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好红。
江煦盯着黎行舟, 第一次发现他的脸还能这么红。
明明长这么高,平时可靠稳重,但又有点可爱。
不对, 不仅是有点, 是很可爱。
黎行舟眼神闪了闪, 看着江煦脸上的小得意,突然觉得后牙痒。
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指腹轻轻磨蹭着, 动作亲昵又暧昧。
耳边传来楼下花园的声音, 像是颜慈在逗大山玩, 大山汪汪汪叫着。
暧昧气氛像是不堪一击的泡沫,消散在一声一声狗吠里。
黎行舟直起身,“先放过你。”
江煦后颈被摸得痒痒的, 缩了下脖子。
“不要碰了, 很痒。”
黎行舟失笑,“娇气。”
明明算不上夸奖的一个词, 从他嘴里说出来, 却像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看着黎行舟出去的背影, 江煦撇嘴。
他才不娇气。
只是怕疼, 还有怕痒而已。
收拾了一下东西, 又整理完桌面, 江煦穿着清爽的T恤和短裤下楼。
花园里,颜慈正在逗大山, 不过好像是玩累了,坐在秋千上不动, 大山吭哧吭哧地喘着气, 用前爪去扒拉球, 不时抬眼看颜慈。
颜慈伸手戳戳它的脑袋,“贪玩得很。”
看到江煦过来,笑着问:“你要不要陪大山玩会儿?我得歇会,它精力太好了。”
江煦点头,弯腰向大山招手,“大山过来,我陪你玩。”
阿拉斯加犬不笨,反而很聪明,但就是精力太旺盛,每天早中晚都得溜一圈,不然能拆家。
大山一听,眼睛倏然亮了,叼着球跑到江煦面前,用脑袋蹭蹭他的腿,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煦,大山好喜欢你,它这么撒娇的时候可不多。”
“可能是——”
江煦忽然想到了黎行舟,忍不住笑了下,“可能是狗狗都喜欢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的人,我没什么脾气。”
“瞎说什么,那是因为万物有灵,狗也通人性,是你值得喜欢,才会愿意跟你一块玩。”
颜慈温柔地说着,却盯着江煦的背影叹了一声。
之前她对黎行舟的话还保留看法,但现在,她觉得有一定道理。
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城和林念那种性格,怎么会把江煦的性格养成这样?
不是不好,是好得过头了。
黎行舟都有发大少爷脾气的时候,江煦一个独生子,怎么会半点脾气都没有?
连泥人都有三分气。
黎行舟坐在二楼的阳台,抱着笔记本处理事情,主要是新项目开发的事。
只是越看方案越心不在上面,一直往花园看去,连黎桁什么时候上来的都不知道。
“你和江煦这孩子能相处这么好,我和你妈都很高兴。”
黎桁坐下,“听你妈说,今天沈绪来家里了?”
黎行舟点头,“嗯。”
黎桁看他一眼,“难得看你这么讨厌个人,总不能是因为和沈家的合作。”
父子俩坐下来这么说话的次数并不多,不过每次都能解开心事。
合上笔记本,黎行舟收回落在花园的视线。
“沈家这次出手太急,加上沈绪突然回国,有点不对劲。”
外人只会以为这是沈家重视项目,所以连沈绪都回来了,但他不这么认为。
沈家固然家业庞大,对这次投资重视,但如果真的游刃有余,那就不会让沈绪回来。
沈绪看似温和,实则手腕强硬。
不到万不得已,何必要让沈绪回国来?国外的市场可是难啃的骨头。
一把手走了,不见得是好事。
黎桁不意外黎行舟说出这番话,“沈家是有点不对劲,不过你对他敌意太重。”
“你妈什么都跟我说了,你是担心江煦这孩子吃亏。”
他儿子他还能不了解?
对着趋炎附势的小人都能面无表情,对沈绪还能露出这么明显的敌意,那就不正常了。
沈绪为人长袖善舞,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连竞争对手都很难当面跟他红脸,别说不怎么认识的人。
“嗯。”黎行舟不否认,迎着黎桁的眼神,“你们不是让我多照顾他吗?”
黎桁错愕,失笑说:“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等到晚饭时,颜慈问江煦暑假有什么安排,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和她一块去岛上玩几天。
江煦想了下,摇头拒绝。
“画室的兼职要到开学后才排课少一点,到时候再陪您去,可以吗?”
“可以呀,等你们都闲下来,我们一家去度个假才好,整天看报表,对方案,无聊得很。”
颜慈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关心说,“你兼职的话,年底考试怎么办?”
