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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衍一连串的疑问句问得掷地有声，祁万的信息素手环上面的数字增长趋势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升越高。
祁万的手腕被贺衍握的有些疼，但祁万还是同贺衍说着：“那又怎么样，我早晚都会遇到你啊。”
“在你面前，我怎么会选别人。”
祁万能明显感觉到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贺衍握着他手腕的手怔松了一瞬。事实也是如此，贺衍的确是愣了下，就连信息素手环上飙升的信息素浓度数值都停滞了一瞬，贺衍知道祁万的意思，他是说在沉香面前，怎么会选别的信息素，可是贺衍还是忍不住在阴影里红了耳尖。
中午的校园很静，静到他们可以清楚的听到实验楼下巡查老师走动的声音，巡查老师来了又走，并没有上实验楼的楼梯。
贺衍握着祁万的手没有松，低垂的眸子让人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贺衍说话的声音平淡，问着身前的祁万。
“祁万你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学校有一起信息素失控事件吗？
“我知道啊”祁万当然知道，而且印象深刻：“那不就是你嘛”
多亏了那一场，也不能说多亏了那一场信息素失控，只能说正是因为那一场信息素失控，祁万才发现了贺衍的信息素竟然是沉香味的信息素。是这种无比稀有，而且令他有些心动的信息素。
贺衍仍旧是低着头，视线不与祁万交错，说着：“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我都没有说”
“现在我告诉你。”
祁万下意识的屏息，似乎连心跳都放缓，安静的等待着贺衍的下文。
“因为你”贺衍开口。
“因为我？”祁万明显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在贺衍突然提到这件事的时候，祁万有预感，接下来他可能会听到一个很多人都不清楚的大秘密，可是他丝毫没有设想过答案竟指向他自己。
祁万有些好奇的微微弯了腰，想要去看贺衍的表情，去判断这件事的真伪，可是贺衍的手握的太紧太高，又有些头发的遮挡，祁万尝试了几下，也没能看到贺衍的眼神，只能看到贺衍微垂的眼眸和不断开合、娓娓道来的嘴。
贺衍握着贺衍的手腕顿了下，然后才接着解释：“因为那一天多媒体教室的后台，资料室的老师在挪东西，结果因为清场志愿者的不小心，在搬运的过程中，有一管Omega信息素的提取液碎掉了。”
贺衍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祁万，几乎说的咬牙切齿：“你还要听下去吗？”
祁万难以置信的看着贺衍，不确定试探着问：“我的？”
“对，是特别特别独特的混合草木香，你说是不是你的。”贺衍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祁万，无异于给了祁万最明确的答案。
是他，肯定是他。
祁万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后来资料室的老师让他去校医院补一次信息素采集，原来是原本应该被存放在档案室的祁万的信息素试管，被人不小心打碎了。
祁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贺衍信息素失控的导火索，是因为他的信息素浓度过高了吗？浓度过高的omega信息素在一些特殊的时刻，刚好引起了贺衍的信息素失控。
贺衍明显不是这么想的。那不是什么特殊的时候，而是任何时候。
只要是祁万的信息素，任何时候都会引起贺衍的信息素波动。无论时间和地点，一旦遇上，最终的结果是不会变的。祁万不知道，那是因为祁万不明白他对于贺衍的意义。
最后贺衍也只是松开手，从万千理由中给祁万挑了一个：“我们的相遇可是百万分之一的奇迹。”
最开始在校医院里，老院长拿着信息素的报告单，告诉他们两个，说两个人的信息素匹配度出奇的高，人群中随便找两个人要达到这个匹配度的概率是百万分之一。
“我们的相遇可是百万分之一的奇迹。”
同样意思的话让贺衍说出口，莫名让祁万的心跳乱了拍子。
祁万觉得贺衍的话说的暧昧，可是对于贺衍来说这已经是收敛着的程度了。
他没有告诉祁万自己日日夜夜的想念、没有告诉祁万他并不喜欢校医院却会定期做志愿者的缘由，没有告诉祁万无数个午夜梦回他心心念念着当初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小朋友，也没有告诉祁万他幼年时多少次盯着床头放着纸玫瑰怀揣着期待入睡、希冀着有一天他们兑现幼年的承诺。
慢慢长大后的贺衍回想起幼时的自己，想到那个小心翼翼把折纸玫瑰放在床头、乖乖躺进被窝睡觉的小贺衍都会忍不住发笑，那大概是他这辈子最乖顺的一段时间。
所以贺衍在第一次闻到祁万信息素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愣住。
因为这个熟悉的信息素让他魂牵梦萦了太长时间，贺衍由最开始的怀疑到最后的确认都是在极度震惊的情况下，怎么会这么巧？竟然会这么巧？到最后的竟然是你，果然是你，真的是你。
