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玉字心中白>第九章

  江晓阳的脑子都晕了,晕晕乎乎地,心中就像炸开了烟花!

  阮玉涵手伸半路,就觉得不对,但他不过停了一停动作,仍旧隔着门板细细描摹着里头人的轮廓。

  江晓阳仿佛真被摸到般颤抖了起来,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

  阮玉涵摸了半晌,有些出神,见里头的影子半晌不动,就知江晓阳极可能已发现他的动作……低笑一声,仿佛自嘲:“明天见。”

  江晓阳忍不住道:“明天见。”

  透过门板的阮玉涵的影子就退去了,不多时,那个人就离开了这里。

  江晓阳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似想等着他回来。

  半天后,阮玉涵当然没有回来,他将灯笼吹熄,脱了外衫鞋袜就钻进了被窝里面。

  第二天醒来之时,阮玉涵就不在了。徐府的婢女过来敲门,送来了热水毛巾等物。

  江晓阳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了,不多时又有人送来了早膳。

  江晓阳坐到了桌边,便开始用膳。看得出来,徐府并不贫穷,虽未及他侯府里菜肴的多样,但这些东西,比如说江晓阳刚塞进嘴巴里的灌汤包,好吃,好吃,真好吃!

  吃了烧饼,吃了豆花,江晓阳又开始吃那炸酥了的黄豆,一颗一颗,在已饱得差不多的胃里留下一席之地。

  “今日天气不错,小侯爷可要和我去钓鱼?”忽然一个人声传来,江晓阳抬眼看去,只见昨日令他记恨上的最大讨厌鬼——徐英华,大踏步地走进他的房间,他身上背着两只竹竿,手里还提着鱼篓,袖口紧束,裤腿塞入长靴,看第一眼,就知道他准备好了一切外出事宜。

  江晓阳嚼着滋味极好的黄豆,默默地瞥了他一眼:“不去。”

  徐英华立刻笑道:“老七至少下午才能回来,你跟我去河边钓鱼,时间会过得很快。”

  江晓阳哼哼了两声,十分不给面子地道:“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就不去!”

  徐英华面上笑容僵了一僵,转了转眼珠,拍了拍自己手上的鱼篓:“老七最喜欢吃鱼了,尤其是池塘里不足一尺的小鱼,看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是不是连钓条鱼都做不到啊?”

  江晓阳眯了眯眼睛,不屑地转过了脑袋:“激将法对本侯没用!”

  徐英华便也笑了一声,坐到桌边,似有意似无意般提起了阮玉涵:“我五妹六妹与老七青梅竹马,长大后,我父亲与阮伯父更有结亲之意——”

  江晓阳面色一沉,徐英华笑嘻嘻地续道:“小侯爷莫非想给人家做妾,如此屈尊?”

  江晓阳被他挤兑得面上阵青阵白,咬牙切齿地道:“大胆,你敢冒犯我!”

  徐英华抖了抖自己身上背着的鱼竿,道:“什么冒犯不冒犯的?若我妹妹与老七成亲,你还不是只能做妾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去便不去,我可要去钓鱼了!”

  说着,徐英华哼着小曲,直接从门口走了出去。

  江晓阳犹豫了又犹豫,到底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只见徐英华头也不回,走到门口抱起两个凳子就走,江晓阳顿了顿脚步,仍旧跟上,这一跟就跟到了城外一里的小池塘。

  徐英华熟练地找了个平缓的下坡,摆好了那两个一臂宽的小木凳。

  江晓阳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坐下、放线,从怀里掏出个帕子,掀开抠面粉团。

  “他……他和你妹妹,是没有婚约的吧?”

  徐英华笑了一笑,看着旁边的人:“我们两家青梅竹马,虽然没有婚约,但将来,这门亲事却是十之八九。”

  江晓阳却极其明显地松了口气,哼了一声,道:“没有婚约你怎知道他们一定成亲?说谎也不打草稿。”

  徐英华却用鄙夷的目光扫了扫他全身,道:“老七风流之名遍天下,认识的红颜知己可以从苏州排到塞外!你这样的人,既没姿色又没名声,老七凭什么娶你呀。”

  江晓阳却理所当然地道:“我娶他不就行了?他有名声,也有姿色。”

  如果徐英华是在喝酒的话,当即就要喷江晓阳一脸!娶阮玉涵?他也说得出口!手上一抖,差点把绳上的钩子给拽了下来。

  江晓阳蹲到了池塘边,看着那清澈的边缘,除了旁边清澈见底,里头却是越里越青,微微浑浊得看不清下头。

  徐英华忽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到了池塘里。

  “啪”地一声,水波扬起,江晓阳被溅了一头一脸的水,哇哇大叫地站了起来。

  徐英华哈哈大笑,一个仰头,直接从凳子上笑掉了下去。

  江晓阳登时抄起一旁的小凳,劈头盖脸地往徐英华身上砸去。

  徐英华仗着轻功好一下子跳了开去,几下半功夫没让江晓阳砸到一下,江晓阳当即跺脚,恨道:“我不跟你说话!我回去了!”

