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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万还没来记得细想贝景明那磕磕绊绊的语气,只觉得被贝景明这一番话给气到了:“对啊!每个人都能找到个热心同学,那贺衍凭什么不去当个热心同学,他这人怎么就这么见死不救!!!”气死祁万了。

  贝景明小声的嘀咕:“你要是去找一班那个花孔雀,指不定他还想一天给你三瓶。”

  花孔雀是指一班有个alpha的花名,其实就是绰号,因为那个alpha总是迷之自信,还没事儿老是喜欢“不经意”的释放信息素,觉得他自己的信息素是天底下最好闻的,活像个开屏的孔雀,所以大家都叫他“花孔雀”。

  听到贝景明这样说,祁万一想一班那个到处开屏的花孔雀,一下子就没了兴趣。算了,贺衍虽然是难搞了点,但是信息素绝对是最吸引祁万的。其实上一次实验课的时候,他就问过班里各种信息素提取液的味道,祁万觉得别人的都差点意思。

  这大概就是见过金子之后,再让退而求其次的用铜,总会让人觉得不尽人意,即便同样的工序做出来的东西,也叫人心里难免遗憾。

  而贺衍就是那个祁万认准的最好的那个,即便是难点他也还是想要,看着就觉得心痒。定个小目标,先骗点信息素写个实验课作业,再想办法骗到家里。

  又给自己作了一番心里建设之后,加上贝景明也在旁边说:“祁万你又不是不知道,贺衍那个人本来做什么都是漫不经心那种,就没对什么上过心,平日一股矜贵的公子哥作风,而且又刚好是个高阶信息素的alpha,那必是有一套自己的原则。”

  其实祁万也清楚,贝景明说的这几个就像叠buff一样,最后的结果就是,贺衍本身就散漫,再加上矜贵的性子和信息素,放在别人身上眼高于顶都不为过,不愿意随意听从差遣、释放信息素也正常。

  再回到教室的时候,祁万就又充满了干劲。

  掏出桌洞里面的《alpha信息素高效提取法》认真研读起来。

  ——

  放学之后,祁万拎着书包站在教室后门口,等到贺衍过来的时候才跟上去并排走着。

  在贺衍的印象里,两个人回家的路并不重叠,甚至可以说是恰恰相反、背道而驰。可祁万在几周前,确切的说是自从祁万知道他是沉香信息素之后,祁万就开始跟他一起回家。

  硬说回家是同一条路,非常顺路,贺衍也由着祁万跟着。

  祁万跟着第一天的时候,那天贺衍家里人来接他,祁万送到校门口就算是两个人各回各家、分道扬镳了。

  结果第二天,跟到门口贺衍又是家里来接。

  第三次的时候,祁万直接不干了。直接朝着贺衍耍赖,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对正准备上车的贺衍说:“贺衍,那边就是我家的车,我也不是没人接。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走,能不能做公交车回去?”

  贺衍当时被祁万的直球给吓到了,两个人好歹也是有两年的同学情分,一起回就一起回,虽然是古怪了一点,但是贺衍还是把已经迈进车里的一只脚收了回来。

  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是,两个人坐在公交后面的双人座上,肩并肩的双人座。

  贺衍没想到的是,祁万捧着厚厚的一本书,自信研读了半天。虽然那大字报风格的封面,让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书七八成都是什么正经书。可是当祁万就坐在贺衍旁边,毫无征兆、毫不避讳的问出:“你易感期还有多久到”的时候,贺衍还是吓了一跳,祁万就用说话的正常音量问的。

  他盯着贺衍等答案盯的有些过于专注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公交车上已经有些人投过来的不明的视线。贺衍扯了下祁万头上带着的帽子,压低了祁万的眉眼。

  祁万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些沉香信息素的味道,正准备问贺衍的时候,贺衍拉着祁万的肩膀朝他的方向带了带,压低了声音侧头在祁万耳廓边说:“你是想看我易感期吗?”贺衍的语气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有几分审视的意味。

  祁万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于是选择闭嘴,不再乱说话。可是贺衍揽着他肩膀的手,并没有放下去。祁万能感觉到贺衍似乎在朝着什么人看过去,祁万顺着贺衍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那边的人有似乎各做各的事情,站的站,坐的坐,拉扶手的拉扶手。