“教学生的时候,也是在复习,其实还好。”
“那倒是,你自己安排好时间就行。”
又聊了几句,关于江煦考研的打算,颜慈岔开话题,引着江煦多说话,一顿饭吃下来,江煦说的话比平时还要多。
黎桁饭后接了个电话,回书房去了。
颜慈原本想去打两把牌,结果咳嗽两声,想到晚上风大,干脆继续窝在沙发追剧,还拉着江煦一起。
江煦平时偶尔才会追剧,大多时候都不怎么看。
电视剧正好演到男女主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分开,站在路灯下告别。
冬日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孤独又落寞。
正打算抽一张纸递给颜慈,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两下,诧异转头,发现是黎行舟。
“蛤?”
“妈,我和江煦去外面走走,消食。”
颜慈拿了一张纸,擦了擦眼泪,看着黎行舟,“你什么时候也要知道饭后消食了?我还以为你只会健身。”
黎行舟:“……”
“跟您学的。”
莫名其妙就要去饭后散步消食的江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黎行舟从沙发拉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去散步消食。
平时游泳就行了,别的……
哦,现在叫黎行舟去游泳更不妙,还是去散步好一点。
自知下午对黎行舟的那一番行为有点不厚道,但江煦觉得,黎行舟应该不至于生气到比他丢进山里。
就是散散步而已。
“不愿意出门散步?”
“不是。”
黎行舟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江煦,紧跟着问:“那是不想单独和我出去?”
江煦:“……”
心里是这么想,但肯定不能这么说。
低咳了声,转移话题,“你是什么时候有饭后散步的习惯?以前没有发现。”
好明显的转移话题,但他总不能说至少今晚不想跟黎行舟独处。
“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时候有的了。”
黎行舟捏了捏他的手腕,指腹蹭过手心,松了手,两只手都插进裤子口袋里。
江煦手心发烫,怔怔看着前面黎行舟的背影。
宽肩窄腰长腿,天生衣架子,简单的基础款卫衣和运动裤都能穿得这么好看。
“愣着做什么?过来。”
黎行舟站定,转身看着江煦,“只是散步,不是真的要把你拐去卖掉。”
江煦抿唇,「哦」了一声跟上去。
两人保持着距离走出大门,沿着小区里的柏油路走。
路灯并不算明亮,两盏灯之间更是显得有些昏暗,树影遮挡下,显得很安静。
江煦习惯地伸手摘了片叶子,跟在黎行舟旁边,不时看一眼路旁的设施。
好像除了篮球场还有网球场、羽毛球场和高尔夫球场,刚才岔路口的路标,他还看到了壁球馆跟私人电影院。
突然想起自己好一阵没有运动,江煦琢磨着明天去下课后,要不要游一个小时。
手不自觉搭在腰腹,用手心隔着衣服感受了下。
还好,没有小肚子,还很平坦,而且腹肌应该没有消失吧?虽然没有黎行舟那么夸张就是了。
“胃不舒服?”
黎行舟忽然凑近的动作,吓得江煦一怔,抬眼看着他,不自觉往后仰去。
太近了。
而且还是在外面,可能会有车或者人经过。
“不是,只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摸肚子做什么?”
黎行舟一想到江煦昨晚的脸色,心有余悸,就怕他要强瞒着自己。
蹙了下眉,伸手覆在江煦手背上,“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江煦瞳孔瞪大,紧张地左右看看,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一片林荫里,两边都是树,除了被树枝遮挡的路灯外,只有休息用的长椅。
“没有,我只是——”
江煦耳根有些热,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担心腹肌没了。
黎行舟察觉到江煦的不自在,不是心虚,放下心的同时,生出逗弄江煦的意思。
他很喜欢江煦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哪怕是生气或者恼怒,那个时候江煦的眼睛会变得格外亮。
收回手插在兜里,低头靠近他。
“只是什么?”
“不是胃不舒服的话,那是哪里不舒服?”
江煦抬起眼看黎行舟,突然有点气鼓鼓的,脸颊微微鼓着,一脸不高兴,连眉头都皱起眉。
好烦。
为什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都说了,不是胃不舒服。
抿着唇,垂下眼不耐开口,“你好烦,不是胃不舒服,不要问了。”
生气了?
看来是真的不经逗。
“生气了?”
