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八年之痒>第22章 意外

  程彧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开始了,程展清和常嘉年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让自己父母各带一个月孩子。不过这次程彧先去了常嘉年爸妈那里,好监督着他多写点作业。常嘉年几乎每天下班都往他爸妈那里跑,也算是住了小一个月,虽然交流寥寥,时不时陷入沉默,但总算不再吵架。

  不过程彧住在那里后程展清周末就不回去了,不过打电话倒是勤了些,有时两人甚至挂着视频一起学习。

  “爸爸在看什么书?”

  “爸爸在看英语和数学。”

  程彧听了之后撇撇嘴,心想这不是和我学的东西差不多嘛。

  “长大后…还要学英语和数学吗?”程彧想想就很绝望,“不想学习…”

  程展清笑了笑:“先做作业才能长大,写作业吧。”

  家有一老师,如有一老师。程彧在常母的监督下按时完成作业,背上书包坐上大巴开启了为期一个月的野性放飞时间。程展阳的妻子娇娇怀孕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光辉,也不用麻烦程家二老了,程彧就在他小叔家的新婚别墅住了快一个月,小夫妻把他照顾得好好的。程展阳把程彧从乡下送回来时他已经变得又黑又壮,搞得常嘉年哭笑不得。

  这两个月常嘉年和程展清也不是给自己放假,常嘉年转正后接了好几个大单子,完工后客户都很满意,他的晋升速度也是飞快,小有名气后指定他做设计师的单子越来越多,这两个月他再接再厉,也没给自己喘息的机会。程展清不比常嘉年轻松,手下管着一整个分区的好几个公司,前一段时间公司发展才全部走上正轨,总部派来支援的人一撤,这几个月又少不了他忙的。加之考研的事情还悬在他头上,工作之余的时间几乎都被他用来复习了。

  所以两人和程彧说好这周末带他去郊区山间野营,为此程彧期待了整整一个暑假。

  晚上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帐篷了!程彧想到这里就兴奋得难以入睡,在床上折腾了好久才沉沉睡去。

  这就导致他起晚了。

  等他睁眼看表,发现已经不早了,按理说爸爸或者小爸要拍他屁股叫他起床了,可是…

  他穿着睡衣跑出房门,发现常嘉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程彧扑进常嘉年怀里:“小爸,爸爸还没来吗?”

  常嘉年脸上的笑容很淡:“没有…爸爸应该不来了。”

  “啊,为什么?不是早就说好今天去野营吗?”

  “爸爸可能有临时的工作,没办法过来。”常嘉年黑鸦鸦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程彧期待了一整个暑假的活动眼看就要泡汤,忍不住发起脾气来,自然也没注意到常嘉年用了很多表示不确定的词,但此刻他就是很生程展清的气。

  怎么能不遵守承诺呢,程彧这么想着,心里着实难过。

  “好了不闹了,早饭做好了,你先去吃早饭吧。”

  两个人坐在餐桌上都心不在焉,常嘉年把手机放在桌边,不停地重拨着程展清的号码。

  无法接通,一直无法接通。

  自从常嘉年发现程展清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没出现后就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无人回应,一直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就像很多个之前的夜晚一样。

  常嘉年也在期待这一次的野营,不只是放松,还有很多与此相关的美好回忆…都让他无比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但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失望二字形容。

  常嘉年以为离婚后程展清在慢慢改变了,现在看来…

  不该痴心妄想的。

  常嘉年翻出包里的名片,上次那个咨询师给他的,扔进了垃圾桶。

  “小彧,小爸订了今晚博物馆奇妙夜的票,我们今晚夜游博物馆好不好?晚上睡觉前也有哥哥姐姐给你们讲故事哦。”

  程展清不在,常嘉年只好临时改了行程,总算没让程彧的暑假结束得太过失落。

  程展清早上是被热醒的,尽管房间内的空调在源源不断地输送冷气。那是身体内部腾起的热,烧得他心情烦闷,做事也跟着急躁起来。他直接冲了个冷水澡,想尽快平息体内的火气,毕竟今天算是个大日子,一家三口要出去野营了。

  他收拾好行李急匆匆赶往车站,在路上却越发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冒汗,对附近人群的信息素更加敏感,尤其是Omega的信息素。

