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前度男朋友>第九章

  杂志刊登的内容,令余泽整夜无眠。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到事务所,结果因为不时分神,严重影响工作进度。

  当徵信社人员中午时送来一份资料给他,他的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那厚厚的一叠纸记录了一个男人的优秀史,有着完美的家世,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于一流学府,是知名的脑科医生,无不良嗜好,更重要的是他的家族企业跟杜家在很多方面都有合作,也就是说他们若是在一起的话,将会巩固彼此家族在商界的地位。

  监护者这个角色,真的能让别人接手吗?他甘心从此以后她身边多了一道人影?

  余泽打从心底不相信有完美这回事,再无缺的证据一定会有破绽,只要他花时间仔细阅读,一定可以找到的。

  终于给他找到了,因此他不管已经是凌晨了,直接去医院找杜凝,得知她已下班后便赶往她的住处,却发现她仍未回家,于是来到工作室找她。

  谁知她开门第一句话是Henry。

  Henry?

  他当然知道她叫的Henry就是罗晓程,但他们有熟悉到如此亲密地叫唤对方吗?

  罗晓程也亲昵地叫她Tansy吗?

  他们刚才在这儿做了什么?

  余泽迳自走进工作室,黑眸扫视凌乱的室内,自动地联想到片刻之前在此上演了什么戏码。

  杜凝愣愣地看着他走进来,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来这儿干什么?」

  「你跟他在做什么?」余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凛冽如万年寒冰,直视她两眼,全然不容她逃避。

  杜凝被他打量得心悸,声音有些不稳,「我没必要跟你说明。」因为他的逼近,她不由得往后退,直到臀部抵到桌沿,再也没有退路时才停下。

  「回答我。」他两臂一伸,将她锁在身前,俯首盯着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她身上的淡香依然是那么诱人,但隐隐有一丝男人的古龙水气味,刺激他心底的那团烈火更是狠狠地燃烧。

  「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你?」杜凝因他的质问而生气。「我在自己的地方,跟自己的朋友在一起,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别人报告!」

  她不管他因何生气,可是她此刻最不想见的人是他,看到他,心底深处升起了剧痛,宛如嘲笑她三年来的愚不可及。

  明明已经决定放下对他的情感,但她还是难以按捺思念,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勾起她拼命要忘记的片段,就连刚才做风铃之际,眼前仍是一再掠过他带笑的脸庞,关怀备至地要她好好休息,不要花太多时间在陶塑上……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他一再撩拨她的心。

  闻言,余泽有种被甩了一巴掌的感觉。她说的没错,她是没有向他报告的责任,但他担心她被欺骗,语气才会如此不善。

  只是他来找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跟她吵架,而是想告诉她罗晓程的真面目。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怒气,轻声道:「Tansy,姓罗的根本不适合你。」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好,他不希望她爱上不适合她的人,更不希望她难过落泪,她值得更好的人!

  「是吗?」她轻声反问。

  「没错,罗晓程有很好的家世,也是个优秀的医生,可是他在大学时代过得很荒唐,他跟许多女人纠缠不清,甚至同一个时间跟数名女人交往——」

  「所以呢?」她打断他的话。

  余泽愣了下,「什么所以呢?像他这样的男人,很容易见异思迁,他一定是那种会玩弄女人的男人,绝不会对你认真!」

  「我有选择朋友的权利,不需要你说三道四。」杜凝别开脸,不去看他布满忧心的俊颜。

  他的关心并非她想要的那种关心,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哥哥在乎妹妹的关爱,而这样的习惯,她再也承受不起。

  他对她的好,让她难以放手,尽管明知这无关情爱,但她偏偏无法挣脱。既然他已找到专属的幸福,就不要再对她有任何关注,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这样也不行吗?

  究竟还要逼迫她到什么地步,他才愿罢手?

  「Tansy!」余泽无奈地叫着她的名字,深吸口气后道:「我是认真的,我无意干涉你交朋友,但是你不该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独处,这样很危险,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知道,我明白,但那又如何?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不用你管。」她已经累了,受够了他这个前男友的关心。「我要跟什么男人交往,你有资格管吗?」

  「他不适合你!我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将来伤心难过。」他终于忍受不住地上前抓住她两肩,想让她清醒过来。

  杜凝用力挣开他的手。「你不需要为我好!我懂得为自己打算,你这算是什么意思?你已经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关怀备至?」

  「那是因为——」余泽下意识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理智忽然间冒出来,就算说出来又如何?让她觉得他是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你想说一切都是习惯对吧?」她打断他的话,「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他的语气中掺杂了绝望。

  「你别再管我要和谁在一起好不好?我将来孤独终老也好,结婚生子也好,结局是幸福快乐,抑或伤痕累累,都与你无关。你知不知道你的关心令我没办法呼吸?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还得跟你们有说有笑,三年了,你还想我怎样?你不过是看在我父母的份上才和我交往,有必要做戏做得那么彻底吗?」为了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杜凝将积压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余泽愣住了。

  她说什么?喜欢的人与别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她指的是他吗?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说他只是哥哥吗?

