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云参加颁奖典礼这天, 边野专辑的前十二首收录曲全部上线。

  首首名曲,音乐性极强,一上线就会霸占榜单前三,过几天就成为ktv必点, 俨然是这个时代的奇迹。

  边野为新专辑宣传上综艺节目接受采访, 常规的问题结束, 主持人问他专辑中的情歌创作灵感是否来自他本人的经历。

  台下的粉丝起哄尖叫。

  自边野有知名度以来, 很多人对他的感情状况感兴趣。

  娱乐记者深挖边野以前的在校经历, 挖出他曾经连续一个假期在小餐馆刷盘子, 挖出他跑过数不胜数的小型酒吧,却始终一丁点都挖不出他的感情经历。

  没谈过恋爱的帅哥是不存在的,粉丝心知肚明,现在格外激动, 想揭开边野身上的神秘面纱。

  边野没想隐瞒, 也不打算营造任何人设,干脆地拿起话筒:“其实我前面已经介绍过了,主人公在感情上的变化是这张专辑的创作主线。”

  “从引入曲开始, 每一首歌较上一首都有由低走高的情绪波动, 循序渐进从绝望到看见希望, 的确都是我的切身体会。”

  “这张专辑是我内心的写照。”

  台下粉丝炸锅了。

  小部分抱头痛哭说自己没机会了, 但大多数粉丝都是他的才华粉, 纷纷激动起来,想听到更多专辑背后的故事。

  边野当然不会说, 只笑笑:“现在还剩下一首outro, 我会请我的老搭档帮我填词, 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粉丝叽叽喳喳又欢呼起来。

  数不清多少人在搞边野和他那个神秘专属作词人云的cp, 这样一听, cp为真的可能很大,cp超话逐渐活跃。

  地球另一端。

  偌大的厅堂之中,许琢云和剧组一起参加颁奖典礼,围坐在一张圆桌前等待结果。

  他和林鸿已经公然和方绍平割席,坐最靠外处,剩下几位重要的参演人员坐在中间,大概是不想蹚这趟浑水,也不便站队,都还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cue许琢云和林鸿参与谈话。

  桌中央的花瓶里插了几枝沾着水的薰衣草,鲜花气息让许琢云不得不应付交流的烦躁神经平缓下来。

  颁奖典礼前期的人员入场很漫长,阵阵如浪潮般的掌声和不同的语言在大厅里交汇,回响成嗡嗡的回音。

  入围作品在前些天都已经进行一轮展映,大部分演员都看了彼此的作品,对许琢云有兴趣的不少。

  林鸿看许琢云面对各种突然的社交时稍显茫然,拉近椅子引导他该做什么反应,带着他一起打招呼。

  正式颁奖开始,摄像机在整个大厅里架满,许琢云正襟危坐。

  这种环节是充斥着眼泪,欢笑和拥抱的,不停的人不断地起身,流下热泪,和身边的人拥抱,捧着奖杯回到座位。

  许琢云鼓着掌,偶尔幻想一下轮到自己底会是怎样的场景。

  最佳导演的颁奖即将开始。

  大屏幕上播放电影片段。

  许琢云看见方绍平的脊背挺直起来,肩膀微微耸着。

  上一届的获奖印度演员前来颁奖,印度风味的英语落下,没有念出中文,获奖者是来自冰岛的一位老牌导演。

  方绍平和奖项失之交臂,背影微微晃动,然后抬手鼓起掌来。

  许琢云和林鸿交换了一个眼神,其实没太多落井下石,只是有点同情。

  方绍平对待电影却时呕心沥血,也足够用心,这次打击应该够他伤心好一阵子。

  但毕竟还有最大的奖项要搬,现在说失利还为时尚早。

  过了半小时,轮到最佳新锐演员。

  许琢云冷静了好几天,已经对获奖没什么想法了,恰好在此之前去了个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本想入座,但摄影机吊臂直接怼在了她面前。

