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玉字心中白>第十章

  “只是想和我五妹说几句话?”徐英华低低重复,先前不过是故意激他,现在,面色却是真的冷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想和我五妹说话,还有从角落里窜出去说话的道理?”冷笑一声,“何况你出身侯府,就算顽劣罢了,男女大防岂会不晓?”外男都不可轻入女眷院子,何况是想和他五妹“说说话”,从角落里窜出去就其心可诛了,他竟然还承认是想找他五妹说话!

  “你在我家做客,又是老七护着的人,按理来说,我不该这么对你——”徐英华直接站起身来,道,“但若我不教训教训你,当真难消心头之气!”

  江晓阳这会儿才知道徐英华是为自己妹妹出气来了,先前给他送饭菜、问问题,都不过是先礼后兵。

  江晓阳一阵心慌,大喊一声:“你们徐府都欺负人!”

  说完却一个扭头,直接往门外跑了。

  徐英华目瞪口呆地看着堂堂苏州小侯爷落荒而逃,眼见着他都要跑没影了,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追了上去:“想跑?!”

  几下半功夫就用轻功跳到了他的身边,把人拎了起来。

  江晓阳仿佛被拎住的田鼠一样,四下划拉着爪子。

  徐英华看他如此竟有种微妙感觉从心底滋生。

  就像……就像欺负他,会挺好玩的。

  把人弄回了房里,江晓阳通红着眼睛,没有哭,但是欲哭不哭的样子,看起来像有了天大的委屈。

  徐英华道:“老七和我五妹的亲事,是两家人想了很久的,你和老七不过是偶尔的情分,别说阮伯父了,就是你父王也不会同意。”他这么说,便是怀疑江晓阳找他五妹,是为了破坏阮玉涵和他五妹的亲事。

  江晓阳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道:“关你什么事?”

  徐英华道:“我看老七对你就像是在负责,他自己都说不会认真了,你怎么还惦记着他。”

  江晓阳忍不住看向了他,徐英华却又皱了皱眉,道:“不过你也不算惦记着他,在我家里,还敢对我五妹——”

  江晓阳立时不满了:“我都说了我没有要对她不轨!”

  徐英华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等老七回来,你看他相不相信你?”

  江晓阳立刻慌了,阮玉涵当然不会相信他,他先前都还对他那样呢,现在好不容易有点起色。

  “你,你就是想让他和你五妹成婚,所以你才千方百计想破坏我们!”

  徐英华被他逗笑了:“破坏你们,我需要破坏你们吗?你名声差劲得很,还真以为能和老七在一起啊……”

  江晓阳眼睛更加红了,然后水润润地从里面流出了眼泪。

  徐英华心中一动,忍不住道:“看你的样子,长得还算不错……”

  江晓阳立刻就像被冒犯似的,恶狠狠地瞪向了他。想当然,徐英华是他讨厌的人,既然是讨厌的人,那么他哪怕是在夸他,他都会觉得他讨厌。

  “……难怪老七会把持不住。”徐英华仿佛自言自语地道。这人本来就长得不错,又招人逗,使劲欺负起来很有感觉,就是他都有些忍不住,何况阮玉涵并不是风流浪子。

  他忽然伸出手,掐了一下江晓阳的脸颊。

  江晓阳登时睁大了眼睛,仿佛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

  徐英华略有些心虚,看见被掐的地方微红,那人还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忍不住做了更让他不敢置信的事情!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当时,江晓阳便挥了拳头要打他的眼睛,徐英华一下子攥住他的手腕,避开了他的攻势。

  江晓阳气道:“你,你!你好歹和他是朋友!”

  徐英华做了之后就十分后悔,也不知自己怎么鬼迷心窍的,听到这句话,却是上下打量着他,道:“你又不是老七什么人,就是我今日再对你做别的,那也不关老七什么事!”

  江晓阳气得更加厉害,咬牙切齿道:“我,我会告诉他的!你等着瞧,我一定去告诉他!”

  甩开了徐英华的手,江晓阳登时往门外冲去,徐英华连忙拦住了人,终于示弱,好声好气地道:“是我一时冒犯了你,对不住,这件事情还要莫要告诉老七了,老七他最近事多,你告诉他,岂不让他更加头大?”