  如果她心中有他的话,他们为什么会分手?

  「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下去……」她低声呜咽,眼泪滑落脸颊,「请你放过我好不好?」

  这样还不够,杜凝心知肚明只要他们在同一块土地上,要彻底断绝关系是不可能的。

  余泽望着她小脸低垂的姿态,瘦小的身躯看起来是那般的荏弱,胸口在升起了保护欲的同时,也扬起剧烈的疼痛,而这椎心的痛也让他清醒过来。

  就算知道她一直爱着他,如今他也没资格要求与她重新开始,即使再不愿,他身边已有Michelle了。

  对了!为什么杜凝会知道他当年的醉话?难道——

  倘若他猜测的是真的,那么……他们两人可是彻头彻尾被设计了!

  余泽抬手欲抚上她的脸庞,想请她给他一点时间弄清楚情况,然而手悬在半空数秒,最终还是放下来。现在他无论做什么,对她都是一种伤害,因此他只好按捺。

  他缓缓地越过她身边,离开了工作室。

  杜凝听着关门声,相信他们俩的生命从此不再有对方的位置。

  修长的手指微微颤动,深邃的黑眸慢慢地被怒意占据,大掌蓦地紧握成拳,手里的照片立时皱成一团。

  这是三天前离开杜凝的工作室后,他委托徵信社调查的事。

  虽然对方未能确定他的臆测,不过至少告诉他Michelle根本没有怀孕,她到澳门出差时,几乎每一晚都出席大大小小的宴会,并且多次喝得烂醉如泥,如果真的怀孕了,还会如此胡来吗?

  甚至在回来后,她仍不时跟同事到酒吧买醉,他手中紧握的便是她跟别人喝酒的照片。

  所以说她怀孕根本是个幌子,目的是不要跟他分手。

  可恶!

  手机震动声响在安静的空间突兀地响起,也让余泽回过神来,他拿起手机,黑眸闪过一丝失落。

  不是杜凝。

  尽管知道她不会打电话给他,可他就是没办法不去期待她会找他。

  「Timothy,什么事?」至少他跟她哥哥还是好朋友,要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情况应该不是那么困难吧。

  「你知道Tansy发生什么事吗?」Timothy劈头就问。

  余泽心里浮现一股不安。「怎么这样问?」

  「她忽然辞去医院的工作,也卖掉房子,只跟我们交代一句要去外地走走之后便不见踪影,打电话给她也没接。」

  「什么?连伯父伯母也不知道吗?」

  为什么她要离开?为什么不多等他一段时间,他要搞清楚当初他们分手是怎么回事,她却已经离开了。

  她怎么舍得放弃事业?

  他对她的关心,真的沉重到让她宁愿割舍一切也要离去?

  听见他的口气,Timothy知道他也是现在才知道杜凝失踪。「她没有交代要去哪,才过了几天,我的担心可能是小题大作,只是她从不是会让人担心的人。不好意思,明知你公私两忙,我还拿Tansy的事来烦你。」

  「没关系,我也没能帮上什么。」余泽满心满脑都是杜凝,想起那晚她每一句话,心脏猛烈地抽搐。

  难道她在那个时候已经决定了吗?从此不让他有再见到她的机会,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倾听他的心情了吗?

  他再也没有机会送她艾菊吗?

  再也没机会品尝她为他做的料理吗?

  从此以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都不会出现吗?

  三年的时间她都可以撑下去,为什么偏偏不多等几天?

  「要是Tansy有跟你联络的话,记得……」

  不会了,她不可能再跟他说一句话了……

  余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答,只是机械式地结束电话。

  全都是因为他,是他自以为是,要是当日他有勇气向杜凝求证,尽管可能会受伤害,但至少能从她口中知道她是否真的不爱他,那么他们便不需浪费三年的时间,各自怀抱伤心失落,以笨拙的方式去关心对方,却也因为对方的关心而备感受伤。

  怎么他就是胆怯得不愿意踏出求证的第一步?

