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县令一听, 脑子一懵,“什么?”

  管家有些不忍道:“状元钦差说他宅子的东西都被抢了, 不填满的话他会悲痛欲绝。”

  听完, 钱县令一捂胸口,他现在也是悲痛欲绝。

  他深吸一口气,“这次你没付钱吧。”

  管家摇头, 他这次哪敢啊,“不过,听说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现在外面挤了一大波人,拿着账单让您付款。”

  “将他们赶走, 快快!”仿佛在赶苍蝇一般,钱县令连连挥袖。

  管家也是满脸焦急, “老爷, 我也努力了,实在是赶不走, 那群人说了, 不拿到钱就堵在县衙。”

  钱县令直跳脚, 大叫道:“谁买的让谁付钱,本官不当这个冤大头。”

  管家为难道:“可是他们堵在门口,赶不走啊!”

  钱县令指着门外,怒道:“不是说洪驹没死吗,他买的让他付钱。”

  自己已经吃了一次亏, 怎么可能吃第二次。

  管家听完,只能苦着脸跑出去了。

  哎呀!这叫什么事啊!

  ……

  钱县令跺着脚在屋里踱来踱去, 最终还是没忍住, 摸到府衙门口, 就看到管家居然被堵在门口,压根没有出去,身上衣服已经被人扯乱了,而且让他窒息的是,后面居然还有人在源源不断地过来。

  同时门口也堵着一些看热闹的百姓,有人直接没打伞,有人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自己遮了一下头顶。

  “怎么这么热闹,看穿的那么好,不像是讨饭的啊!”之前他们往县衙门口讨饭,那群人可凶的狠,直接拿板子砸。

  “什么讨饭的?你见哪个讨饭的穿的那么好,那是讨债的。”

  “县太爷也欠钱啊!他不是幽城最大的大爷吗?谁敢问他要债。”

  “我听说是朝廷来的钦差买了一大堆东西,让县太爷付钱。”

  “不止啊!听说昨天夜里来了一群人将那个钦差买的东西都抢了,所以他就又买了一堆。”

  “哈哈!活该!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他们狗咬狗不好吗?”

  “呸!说啥傻话呢,县太爷遭罪了,刀子不是最后挨在咱们身上呢。”

  现在是因为城里有许多武林人士,县太爷担心夜里被人割了脑袋,所以动作还有所收敛,随着天灾持续,等到这些武林人士也离开,他们就难了。

  “也对!不过看他遭罪,我还是高兴。”

  “嘘!小声点。”

  ……

  钱县令听着人群的议论,面色略黑,看到管家逃不掉,招手唤了一个捕快,让他出去将那个罪魁祸首拉回来。

  谁知对方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快到午时,小捕快才冒雨跑回来,告知压根拉不回来,而且对方越买越多了,已经将城中多个铺子都搬空了。

  钱县令听完,直接眼睛一翻,往后一倒,彻底晕了过去。

  钱县令被要账的气晕,这件事迅速传遍城中。

  宋孟两家老爷在知道后,觉得不对劲,让人直接将铺子关了,不再做状元郎的生意,见过贪的,没见过这般火急火燎,不给自己留后路的。

  同时,他们给自家的伙计和管事下了命令,不管向谁要,他们要见到钱。

  伙计和管事懵了,若不是有老爷和县太爷的吩咐,他们也不会让状元钦差赊账。

  等到管事们找到虞汐璇时,对方正在一家书铺躲雨加看书,对方也干脆,他表示自己没钱才赊账的,如果他们朝县令要不到钱,只能认栽了。

  至于之前买的东西。

  说道这里,这些管事就看到这位面冠如玉的小状元满脸气愤,“幽城的治安果然民风淳朴,那些东西我在手里还没有捂热乎,转身就不见影了,我怀疑有人故意抢我的东西。”

  管事们简直要一口血喷出来的,果然当官的都无耻。

  不管如何,听这位小钦差的话,东西他们是要不回来了。

  至于要钱,小状元抖了抖两个袖子,表示自己两袖清风,能不能卖钱。

  管事们看到对方无赖的样子,简直想报官了,可是仔细一想,这是本来就是官家的事情。

  说起来也怨老爷和县令,故意在幽城宣扬这位状元钦差的威名,他们也怕了,加上之前在钱县令收到了钱,所以才敢让对方赊账,想通之后,管事们决定还是去磨钱县令,至于钦差,他们只能让钱县令处理了,毕竟民不与官斗。

  虞汐璇笑眯眯地送别那些管事,瞅了瞅自己手中的话本,看向老板,刚想开口。

  对方先出声了,“本店概不赊账。”

  虞汐璇:……她也没打算赊账啊!买一本书的钱还是有的。

  正想开口呢,门口传来一阵轻笑,还有说话声,“老板!我替这位公子付了!”