  江晓阳却不肯不说:“我看是你心虚,怕他知道了和你绝交!你如今敢这么对我,从前他和他的——他和他的红颜知己,说不准你也一直暗撬墙角呢!”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徐英华虽然比不上阮玉涵貌美,但也是英俊潇洒,招惹红粉的主儿。如果江晓阳是别人,他只怕一句玩笑话都不会对他说,毕竟就算他和阮玉涵不成,现在也算是阮玉涵的人。可是,江晓阳名声太差,他潜意识就没把他当做是阮玉涵的。何况这人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所以,他态度也很随便。

  徐英华暗道江晓阳有邪性,若是阮玉涵知道了,指不定真被迷得七荤八素,和他生了龃龉。冷下了脸色,阴阴地道:“你若敢告诉老七,我今日就先把你打死。”

  江晓阳一个哆嗦,徐英华又冷笑了两声:“老七至少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呢,我把你打死了寻个荒山野地埋了,你说说看,谁能知道?”

  江晓阳脸都涨红了!涨红之后,又是煞白!

  “刁民,你——你敢?!”

  徐英华扬起头来,斜睨他道:“为民除害,有什么不敢!”

  江晓阳于是憋着不敢说话,站在那里僵挺着就像一块木头。

  徐英华心中一动,忍不住又在他脸上掐了几下,江晓阳眼睛红红得似乎又要哭出来一样,但是他含冤带恨地盯着徐英华,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徐英华低声一叹,道:“如果老七不要你了,说不定我……”剩下的那句话忍住了没有出口,但是暧昧之意溢于言表。

  江晓阳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徐英华却仿佛发觉自己逾矩,面色一变,一下子退后了三步。

  “你……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江晓阳怕自己听错,忍不住开口问。

  “我走了!”徐英华却不答,冷冷地看了江晓阳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江晓阳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忽然像个猴子一样蹿了起来,然后,到处找东西,打包收拾好了准备跑走。

  他准备去找阮玉涵!立刻,马上!徐府太可怕了!

  却说阮玉涵带着相思剑往风约山而去,方到风约山脚,就听说久未出现的楚云留在南方一带显露了踪迹。

  显然,围堵楚云留的人手要比围堵他的多,阮玉涵一路之上,也只碰到过一拨人而已。

  然而楚云留又失踪了,在遭遇到七八股围剿后。

  那日见到楚云留,得他托付相思剑,阮玉涵是要来将相思剑交给琅嬛老人的。当今天下,能保住七种武器的人并不多,琅嬛老人却是一个!相思剑是林家分支花家之物,只是花家灭门多年,倒似无主,和楚云留一起找相思剑的人,似乎正是姓花。

  阮玉涵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让相思剑再度出世,在他眼里,七种武器就是祸害,而既然带着相思剑假死避世的天山掌门有此心意,为何要在这时候把相思剑送还江湖?

  难道,与楚云留一起的人,真的是花家后人?如果是花家后人去讨要相思剑,这事倒说得通了。

  阮玉涵到了风约山上,不等有人接见,便直入山门闯进里头。风约山上果然有人守候,半路之上,竟有七八个帮派的人候在山腰。自从相思剑的消息传来,他们就在这里等很久了。大帮小派,兵分几路,有人去追楚云留,有人去追阮玉涵,未免意外,还有人守株待兔,厚着脸皮来风约山下等。反正风约山山腰又不算琅嬛老人的地盘,琅嬛老人虽是武功高强,但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风约山上的屋子,还全是他们自己建起来的。既然这般,那么风约山,就算不得琅嬛老人的地盘。

  阮玉涵瞧见他们堵在路中间,便是一笑,下了马,将踏雪放在一边,拍了拍脑袋让它跑入林子里。踏雪聪慧,知道他这是让它避开的意思。人数过多,刀剑无眼,踏雪不一会儿就跑得没影。

  阮玉涵上前几步,一身白衣在阳光下刺眼得要命,更要命的是他目中带着笑的冷漠。

  那些人看来的是阮玉涵,心中就是一个咯噔,若是来的是楚云留,楚云留乃是名门正道中的翘楚,就是打赢了也少下杀手,阮玉涵,却没那么多顾忌了,今天他们怕是要以命相搏!

  “想不到我不过来此看望一下前辈,竟然有这么多人夹道欢迎。”阮玉涵眉眼都带着笑意,弯着嘴角,却从背上拔出剑来。寒光凌凌,剑身碰撞剑鞘的声音仿佛雷电一样劈在他们的心头,“不知你们是要一起上来‘欢迎’呢,还是一个一个地来?”

  众帮派的人面面相觑,当即,二十多人冲了上来,七八个人脚底抹油,直接往风约山下跑了。

  阮玉涵剑尖滑地,首先扬起一大堆沙尘,将冲上来的跑走的人全都迷了眼睛,然后,他便冲入人群左刺右踹,不多时,人群便倒下了大半。预备跑走的大部分只是受了重伤,而直接冲上来的就生死不论了,阮玉涵实际已经留手,毕竟这里是风约山的地盘,风约山乃名门正道的翘楚,过于正气,见不得血腥,如若他今日血染此地,怕是山间清气要郁结一阵子。

  阮玉涵一剑刺入还要攻向他眼睛的人的胸膛,将另外一个预备逃跑的踹到在地:“说!”踩着那人的胸口,长剑架上了他的脖子,“琅嬛前辈在风约山上吗?”

