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灼灼的目光里,祝野拿起手机,十分清醒的打开手机聊天软件。
他现在登的是工作号,列表置顶的第一位就是:亲亲宝贝(爱心)(爱心)
祝野窥一眼郁迟的脸色。
被刻意压暗的光线里,郁迟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变化。
与之相反,祝野的直觉告诉他,郁迟现在有种不太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平静。
就好像结果怎么样,都和他没关系似的。
这让祝野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加惴惴。
语音电话的铃声一直响动,就是没有人接。
祝野挂断,又重新打了一个。
虞娆倒是有心帮忙,右手撞了旁边的周抑一下,示意地看了一眼祝野手机上的备注。
周抑完全没有正常人该有的羞涩和局促,接到指示,直接说:“这个备注挺好听的。”
虞娆:“……”
她凑过去,咬牙切齿:“不是让你问这个。”
周抑满脑写着疑惑。
虞娆索性自己动口:“这不是郁迟的微信吧?”
她调侃道:“这回是艾米还是艾米丽啊?”
祝野:“……”
他梗了梗,直接将手机撂在桌子上:“都不是。”
他破罐子破摔:“这电话打不通的,对面是我小号。”
所有人:“……”
【早就猜到了】
【活该你没老婆活该你没老婆哈哈哈哈哈哈哈】
【乍一听觉得离谱,仔细一想,又觉得是祝野能做出来的事情】
苏丛音这种见过大风浪的人都无语了。
问祝野:“你创这个号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
哪个正常人,管自己的小号就亲亲宝贝啊?
神经病吧?
祝野看一眼郁迟。
郁迟抵着额头,没有看他,似乎也觉得很丢人。
祝野不太甘心,又看一眼郁迟。
郁迟依旧没吭声。
苏丛音:“你看他也没用,他现在估计已经在后悔为什么刚才会说你温暖了。”
郁迟被戳中心思,悄悄够到桌上的茶掩饰性的抿一口。
祝野理由很充分:“你们为什么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这样很难理解吗?”
虞娆:“……可能对于有钱人来说,不是很难理解。但是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挺难的。”
陆烟:“冒昧问一句,以前郁迟上综艺,给你打电话,你猜的那个艾米、艾米丽,不会也是你自己吧?”
“那个不是。”
祝野兴高采烈,弯着眼凑近陆烟:“你过来,我小声告诉你。”
陆烟信以为真,凑过去听。
祝野超大声:“哈哈哈,上当了吧。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所有人以相当同情的目光看向郁迟。
郁迟面无表情看着手里的杯子,抿一口水,扫一眼,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又面无表情低头抿一口水。
【鱼鱼:一口水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两口水】
【这个行为和祝野戴眼镜流眼泪有什么区别啊!我的笨蛋老婆】
【才发现郁迟心虚的时候这么可爱,并拢双腿死鱼眼盯杯子,丧丧的,好可爱!】
祝野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他喝醉了。
开始变本加厉的逗他。
虞娆:“你之前在电话里,连你老婆和艾米的声音都分不清,喝醉了能分清他和别人的区别吗?”
祝野迷迷瞪瞪:“我没喝醉。”
呆两秒,他站起来:“我没喝醉。我还可以走直线。我老婆的声音我做梦都分得清。”
虞娆继续忽悠:“你就编吧,谁会信你啊。”
“真的。”
祝野认真的说:“我还、我还给他设置了特别铃声,不可能分不清他。”
“上次综艺只是因为他和别人一起去酒店,我不知道他在录综艺,才故意气他。”
祝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放空,脸发烫,低着头沉思,头顶的发旋对着所有人。
他突然笑出来,贼开心:“他回家骂了我两个小时,嘿嘿。”
陆烟:“……骂你还这么开心?”
祝野怔了怔:“为什么不开心?”