  江晓阳说完,眼眶红红地,一边抹眼泪一边跑掉了。

  徐英华笑完之后也有些讪讪,约莫是江晓阳看起来可怜,而从前的纨绔却欠揍。同样是哭,别的纨绔哭起来更让他想揍人,江晓阳哭起来却让他觉得心虚。

  明明就不是个好人!装什么。

  徐英华暗自腹诽,手上一甩,便将鱼线抛到了河里,坐了半天,一条鱼也没钓到。

  江晓阳回到徐府,径自往自己的客房处走,路过一处小院,角门未关,却见一个面容秀雅的小姐正随婢女散步,峨眉微蹙,秋水含愁,细细看去,正是那日宴席上见过的五小姐。

  “小姐呀,您不用那么担心,阮家和江家这么亲近,您和阮少侠是迟早的事情,六小姐虽然也心仪他,可毕竟,您比六小姐年长,姐姐未出闺阁,怎会先定妹妹的亲事?”

  徐雨盈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爹爹是想让我嫁给七哥哥的,可是,七哥哥说过对我无意,我若还嫁……”说到这里,她面上更有几分伤心之意。她未表明心意还好,如今早明心意,若是再嫁,阮玉涵定对她心生隔阂,再难亲近。原本她和妹妹表明心意只是想让阮玉涵选上一个,没想到他一个不选,反将难题抛还给了她们。

  婢女抿唇而笑,道:“咱们阮少侠风流天下,喜欢他的女人多得很呢,但是,他从未真对女子上过心,虽未接受小姐的心意,但也没接受别人的呀?”安抚地拍了拍徐雨嫣的手,又劝道,“既然如此,你们便是最该成亲的人了,你们年纪都还不大,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老爷说阮少侠弱冠之后便提亲事,如今没有几个月了,小姐难道真甘心就这么放弃吗?”

  徐雨盈半天没说话,心便如浮萍般沉浮烦杂……如今两家都属意于她,轻叹一声,道:“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

  江晓阳听到这里,几乎像是点了引线的炮仗!

  几个大踏步跑到徐雨盈这里,婢女戒备地拦到了徐雨盈的面前,仿佛护着小鸡的老母鸡。

  江晓阳走到她们面前方才止了步子,面对着他以前喜欢的类型——徐雨盈正是那种容色清秀的大家闺秀,一时喏喏,原本要说什么全都忘了。

  徐雨盈伸手,道:“春梅,你先下去。”

  “这……”春梅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是,小姐。”行了一礼,退后了几步。

  江晓阳的注意力便歪了歪:“她也叫春梅?”

  徐雨盈早听说过江晓阳的“风流”名声,但那时见阮玉涵并未对他不假辞色,因此也爱屋及乌,没有给他坏脸。

  “是,这是我贴身婢女,唤作春梅。”

  江晓阳便道:“我的贴身婢女也叫春梅,没想到世上竟有这等巧事!”双眼晶晶亮,江晓阳这就上前一步想要好好续续缘分了。

  徐府出身的春梅登时瞪了双目,上前一步斥道:”登徒浪子,这里可是徐府,就算你是什么小侯爷,也不能如此欺负人!“

  江晓阳面色一变,抿唇道:“我怎么欺负人了?”看了一眼徐雨盈又看了一眼春梅,小声嘀咕道,“我都还没动手呢。”

  徐雨盈和春梅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徐雨盈和春梅是徐府的女眷,然而徐府上下大部分人都学过一些拳脚,徐雨盈和贴身丫鬟更是会些功夫。她们的功夫也许不足以闯荡江湖,但是对付宵小流氓,自保还是可以的。江晓阳的小声嘀咕普通人自然听不见,可是她们习过武,耳力自然比一般人敏锐。“还没动手”这四个字,简直成了他狼子野心的证据!

  “来人啊,来人啊!”春梅登时大声呼喊起来,不多时,府里的家丁丫鬟都聚拢了过来。

  “春梅,春梅怎么了?”

  春梅跺脚道:“那有名的登徒浪子想要在徐府不轨!”

  所有人“啊”了一声,登时向江晓阳包围过去。

  往日里江晓阳就是真调戏人,那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后退了两步,怯怯地道:“我……我没想不轨!”