  那人面如菜色,微微发抖地道:“在……在。”

  阮玉涵便将他从脚下踹走,收剑还鞘,运起轻功,直接往风约山上去了。

  琅嬛老人果真是在山上,阮玉涵走到屋子旁边时,就见他正披着一件半干不净的长袍在屋后浇花。风约山上的花并不多,和武当山比起来,种类和样子更是差了许多——许多花连名字都让人叫不出来。

  但这些花都是琅嬛老人从山上移植过来的,并不因为样子,也不因为价值,就是花快死了,他救活了,于是放在屋子附近,就近照料。

  “晚辈玉涵,参见前辈。”阮玉涵拱手行礼。琅嬛老人直起腰来,回头。

  “前辈!”阮玉涵上前几步,扶他。

  琅嬛老人哈哈一笑,道:“原来是玉涵。”放下了浇花的活计,拍了拍他扶着自己的手,“许久不见,怎么今日有空,来我风约山上?”

  阮玉涵扶着他到一旁石桌坐下,听得此话,微微吃惊:“前辈没有听到江湖上的传言吗?”

  琅嬛老人皱了皱眉,道:“江湖传言?”

  早先他回到中原,带着楚云留的消息和相思剑回来,全天下都传遍了,而后来他和楚云留回到中原,更是天下轰动。琅嬛老人一向最疼爱楚云留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说?

  “我和云留回到中原之时,您可曾听说过半点消息?”

  琅嬛老人点头道:“云留传过信了,我自然知道。只不过……你们不是要将相思剑送去花家吗?如今来我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阮玉涵道:“那人真是花家的?”皱了皱眉,却道,“楚大哥让我把相思剑交给您,并不打算把剑给那人。”将背上背着的黑色长条放到了桌子上。

  琅嬛老人看见这东西就是一怔:“这是为什么?”他将楚云留从小养育到大,楚云留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他的弟子他很了解,不会因为七种武器如何珍贵就起了贪欲,也不会做出重大决定而不知会他:“云留可曾说过别的,此物交给我是否是为了保管?”

  阮玉涵点点头,道:“若那人真是花家后人,便是想托前辈保管了。不论如何,这天下能护住相思剑的,除了前辈以外也没有几个。”

  琅嬛老人笑着摇头,道:“那你们可太看重我糟老头子了,老头子老啦,老啦……”

  阮玉涵笑道:“我看前辈精神得很,哪里却有老态?”

  琅嬛老人但笑不语,为他倒了一杯茶,阮玉涵刚入口就觉得不对,琅嬛老人给他倒的是酒:“前辈……?”

  琅嬛老人道:“早先山下动静大得很,我料想是某个朋友过来了,好在老头子猜对了,这酒才能为你倒上一杯。”

  阮玉涵连忙站了起来,敬他道:“前辈折煞!”一饮而尽,将空杯放到了桌上。

  琅嬛老人道:“可要再来上一杯?”

  阮玉涵看着空杯一怔,坐了下来,沉吟半晌,道:“好!”

  他便一杯接着一杯,几乎把壶里的酒给喝干了。

  半刻钟不到,琅嬛老人就已倒不出酒,他将酒壶放到一边,叹气道:“这酒真是少,不过老头子这些日子来就是喜欢喝酒,若你能下山去帮老头子买点酒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阮玉涵笑道:“这个自然!”

  琅嬛老人便把黑布包裹重新裹住了,道:“路上可有兵器防身?”

  阮玉涵将自己佩剑拔出,递给琅嬛老人:“您看!”

  琅嬛老人接过剑来,感叹道:“这么多年,你的剑还是一样锋利。”

  “随身兵器,不敢怠慢。”

  琅嬛老人便笑着把剑还给了他:“记得快去快回。”

  阮玉涵便点点头,将剑收回剑鞘。向琅嬛老人行了礼,琅嬛老人送他往山下去,阮玉涵吹了一声哨子,唤来了踏雪,一人一马,往风约山脚奔去。

  江晓阳到武当山附近时,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风约山在哪。据闻阮玉涵上了风约山后又下来,而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江晓阳想要去找他,但是却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询问路人时,却有许多武林人士往他这边瞟一眼瞟一眼。江晓阳知道他们那是不怀好意呢,就直接找到了当地知府,令他帮忙找阮玉涵。

