩。

  不错,不错,来到这里还知道伪装。

  两人都学着她右脸颊贴了一块银面具,苍梧还贴了胡子,蓝笙弄了一层厚刘海。

  柳佩玉扯了扯她的袖子,“顾姑娘,他们是你的手下?”

  虞汐璇笑了笑,牵起柳佩玉的手,看向苍梧和蓝笙,“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新娶的娘子,柳佩玉,你们喊她夫人就可以,喊我公子。”

  “夫人?”苍梧差点惊掉下巴,“主子,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再说主子这次伪装的身份是个女子,怎么又成了别人的夫君。

  蓝笙嘴角直抽,“公子,所以你现在是这个装扮?”左脸的胎记还在,面具也在,不过穿着男装,还是这个颜色,虽说主子也压得住,可是乍一看还是伤眼啊!

  虞汐璇淡定地点头,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然后一直在她身侧的柳佩玉就收到了蓝笙和苍梧的怜爱的眼神。

  苍梧感慨道:“属下还是见识少啊!”

  妹妹当街拦花轿,父母居然也允许了,当即换了新娘,还打算将大女儿嫁给老县令当续弦。

  蓝笙说道:“其实我挺好奇的,你那妹妹为什么要当街拦,为什么不在上花轿之前换,按照你们话里柳家人对她的宠溺,应该能允了吧,这样柳家和孟家也不会这般丢脸了。”

  临时换新娘的事情她也见过,拦轿抢亲的她也见过,但是没见过这样当街拦轿抢亲,父母还助纣为孽的。

  柳佩玉苦笑两声,“我想问妹妹问什么,上花轿之前有无数时间,她都可以挽回这个错误,偏偏在我的大喜之日,她就那么恨我吗?”

  “对不起,在下并不是怀疑你,只是好奇而已。”察觉刚才的话再次伤到了柳佩玉,蓝笙连忙道歉。

  “姑娘不用道歉,你说的是事实。”柳佩玉强行挤出一个微笑。

  她一直以为柳佩雪是个擅长心计的人,可在这场婚事上却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招数,她有些看不懂柳佩雪真的喜欢孟柏吗?

  虞汐璇见状,拦住她的肩膀,笑盈盈地看向蓝笙,“小蓝,快哄一下娘子,否则她不给你发月钱。”

  蓝笙:“……夫人,难为你嫁给了我家公子!”

  柳佩玉当即忍俊不禁,“没有,只是难为了顾姑娘!”

  虞汐璇佯装黑脸,“小蓝,你是不想干了吗?”

  蓝笙:“你不是不给我发钱了吗?”

  虞汐璇假装语塞地转身生闷气,惹得柳佩玉掩唇直笑。

  等到大家认识了,虞汐璇说了他们今天要干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去买人。

  蓝笙听完虞汐璇的话后,捅了捅耳朵 ,不可置信道:“公子,你说清楚,你要买多少人?”她没听错吧!

  虞汐璇轻瞥她一眼,“只不过一千多人,顶多多出一点点 ,也费不了几个钱!”

  “这是钱的事情吗?人!人!是许多人!”蓝笙直瞪眼。

  虞汐璇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要气了,我也是没办法,只能这样办了。今天杨十文就和我们交易,你先和苍梧去买几个宅子,吃的、穿的、汤药准备好,再请几名大夫,这些事情,我自有考虑。”

  蓝笙:……

  赤水城肯定发生了大事!