  春梅恨道:“没想不轨你说什么动手?还道你贴身婢女和我名字一样——呸!”春梅一副嫌弃的样子,“我看你分明是想找借口接近小姐!”

  江晓阳涨红了脸,道:“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我才没想接近她!”

  春梅哪里相信?先不说江晓阳忽然从角落里冲出来,后来他刻意套近乎,扯什么贴身婢女名字一样——贴身婢女!那么说,岂不是在轻薄人吗?

  “你若没龌龊心思,怎说‘还没动手’?”春梅冷冷道,“就算你是阮少侠带来的人,你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徐府并不是一般人家,主人们都在江湖活动,春梅从小在徐府长大,自然也沾染了点侠匪之气,她不惧江晓阳的出身,只单纯想护住徐雨盈。

  江晓阳道:“我之前不是那个意思,我——”话说到这里,心头却是一沉,他往日里对待知州知府可都没这么客气过,如今阮玉涵带他来的这里……若不是顾念着他们之间的情意,他早就“以权压人”了。

  春梅看他神色不对,而且,很明显想找借口又找不出来的样子:“大伙儿听着,站在这里的人物是苏州侯府的小侯爷!咱们徐府虽比不得小侯爷位高权重,然而,若有人在此欺男霸女,那也万万不能容忍!”

  家丁们在前,丫鬟们在后,江晓阳被他们逼退好两步,几乎一个踉跄:“你,你们敢?”有些惊惧地盯着他们,无法相信他们这么不给面子。

  春梅却道:“这里不是男子进来的地方,送客!”

  那些家丁们便隔着半丈,把江晓阳驱赶出了这里,江晓阳后头跟着一大串人,转过身步子急促地往自己的客房走,那些人跟在后头,亲眼见他进门才甘心。

  徐雨盈看着江晓阳灰溜溜的身影,若有所思地道:“这人看起来没传说中那么坏,眼睛倒还澄澈。”

  春梅气愤难平地扶着他,继续与她一起散步:“小姐,你可莫要被这等人骗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祸害了多少姑娘?阮少侠本是要去教训他的。”

  徐雨盈步子一顿,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又听到阮玉涵的名字,女孩儿家的心事一下都翻涌了上来。

  春梅道:“皇上让阮少侠管教他,没想到阮少侠才走,他便这么急不可耐——等阮少侠回来,我们可要好好告上一状!”

  徐雨盈不由笑道:“告状干什么,你还想让七哥哥真的教训他?”又走了两步,道,“皇上让七哥哥管他,想必已起了护着的心思。伯父家几代荣宠,早已有人看不顺眼,六王爷虽是外戚,朝堂之上的力量不可小觑。当今圣上仁德,六王爷又有功于他,虽说七哥哥是奉旨管教,但真将江晓阳得罪狠了,伯父家就要和六王爷对上了。”

  江晓阳的父亲无意于争权夺利,或者说,是直接表明自己没有居功压主的心思,原本手中的兵权尽数交了上去,平日里也同其他肱股之臣一般为皇上分忧。这样的外戚对皇帝来说再好不过,只是,六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护短,江晓阳是他的宝贝疙瘩,就谁也不能动!早先他和苏州知府还是好朋友呢,结果苏州知府斩了侯府下人,被江晓阳找人打了一顿,六王爷不但没有安慰自己的友人,还直接评价:打得好!可把苏州知府气得够呛。

  可想而知,六王爷如此宠爱自己的儿子,江晓阳顽劣再不奇怪。春梅道:“如若阮少侠真不下手管教那登徒,怕皇上也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爱之,害之,看江晓阳年龄也不是很大,若不下点狠手,只怕掰不回来。何况方才江晓阳为何冲上来还不知道呢,以他往日传出的名声,也许真想趁着阮玉涵不在做点什么。

  徐雨盈思索半晌,却点了点头:“也好,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这事告诉七哥哥也无妨。”就是六王爷想和阮家对上,皇上总会偏向阮家的——何况六王爷应该不敢将阮家得罪得狠了,阮家别人倒还好,她的阮七哥却是心狠手辣的主儿,指不定六王爷一包庇,他更下狠手?

  一直到了下午,阮玉涵都还没回来,江晓阳本来就不高兴,被人灰溜溜地赶走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徐英华接到阮玉涵的飞鸽传书,道是路上有事情耽搁要在外多盘桓一会儿,将所有用具收拾了回家,首先便遇到了春梅,听到了她的告状。

  “他当真想调戏五妹?”徐英华登时瞪圆了眼睛,忍不住撩起了袖子。

  春梅道:“小姐说不一定,不过,我倒觉得十有八九!”江晓阳忽然从角落里窜出来,窜出来还戏言徐雨盈的贴身婢女与他的同名——这是多么失礼的话!侯府出来的,怎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加上后来他说他还未来得及“动手”,春梅便以为是她拦得快,江晓阳失去了动手的机会!本来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住在府里,外头人知道了,府里的女眷就有些尴尬,如今江晓阳还这般行事,自然更碍府里人的眼。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小姐的名声怎洗得清?