  当地知府姓董,是个好人,江晓阳搬出自己的身份令他找阮玉涵,他一下子便想到了相思剑风波……

  想不到江晓阳身为皇亲国戚也想查相思剑的下落。不是说阮玉涵和江晓阳是仇家吗?如今江晓阳如此找寻阮玉涵,保不准是想给他雪上加霜。

  董知府一边应付江晓阳,一边偷偷地通知了六王爷和侯府。江晓阳待在湖州几日等得那叫如坐针毡,第四天,没有等来阮玉涵,却竟等来了六王爷府的下人。

  “吴叔?”江晓阳知道消息时已经见到人,吃惊地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王府管家对着江晓阳行了一礼,道:“小侯爷,王爷让我来接你。”

  江晓阳道:“这……这个,我在等人。”

  吴管家道:“敢问小侯爷在等谁?”

  江晓阳面色一红,嗫嚅了一下,方才道:“皇帝叔叔不是让那……那阮……管着我吗?现在他不见了,我要等他。”

  吴管家行了一礼,道:“皇上已经知道阮家七子的事情了,王爷已得皇上点头,准许您回到苏州去。”

  江晓阳道:“这……”

  回到苏州,他当然能令下人去找人,可是现在他都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了,若是走了,他回来了找不到他怎么办?

  吴管家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小侯爷难道是担心那阮少爷?”

  江晓阳道:“谁——我没……”说完,却偷偷看了吴管家一眼,似乎怕他看出些什么来。

  吴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虽然看江晓阳面色古怪,但到底没往那方面想去。

  “若是侯爷您担心他的下落,侯府能派出更多人去寻找的。”说着,顿了一顿,又续道,“此刻湖州并不安全,小侯爷,您待在这里,只怕会成为他们对付阮少爷的把柄。”

  吴管家这么说其实只是哄江晓阳,但听在江晓阳耳朵里,就是他对阮玉涵十分重要,如果他待在这里,说不准别人会挟持他去威胁阮玉涵——这种话本里常见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它发生在现实!

  江晓阳心中莫名舒坦,点了点头,道:“好的吴叔,那咱们回家吧。”

  吴管家便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下人上来,迎了江晓阳去马车。江晓阳上了车,吴管家上了后面那辆。马夫一个挥鞭,这一路人马就往苏州打道回府。

  六月夏季,气候仍热。

  六王爷自从得知儿子的消息,就专程从长安赶了回来。江晓阳一路上吃吃睡睡,回到苏州已是两三日后。

  “父王!”江晓阳方下马车,就见六王爷一身普通富贵人家的衣服,身后两个仆从,专程站在侯府大门口等他。

  六王爷将人抱了一个满怀,亲了一口:“啊呀晓阳,你在外头受苦了。”

  面对许久不见的父亲,江晓阳嗫嚅了一下,有些小声地道:“也,也没……受苦……”

  六王爷把人拉进了府里,道:“那个阮玉涵如此胆大包天,擅闯侯府还要欺负我儿!皇上当真偏心!竟让我儿叫他管教。”六王爷捏了捏江晓阳的脸蛋又捏了捏江晓阳的腰,“哎哟你看你这瘦的!怎么瘦成了这样?”

  这几日江晓阳想着阮玉涵呢,吃得是少了些,不过能看出瘦意,绝对是六王爷瞎扯。

  “我哪有瘦!”江晓阳把六王爷的手给拨了下来,“父王怎么会来我这儿?”

  六王爷登时沉了下了脸来,道:“当初我叫你不要得罪林舒已,你怎么还去得罪?”顿了一顿,又道,“我都跟你说过了,你找人打他们一顿可以,不能将事情闹大,你看看你,怎么还去纵火?”幸好阮玉涵擅闯侯府,两罪相抵,若不然,林舒已定要将此事扯出,江晓阳只怕又要挨一顿板子。

  江晓阳低头道:“那个主意不是我提的……我找人只想让他们打他一顿。”早先江晓阳当真只提了要打林舒已一顿的想法,只是林府比其他知州的府邸要戒备森严,因此,便有人提了声东击西——着火了,侯府自然就乱了。

  六王爷瞪他道:“皇上说的话还有假?为父又不会骂你,你下次小心点就是。”

  江晓阳如捣蒜一般地点头,生怕点头轻了就看不出诚意。

  六王爷叹息一声,道:“想想我儿年纪也不小了,不管怎么样,先纳两个侍妾也好。晓阳以后收收心,啊!以你身份什么美人找不到,何必要去街上调戏……”

  江晓阳却瞪大了眼睛,道:“不不不,我不想纳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