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课间的时候,言澈告诉顾西城他要搬去和未婚夫一起住了。

  “啊!!”见到周围的同学投来目光,顾西城赶紧压低音量问言澈,“你们要……未婚同居啊?这么刺激的吗?”

  言澈脸红了红,“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一起住而已……”

  “行吧行吧。”嘴上这么说,顾西城却笑得一脸揶揄,“什么时候搬?”

  “今天。”

  “这么快?!”

  “嗯,我白天收拾东西,晚上搬。”

  “啊——”顾西城一脸郁闷,“那我今天晚上岂不是就要和那两个讨厌鬼独处啦,好烦哦。”

  尚俊贤和詹睿确实不是令人愉快的室友,言澈对于把顾西城单独留下也很抱歉,“对不起啊,小西。”

  “哎呀,小事情啦,难道我还会怕他们不成?”顾西城见言澈有些低落,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小澈,你下午要怎么搬呀?你老公来接你吗?”

  “嗯。”

  “那好欸,你老公也来学校好几次了,我都还没见过他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帅,这次我可得好好鉴定鉴定。”

  言澈认真道:“有的。”

  「哈哈哈」顾西城忍不住笑道,“言小澈,你怎么可以这么萌的?我开玩笑的,你竟然还这么认真的回答。哎,你现在脱单了,是不是也该让你对象请我吃顿饭意思意思呀?”

  脱单了让男朋友请闺蜜或者好朋友吃饭,在大学校园里属于被大家默认的惯例。

  言澈点点头,“好呀,不过今天恐怕不行,”他想了想提议道,“要不你周末来我……家里玩吧?”吐出「家」这个字的时候,言澈微微晃神,不过马上又被顾西城拉回了思绪。

  “好欸!”顾西城兴奋道,“你老公家里不是很有钱吗?住的地方也一定很豪华吧?是不是超级大,好几百平的那种?是带花园的小别墅吗?”

  言澈回想了一下枫林绿都的公寓,老实道:“也没有,装修风格还挺简约的,大概两百多平吧,没有花园,但是露台上有很多绿植。”

  “那也很好欸,屋子太大容易迷路。”

  “噗!”言澈努力咽下刚喝进嘴里的那口水,让坐在前面的老兄免遭被喷一脑勺的命运,然后才好笑道,“小西,我又不是路痴。”

  “好吧好吧。”

  中午回到寝室,言澈拖出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顾西城帮他一起整理。

  言澈的东西特别多。因为家里有个爱搞破坏的小弟,他根本不敢把东西留在家里。从高中住校开始,他就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把从小到大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搬进了寝室,上大学以后又搬进了大学寝室。

  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还单独买了置物柜,比别人多占了寝室不少空间,为此他觉得很是抱歉,只好尽量在其他方面多照顾照顾室友,寝室里偶尔发生点小摩擦言澈也往往是做出让步的那个。

  言澈自己有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搬家根本不够用,而顾西城回家就背个包,根本没有箱子。

  言澈只好给宗以牧打电话。

  电话被秒接,男人上来就问,“吃饭了吗?”

  “额,吃了。”

  “吃的什么?”

  言澈只好把午饭的内容如数家珍,“吃了米饭,豆芽,娃娃菜,还有两块鱼肉。”

  听起来还算不错,宗以牧这才问道:“什么事?”

  “先生,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行李箱装不下,您下午过来的时候给我带几个箱子吧。”

  男人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东西很多的话,要不你就先别收拾了,我安排人去帮你打包好了。”

  “不用不用。”言澈赶忙拒绝,他大一新生报到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来的,走的时候哪还要人帮忙打包呀。“我室友在帮我收拾了,很快就能弄好的,我只是没有箱子装而已,您下午帮我带过来就行。”

  “我知道了。”

  言澈刚把电话挂断,便听到有人阴阳怪气道:“哟,刚在和谁打电话呀?这么快就要搬出去和「干爹」住了?”

  詹睿正靠在门边,他刚和同学吃完饭回来,正好听到言澈在打电话。

  自从上次闹了不愉快之后,言澈就再也没理过詹睿,詹睿偶尔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他也当作没听到,而顾西城觉得詹睿有气无处撒的模样很有趣,便也开始有样学样。

  此时见屋里的两个人都无视自己的存在,詹睿也觉得挺没劲儿的,说了句「你们小点儿声啊」,便躺在自己的床上午睡了。

  言澈和顾西城两个人忙活一中午,把东西全部都整理出来码好,只等着宗以牧下午带箱子过来就可以直接装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一敲下课铃,顾西城便拉着言澈兴冲冲地往回跑,“走,快去看看你老公来了没!”

