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衍突然说出的话让祁万久久没有缓过来，祁万不过生日，只在小时候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从除了家人之外的旁人口中听到“生日快乐”这几个字。
他错愕的回头，在贺衍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答案。
他怎么会知道。
贺衍并不打算回答，只对着祁万神秘的歪了下头。
祁万狐疑的盯着贺衍，心里多生古怪。贺衍却不打算多说了，祁万心里盘算着贺衍和江寻这两个人在短时间内勾肩搭背的可能性，难道是江寻告诉的贺衍？
祁万敛下眼中的狐疑，矜持的转过头看大型猫猫雕塑，里面不停浮动的透明水母凑近了祁万的手指，好奇的打量水缸之外的祁万。祁万伸出手轻点在雕塑水缸上面，指尖随着不断上升的水母一起往上攀升了一段。变换的水光透过水母的身体打在祁万的脸上，映在祁万的瞳孔。
真漂亮啊。
之前忍不住和贺衍分享这里的猫猫雕塑，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肯定是祁万喜欢，一见到这种水生生物，祁万就会忍不住停下来。之前就是在送贺衍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这里夜晚突然亮起的大型透明布偶猫雕塑，刚开始的祁万没有看自信，因为里面是打泡机搅出来的泡泡，可是在灯光切换之间，祁万看到了里面丝丝缕缕的水母触手。
祁万当时果断下车，就一个人站在猫猫雕塑面前惊奇的望着里面的漂浮水母。
没想到贺衍记下了他在公交车上的推荐，竟然还带他从电玩城那边过来，顺带……还祝他生日快乐。
祁万手指仍然点在猫猫水母缸上，转过头看向贺衍。他发现贺衍真的是好珍惜那个玫瑰贺卡，拿在指尖有些拿的过于平整了，就那么喜欢玫瑰吗？
祁万有些忍不住想好可惜，他怎么不是玫瑰信息素，这样他和贺衍那简直是天生一对，他喜欢沉香，贺衍便是沉香信息素，贺衍喜欢玫瑰，他就是玫瑰信息素，那真是不来个永久标记都很难收场。
祁万想着便说出口：“真那么喜欢玫瑰啊。下次我直接去来点玫瑰伪信息素喷一下，哈哈哈”
贺衍稳稳的夹着指间的贺卡，掀起眼皮撇了祁万一眼：“我喜欢，为什么你要喷？”
祁万被贺衍问了一怔，表情突然有些僵住，先一步否认：“不，只是逗逗你，我可不是喜欢你。”
贺衍随便祁万怎么说，反正贺卡到手。祁万说的话，贺衍就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祁万似乎觉得有些落了下风，忿忿朝着贺衍走过来，伸出指尖在贺衍肩膀上点了点：“拜托，今天可是我生日哎，你就一句生日快乐。”
怎么说也应该是贺衍送个祁万什么，结果是祁万送了贺衍贺卡。两个人的身份仿佛在对调。贺衍捏着手里的贺卡，朝自己身后藏去，似乎是怕祁万突然反悔一把夺回去：“我准备了生日礼物的，出了点小差错，今天到不了。只能明天再补给你。”
竟然还真的准备了礼物，祁万气势瞬间削减了一半，额，“那…那……”祁万最后也没那出个什么东西出来。好吧，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虽然贺衍的礼物明天才到，但是丝毫不影响今天祁万都对贺衍说不出挑刺的话。
放学之后的散步陪聊走到雕塑猫面前的时候，基本就算是生日行程的最后一站了。祁万心里忍不住开始想贺衍会送他个什么，这周的信息素收集作业素材吗？那也不是不行。毕竟这个礼物在祁万心中可是相当实在的。
贺衍送祁万上了返程的公交车，祁万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下意识的贴着窗户往外看，看贺衍在公交车后面越来越小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一幕有些像他小时候，似乎也有一个什么人在什么时候这样目送过他。
还没来得及细想，祁万手机里便叮咚出一条信息。肖嘉扬发过来的。