  周围的沉香信息素浓了又淡,然后被收敛起来。不是祁万的错觉,因为被贺衍拉近之后,祁万能感觉到信息素的来源是贺衍。

  是威压信息素。

  到站点之后,贺衍和祁万一起下车。然后贺衍送祁万去对面的站点坐反方向的公交车。一会儿生,二回熟,刚开始的时候祁万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看贺衍什么都知道。祁万干脆也不装了,摊牌了,怎么着吧,回家的路就是背道而驰的。但贺衍还是每次都到站之后,陪着祁万去对面等返程车。

  依旧是送祁万上车之后,贺衍才离开。两个人就这样每天一起坐公交车瞎折腾着,谁也没说无聊。谁也没说停止。

  “你是想看我易感期吗”祁万并没有注意到贺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神里藏着的别的东西。

  ——

  到家之后,祁万总觉得不对劲,当时车上的气氛不对劲,贺衍也不太对劲。他平时可能仗着自己是高阶信息素,就没把自己真的当做真的omega,有时候的AO有别的度把握的不是很准。

  然后祁万就找了同样是alpha的江寻,给江寻打电话过去。上次在校医院江寻来电话之后,祁万也忘了回,转头就忘。现在就想起来这个人了。

  为了先发制人,看江寻的第一反应,在电话接通的瞬间,祁万就脱口而出:“江寻,你易感期还有多久到?”

  电话那边顿了下。然后祁万才听到一个女生慵懒的声音:“学长,你有电话。”

  !!!

  直到那边的脚步声渐渐停下,听筒里传来江寻的声音:“小万?”

  祁万这才磕磕绊绊的说:“你女朋友?”这如果是女朋友,那是不是罪过大了。

  “不是,校外联部部长。算是同事。”

  “哦哦”祁万又问了一遍:“江寻,你易感期还有多久到?”

  和刚刚接到电话的那个女生一样,江寻同样是沉默一阵儿,祁万想要听清楚第一反应,所以听的格外仔细。他听到电话那头的脚步声,然后是推门声。江寻似乎换了个地方。

  到了外联部部长办公室外的阳台上,江寻才眯了眯眼:“祁万你是在对我耍流氓吗?”

  “啊?”祁万错愕的低呼了一声。

  江寻一听就知道,祁万这个缺心眼的肯定又不知道,明明都分化这么久了,还像个不谙世事的beta一样。江寻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着长大,自然什么话都不避讳,三言两语就提点了去。

  你问一个alpha易感期还有多久到,在一些人眼中就和“约吗”是一样的。除非你想陪alpha度过易感期,否则易感期这种敏感的问题是不能问的。

  这句话几乎和明晃晃的勾引没什么区别了

  这话说完,江寻就听到祁万在另一头尴尬的敲木鱼的声音了。

  “你对别人说了?”

  祁万等了一会儿,闷声说了个“嗯”

  江寻:“然后呢?打赢没有?”

  祁万那种样子的omega放在大学里有多抢手,江寻心里清楚,虽然祁万在高中,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从崇德楼里出来往校门口方向走,江寻觉得是个alpha如果听到一个omega 这样说,不上口咬一顿也得上手揍一顿了。

  反正就没什么好下场。

  “没”

  江寻:“?没打过。”江寻本来就走得急,现在也不走了,直接开始往校门口跑。这被凑一顿都是轻的,被咬一顿那麻烦就大了。

  “不是,是没打架”、“威胁我一顿,然后走了”祁万对着木鱼敲得更频繁了点,像个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敲木鱼。

  江寻步子慢下来,听着祁万没什么大事:“确定是个alpha?”

  “……”

  那就是了。江寻突然笑了:“那这人还挺可以,有点意思。”

  祁万:“……昂”

  江寻嘶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捏捏眉心:“……也不是,对着兄弟估计你也不会说这种话。真的很怪唉”

  祁万那边的木鱼声响的频繁了:“我已经在考虑换个星球生活了”

  江寻在另一头笑出声来,“以后注意一点,别搞这种事。”

  怕祁万太尴尬,江寻很快就换了话题,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轻快,突然凝重起来:“祁万,上一次我让你给我打电话,你忘了打,我这段时间也有些忙,给忙忘了。你现在的信息素觉得怎么样?”

  祁万的信息素状态很糟糕,江寻只能说到这么程度,祁万的信息素状态很糟糕。

  放在过去,祁万大概会很抵触这个问题。

  因为他的信息素确实有问题,问题严重到之前去医院体检的时候护士不小心说了短命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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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担心小万!()

  其实前面也埋了伏笔。就是信息素紊乱带来的熵增,简而言之,熵增实质就是燃烧生命。

  但是小万现在有阿衍了!

  那个男人带着逆熵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