  “没那么快,他们六点半才下班呢。”

  等到两个人跑回寝室,却发现寝室的门开着,走廊里站了几个同学,里面也挤了一屋子人。

  詹睿站的位置正对着门,见两个人回来立马叫道:“言澈,你可回来了。”

  俩人一脸懵地走进去。

  尚俊贤也在,除此之外还有美术学院的金院长、油画专业的班主任曹老师、宿管阿姨、还有另外一位老师。

  曹老师简单介绍了下,那位陌生老师原来是尚俊贤的班主任陈老师。

  不等言澈和顾西城和几位老师问好,曹老师便焦急道:“言澈,这位尚俊贤同学说你拿了他的手表,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言澈一脸懵逼,“老师,我没有拿过尚俊贤的手表啊。”

  尚俊贤大声质问道:“言澈,怎么表都已经从你的箱子里搜出来了,你还不承认,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一定是你偷了我的手表,做贼心虚,所以才着急忙慌地想要搬出去。”

  言澈的目光在趾高气昂的尚俊贤和幸灾乐祸的詹睿脸上转了转,又看了看中午才收拾好,此刻又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箱子,隐约有些明白了。

  言澈直直地看着两个人说道:“我上次说过了的,不要再随意翻我的东西了,这次我不会原谅你们了。”

  尚俊贤嚣张道:“谁稀罕你的原谅?现在都人赃俱获了你个小偷还在这装什么装?”

  顾西城闻言顿时火从心起,气愤道:“你们两个手怎么那么贱?一天到晚乱翻别人的东西。小澈才不会拿你的破手表呢,就算在他箱子里发现了,那也是你们放的,你们故意栽赃他的!”

  “那手表可是我们当着老师的面从言澈的箱子里翻出来的,老师们都可以作证!”詹睿一脸震惊,语调夸张地大声道:“顾西城!我们都是一个寝室的,你为了言澈竟然诬陷我们栽赃!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因为你和他关系好吗?还是说……偷表的事情你也有一份?”

  “就是!”尚俊贤立马大声附和道,“我那支表要好几十万的,两个人平分也能得不少呢。”

  “你放屁!”

  “顾西城!”曹老师严肃道,“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顾西城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一双眼睛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对面那两个龌龊小人。

  “言澈,你实话和老师说,这手表是不是你拿的?”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学生,曹老师说话的时候刻意避免了用偷这样的字眼,她语重心长地道,“如果真是你拿了,就赶紧和人家赔礼道歉,你们都是一个寝室的,尚俊贤同学应该也不会和你计较。”

  “为什么不用计较?”尚俊贤不满道,“他这是偷窃!是犯罪!要判刑的,就算我宽容大量不让警察来抓他,学校也必须给他处分,起码也得记个大过吧?这次不计较,他以后再偷到别人头上怎么办?老师,你可不能因为是言澈的班主任就偏袒他啊!”

  “你!”曹老师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言澈闻言顿时怒了,当即指责道:“尚俊贤,曹老师即使没教过你,也是你的老师,尊师重道这四个字难道你没学过吗?!”

  “我……”尚俊贤脸涨得通红。

  言澈懒得理他,直接问曹老师被尚俊贤他们搜出来的那块手表在哪里。

  他已经基本确定两个人在玩什么把戏了,就像小西说的那样,无非是把手表藏到他的箱子里,然后再当着老师的面找出来罢了。只不过有一点他想不明白,这么做詹睿和尚俊贤到底有什么好处?

  他们平日里是有一些小摩擦,但这至于两个人花这么大力气栽赃他吗?

  “在这里。”曹老师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黑色皮革材质的小盒子打开给言澈看,“就是这块。”

  言澈:“……”

  海蓝色的鳄鱼皮表带,满钻的表壳,怎么瞅怎么眼熟。这不就是宗先生第一次送他的礼物吗?他当时还特意上网查了呢,什么牌子的已经记不清了,售价好像是八十多万。

  言澈盯着那块手表沉默了几秒钟,就在众人都以为他是心虚要承认了的时候,言澈表情奇异地解释道:“老师,这表本来就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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