“你知道吗?”他说:“后来郁迟连骂都不想骂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祝野的眼泪啪的一下掉出来。
但是他又不敢哭,含着满眼的眼泪,隔着一个茶几,直直的看着郁迟。
就像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黏着主人的小狗。
“我怎么知道哪里做错了?我明明就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而已。”
他明明是不笑时有点儿凶又带着贵气的长相,遇到郁迟的前十几年,也是那种爱摆脸色的臭脸王。
但是面对郁迟时,却一直努力冲他笑,哭的时候,也不敢特别大的哭。
他跌跌撞撞的越过茶几,走到郁迟面前。
好几次差点摔倒,还是旁边周抑顺手拉了他一把。
祝野没站稳,咕咚一下,跪在郁迟面前。
动静很大,听起来膝盖就疼。
祝野没爬起来,半坐在郁迟旁边,将下巴凑到他的手边,抓着他的手,委屈巴巴的仰着头,问郁迟:“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理理我嘛?我哪里比苏丛音她们差了?等了你七年,都等不到你喜欢我。”
祝野的情绪感染力是很强的。
当他委屈的质问郁迟时,含着眼泪又不敢掉,抓着郁迟的手不敢靠近又不敢松,凌厉的侧脸轮廓也软下来,压低眉睫,红着鼻子红着耳朵,山根鼻梁和嘴唇却绷的很紧,如同一只骄傲的败家犬。
【呜呜呜,我承认当时嫌弃他的声音是有点大】
【他好可怜,鱼鱼,不行你就原谅他吧】
【年纪大了,最看不了这种虐的】
【鱼鱼角度可怜,祝野角度也好惨,一个又自信又臭屁的人,七年一直在郁迟这里栽跟头。只能靠自己和小号聊天,偶尔自我攻略来安慰自己】
刚才一直在逗祝野的虞娆也没想到祝野喝醉之后反应会这么大,坐在边上认真看戏。
无辜牵连的苏丛音:“……”
所以祝野今天下午跟她道歉,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吗?
苏丛音也很纳闷:“你为什么会觉得郁迟喜欢我啊?”
陆烟同感:“郁迟和苏姐的相处模式,完全就是姐弟啊。”
祝野心更痛了:“郁迟大二还给她唱情歌!”
所有人谴责的眼神瞬间射向郁迟。
郁迟:“……”
他无奈解释道:“不是唱给苏姐的。”
陆烟:“那是唱给谁的?”
祝野也凶巴巴:“除了苏丛音,你还有其他人?”
郁迟:“……”
他真的不太适应这么直接的去表达一个情感,尤其是在摄像机对着,这么多人的注视下。
这让他觉得不自在,而且别扭。
他下意识用指尖掐了掐掌心。
直到掌心的异样传来,才突然想起来,他的手正被祝野抓着。
喝醉的祝野做事完全不经过大脑,握着郁迟的手,安抚似的替他揉了揉掌心。
【刚想说祝野喝醉了也记得哄老婆,结果,骂?嗯?】
【两人这个小动作还挺可爱的】
【又好哭又好笑】
隔了一会儿,郁迟抿一口酒,才终于低低地又说了一遍:“不是唱给苏姐的。”
大二他去拍戏之前,因为去外地拍戏,没有提前和祝野说,所以两个人吵了一架。
一直冷战到他离开之前,祝野也没有找过他。
拍戏的地方在北方。
圣诞节的时候,处处张贴着绚丽的雪花,高高垒砌的礼物,还有高大圣诞树,圣诞袜。
外面的长椅上,坐着共同享受一包烤板栗的情侣,楼下,是圣诞派对的欢呼。
他晚上一个人待在房间,鬼使神差的转发了一首《圣诞结》,分享到朋友圈,仅一人可见。
结果,当天上午,拍完戏,祝野就捧着保温杯在外面等他。
那天还在下雪。
他还记得祝野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衣,手里拿着个大红色的围巾,捧着保温杯,在外面等他。
他走出去的时候,雪花飘的很大,祝野低头看手机,雪花就粘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睫毛上。
旁边的店铺里循环播放着圣诞快乐的歌曲,祝野看到他,抬头时,伸开手,冲他笑的特别温暖,像暖融融的太阳一样。
“小鱼。”
“圣诞节快乐。”
郁迟戴着他亲手织的围巾,手里揣着暖和的咖啡。
祝野牵着他的手,慢慢带着他往回去的路上走,问他:“这么久了还在生气啊?我错了行不行?”
郁迟嗯一声,低头抿一口咖啡。
祝野看他半天,帮他将戴歪的帽子摆正,又问:“那你想不想我?”
郁迟哼了一下,低头埋在围巾里:“矫情。”
下一句又问:“去酒店吗?”
他问的很突然,祝野一懵。
“去、去什么酒店?”
