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通话停顿了好一会, 秦澈得出两个结论：“看来凶手不仅喜欢蝴蝶，还喜欢双数的东西。”
黎川不敢那么快下结论，只回道：“目前是这样，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一时兴起, 故意迷惑警方。”
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 秦澈没有反驳，只默默记下这个点。
犹豫了一会, 他突然问：“川哥, 今天，有没有想我。”
黎川顿了一下, 这不像是秦澈会问出来的话, 平时就算再肉麻，也都是以开玩笑的形式, 今天语气明显不一样, “怎么了？”
秦澈像是急迫想要得到答案般, 并没有回应，而是不依不饶问：“说想不想嘛？”
黎川颇有些无奈, 叹口气道：“想。”
“想就行。”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还是觉得秦澈有事情瞒着自己。
秦澈僵硬转移了话题，“梁天他们找我了, 等会再给你会电话。哦对了，我已经让陈主任过去了, 你们先在那边等一下他，等他们到的话，那边就不需要你了, 你先来天娱ＫＴＶ这边，这边有线索。”
“等等, 先别挂电话。”
黎川道：“有梁天他们在那边，也用不上我，我想再去找一次陈贝儿，顺便见见蔡少峰。”
“不行！”秦澈想都没想就驳回这个请求，“你之前也说过，蔡少峰跟崔莹有关系，你当时任务又见过崔莹，保不准她现在通过蔡少峰得知你的存在，你一个人过去见他太危险了！”
黎川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不是一个人，苗研跟袁昭都在。是三个人。”
提到袁昭，秦澈就没好气，“你怎么把他也带过去了？！那个小子做事情毛毛躁躁的，能可靠吗！别忘你之前解剖是怎么受伤的，那个小子根本不靠谱！还有苗研那丫头，都快两年的刑警经验了，有没有尸体都没第一时间去确认，真是越学越回去了！”
黎川懒得跟他磨嘴皮子，干脆直接把电话挂断，然后喊袁昭过来，把手机丢回去给他。
袁昭忙不迭跑出去还给苗研，又迅速返回到现场，兴奋问：“前，前辈，我们接下来是要去那个什么蔡少峰那边吗？”
黎川嗯一声，道：“你别在这里守着，跟苗研跑一趟，让那两个保安把这小区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都拷贝出来给你们，顺便再跟他们要一份今天出入人员的登记名单，去吧。”
袁昭得到指示，麻溜就去办。
给房间的现场拍了一段录像，还有照片后，黎川便走出来，顺手再带上门。
而那名被叫过来的保洁，在得知里面没有尸体后，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看见黎川出来，还主动上前询问。
“那个女警察同志说，让我继续在这里等你出来，请问，我留下来需要做什么吗？”
黎川知道保洁在这件事情上一无所知，即便问了，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就只道：“能把你家政公司的电话留给我吗？”
保洁阿姨二话不说就从通讯录上找来公司的电话，并且把手机递给了黎川。
等记录完联系号码后，黎川就将手机递还回去，并嘱咐保洁最近要保持手机是开机状态，方便他们二次问话。
大概二十几分钟后，苗研跟袁昭从保安那边要到了小区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跟人员出入名单，与此同时，陈砺峰带着痕检科人员也赶到了现场，因为时间关系，黎川跟他们做完对接工作，一刻没敢耽搁就带着苗研和袁昭再一次前往七月半艺术展馆。
可能是工程需要装修的原因，展馆今天依然没有开，进进出出都是被请过来的装修工人，一个展馆的工作人员身影都没见着，整个展馆静悄悄的，气氛透着一丝丝诡异。
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黎川直接略过保镖把车开去停车场，下车枪他特意对两人嘱咐道：“等会上去的时候，你们两个多注意一下展馆内部的情况，还有进出人员的面孔，其他事情，就看我信号。”
苗研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跟邓局申请调查令，霍宗泉不是蔡少峰签约的画家吗，现在霍宗泉死了，蔡少峰也是嫌疑人之一啊！”
袁昭也同意苗研的说法，跟着附和道：“对啊前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找邓局拿调查令，这样我们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查他了么！”