  虞汐璇扭头,先是神色微愣,不认识。

  至于铺子里的其他人则是面色恍惚。

  书铺的屋檐下多了一位紫衣女子,青丝如瀑,额间点了一点朱砂痣,一双妩媚多情的眸子,容貌昳丽惊艳,好似妖艳的牡丹一般,女子对于周围人眼中的惊艳丝毫不在意,一直笑盈盈地看着虞汐璇。

  虞汐璇再三确认不认识,再说以她现在在城中的名声,也算不得良婿,看外形,这位姑娘甚至比她还高了两寸,两人站在一起,会出问题的。

  书铺老板有些为难,看向虞汐璇,“小钦差,您看?”

  “我不认识她。”然后虞汐璇就将钱付给了他。

  书铺老板接过钱,稀奇地看向门口的姑娘,只见那姑娘一听,微微垂眸,翘着兰花指抽噎了一声,眉心微蹙,“公子,难道我这般让你讨厌吗?我只是想帮你。”

  见这么美丽的姑娘伤心了,周围人纷纷对虞汐璇怒目而视。

  虞汐璇:……

  就一张漂亮脸蛋而已,要不要这么双标,而且对方明摆着在演戏,你们为什么这么配合。

  虞汐璇头疼道:“这位姑娘,我确实不认识你,感谢你的心意,不过书我已经买了。”

  紫衣女子见状,上前几步,直接凑近虞汐璇,以俯视的姿势看着他,“别这么生疏,公子喊我月儿就好,我喊公子洪……”

  他原想喊“公子”的,可是靠近了发现两人的体型差的有些大,就改了,“洪弟弟,好不好!”

  两人略微暧昧的姿态,引得周围人的视线颇为灼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虞汐璇听到对方的话,脸已经黑了,直接后退一步,硬声道:“我拒绝。”

  大家不熟,攀什么亲戚,而且看来自己回去要多喝些牛奶了,面前这个女子看起来十六七,居然和自己个头相差这么大。

  “洪弟弟,你……你就这般讨厌我吗?”紫衣女子之前抚平的眉心又拢起高度,水润的眸子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虞汐璇听得眼皮直跳,怎么说的她好像负心人一般。

  紫衣女子见他不回应,有些失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就见虞汐璇嘴角勾起,礼貌道:“弟弟担不起,哥哥可以。”

  只见紫衣女子面上笑容一僵,“洪弟弟开玩笑了。”小萝卜头一样的个头还要自己喊哥哥,太看得起自己二楼。

  虞汐璇嘴角弧度不变,“我是认真的哦!”这人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旁边一名拿着剑的少年红着脸,羞涩地看着紫衣女子,“这位月儿姑娘,我是万仞山庄的弟子,不止可否认识一下。”

  他观察这位姑娘周身气度,应该也是习武之人。

  见他开口,书铺里的其他人也忙不迭地挤过来自我介绍。

  “姑娘,我是踏雪阁的应兆龙,不知姑娘是哪家的?”

  “月儿姑娘,我们还是不要和这些朝廷官员扯上关系。”

  ……

  虞汐璇十分贴心地让出了位置,见紫衣女子被堵住,她拿着书直接走了。

  等到月冷衡找人时,人已经走了。

  ……

  虞汐璇原想继续在城中逛一下,奈何雨势又大了,她只能回了府衙,原以为会看到钱县令等人堵着自己,谁知县衙门口干干净净,进入后衙自己所在的院子,看到外面围着一群人,都是外面商铺的管事和伙计。

  见虞汐璇回来,纷纷围了上来,虞汐璇不等他们开口,率先说话,“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等到明天,放心,我就是去抢,也会将钱都给你们的。”

  管事伙计们确认再三,“真的?”