“没有。”
江煦别开脸,不想搭理黎行舟。
好幼稚,还用这种小学生才会用的手段来逗人。
只有小学生才会用喜欢他就惹他生气来吸引人注意力。
还公司的负责人,要是让公司那群人看到黎行舟的真面目,一定大跌眼镜。
“那就好,那继续走吧,前面可以绕回去。”
黎行舟点了下头,转回身继续往前走,留了个背影给江煦。
意料外的反应和举动,让江煦无措站在原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心上蒙着浓浓的雾,连呼吸都难受。
原来,黎行舟也只是喜欢没有脾气,不会任性的他。
怎么突然就忘记了,每个人认识的他,都是这样子的。
松开按在腰腹上的手,江煦呼出一口气,埋着头往前走,突然很想回房间睡觉。
游泳没什么意思,散步更没意思。
黎行舟站着转过身,看着埋头往前走的江煦一脸不高兴,但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又气又想笑。
他平时到底是什么样,江煦就没有想过他是在开玩笑,在逗他吗?
无声叹了口气,像是守株待兔一样,等着一身丧气的小朋友撞到怀里。
三秒,两秒,一秒——
江煦径直撞到他身上,然后茫然无措地抬起头。
眼里泛着一层水气,明明没有哭,连眼圈都没有红,却让黎行舟一下心软了。
他不该这么试探江煦的,他明明知道江煦的心思敏感。
上前一步,微微弯腰,偏过头吻上了江煦,轻轻含着他的上唇,齿尖厮磨。
含笑的眼睛对上无措又紧张的眼神,黎行舟抬起头,笑着看他。
“在我面前发脾气和任性的话,没有关系。”
“什么……”
“我不介意,也不会在意。”
黎行舟看着江煦茫然的眼神,又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大概是吹过风,所以脸颊有些凉,却软软的。
“你、你别亲了!”
江煦捂着脸,觉得脸上被黎行舟亲过的那块皮肤都要烧起来。
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不知道为什么,黎行舟亲下来的那瞬间,他新跳得太快,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不给亲?”
“不是,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黎行舟看他眼神乱飘的样子,长叹一声,发现他可以开始着手坦白的事情了,不然这种状态还不知道要维持多久。
转过身,背对着江煦,“上来吧。”
“什么?”
“背你。”
江煦犹豫了下,手贴着脸颊,脑中忽然出现刚才黎行舟亲自己的画面,没有再犹豫,跳到他背上,双手圈着他脖子。
“你怎么知道我困了?”
黎行舟托着他,慢慢往家里走,“不犯困能犯傻?”
江煦:“……”
果然,黎行舟根本没变,跟之前一样,说话跟刀子似的。
他记仇,超级记仇。
所以——
伸手捏捏黎行舟的耳垂,却意外发现手感极佳,干脆两只手都捏上去揉了揉。
“我才不傻,你不要乱说。”
黎行舟感觉耳垂都要被江煦捏成一朵花了,“是,不傻,就是脾气倔,还喜欢死撑。”
“才不是。”江煦嘟哝一句,“你没有见过我倔的样子。”
“合着你在我面前还收敛了?”
听语气还挺得意?
“那也不是。”江煦小声辩解。
回到家里,江煦已经困得睡着。
颜慈看到江煦是被背着回来的,心里一惊,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问,“怎么了?”
黎行舟摇头,“困了。”
“这孩子也真是,困了还被你拖着去散步,你看你,才说你会照顾人,又开始瞎折腾,小煦可没你这么强壮。”
黎行舟默然,总不能说他一开始拉着江煦出去,是为了报下午的仇。
他拉着江煦出去,其实就是为了走一走,毕竟两人都在一起了,好像还没有一块出门散步过。
至于接吻,绝对是临时起意。
“知道了。”
“行了,快上楼睡吧,我看完这集就去睡。”
黎行舟点点头,提醒颜慈不要说看一集直接看到大结局,才背着江煦回房间。
轻手轻脚把江煦放到床上,给他拉上被子,没忍住捏了一下他的鼻尖,见江煦皱眉不由失笑。
知道江煦昨晚疼得没怎么睡,今天又一直没休息,黎行舟没打算真闹江煦醒来。
关了灯,看着床上安睡的人,说了声「晚安」就带上门离开。
——
因为生病,江煦缺了一节课,不得不选时间补回来。
学生那边商量下来后,大多都只有周四有时间,就把补课的时间安排在周四,真好他周三可以有时间去一趟龚家。
离上次见龚老爷子过去了一个多月,江煦到的时候,恰好是中午。
乔奶奶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他来,笑着放下东西,亲热拉着他的手进屋,让李兰多拿一双碗筷。
龚老爷子的病情倒是比他想的要好,而且精神还不错,提起家里人让他看平时多注意,心里一阵不痛快。