  这确实是Alpha易感期的症状,可他一个月前已经打过一针抑制剂了。

  因为两周前他也出现了易感期的症状,而在这之前,他连续做了好几晚有关常嘉年的春梦。

  除了羞愧,他也知道这是因为长时间未得到Omega信息素的结果。离婚后,他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别的Omega了,现在的他急需Omega的抚慰,或者一针备在家里的抑制剂。

  打完抑制剂后,内心翻滚的欲火终于平息下来,他松了口气,以为易感期就这样解决了。

  没想到今天易感期卷土重来。

  他就近找了家药店,当场注射了抑制剂,又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来不及了。车站前的红绿灯路口人山人海,大家挤来挤去,轻微外泄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熏得程展清头晕。红灯开始倒计时,站在人群后方的人们开始躁动起来,程展清被站在身后的陌生人推了一下,本该踉跄后站稳的程展清却没能站稳,而红灯还没有真正结束。

  程展清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左手小臂被打了石膏,头疼腿疼,摸了摸都裹着纱布。

  护士来帮他换点滴时发现他醒了,就和他简单说了下情况。出了车祸被撞昏迷,左前臂尺桡骨裂纹骨折,轻微脑震荡,右侧小腿有擦伤和淤血,以及体内信息素水平紊乱。

  “你的东西急救人员都给你带过来了,我们想和你的家属联系,但你的手机被摔坏了,没办法开机。我们通过你的公民卡联系了你的父母,他们会过来的。”

  程展清道了谢,拿起屏幕破碎的手机,发现已经彻底坏了,再一看病房的表,早已过了和常嘉年约定的时间。

  出神的功夫程母和程展阳就到病房了,程母看着程展清打着石膏蔫蔫地躺在病床上,泪水就抑制不住地往外流,程展清看着自己母亲半白的发,想着自己又让母亲担心了。

  “妈,我没事的,小伤很快就好了。”

  同时医生和警察也都进来了,还有小轿车车主。程展清复述了事情的经过,承认是自己被推了一下后没站稳摔出去的。

  “在那之前我打了针抑制剂,到路口时就觉得各种信息素气味混在一起,让我头晕眼花,甚至有点恶心,腿使不上力,根本站不稳。”

  “但你的医疗记录上没有显示你有抑制剂过敏的病史。”医生问他,“你近期还有没有服用过调节或者影响信息素的药物?”

  程展清摇摇头,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缓慢开口:“我两周前…还打过一针抑制剂。”

  医生皱眉,声音听着都严厉些许:“短时间内注射大量抑制剂会破坏你体内的信息素平衡,你这两针的间隔太短了,这就是原因。”

  “可是我是因为易感期到了,今天和两周前都出现了易感期的症状。”

  “两次症状完全相同吗?”

  医生一问,程展清却愣住了。

  “两周前,只是连续几晚都在…做梦,今天就…”

  今天是很明显的易感期症状。

  “两周前的情况只是易感期的前兆,你在那个时候打抑制剂并不会真正的结束易感期,而是造成易感期的推迟,造成你今天易感期的爆发。”

  了解清楚情况后程展清觉得现在躺在病床上基本就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不仅和常嘉年还有程彧失约,还让自己家人担心,够倒霉的。他本想接程展阳的手机给常嘉年报个平安,但又怕他和程彧得知消息后担心他再跑来跑去的,便让程展阳去他家里拿住院的东西,换洗衣物、日常用品,备用手机还有餐桌上的书。

  等程展阳跑回家再跑回医院午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程展清把电话卡换进备用机重启后消息记录都消失了,但明晃晃的几十个未接来电还在屏幕上显示着。

  程展清不知道常嘉年给他打这么多通电话都无人接听时是什么心情,他心虚得要命。两周前的旖旎春梦对象是他,今天早上疯狂渴求着柠檬草味的信息素。

  但这个电话总是要打回去的。

  对面倒是接得快,只是接通后一言不发,等着程展清作出解释。

  程展清清了清嗓子,说公司有突发事故,一早就被叫去公司了。

  “那可以发消息和我说一声,小彧也不用眼巴巴等你那么久。”

  “开了机密会议,没带手机,现在才结束,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

  常嘉年听着对面声音不同以往,便听出他在撒谎,顿时心情更差。

  “你要是还在乎你儿子就现在过来,他一直在等你。”

  程展清呼吸一滞,强撑着说:“抱歉,接下来几天都会很忙,我没办法过去了。”

  常嘉年挂了他的电话,程展清耳边只剩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