  ……

  虞汐璇将事情交代下去后,带着柳佩玉回去和彭秋颂汇合,杨十文带着他们绕了大半个赤水城,最终马车停在西城和南城的交界处。

  狭长的交界处两边放置着一长溜摊位,被竹竿隔离,好点的摊位,一张长桌,一把椅子,一壶粗茶,可能有些大方的人放点瓜子花生,有些摊位后面还放置着一些笼子,男、女、小孩、老人都有,迷茫、麻木、期待、还有怨恨、呆滞,条件差的摊位,将人绑着手固定在角落里,旁边有壮汉拿着刀看着,人贩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不停地打量来往的人,在判断闯入他眼中的人是属于货物一类,还是属于老板一类。

  杨十文下了马车,冲着拱手道:“各位在这里稍等一下。”

  彭秋颂神色冷然地看着市场中的场景,没有回答他,虞汐璇见状笑道:“你小心点,若是遇到危险,就喊一声,我们这里有彭女侠。”

  彭秋颂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顾姑娘说的没错。”

  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杨十文听到这话,神色一暖,声音也没那么抖了,“我知道了!”

  虞汐璇看着杨十文穿着一身衙役服,腰间别着刀穿过摊位,和守门的人说了两句,就进入了属于南城的大门。

  他们这一行人连同马车停靠在旁边,又不是本地人 ,在此地十分显眼,不过有人认出了柳佩玉,想起近来城中的谣言,还有虞汐璇那辨识度极高的装扮,众人知道这是柳家的“大姑爷”,听说这两天一有时间他就跑到柳家,柳家天天喊大夫,赤水城的一些赌场暗自下注,推测柳老爷能撑多久,会不会被这位“大姑爷”气死,若是气死了,“大姑爷”有县太爷做靠山,柳家二姑爷孟柏估计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柳家一大半会落到“大姑爷”手上。

  彭秋颂冰冷地看着他们,吓得那些人连连缩头,不敢与她对视,若是没猜错,这位更不简单,乃是鼎鼎有名的彭女侠。

  他们倒不怕彭秋颂捣乱,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她既然站在这里不动手,说明认可了他们这里的规则。

  这些人哪里知道,彭秋颂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待到赤水城的结束,这些人也逃不了。

  甚至一个胆大的壮汉还拖着一个清秀的姑娘,姑娘穿着一身布衣,带着补丁,半身裹着淤泥,头发凌乱,除了脸上较为干净,边走边挣扎,壮汉走到彭秋颂跟前,嬉笑道:“彭女侠,你看,这姑娘多水灵,看在你的份上,我亏本做买卖,一两银子就可以带走,你常年闯荡江湖,有个丫鬟行事也方便啊!”

  说完,大手捏着姑娘的脸凑到彭秋颂跟前。

  众人:……

  姑娘梗着脖子,想要摆脱壮汉的控制,奈何双方力气悬殊大。

  虞汐璇见状,装作不经意转身,脚尖一转,往壮汉脚上一勾,壮汉身形不稳往后倒,姑娘身子一晃,一下子砸在了她的腿边,给她的亮紫色袍子画了好几块地图,而且上面还有臭味散开。

  “哎哟!哪个人冲你陶爷爷下黑脚!”陶发财摔了个四仰八叉,他还不凑巧地砸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感觉腰都要没了。

  虞汐璇默默地用左脚踩了一下右脚。

  然后抬脚走到他面前,指着鞋上的黑印,“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刚才光顾着耍威风,踩到了本公子,而且!”

  她指了指衣摆上那些淤泥印,“我的衣服你给我弄脏了,说吧,赔钱还是赔衣服!”

  陶发财扶着腰,强撑着起身,看了看面前公子的靴子和衣服,他虽然穿不起这样的衣服,可也有眼力,这种衣服的布料,单是一尺至少二两银子,一身衣服不算损耗,至少要八尺布,他若是赔了,一整年就白干了。

  “公子说笑了,小人刚才可是记得清楚,是有人勾了我一脚,怎么是小人踩了您呢!”陶发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里暗自后悔刚才出头了,就不应该出来。

  虞汐璇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是我伤了你!”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轻蔑道:“你也配!”

  “……”陶发财气的全身肌肉紧绷,脸涨的通红。

  看到他吃瘪,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笑出声,这件事可是陶发财自找的,谁让他想出风头,若他真能将人成功卖给彭秋颂,他们还能敬他是个汉子,现在阴沟里翻船,他们也乐得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