郁迟看他一会儿,扭头进了超市,随便挑了两盒套,买完单出来,丢给祝野。
祝野还傻站着,没听懂他的意思。
郁迟:“……”
笨死了。
他偏了偏头,看着祝野,一字一顿:“我明天没戏。”
顿了顿:“可以起不来。”
他的动态里只有那一条朋友圈,仅祝野一人可见。
可是总浏览量到今天为止,已经有近一千遍。
郁迟一直以为,祝野当时听懂了他歌曲里暗藏的想念,所以从大学的城市飞来找他。
结果祝野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事情结束了之后,才在睡觉之前看到那条朋友圈。
他听懂了郁迟在思念谁。
可是他当时就躺在郁迟身边陪着郁迟,所以死活想不明白,郁迟歌曲里暗示的情人分别,单独过节,到底是在思念哪一个情人。
*
郁迟说话的语速很慢,但是来龙去脉交代的很清楚。
等他说完,其他人还在感慨两个人错过的遗憾,祝野已经熬不住睡意,沉沉靠在他身边睡过去。
其他人:“……”
虞娆:“明天谁也别告诉他,让他后悔死。”
陆烟也气:“难怪小迟每天说他笨,他真的笨死了。”
【大概懂了,郁迟习惯于委婉的表达爱意和想念,不擅长直接说出来,而祝野直白一根筋,完全不知道郁迟的弯弯绕绕】
【播放了一千遍,不知道祝野是怀揣着什么心情去听这么多遍歌】
【两个人真的……有点好哭。因为祝野直白,热烈,所以郁迟会选择和他在一起,但是也因为祝野的幼稚,一根筋,才会幼稚的选择用艾米和艾米丽这种方式来吸引郁迟的注意】
因为祝野的醉酒,真心话大冒险环节还没有结束,郁迟和周抑就拎着他先上楼准备休息。
祝野喝得醉醺醺的,周抑和郁迟两个男生好不容易才将他扛到床上。
他一个翻身,趴在床上哭了出来。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笑的时候:“哈哈哈哈哈,郁迟喜欢我,哈哈哈哈哈。”
哭的时候:“呜呜呜呜呜,我没老婆了,呜呜呜呜呜。”
郁迟和周抑:“……”
周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景,歉意的看向郁迟:“我先下去了。”
然后就火速开溜。
郁迟在床沿边站了一会儿,从床头柜抽了几张纸,爬上祝野的床。
他一碰祝野,祝野又老实下来,由着他帮自己擦眼泪。
擦到一半,祝野突然睁开眼。
“老婆。”
郁迟动作一顿,还是应了一声:“嗯?”
祝野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净,就冲他笑:“我喜欢你。”
郁迟拿纸巾的手抖了抖,平静道:“我知道了。”
“我喜欢你。”
祝野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才终于敢说下一句:“我爱你。”
“嗯。”
郁迟说:“我已经听到了,你不用一直说。”
“你没有。”
祝野说:“你都不知道我听歌的时候多羡慕苏丛音,羡慕的都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
“我都快要不知道应该怎么喜欢你了。”
祝野又说:“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啊。你不和我说这样不高兴,我怎么知道你不高兴呢?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错了。”
郁迟很久才重新开口:“我喜欢你,祝野。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有喜欢就够了。”
祝野骤然沉默了。
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被睫毛沉沉盖住,确实很有阴翳冷漠的味道,只是他现在一愣一愣的,眼神发直,不凶,反而显得有些呆。
郁迟帮他擦完眼泪,又顺手解了外套,将人包进被子里。
做完一切,他准备从床上下来。
手还没能抽离,就被人强硬的拽了回去。
祝野突然发力,从床上起来,握住他的后脖颈,逼了过来。
郁迟看着他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郁迟:“?”
下一秒,祝野仰头,贴着他的唇抿了一下,直接顺着他微张的唇瓣探了进来。
是很用力的亲法。
祝野哭的眼眶发红,浑身发烫,交缠的呼吸都是滚烫的,颤抖的舌尖缠着他吸吮。
郁迟慌了一下,手撑着被子,借力往床头缩。
可是他后退一步,祝野就强硬的往前一步。
等他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床板,郁迟已经彻底被亲懵了。
祝野闭着眼,大颗的眼泪黏在下垂的睫毛上,掉在他的手心,哭的他不忍心推开祝野。
可是祝野亲的太……
他几乎找不到呼吸的气口,难得顺从的顺着祝野的频率,混乱里,终于得到一点氧气。
没缓过来,祝野又凑了上来。
他被逼的有些崩溃。
难受的生理性眼泪从眼尾滴下来,却只能徒劳的抓着祝野的衣袖。
他试图抬脚挣脱,但是下一秒,又被祝野压制住。
祝野微张开一点眼,瞳仁黑深,情绪沉沉,抬手帮郁迟擦了擦眼泪,还记得不能握的太用力,不能弄疼了郁迟。
郁迟闭了闭眼,手指骤然泄力,由着他胡来。
措不及防上车的弹幕:【???】
【我敲?】
【期待已久的车,就这么轻易的上来了?】
【哭的越惨,搞得越……?】
【祝野喝醉之后,出息了啊】
【爽死了爽死了爽死了,搞点强制吃】
祝野亲够了,依依不舍的从郁迟身上离开,半坐在他身旁,贴着郁迟的手。
冷静下来,他温顺的低着头,眼神干净,身后好像有只尾巴在疯狂的摇。
郁迟才发现,刚才还不容易擦干净的祝野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那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还微微发着抖。
“我快要生日了。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郁迟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重新把你追回来,要是你还不满意,我们再离婚,行吗?”