“要调查令很容易，但那样就打草惊蛇了。”黎川耐着性子跟两人解释，“难不成我们抓捕一个通缉犯的时候，会提前跟他说我们要逮捕你了，你快点藏起来吗？”
苗研跟袁昭瞬间就懂了，没再多问。
等三人下车回到展馆面前，不出所料，那两名保镖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跟之前的原因一样，蔡少峰并不在，他们要是想见，就需要提前打电话询问。
上次是第一次过来，这个借口还勉强可以敷衍过去，但现在明显是故意的，黎川不会再相信，“你们说蔡少峰现在不在展馆内，对吧？”
其中一名保镖非常肯定回答：“是的，蔡馆长有事情出去了，你要是想找他，明天再过来吧。”
黎川就知道，所以一开始就没指望对方真的肯见自己，他回头喊了一下袁昭，“刚才在车里我让你拍的照片，现在拿给他们看吧。”
“好嘞！”
袁昭脖子上挂着照相机，脱下来之后就直接拿给保镖，担心两人会把相机给摔了，特意说：“里面的照片我可是有备份的，你要是摔了，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在毁灭证据，最好不要这么做。”
保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率也没想到黎川会直接来这么一手，迫于没办法，两人只能给蔡少峰打电话。
其实黎川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拍到蔡少峰本人，比如，蔡少峰可能为了躲避各种镜头，会把自己办公室的窗帘拉上，并且一直不会打开，所以庆幸的事，蔡少峰似乎并没有拉窗帘的习惯，或者说，相比起人工制造的灯光，更享受自然的太阳光。
总之，蔡少峰这个好习惯帮了他很大的忙，黎川决定到时候感谢一番。
得到准许，黎川直接朝蔡少峰的办公室走。
几分钟后，他们站在办公室门口不远的地方，一眼瞥进去，蔡少峰正优哉游哉在喝茶，可能是听到三人的脚步声，蔡少峰主动朝门口方向说话。
“几位警官，既然来都来了，进来吧。”
苗研下意识拉住黎川的手，“黎法医，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搞不好，还有其他的准备。”
“其他准备”，苗研不解释袁昭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蔡少峰还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这里是江城市，一旦有警方人员出现伤害事件，那这个人是绝对跑不出江城的，“看上去确实不好对付，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大胆，要真在这里对我们出手，除非他不想活了。”
“我还是不放心。”苗研为了以防万一，决定还是要留一手，“我给秦队发个消息，要是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离开这里，他就带人过来找我们。”
黎川没有意见，这也是对自己人身安全的一种保护，毕竟这次的敌人，或许还是老对手，“你发吧，发完我们再进去。”
见三人还没进来，蔡少峰觉得有些古怪，便眼神示意在倒茶的陈小贝出去带人。
陈小贝不敢违背，放下茶壶就起身出去。
这会苗研已经发完消息走到门口的位置，陈小贝刚踏出房间，两人直接面对面撞了个满怀。
陈小贝疼的捂着脑袋往后退，但忍着愣是没发出声音，抬头就跟苗研说对不起，“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站在门口，进来吧，少峰他已经等你们好一会了。”
苗研看她还是皱着眉头，关心问：“你，真的没事吗？我感觉你撞得好像有点严重，要不要拿药擦一下？”
陈小贝摇摇头，“没事，你们先进去吧，别让少峰等急了。”
黎川没让苗研跟着进来，让她留下来陪陈小贝，只带了袁昭进去。
就在这一瞬间，蔡少峰的视线死死落在陈小贝身上，但碍于黎川几个人在场不敢表现过于明显，很快就把视线撤回去，然后非常礼貌给黎川和袁昭指了指座位，道：“两位来找我，是因为霍宗泉的事情吧。”
黎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回应：“我们确实是为霍宗泉的案件而来，不过在聊案件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需要蔡馆长帮忙回答一下。”
“哦。”蔡少峰手搭在沙发上，不自主往后靠，“这位警官你请说。”
黎川的手落在茶杯上，里面倒映出他半张脸，“上次我们来找蔡馆长的时候，蔡馆长为什么没有来？”
“上一次我确实跟朋友有约，真的十分抱歉。”
“那这次又是什么理由呢？”
“这次没有理由，我们不是正在聊天么？”
“如果我没有拍到蔡馆长本人呢？”
蔡少峰脸色当即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