倒不是不停,就是觉得一把年纪了,还成了小孩一样被管着,比孙子还没尊严。
因为连孙子也在管他。
江煦陪他们吃午饭,听到这话,跟着劝说,倒是没惹得龚老爷子生气,反而被夸了一顿。
直到龚老爷子提起沈绪的时候,他才愣了愣,脸上表情有一瞬凝固。
幸好老两口没有发现,只说沈绪这次回国可以多待一段时间,短也能待个大半年的时间。
江煦在龚家待到了三点钟,因为要回去上课,所以在龚老爷子睡着后,就回了画室。
接下来两天基本也都是公寓和画室两点一线,忙着给学生补课还顺便开个小灶。
到底是觉得自己缺课打乱了别人的计划,所以不仅延长了课程时间,还自掏腰包请大家喝了两天奶茶。
周四晚上七点多,江煦放下手里的口袋,伸手去按指纹解锁,等门开了,侧身让黎行舟先进去,再拎起地上的塑料袋。
“三天两晚,真的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东西不怕多,怕不够,我查过那个露营地,什么都不好买。”
黎行舟把东西放到桌上,又折回来接过江煦手里的东西,“有七个人,这点东西不多了。”
七个人,平分下去好像是不多了。
尤其还是五个男生和两个女生,一群还没停止长身体的男生,怎么看都能解决掉这些零食和水果。
江煦点头,“好像也是。”
之前去露营,东西都是别人准备,他凑份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准备东西。
看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黎行舟,江煦帮着把东西顺出来。
担心问:“改时间你真的不要紧吗?”
原本露营时间定的是周五下午过去的,但应该临时改动,变成了早上十点多就过去。
黎行舟原本一天的安排就要推迟,他担心会影响到正常工作。
黎行舟看着他,眼里带着笑,“工作都安排到了今天,基本没什么事,笔记本我会带过去。”
“啊?”
出门玩还要带笔记本啊?那不就是换了个地方工作。
江煦从小长在象牙塔,就算是家里出了事,他仍然被秦鸣保护得很好,家里资产冻结,也没有影响到他正常生活。
加上兼职也只是接稿子、在画室,本质没有离开接触过社会上的工作。
黎行舟看他一脸迷茫的表情,放下动作靠过去。
江煦一怔,退了一步,身体就靠到了桌子上,顺势往后仰去,捏紧了手里的那袋薯片。
包装袋发出声音,江煦的心也像是脆的,黎行舟一碰就要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喉结不自在咽动,指尖用力捏着口袋。
他怎么觉得,黎行舟好像又要亲他。
英俊的脸慢慢靠近,呼吸变了节奏,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他只能听到心跳声。
黎行舟凑过去刚想要吻他唇角,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无奈地闭了眼睛,手撑着桌面,眼里闪过懊恼,越过江煦的身体拿了一包零食,转身看向门口。
“哎呀,那个——”
傅元秋压平上扬的嘴角,“哥,江煦哥,我提前来投靠你们了,见到我开不开心?”
黎行舟把手里的零食扔过去,“你怎么来了?”
“好凶,我又没有得罪你。”傅元秋接住零食,拖着行李箱进来,“刚才你们在干什么啊?你们以后记得关门,不然小偷进来了怎么办。”
傅元秋的语气仿佛真的不知道,江煦压下狂跳的心,深呼吸几下,包着几样东西进了厨房,故作镇定说:
“他就是拿东西,你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诶,我被我妈赶出来了,说怕我明天睡懒觉,就让我提前过来,这样就算我睡得跟猪一样,你们也能把我丢到车里。”
她以前来过这里,不过是给黎行舟送东西的。
打量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沙发也干干净净,才松了口气坐过去。
黎行舟见江煦进了厨房,转头看了眼傅元秋,眼里隐隐有杀意。
兄妹俩对视着,眼神一模一样。
傅元秋拆薯片的动作一顿,小声解释,“我又不知道你想亲江煦哥,早知道我就晚点来了,那样你把江煦哥追到手,我的靠山又多了一个,作业不用发愁了。”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为什么?”
听到江煦要出来的动静,黎行舟压低声音,“他会和我一起盯着你高三学期,不会纵容你散漫的学习态度。”
傅元秋瞪大眼,恍然想起来,江煦也是江大的学生,文化分必不可能低。
嚼了两下薯片,突然觉得没那么好吃。
江煦洗了一盆车厘子出来,不解地看了看他们,“你们怎么了?”
黎行舟和傅元秋异口同声回答,“没什么。”
江煦顶着两人看来的眼神,有点想再回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