  害怕从她口中听见只是视他为哥哥的话,怕她为了日后不让彼此尴尬而逐渐疏远……太多的害怕,令他不敢问,装作不知道,以为只要时日过去,他们就会回到往日的亲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真的可以假装从没听过她说的话。可是在他回避她的同时,她也做着同样的事,他们之间那道裂痕越来越大,为了不失去她,他只能退回那道界线后,唯有这样,他才能在她面前保持平静。

  整整三年,他饱受相思之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在得知Michelle怀孕后消失,直到杜凝冲口而出他当年的赌气话时,他不由得想,该不会连三年前他听见的内容,都是有人故意误导他的吧?

  这样的念头甫兴起,他便迫不及待的找徵信社调查,只是尚未能确定,杜凝却消失了。

  对她的思念是前所未有的,他几乎想直接去找她,告诉她,他这三年来没有一天是不爱她。

  但是她去了哪?

  高级法国餐厅的包厢中,服务生在为两名贵客倒了餐前酒后,便急忙地离开,只因这儿的气氛沉重得叫人难以忍受。

  端起酒杯啜饮一口,Michelle瞥了眼左手的戒指,银白的光芒本应透着幸福美满,但她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其中掺杂的是冰冷无情,如同她对他的爱恋。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她刻意提起上次的约会,看着他俊美的脸容上一闪而逝的苦涩,胸口涨满了胜利的感觉。

  看吧,这就是他令她伤心的代价。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余泽垂下眼,目光落在杯中的酒液,而后他看见她指间的戒指,那光芒刺痛了两眼。

  「对,是该谈谈我们的订婚派对。我打算聘请专业公司统筹,这样一来,我们都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反正只要人出席就可以了。」

  若是他想延期,她绝对不会答应,就算只有头衔,她也要霸占余太太这个位置。好不容易让她找到借口拴住他,要是她先松手的话,他定会头也不回的回到杜凝身边,她花的心思、时间,绝不比杜凝少,论起外貌,她也有赢过杜凝的自信,就算——

  得不到他的爱也无所谓!

  「你觉得还有必要办什么派对吗?」余泽抬头望向她,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但眸中一点笑意也没有。

  Michelle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但她还是挺直腰背,道:「怎么不?你别忘了我们的孩子可不能等的。」

  他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不可能!他都看过医生开的怀孕证明,所以不会有事的!

  「你该不会忘了我的职业是什么吧?」他冷笑。

  他可是堂堂律师,那样的小把戏可以瞒他多久?当日他只是一时心烦意乱才会相信她的说词,然而当怀疑在心底生根,许多看不清的细节都变得清晰。

  因此他去调查了医生的背景,加上徵信社的报告,自然就知道了她在撒谎。

  Michelle心思电转,语气蓦地软化下来,「嗯,我的确是撒了谎,我没有怀孕,可是我会这么做,全是因为我不想跟你分手,我只是一时意气用事才会提出分手,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但是你那么的决绝,除了骗你我怀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回到我身边,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不能没有你,才会……Darren,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美丽的眸子已蒙上一层水气。

  这种算准时机的柔弱,或许真的会令男人升起怜惜,可是余泽满心满脑只有杜凝,只要想到他们若是能早点复合,她就不会音讯全无,因此他没有法子原谅Michelle的欺骗。

  「你骗我的只有这件事吗?」

  「你是什么意思?」Michelle美目圆睁,「是说我欺骗你很多事吗?到底骗人的是谁?你的女朋友是我,可是你心中想的尽是Tansy,你到底有多瞧不起我?觉得我是随随便便一束花便可以打发的吗?还是认为我是那些愚笨的女人任你摆布?」

  「撒了谎的人,通常会因为心虚,所以试图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就跟你现在做的事情一模一样。」余泽看她的眼神益发森冷,「Tansy怎么会知道我那些赌气的话,是你跟她说的吗?」

  「我没有跟她说。」在他的目光下,她难以控制涌向心头的慌乱,不过她并没有说谎。

  「不是你的话,Tansy哪可能知道?」他紧握拳头,不相信她的解释。

  望着他脸上的神情,Michelle深知他已经判定她有罪,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然而她真的不甘心,到底她有什么及不上杜凝的?