  徐英华转了转眼珠,道:“老七在外有事,怕是今天回不来了……”

  春梅“啊”了一声,道:“那这事可就麻烦了,这……这人赶又赶不得,留又不好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下人还好说些,小姐们可怎么办?”

  阮徐两家的亲事就快要订下,阮玉涵到了徐府,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然而,他又带来个名声差的纨绔,这就……

  徐英华拍拍胸脯安慰道:“不用怕,老七不在,我不是还在吗?”

  春梅撇嘴道:“二少爷你可别乱来,莫忘了阮少侠是有皇上圣旨的。”

  论胆子,徐英华和阮玉涵不相上下,可是徐英华没有皇上保驾护航,不值当去招惹那小侯爷。

  徐英华便冷笑道:“他不做坏事,我便不动他,他若是做坏事——”面色一寒,沉声道,“先斩后奏,我便不信皇上还要保护!”

  春梅有些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他了,立时就想劝阻,徐英华却抚上她肩膀将她掉转身推了两步,“好了好了,不用这么担心,你先下去吧,我去找他。”

  “哎呀二少爷,你,你,你可不能乱来啊!”春梅一边说一边回头,还想再劝,徐英华敷衍地道:“好好好!”但是,仍旧将她推离阮玉涵院落之外。

  这一番事情江晓阳当然不知道,他等到下午还没等到阮玉涵回来,眼见着天快要黑了,徐府下人又来给他布菜。

  走到门外,又想往府外走去。

  徐英华亲自给江晓阳送来饭菜,三荤两素,还有一壶好酒。

  江晓阳愣了一愣,看着徐英华把那大大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你干什么?”

  徐英华笑道:“老七还没回来,所以,我料想你心情不好,来陪陪你。”

  江晓阳冷哼了一声,道:“我才不需要人陪!”

  说着,就直接大爷一样地坐在桌边,拿起筷子便要开吃。

  徐英华才把饭菜从食盒里端出来呢,见他如此,不由挑眉:“侯府的礼仪就是这样的?我还没把东西放完,你就已经开始吃了?”

  江晓阳极不喜欢他,因此很不耐烦地道:“这又不是大宴?再说礼仪是给我尊重的人看的,哼!”

  徐英华便没有再挑刺,坐在一边,看着江晓阳吃。

  江晓阳连问一句他有没有吃过都不愿,直接大快朵颐,快速地把饭菜给吃了大半。

  眼见着吃完以后外头的天已经黑了,江晓阳漱口擦嘴,便忍不住又走到外头,看天上的月亮。

  月亮都已经出来了,然而那个说会回来的人还没回来。

  徐英华这时候才慢条斯理地道:“忘了告诉你一个消息了。”

  江晓阳头也没回。

  徐英华道:“老七路上有事,所以,要耽搁几日才能回来。”

  江晓阳登时转身,急匆匆地大跨步走到他身边:“出事,出什么事?!”瞪圆了眼睛,道,“他不会又被人追杀,又被人下毒了吧!”

  一个“又”字透露了许多,可想而知,江晓阳和阮玉涵一起走的时候,阮玉涵一定是被追杀过,而且,还中过毒。

  徐英华不由皱起了眉头,盯着江晓阳半天也不说话。

  以阮玉涵的功力,中毒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但看江晓阳对阮玉涵的感情,倒像是经历过什么事情而激发的,难道,是他们中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对我五妹无礼了?”徐英华忽然提了这事。

  江晓阳一脸茫然:“什么?”

  徐英华冷了面容,道:“你不要装蒜,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对我五妹无礼?”

  江晓阳想起今天早上受的气,登时一肚子的火,偏偏徐英华这么看着他,到好似故意要挑起他的火气一般。

  “你们家里人真不讲道理,我不过是想和你五妹说几句话,结果她婢女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骂了一顿,哼!你们徐府的礼仪也不怎么样!”

  原本徐英华说这事,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阮玉涵的情意——他来找他时看他像望夫石一样地等人,他心中自然有别的想法:江晓阳名声太差,容易让人起误会,从前的事肯定不会是误会,但是,现在却不一定了,看他对阮玉涵的感情,就算只是玩玩的,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下去,他也是风月场所的人,自然知道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就不会有心思去勾搭另外一个人。

  但是江晓阳这话,说得却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