话一说完,祝野狠狠闭上眼睛:“实在不行你先打我一顿出出气,打完冷静下来再考虑这个问题。”
郁迟还没说话,他又反悔了:“我又怕你觉得我在道德绑架你,我真没这个意思。他们说你想离婚,肯定是烦了我,让我别老往你面前凑,我让你给我一次机会,你是不是更烦我了?”
郁迟:“……”
【……想的还挺全面】
【刚想说祝野DNA里的霸总基因觉醒,黑化之后彻底支棱起来了,结果……】
郁迟重新抽了一张湿巾。
没有帮祝野擦眼泪,而是慢而细致的擦了擦唇。
“戏都给你一个人唱了,祝野。”
祝野茫然的睁着眼看他:“唱、唱戏?”
郁迟看着他,勾了勾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离婚就是离婚,和生日、感情、以前喜不喜欢,完全是两码事。”
祝野本来还半醉半晕,听到这句话,上涌的酒气全部被吓跑了。
“两厢情愿当然可以在一起,但是结婚必须得看合不合适。就像一个天平,遇到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改,但是如果你为了勉强在一起,就一直迁就我,忽略掉你自己,天平只会不断的向我倾斜。舔狗谁都能当,为什么我一定要选择你祝野呢?”
祝野:“那什么叫合适?我和你不合适吗?”
“两个人在一段关系里都能越来越好,那才叫合适。”
郁迟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湿巾拍在祝野脸上:“你喝酒不忘事,醒来了自己想想吧。”
湿巾冰凉,沾着水,拍在脸上的时候,带着冷空气,还能听到啪的一声。
祝野表情空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发愣。
【鱼说的很清楚了,如果只是凭借喜欢,他可以一直陪耶耶耗下去,但是一段良好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
【所以郁迟也不全是对耶耶失望,他只是理智的选择了对两个人更好的那个选项】
【野花在这段关系里太卑微了,这段婚姻也太畸形,他及时叫停,或许也是不想看到祝野一直这样】
【野花以为是自己的讨好获得了鱼宝的喜欢,但其实是因为鱼宝喜欢他,所以他做什么鱼宝都会多看他一眼】
【野花还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就算是现在不离,这个问题不改,两个人之后还是会离的】
【这下老婆真没喽,小可怜蛋】
祝野坐了十分钟,又坐了十分钟,然后一支棱,突然站起来。
弹幕:【?】
【都二十分钟了,才想起来去追老婆?】
五分钟后,祝野偷走了郁迟的衣服,连夜帮忙在浴室里洗了大半夜的衣服,洗完衣服,又开始拿起抹布擦地板。
一开始,网友还以为他彻底醒酒了,想借机讨好郁迟。
直到后来——
【这地板他搓了快十分钟?】
【那衣服也是他之前洗过一次的】
【他是不是有什么喝醉了给人搞卫生的癖好啊】
面对镜头,他解释。
“我不是变态,是郁迟的手碰不了洗衣粉,我把洗衣机踹坏了,我该负责。”
弹幕: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可以用一楼的洗衣机?
大家没说出口。
因为弹幕注意到,在祝野衣服洗到一半的时候,有人站在他的身后,只看了几眼,就转身离开了。
祝野洗的很卖力,直到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他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弹幕:【艹,祝野这什么运气,怎么每次悄悄做好事都被老婆发现了?】
【老婆好心软,发现了但是没有制止他】
【傻人有傻福啊】
【我感觉更像是无所谓了,鱼鱼不是说了不打算在一起吗,感觉现在就像是祝野做这些,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
【我也觉得,希望他酒醒了可以理解鱼宝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结》陈奕迅的歌,好听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