  「只要她当时也在场,便可以听见你的真心话。」看见他一脸愕然,她心里升起一股夹杂苍凉的快意。「你不知道吧?人对于气味是记得很深刻的,在你喝醉酒发脾气的那晚,我故意用了和Tansy一样的香水,而你自然而然地认为我就是她。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因为之前听见她说对你只是哥哥的感情,所以下意识认定她是在说你,因为你害怕,怕她真的这样看待你们的关系,而你的个性高傲自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于是本能地采取反击,反过来伤害她,好平衡你的心理创伤。我没有说错吧?」

  余泽脸上尽是不敢置信。因为跟杜凝过于亲密,太熟悉彼此的存在,对彼此的关心、爱护就像呼吸一般,交往变得理所当然,他却又担心这些理所当然不会长久安稳,质疑这个那个,没想到他的心结竟然被有心人彻底利用了。

  「连她那么说,也是你设计好的?」

  「没错。你们两个看起来精明,事实上都蠢得可以,同样是胆小鬼,明明只要向对方问清楚就没事,但是害怕会被误会不够了解对方,所以只要有人稍微撩拨一下,这种看似稳定的关系,瞬间就变得如纸张那般浅薄。」Michelle冷冷地说,「怎么了?为自己的无知、怯懦而懊悔吗?你活该!Tansy有什么地方比我好?因为你们认识比较久便应该在一起吗?我得不到的,也不容许其他人得到,她很天真,随便哀求一下,她便答应以后都不再跟你见面,以她的性格一定说到做到,你到最后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你——」从不知道她处心积虑地要拆散他们,余泽亦无从反驳,要是他能确认杜凝的想法,他们便不会分手。

  Michelle眨去眼底的难堪,拿下手指上的戒指,掷还给他。「戒指还你!我告诉你,排队追求我的人多得是,他们比你优秀多了,我没必要委屈自己,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你就一辈子悔恨吧!」

  他爱杜凝,却因为爱她而变成胆小鬼,恐惧失去她,宁愿退至安全范围,也不愿从她口中听到她拿他哥哥看待。

  他以为换个方式爱她,可以让他们的情谊永久维持下去,却始终没法子按捺喜欢她的心情,逼得她决绝地远去。

  尽管Michelle使计让他们误会彼此而分手,可是他很清楚真正的元凶是他,要是他有勇气问个明白,就不用浪费三年的时间,最笨的人是他!

  如今杜凝离开了,他到此刻才明白没有她的世界,是这般的灰暗。

  澳洲墨尔本

  手上捧着大大的纸袋,杜凝勉强腾出一只手探进斜肩包里找钥匙。打开门后,她先将纸袋放在门边的矮柜上,再拿下斜肩包放在布沙发上。

  之后,她走进工作室,蹲在一座巨大的电窑前,两眼微眯地查看里头的情况。

  确定窑里的情况稳定后,她起身离开工作室,再将刚才买回来的东西放好。

  开了一瓶矿泉水,她喝了一口,环顾室内一圈,回想起两个星期前初到这里的情况。

  那晚是她最后一次跟余泽说话,在他离去后,她深思了一整晚,最后毅然决定辞职,在没有通知父母、哥哥的情况下,独自前来墨尔本,很快便安顿下来。

  这栋房子的前屋主跟她一样喜欢陶艺,屋里还有一座电窑,所以她没有考虑太久便决定买下这儿,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总算将这儿布置妥当。

  也许,换了任何人都不会做出她这样的决定。

  放弃大有前途的职业,离开亲爱的家人,来到全然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只是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继续自欺欺人。

  她无法想像他挽着别人步入教堂的场景,更承受不了将来他抱着孩了对她嘘寒问暖的情景,她知道只要继续待下去,伤口终究不会有愈合的一天。

  事实上,要是她肯早一点死心离开,或许现在便不会如此难受。

  理智告诉她,他不爱她并非错误,是她单方面对他依恋不舍。她不是没有试过抽身,但是成效始终不彰。

  到今天,她已经没法子伪装下去,既然她的感情对他是个负累,那么她离去对彼此都是最好的。

  要是她三年前便能下定决心离开,或许今天她能微笑出席他的订婚派对。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这成了她每天在心底必念的咒语,提醒自己别再沉醉于他给予的温柔问候,那绝对无关爱情,只是一个恼人的坏习惯。

  离开后,或多或少会有淡淡的失落,但是日子总得过下去,她的醒悟并不会带来任何影响。

  对,是醒悟。

  他的立场从来都很明白,只是她一直不肯死心,兀自幻想他们终有一天能再续前缘。

  然而,过去的事终究已过去了,已发生的事是不可能改变的,再多的「假如」、「要是」都是徒然,若她再迷恋过去,又怎能让自己得救?

  伤痕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同样地,对他的眷恋也会渐渐消失。

  得到过的一切,不论苦或甜,她都必须放下,尽管失去的所有并不会因此而重回她手中。

  过程或许会带来痛苦,可是唯有这样,她才能继续前进。

  也许在将来的某天,她会找到一个回去的理由,到时她真的能够安分地站在那道界线后,不再对他存有任何盼望。

  她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来到墨尔本,因为分手要狠,要鼓起勇气离开他,在崭新的国度重新开始,一点一滴地抹去对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