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警长!
谢薇薇脑中劈开一道闪电。
脑海中全是家中黑匣子里,BB-8机器人压在下面的白画纸。
那上面画着两个正在玩黑猫警长游戏的小孩。
谢薇薇很清楚,其中有一个是小时候的谢玩。
而另一个。
她抬起眼眸注视打量着晏遇知耳垂上的红耳钉,脑中嗡嗡直叫。
另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小孩,是晏遇知?
“谢小姐。”晏遇知颔首点头,温柔一笑。
谢薇薇从怔愣中回神,对上晏遇知温和文雅的笑时不由得红了脸,“晏,晏哥。”
可恶。
他怎么能怀疑自己的男神呢?
不可能会是晏遇知的。
“玩玩。”晏遇知跟谢薇薇打完招呼就走到谢玩身边,紫眸里漫上一股思念的柔光,“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谢玩笑着摇摇头,“哥哥客气了。晚饭要不——”
正说着,叮铃铃——叮铃铃——
晏遇知的手机响了起来。
“哥先接电话。”谢玩朝晏遇知西装裤缝抬了抬下巴。
晏遇知笑了笑,然后掏出手机,走远了些,“喂,数姐……”
谢玩盯着晏遇知远去的背影缩了缩瞳孔。
是沈数。
那就表明有工作上的事情。
约莫几分钟后,晏遇知挂断电话走了过来,“玩玩实在不好意思,数姐刚刚告诉我说,剧组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今天的晚饭可能没法陪你吃了。”
谢玩心里飘过一丝失落,他看着晏遇知眨巴眨巴眼睛,像条被抛弃的流浪狗,“没事的哥哥,下次再吃也可以。”
和两人打过招呼,晏遇知将手里的药交给谢玩后便离去了。
一旁的谢薇薇注视着谢玩的动作。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谢玩看晏遇知时的模样很不对。
明明就是正常人看朋友的样子。
可是谢薇薇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走吧,姐。”谢玩转身看着谢薇薇,露出一个国民弟弟的笑,“晚上哪儿吃?吃什么?”
谢薇薇对上谢玩的目光,愣愣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清蒸馆。你刚出院,目前只能吃清淡的。”
片刻后,谢薇薇总算知道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来自哪里了。
眼神不对。
谢玩看她的时候眼里是纯粹的,无邪的。
但谢玩看晏遇知的时候眼里带着一股怪异的目光。
就像狼盯上兔子一样。
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谢薇薇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更加浓厚了。
她必须得在吃饭的时候好好探探谢玩的状态。
谢薇薇订的那家清蒸馆不远,从医院开车过去只需十分钟。
两人在包厢里相对坐下,服务员上完菜后便退了出去。
谢薇薇故作无事,一边夹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脑子没问题吧?”
“没事啊,不疼了。”谢玩没仔细琢磨谢薇薇的话,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上的洁白勺子上。
满脑子都是晏遇知喂他喝粥的画面。
哥哥的手,握这个白勺子应该会更好看吧?
毕竟哥哥的手也很白。
嗯?
不知道是哥哥的手白一点还是勺子白一点?
啊!
哥哥手上那颗痣会在握白勺子的时候,更加明显吧。
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干嘛。
晚饭吃了没有。
会和玩玩一样也是喝粥吗?
“玩玩?玩玩?!”眼前忽地伸过来一只手。
谢薇薇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理会,只得起身招呼人了。
“玩玩你怎么了?”谢薇薇瞳孔微缩,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她觉得谢玩的状态有点不太正常,“怎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闻言,谢玩抬起眼睑对上谢薇薇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瞬间从晃神状态清醒过来。
他笑了笑说,“没事,我刚刚在想这粥里到底加了什么佐料,怎么和A城的餐馆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原来是为这事。
谢微微为不可察呼出一口气,重重坐回椅子上。
女人紧绷的心这才松了松,也跟着露出一个僵硬的笑,“那肯定不一样,这家清蒸馆的厨子是从一个偏远的山里请来的。”
“喔喔。”谢玩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我说呢?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儿。”
谢薇薇愕然,“这也能尝出来?”
“当然。”谢玩抿嘴一笑。
其实他尝到的是那日进过晏遇知口腔的勺子上的味道。
带着晏遇知身上独特的香味。
“你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谢薇薇还是不放心,“视力有没有下降?头疼不疼?”
“没问题的姐。”谢玩对谢薇薇屡次的询问感到不太舒服。
好像医生问病人一样。
他又没病。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谢薇薇这才彻底放了心。
还好。
玩玩的状态没有问题。
没有受到影响。
她趁谢玩结账的时间,用手机给一位她备注为‘方医生’的人发了微信:
【方医生,我观察了一下,玩玩的状态没问题,只是视力方面下降了点,其他方面应该没有受到摔伤影响。】
消息刚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多多观察。】
“给谁发消息呢?”