  虞汐璇点头,“但是,如果你们再堵在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来到幽城拿了多少家底,你们应该知道,如果没有我花心思找钱,你们就是将我卖了也填不了账吧。”

  管事伙计们语塞,最终转身低头商量了一下,接连给她行礼后,安静地离开了。

  等到门口清空以后,虞汐璇就进屋了。

  苍梧接过她的雨伞,蓝笙脱下她的外袍,然后给了一杯热茶,“公子,京城那边已经将洪驹的生平消息都发过来了。”

  说完将一张纸递给她。

  虞汐璇抿了一口茶,接过纸张看了起来。

  她对于洪驹了解不多,若不是因为名字被选为状元这事,洪驹在她这里几乎就是查无此人,毕竟不是一个圈子。

  信中详细描写了洪驹的生平。

  父母早亡,被族叔抚养,还好从小聪明伶俐,诗书文章读的好,在家乡时成绩优异,然后到京城参加会考时一下子遭遇到了打击,在地方可能是鸡头,可是在京城,他连个凤尾都算不上,初时会考排名很靠后,在大家看来,洪驹是无论如何都考不上状元的。

  可是偏偏后面,他偏偏凭借名字被宣武帝选为状元。

  若是从这里,洪驹开始起飞,成为一代权臣,虞汐璇就要怀疑她是不是穿越到什么小说中了,可惜后面就归于现实。

  洪驹后来也知道了他为什么拔得头筹,为了报效君恩,加上他性格少年老成,十四岁的年纪,四十岁的性格,平时古板耿直,一直十分尽力地劝谏,让宣武帝颇为厌烦,后来在往幽城派了三趟官员,接连失败后,宣武帝想到了洪驹,就将他派了过来,原先身边跟着人的,后来在路上都出事了。

  当然以洪驹十五岁的年纪,按理说不应该让他来,他之所以过来,是朝中三皇子和五皇子争斗的结果,洪驹被京城当做了棋子或者弃子。若是死在幽城,朝廷也可以借机发难,也好宣扬,顺便给其他势力泼脏水,至于活着,大家都不看好,实在是洪驹的性格太过钢直,简直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虞汐璇想起那个倒在庙中的少年临死前对她的托付,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纸张挪到烛台上,看着火焰撩起一角,慢悠悠地吞噬略微泛黄的信纸。

  京城的人不在乎洪驹的性命,将他当成臭石头一脚踢开,可是洪驹在乎幽城的百姓,看他当时的准备和携带的信件,估计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苍梧见她面色阴沉,小心翼翼道:“公子?”

  虞汐璇正要开口,忽然察觉外面有动静,三人一惊,连忙起身。

  进院的人原想悄悄地靠近,谁知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虞汐璇大大方方地站在屋中,看到他们这一群黑衣人后,面色不改,“各位也是来要债的?”

  黑衣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废话少说,举着刀剑就冲了过去。

  苍梧和蓝笙见状,跳出屋子,将门一关。

  虞汐璇愣了一下,她想说没这么娇弱,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她决定还是暂时听从苍梧的吩咐,不给他们找麻烦了。

  ……

  夜雨不休,掩盖了许多声音。

  钱县令被门外的声音吵醒,他烦躁道:“来人,都吵什么,不想活了。”

  县令夫人也醒了,“怎么了?”

  钱县令听到门外有人影晃动,可是压根没有丫鬟点灯进来,顿时心一惊,连忙反手捂住县令夫人的嘴,示意她不要说话。

  县令夫人连连点头,看着自家夫君赤脚下地,爬到门后偷听,过了一会儿,小声道:“发生了什么?”

  钱县令摇头,外面没人说话,就待他将手放在门上时,忽然门一下子被踹开了。

  凉风一下子吹进来,钱县令被门板撞到了右半边脸,趴在地上,一下子眼泪都出来了,捂着鼻子道:“谁!”

  等到他喊完才觉察出不对劲,来人举着火把,面无表情地俯视他,身上带着一股水汽还裹着汗臭和土腥味,对方看到钱县令脸上的伤,语气诧异,“谁伤了县太爷?”