在知道祁万竟然是他等了那么久的人，原来他一直在找的人就在他身边，贺衍觉得他是被命运眷顾的，最起码在这一点上是。
淤积了太久的思念像潮水一般袭来，几乎让贺衍无所适从。太多次贺衍都差点没有办法在祁万面前维持风度，因为他在等待中早就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个人会是他的。如今这个人出现了，却还不是他的。
从知道祁万的信息素之后，贺衍觉得自己都要生出心魔来，每天挣扎在被占有欲侵蚀的边缘。贺衍松开了祁万的手，礼貌的先退后一步，
身上有着他的临时标记的祁万总是带着丝丝缕缕的缥缈沉香味，如果再距离的这么近，祁万大概真的可以在这里看到他的易感期……
“我们的相遇可是百万分之一的奇迹。”
祁万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微怔，贺衍后退一步的动作同样被他看在眼里。贺衍在知道祁万信息素的时候震惊大多惊喜，而祁万在知道贺衍信息素的时候同样也是如此。
怎么会是沉香信息素呢？简直就是他的天菜。
祁万的视线盯在贺衍身上，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直接就说了出来：“我甚至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特意为我分化成沉香信息素的。”
祁万开起了玩笑，
“或许呢？”贺衍靠在档案柜上漫不经心的说着，却把祁万听的心惊胆战。
是因为他吗？因为他分化成了沉香信息素味道的alpha？
祁万有些不相信分化的信息素可以自己控制，如果可以自己控制，心诚则灵，那唐格就不会分化成一个薄荷味的alpha，因为祁万比谁都清楚，唐格想分化成一个雪松信息素alpha的愿望有多强烈。
可是再强烈的愿望也不会被神明听到。也不会真的和去吃饭点菜一样，想点什么，餐厅给你上什么菜。
正是因为不可能，祁万才会奇怪为什么在贺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的心跳会变得有些乱。
被贺衍这么一搅局，加上贺衍就这么一直跟在祁万身边，祁万再次开始一个个看信息素档案的时候变得有些不自在，或者说是因为莫名而来的心虚感。
祁万走在前面艰难的集中精神在一排排档案上，很努力的屏蔽身后贺衍的存在，毕竟一个高阶alpha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
祁万沿着档案架走了两步，跟在后面的贺衍突然伸手牵住祁万的手握在手心里。祁万的手指微僵，转头对上贺衍有些灼人的视线，忽而又避开。
进档案室的时候，他理所应当的牵着贺衍的手，现在突然松开倒显得祁万别扭。
贺衍的体温比他高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alpha体质的原因，莫名攥的祁万手腕发烫。
脚步还没有走到下一排档案架，祁万像是败下阵来一般叹了口气，转过身反手握住贺衍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找了？”
“不找了。”
两个人两句话你来我往，一语双关。不找了？不找信息素了，还是不找那个alpha了？
祁万没有说清楚，贺衍就当做祁万是答应的全部。一直看着走在前面，拉着他出档案室，关门落锁。祁万手指微凉，贺衍却喜欢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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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祁万和贺衍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信息素浓度的事，一晃到了周五。肖嘉扬过来喊着祁万一起去实验楼上选修小课。
正在祁万身边和他说话的贺衍一把握住祁万的手腕：“我送你。”
祁万没有反对，差不多就是默许了的意思。最近贺衍黏着他黏的厉害，祁万心里发乱，也不去深想原因。
好在贝景明出现的及时。在楼梯口碰到祁万他们三个，贝景明便迎上来打招呼，理清现状不由分说的要送肖嘉扬去实验楼。
肖嘉扬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贺衍就来气，这个愚蠢霸道的alpha凑上来干嘛？肖嘉扬眉头紧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贝景明凑过来，试探的说着：“我听说祁万和贺衍”
“你要说什么？”肖嘉扬突然转过头，眉心紧皱看向贝景明：“是不是要说他们在一起了？”肖嘉扬的眉心皱的更深了，有些躁意的说：“你也不看看贺衍欺负祁万的样子，祁万肯定是迫于威胁、不想拂了贺衍的面子，这个贺衍还当真了？真的就要送祁万？”
听着肖嘉扬突然激动的情绪，贝景明算是明白了，只要一和肖嘉扬提贺衍和祁万，肖嘉扬就得炸。可是……贝景明拧眉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视线在祁万后颈上的阻隔贴上顿了下。
可是……他该怎么生动形象的告诉肖嘉扬，祁万被贺衍给标记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他贝景明好歹也是个alpha，鼻子也正常，只要离得近点，就能闻到祁万身上的沉香信息素。