群聊“两个宠溺爸爸和一个被宠溺儿子”
+1：“祁万啊，你说什么情况下一个beta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
7w：“你闻到了？”
+1：“没。”
这段莫名其妙的聊天就这样戛然而止，突然没了下文。祁万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难道肖嘉扬不是个beta？要分化了吗？
祁万不禁在心里惊呼，还真有大龄分化吗？这种小概率事件让肖嘉扬给碰上了？？肖嘉扬会分化成一个alpha还是omega呢？祁万已经在想给肖嘉扬推荐什么牌子的信息素抑制剂和阻隔贴了。肖嘉扬会分化成一个什么等级的alpha或者omega呢？也会是高阶吗？
这也不怪祁万，分化成高阶信息素的小概率事件，他自己分化成了一个高阶的omega，经常凑在一起玩的贺衍是个高阶，江寻是个高阶，祁万难免有些期待，肖嘉扬也会分化成一个高阶的吗？
祁万完全不在乎他那被载进信息素S级密档的高阶混合香。信息素S级密档里面的信息素种类都是混合香，是信息素突变株，可遇不可求。而贺衍的单香被划档在信息素S级档案里，与从不对外公布成分的密档相对，档案里面的信息素可以对外公布成分。
肖嘉扬会被分到什么档案里面呢？
在看到肖嘉扬的问题那一刻，祁万脑海里已经连以后给肖嘉扬推荐的信息素手环都想好了。
——
第二天祁万在教室里顶着浅浅的黑眼圈，打着哈欠，看着一旁这个罪魁祸首。
肖嘉扬一脸忧虑的搬着小凳子坐在他旁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昨天晚上在祁万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肖嘉扬突然又开始朝着祁万滴滴滴的发消息。
群聊“两个宠溺爸爸和一个被宠溺儿子”
+1：“祁万啊，我最近怀疑贝景明那小子心思不纯”
7w：“？”
+1：“但是我没有证据”
这次换祁万沉默了，没有证据那不就是冤枉人。
+1：“和贝景明待在一块儿的时候，我总感觉空气里有信息素，但是我应该闻不到贝景明的信息素，也应该感觉不到波动。”
+1：“可能是第六感吧”
祁万依旧保持沉默，原来是真的没证据，第六感可算不得证据[],想说点什么，但是躺在床上端着手机左看右看又实在找不到可以下嘴评价的地方。
+1：“你怎么不说话？”
+1：“不会是睡着了吧[]”
肖嘉扬正在聊天框里打出：你好没良心的时候，祁万那边弹过来了新消息：“没，只是突然想起来之前，就咱俩刚认识那会儿，我不是跟你在餐厅吃饭，当时贝景明就坐在你后面那桌，老是偷偷往咱们这桌看，我当时以为他是你对象。”
“是吗。”肖嘉扬有点记不得那个时候了，太久了。
祁万这边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却突然来了兴致，越想越有意思，“我跟你说，还有回……”
就这样祁万前面主动，后面被动，已经完全不想聊只想睡觉，肖嘉扬却不肯放过他，拉着祁万说到了凌晨三点。
这一大早，肖嘉扬竟然一下早自习就搬着椅子来到祁万身边坐下，支着胳膊撑着脸，又开始昨天的循环问题。祁万听的一整个头大，昨天不都说过一遍了，合着睡一觉全忘了？
关键是昨天晚上，祁万虽然稳住了肖嘉扬，让肖嘉扬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可是祁万睡一觉醒过来，他也忘了昨天怎么开导的肖嘉扬了。肖嘉扬只记得昨天晚上他好像听进去了什么，然后他就放宽心了。可是祁万也只记得昨天晚上他好像说了点什么，但是具体他一句都不记得。
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着，大眼瞪小眼，肖嘉扬就在一边等，祁万拧着眉回想。最后一个字都没想起来，没忍住拍了拍肖嘉扬的肩膀：“我三点睡六点起，阎王都得说我身体好。”
“要不就这样吧，直接翻篇吧，说不好你的第六感只是个错觉。”
肖嘉扬怎么会信这种话，眉头依旧紧皱着，过了良久，似乎也觉得这不是办法，自我妥协的顺着祁万给的台阶下：“算了，先不想这件事了。”
