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么两个星期之后,给乔灼他们准备的宿舍才有了着落,趁周一,三人一起休假,搬行李。

  因为前一天晚上他们还住在宿舍,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地板上瘫着两人的行李箱。

  他们宿舍本就不大,没独卫没阳台,还是六人寝,两个行李箱这么一占,傅洄舟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再看行李箱,乔灼的衣服在衣柜里摆得挺整齐,可他就原封不动把它们挪进行李箱里,散了也不管,浪费了空间也察觉不到。

  他又瞄了一眼张演的,好家伙,什么东西都一股脑塞进去,他都替张演担忧,这么皱皱巴巴地塞进去,拿出来要怎么穿啊。

  两相比较,他决定去帮帮张演,但是被乔灼拦下了。乔灼把他按在下铺一张床上,“他衣服都是没洗的。”

  “怎么说话呢乔火勺儿!穿了一天半天没洗的衣服能叫没洗吗,那只是它们暂时休息,轮班还没轮到呢,懂什么!”张演翻了个极其夸张的白眼,抖落两下手里的衣服,团成团扔进行李箱里。

  傅洄舟坐在床上看他们俩收拾,偶尔指点两句东西不能那么放,不让他动手,他无聊。余光瞥到床上书桌上有几本书,写的是乔灼的名字。

  “乔灼,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书桌啊。”

  “可以,你随便看。”

  书桌是原木色的,桌面也干净整齐,书架上有一本极厚的笔记本很惹眼,他抽出来,展开。

  里面夹满了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一只蜗牛,颜色已经有些互相晕染,编号一,日期是2008.09.01,旁边略显稚嫩的字体告诉他,这是乔灼上一年级的第一天拍的。

  他直接往后翻了翻,笔记本已经快要用完,这是乔灼小学到现在的记录吗?傅洄舟来了兴趣,一张张往后翻。

  他不能共情儿童,前面翻地很快,甚至开始跳过,到了笔记本的后半部分,如乔灼所料,傅洄舟顿住了。

  2016.06.03,今天是乔建生的生日,妈妈在国外办画展,飞机延误没能回来。乔建生把我的补课老师叫到家里,我们三个一起过生日。

  我第一次发现了乔建生出轨,和我的补课老师。

  配图是赤身裸体的两个男人,地点是客厅,视角是从某个房间内往外看。

  2020.8.13,我发现了乔建生第N次出轨,和我的同学。

  配图是乔建生亲吻一个男孩的脸颊,地点是酒吧,视角是另一个卡座。

  傅洄舟眼看着一本生活记录册变成一本父亲出轨记录册。眼看着照片从花鸟虫鱼转变为亲密的他拍合影。

  零星的生活记录里,照片里的内容昏暗破旧,有铁轨,有脱落的墙皮,有一团乱麻的十字绣,还有折断的网球拍。

  他停不下来,一张张往后翻,他不信乔灼的生活一直这样灰暗,乔灼明明是一个温暖的人,至少他这样觉得。

  于是他加快速度往后翻,笔记本所剩的越来越薄,他怕后面没有他想看的,又相信着后面一定有他想看的。

  直到2022.05.17,他看到了久违的暖色调,今天的午餐是在酒店吃的。

  那是他醉酒之后的第二天,他和乔灼在酒店吃的午餐,乔灼调了色,普通的午餐看起来甜得像奶酪。

  五月三十号,图片是他拍的Y大门外小吃店的招牌,乔灼写亮晶晶的。七月一号,图片是他坐在旋转木马上的一张高糊照片,乔灼又写,亮晶晶的。

  他继续往后翻,翻到了有使用痕迹的最后一页,赫然写着六个大字:“谁看到谁是猪”,还画有一个简笔画大猪头。

  “乔灼!你就算准了我会看!”乔灼蹲在他前面收拾行李,他拿鞋尖踢了一脚乔灼的后背。乔灼穿了黑短袖,还是沾上了点灰,他给拍干净,用超大力。

  笔记本被合上放好,傅洄舟没给出任何反馈,他没有在意什么时间节点,只一心期盼着乔灼好起来,他如愿了,其他的便都不在思考范围内。

  乔灼问他,“梁崇追了你多久?”

  “两年?”

  乔灼了然一般点点头,你怎么那么迟钝。

  幸亏你那么迟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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