肖嘉扬现在明显是听不得这种话的，气哄哄的盯着前面两个人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开始和肖嘉扬吐槽：“这贺衍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祁万的事吧，最近怎么觉得他格外的殷勤？”端茶倒水似的一直在祁万身边。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是祁万的alpha啊，不在祁万身边在哪？贝景明当然不能这么直白的说，顺着肖嘉扬的意思说下去：“贺衍一定是看上祁万了，想拱了祁万这颗水灵灵的白菜。”
肖嘉扬果然黑下脸。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贺衍肯定没安好心！现在有了贝景明的认证，肖嘉扬的眉头更是皱的松不开。
贺衍把祁万送到实验室门口，祁万同他挥手，贺衍也回应似的挥了挥，然后在实验室门口看着祁万走到自己的实验台，又等了一会儿才离开。
肖嘉扬看得直皱眉，这实验室里可保不准就有谁在幻组……完了，肖嘉扬这样想。一会儿估计就有人发什么贺衍一路护送祁万来实验楼云云。
贺衍可真是个心机boy，他这么送祁万过来肯定能在幻组留一波口碑。
这一点肖嘉扬倒是想错了，如果贝景明在场肯定要指点一下肖嘉扬。幻组的本质又不是个吃瓜群组，他们哪里管口碑，有饭就吃，有糖就磕。如今，幻组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就是撒花普天同庆，互相说着恭喜恭喜，cp又发大糖了！
——
此时，有两个外校人正朝着实验楼一步步走，看那脚步可谓是对这个校园熟悉至极。
唐格跟在江寻身后，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不小心被脚下的石板路绊到脚，踉跄一下才稳住身形，这一套动作有点不够酷……唐格有些尴尬的问：“一会儿他们什么时候下课？”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背过身来，身后的太阳刚好烘在他的后背，像是要在给江寻镀上一层独特的光影，热哄哄暖洋洋，可江寻的脸色又寡淡到有些凌冽。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
唐格心里暗骂了句，这个人真是有点妖孽，作为一个已经分化许久的成年alpha，江寻比唐格身量要高出一些，这一点让唐格格外不爽。他觉得站在江寻身边，会显得他不够酷。
江寻明显是不把唐格的心思看在眼里，这小屁孩儿天天只想着当酷哥，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还跑去打个耳洞。半点没有alpha的稳重劲儿，花枝招展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原本江寻便会定期来学校看看祁万，陪着祁万度过信息素紊乱期，江寻暂时是个单身alpha，照顾个邻家弟弟倒也没什么。
从小到大祁万的很多次信息素紊乱期都是江寻陪着他过的，上次江寻见到了贺衍拿在手里的监护牌子，自然而然的推开了。
和监护相比，他这个邻家哥哥确实是比不过贺衍更有资格待着祁万身边。
这次又听说祁万被贺衍标记了？江寻不是很放心，还是觉得过来看看，顺便确认一下上次看到的监护牌，江寻觉得有问题。
唐格还有些念念叨叨着上次碰上贺衍的事，唐格觉得上一次的他有些不够酷哥，还想着下次见面的时候怎么也要把面子讨回来。所以一听到江寻要来学校，唐格就麻溜跟了过来。
唐格是有一点不服气的，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找回场子。打一架？唐格倒是愿意，估计江寻那人不喜欢这种蛮横的解决方式。上一次只有贺衍和唐格两个alpha，现在唐格这边又多出来了个江寻，二比一至少在人数上占优势。
都是高阶alpha，可是众所周知高阶alpha也是有区别的，之前的联邦会评级s到3s不等，因为之前的平权运动，所以这些评级都取消了，但是评级取消了并不代表实力之间的差距就不存在。唐格他们人数上占优势，可是如果贺衍的信息素等级强到一定程度，一打二也不是不可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唐格在前面走的没个正形，左踢一脚石子、右踹一脚青石板的。两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和从实验楼走下来的贺衍碰了个正着。
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唐格一眼就认出来了贺衍。贺衍站在楼梯旁的柱子边，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干嘛。
如果是唐格一个人，他怎么敢真的做什么，不过是吐槽几句，可是现在江寻给了他机会。
“想找贺衍报仇吗？”身边的江寻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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