  钱县令透过缝隙看到外面居然站了一群人,好像恶鬼一般,脸上一下子刷白,顾不得其他,缩紧身子道:“你们大胆,知不知道这是造反!”

  不应该啊!怎么会轮到他呢。

  对方咧嘴一笑,将火把交给身旁的人,走到钱县令跟前。

  钱县令这才看清对方的脸,粗布衣衫,朴实无华,头发乱糟糟地绑成一团。

  对方:“我们是奉钦差的命令抓人,他怀疑你雇凶杀人。”

  “胡说!”钱县令立马喝道:“本官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这话一说,众人被逗乐了。

  “你们听,钱大人说他不会知法犯法啊!”

  “要我说,还不如将人砍了。”

  听到这话,钱县令抖得更狠了。

  县令夫人亦是焦急,“你们是谁,胆敢闯入县衙。”

  葛大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现在钱县令面前,“诺!这是钦差的命令。”

  只是在钱县令跟前晃了一下,就将信纸收回了,然后道:“钦差说了,对于他在府衙遇刺的事情,钱县令有重大嫌疑,在没查清之前,您和夫人就先待在这里。”

  眼看葛大虎就要关门,钱县令目眦尽裂,“我是县令,他不能这样对我。”

  葛大虎啧啧了两声,“对了,我差点忘了,钦差说,若不是你帮忙给了钱,现在就在牢里了。”

  说完,将门重重关上,挂上锁,带着人扬长而去。

  钱县令想要将门打开,听到门外的冷喝,“老实点!”

  说这话时,还用武器拍了拍门。

  钱县令一下子瘫在地上,望着屋顶发愣,县令夫人则是扑到门缝,大声道:“我的女儿呢!你们不要伤害她呢。”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还没有出阁呢。

  门外的人道:“钦差说了,只针对钱县令,不牵连其他人,小姐只要乖乖呆在房间里,一切都不会变。”

  县令夫人松了一口气,两腿一软,也瘫在地上,地板之前被那群人的蓑衣弄湿了,又湿又滑,还冷,仿佛有蛇在地上蠕动,她面色凄苦,“老爷,怎么办?”

  钱县令已经冷静下来,“无碍!他一个外来人想要掌控幽城,痴人说梦,明天那些豪绅富商知道后,肯定要闹,到时候城内动乱,他就会求着让我出去。”

  说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换了换身衣服,重新躺在床上了。

  县令夫人趴在地上愣了一会儿,良久后,蹒跚着爬起来,,她也不敢点灯,在黑夜中也爬上了床,瞪着眼望着漆黑的床顶,时而能听到外面看守人的嬉笑声。

  她知道,自己今夜是睡不着了。

  从她家老爷干那些事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谁知会栽到一个少年身上。

  ……

  清晨,老天爷终于肯歇一阵了,太阳笼罩在层层云彩后面,看起来像个荷包蛋,引得城内不少游荡的人肚子咕噜噜响,不过五脏庙的事情可以稍微解决,他们现在比较好奇,夜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过去,幽城的局势就变了。

  城中众人先是接到消息,说京城来的钦差昨日遇刺,然后县太爷受惊,状元钦差接手城中所有事务,这位洪驹钦差接着开始对齐孟崔等豪绅动手,先是查封了他们名下的产业,然后开仓放粮,当然这个“仓”不是官仓,官仓压根没粮,而是齐孟崔等人的粮仓,虞汐璇也写了借条,反正洪驹这个身份是个死人,之后也是要死的。

  让齐孟那些老爷到地下向洪驹要账,这点麻烦就算是她给他做事的酬劳。

  第二就是以工代赈,不管是发钱、发粮还是发药材,都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整天没事干,就等着那口粮食,时间久了会出问题,所以虞汐璇用钦差的身份召集了城中还算安分的商家和豪绅。

  拜之前钱县令那些人给她的谣言,还有目前连钱县令、齐孟崔等领头羊也被控制了,大家都知道这位钦差有后台,连钱县令他们都不敢惹,接到她的通知也过去了。

  起先他们以为这位钦差是逼迫他们捐钱捐粮,所以一个个穿的都十分朴实,若不是担心被针对,还有人甚至想从街上的乞丐身上扒拉下一件,但是吧,一般穷的人,基本上连个衣服都没有,让他们不穿衣服过来,自己又丢不起那个脸。