这边的肖嘉扬刚把话撂出来，那边说曹操曹操到，贝景明就刚好和贺衍一起从篮球场回来。贝景明和贺衍勾肩搭背，就当是送贺衍回教室，跑到祁万他们班转一圈，然后再自己回去。
之前没有细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祁万被肖嘉扬这么一带，连祁万都开始忍不住琢磨。对啊，贝景明又不是他们班的，为什么打完篮球不直接回教室，而是非要每次都和贺衍一起来他们班，然后再回教室。
总不能是因为喜欢贺衍吧！
祁万一整个瞳孔地震，不禁喃喃出口：“AA恋是没有结果的。”就趴在祁万身边，还没有走的肖嘉扬在这个时候适时补了一句：“AB恋也是没有结果的。”
肖嘉扬这样说多少有点夸张了，虽然大多都是alpha和omega在一起，但是alpha和beta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beta群体最常见的是两个beta在一起。因为beta没有办法感知信息素，所以就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感知伴侣的情绪波动。
人的情绪有时候并不会直接表现在脸上，即便心里很难过，嘴上依旧笑着的大有人在。可是如果是alpha和omega相结合的伴侣，便能轻易的感知到对方的情绪，给与伴侣及时的关心和爱。所以beta和alpha相恋，对于双方来说可能平时的不便都可以忍，但是一旦有矛盾，有情绪，却得不到对方的照顾，很容易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但肖嘉扬说没有结果多少有点夸张了，只要矛盾说开，alpha和beta在一起也是可以走很远的。
趁着贝景明和贺衍还只走到门口，没来得及走近的时候，肖嘉扬便搬着小椅子退回自己的座位上。翻开手机，进入【幻组】开始真老师的唯粉发言。这是肖嘉扬的日常之一，闲来无事便进【幻组】广场巡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夸贺衍的，说祁万不好的，这种现象叫……哦对，叫捧一踩一，这还是肖嘉扬最近新学来的词。
遇到有人说祁万不好，肖嘉扬便去反驳，遇到有人说他们般配，肖嘉扬就摔出连接帖子，揭露贺衍是个心机男孩。反正肖嘉扬就是要阻止他们家白菜一不小心被人给连根挖走。
贝景明其实也没有真的赖在祁万们班，就送贺衍到班门口，一挥手就折过身，开始往自己班跑。
祁万看着贝景明那利索的背景，突然觉得肖嘉扬那第六感也太不可靠了，这看着也不像是对肖嘉扬心思不纯啊。照着这个样子类比推断，祁万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正朝着自己走过来，仰头喝水、喉结滚动的人看起来更像是心思不纯。
仰头喝水、喉结滚动的人，走到了祁万身边，站在祁万面前的课桌边俯视他。
祁万心想暗骂一声，觉得有时候这个贺衍就像故意的一样，祁万平日里打游戏比较多，看动漫也不少，他还就真的很吃这一套。就是别人拿着下目线看人，因为这种人出现在动漫或者游戏pv里一般都很强，祁万尤其受不了动漫里那下目线看人还要笑着的，xp爆炸了。 （xp，性/癖。就是对某一方面尤其喜欢，比如手控的xp就是手）
好死不死，那个仰头喝水、喉结滚动，看起来心思不太纯的人走到了祁万身边，站在祁万面前的课桌边用下目线看他，还要笑。祁万只感觉自己被贺衍狠狠拿捏了，还是被贺衍无意识的狠狠拿捏了。
贺衍从口袋里用小拇指勾出绳子，牵连带出了一个银质小牌子丢在祁万的桌子上，开口说：“生日礼物”
上一秒还觉得被狠狠拿捏的祁万，视线随意往桌子上一瞟，正准备收下，可是脑子却先一步作出反应。贺衍送的是什么？好怪，再看一眼。还是好怪。
祁万盯着桌子上的银质小牌子愣神了足足五秒，从桌面上拿起来捏在手里，仔仔细细正反两面都看了一遍。直到红色从耳后蔓延到耳尖，祁万才慢吞吞开口。
--------------------
祁万被贺衍拿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