低头间,谢玩已经结完账回来了。
谢薇薇忙将手机揣进挎包里,“啊?哦……一个朋友。”
谢玩也没有多问,两人便往事先订好的酒店走去,准备收拾行李回A城。
因为公司还有事情,谢薇薇得连夜赶回去。
谢玩也回去了。
因为他也有事情迫不及待需要处理。
去机场的路上,他给晏遇知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有事先回A城了,但是对方没有回复。
直到下飞机也没有收到微信回复。
自从他受伤住院以来,他几乎每天都能听见晏遇知的声音,看见晏遇知的模样。
可现在明明只分开了几个小时。
他都觉得好像分开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他迫切想要听到晏遇知的声音。
最好感受到晏遇知说话时冲刷在他脸庞上的热息。
那会令他倍感刺激。
一到家里,谢玩终于忍不住给晏遇知打了个电话。
奇怪的是,电话不是秒接的。
以往他给晏遇知打电话,对方几乎都是秒接
谢玩的眸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思忖间,电话接通了,“喂,玩玩?”
晏遇知的声音很小,像是生怕有人听到一样。
“哥哥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哥哥出什么事情了。”谢玩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急切担忧。
“不好意思玩玩,我这边确实出了点事情——”晏遇知的声音依旧很小,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另一边的谢玩,也忽然从电话里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晏哥,不好意思。”
那声音很细很小,谢玩只能辨别出来是个女的。
“哥哥身边。”谢玩的眸子漫上一股黑气,像个愠怒的猛兽,他忍不住问道,“是还有人在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然后说,“没有啊,没有人。”
闻言谢玩皱眉,眸中暗色流动。
“玩玩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有点事情,我晚点给你回电话好吗?”晏遇知的语速很快,声音又小,像个偷情的渣男应付查岗的正宫夫人一样。
“好的,晏哥你先忙,玩玩等你电话。”谢玩强压住嗓音里的怒火,换上温柔。
听到谢玩这样说,晏遇知立马挂了电话。
站在房间阳台的谢玩愣愣看着手机屏幕,“没有人。”
他抬眉,面无表情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屏幕,“可我听到她的声音了。”
另一边,晏遇知和苏晚相对坐下。
刚刚那句话是苏晚刚从卫生间回来时说的。
苏晚特意通过沈数的关系约到了晏遇知。
她知道自己有严重的抑郁症,也知道和晏遇知很熟的谢玩是心理医生。
所以就想让晏遇知牵线,让谢玩做她的主治医生。
毕竟她接触过谢玩,知道对方是值得信赖的人,不用担心自己的病情会被泄露出去。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剩下的话,晏遇知没有说完。
他见过有抑郁症状的顾小蝶。
而苏晚的症状明显和顾小蝶完全不一样。
苏晚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抑郁症患者。
“是微笑抑郁。”苏晚双手捧着茶杯,垂下脑袋。
她说着将手腕上的运动护腕摘了下来。
那护腕晏遇知看到过。
在拍摄《探真》时,苏晚也带着。
护腕被摘下的瞬间,一道道狰狞的刀疤浮现在晏遇知眼前。
晏遇知的瞳孔蓦地一颤,后背爬上一层冷汗。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苏晚立马将运动护腕戴上,“我平时不那样的,但一犯病就……”
晏遇知明白苏晚的意思。
一旦苏晚犯病,就会控制不住想要自残。
晏遇知心里很复杂,他的玩玩怎么能同时治疗两个人呢?
不可以的。
玩玩只能是他的。
况且玩玩也说过,他是他的私人医生,他们的合同都还在呢。
既然是私人医生,那么晚晚就只能接诊他一个病人。
他忽然想到了顾晟铭,“玩玩这边没办法,但我有更好的人选推荐给你。”
苏晚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谢谢晏哥。晚晚真是欠你一个大人情。”
谢玩利用自己的黑客技术,黑进他亲自送给晏遇知的黑猫警长红色耳钉时,恰好听到苏晚的这句话。
“真的有人。”青年嗓音冰冷如寒冰。
哥哥就是因为和苏晚在一起,所以才没有秒接我的电话,没有回复我的微信?
哥哥为什么要骗我?
“嗯~骗人是不对的。”屏幕倒映出谢玩红得泛紫的眸光,“哥哥不可以撒谎。”
他抬起手捂嘴,温柔一笑,“看来只有随时看着哥哥,才能知道哥哥的实时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