  虞汐璇走进正堂时,看到这群人,还恍惚自己请错了人,实在是这群人除了一身古装,看气质实在不像富人,其中一半都是布衣,身上连点挂饰都没有,别说金玉,银饰在一些人身上都少见,怎么土怎么惨就怎么装扮。

  这群人看到虞汐璇时,脸上大多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没等她开口,他们先卖惨。

  “大人啊!实在是世道艰难,我们自家也吃不饱,实在是挤不出粮食接济其他人。”

  “青天大老爷,近两年,杜某压根没赚到钱,若不是祖辈都在幽城这片地界,某一把年纪了,不想离家,也撑不下去了。”

  “大人,我家也过得很苦,小老儿连闺女的嫁妆都置办不出来了。”

  ……

  虞汐璇听完后,微微挑眉,扬手示意大家冷静,“各位不用担心,此次不是让大家来捐东西的。”

  众人微愣,有些不信。

  虞汐璇坐到主座,示意大家坐下,让小厮上茶,然后开口道:“今日请大家来,是来和众位乡绅商讨如何建设幽城的,本官也知道自从闹灾以来,幽城下到贩夫走卒,上到众位,都处境艰难,越是这样,越是需要大家共同努力,一起合作。”

  众人听得七上八下,刚刚这人才说不是让大家捐钱捐粮,可是后面这话,让人心生忐忑。

  开场话说完后,虞汐璇说了自己的打算——以工赈灾。

  灾荒不知道持续多久,但是若是不管城中的流民,迟早会闹出矛盾,到时候他们这些富人阶层就成了靶子,就是官府估计也管不了。

  幽城的大雨已经下了不少时间,她前段时间在城中观察,许多建筑都受到了大雨的侵蚀,还有之前因为旱灾,也有一些地方年久失修,幽城四通发达,未来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现在是大灾之年,城内有不少闲散劳力,人力成本不高,大家可以趁机招募人做工,大兴土木。

  说完之后,虞汐璇喝了一口温茶润了润口,“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这件事对众位起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自然若是修桥铺路,这可是惠及乡里的大好事,本官到时候肯定会给与嘉奖。”

  堂下的富绅们听完,相互看了看,有些心动。

  就在大家犹豫时,有鱼周管事起身了,表示自己配合,他们有鱼想要在西城区建造一些工坊来生产东西,靠近工坊的地方,与工坊配套的住宅、商铺酒楼这些他们都会准备好。

  昨日他收到东家的命令,让他配合钦差大人,周管事虽然不知道这位洪驹钦差和东家有什么渊源,这件事都是好事,正好可以扩大有鱼在幽城的生意,也算是一举两得。

  见有人开了口,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接受。

  在大家商议好后,虞汐璇将人送走,命令捕快在城中各处宣扬一下,让城中的流民动起来。

  也许老天爷也比较满意这做法,一连四五天,虽然没有大晴天,可是老天爷不再落雨。

  而城中开展了热火朝天的大建设,大量的百姓、工匠动起来,人动起来,工作赚了钱,就有了消费,商家的货物也不用担心闲置在货架上,或者哪天被抢了,百姓虽然挣得少了,可是不必背井离乡,饿死街头。

  对于城外的流民,虞汐璇也没让人阻拦,愿意干活就行,好手好脚的别想乞讨,至于搞事犯法的,别想吃安稳牢饭,去修大坝的。

  距离幽城城东五里有一条洪河,河宽浪大,也算是幽城人的母亲河,据说之前建城时,就想在河边,后来考虑到后续城镇的扩张,就往西挪了五里,之前的大旱差点将洪河耗干,周围村子和田地吃水全赖它,后来下雨后,前些日子洪河水线漫过了警戒水位,已经与大坝持平了,雨势还是不修的话,不止周围村庄还是幽城都可能受到摧残。

  而城中对于这位钦差的风评瞬间翻身,不管是百姓还是富绅都对洪驹交口称赞,当然不包括宋孟崔齐那些豪绅,已经有人号召百姓给洪驹送万民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