  掌声雷动,全场的人都望着他。

  各色各样的面孔,目光中浮动着鼓励和赞许。

  许琢云遥遥看见林鸿激动的表情和他竖起的大拇指,心念一动,抬头望向颁奖台,上方显示获奖人的电子屏幕中,正是他略显惊讶的脸。

  “Zhuoyun, please come and receive the award.”主持人做了一个邀请手势。

  霎时间,绚丽的灯光,轰动如潮的掌声,攒动密集的人影仿佛都成了黑白默剧。

  许琢云站在台下定定望着那个小巧但精致的奖杯,一动不动的,被这不敢预计结果砸得发蒙。

  直到主持人弯腰提醒,他才如梦初醒,一步步走上台阶,从颁奖演员手中接过奖杯。

  颁奖嘉宾是小有名气的英国男演员,他念着颁奖词,翻译在旁转述成中文。

  “许琢云,来自中国的新人男演员,在电影《飞鸟幻象》中以完美的表演,把一个渔村少年的挣扎与重塑呈现在了荧幕中,当之无愧的天才新人。”

  “Amazing and excellent!”

  许琢云脑子还是晕的,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和颁奖人拥抱,按流程要发表感想。

  许琢云深呼吸。

  他的英文还不错,采访的时候回答简单的问题很轻松,但是获奖是意外,他根本没提前准备,先用英文打了招呼,打算讲中文。

  许琢云很紧张,整了整领带,扶住麦克风:“我在电影界是纯粹的新人,入围对我来说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我没想过真的能得奖,所以没有准备太多感言,抱歉。”

  台下有人用中文大声喊“没关系”,许琢云感激地朝那个中国面孔的摄影师笑了笑,继续说话。

  “我从小就很喜欢表演,没能在大学时选择表演专业,是我的一个遗憾,但恰恰也造就了如今的我。”

  “参演飞鸟幻象对于一直憧憬演艺行业的我来说,是特别特别珍贵的一次机会,能把小冉这个角色带到世界上,并因此站在这里,我感到非常激动和荣幸。”

  许琢云鞠了一躬,翻译将他的话传达给观众,掌声应声而响。

  “这一年来,我沉浸在另一个人生中,享受自己成为主角的每分每秒,也遇见很多给过我帮助和鼓励的前辈,在这里,我要感谢他们引我入行,指点迷津。”

  许琢云感谢了很多人,编剧,摄影,对手演员,名字接连从他嘴巴里冒出来,到最后,虽然卡了壳,但还是念出了方绍平。

  无论如何,方绍平算是他的伯乐。

  许琢云完成了发言,虽然不够从容,带着些一目了然的紧张,但对于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孩来说,这情有可原。

  密匝匝的镜头捕捉了这张年轻好看,生动而谦逊的亚洲面孔,各个角度的照片,清晰的视频在全球新闻网传播,在国内引起一阵热烈讨论。

  电影尚未在院线公映,有在现场的网友截取了许琢云的表演片段上传,连同他获奖的视频一起被疯传。

  许琢云的粉丝暴涨到五百万,虽然评价依然好坏参半,但毕竟国内鲜少有纯新人能凭借处女作获得如此荣誉,几乎全国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

  国内的直播转播中,颁奖还在继续。

  《飞鸟幻象》没能夺取金狮奖,惜败给法国导演罗兰金斯的《金山》,但是拿到了本届银狮奖。

  由于银狮奖并不是年年都会颁给最佳影片,所以这亦是莫大的荣誉,一行人上台领奖,方绍平代为发言。

  如梦如幻的一天在觥筹交错的酒杯碰撞中结束。

  许琢云发了一条感谢的微博,瞬间登上热搜榜首,各种他和其他演员明星的合照被转载,在超话里满天飞。

  《飞鸟幻象》亦被大众寄予很高期待。

  但方绍平的处境堪忧。从惊天八卦被爆出,许琢云发文反击开始,他的良好风评一落千丈。

  许琢云的微博得到了更对人的信任,很多网友开始刷词条,要求影协调查方绍平的私人作风,进行惩处。

  真相众说纷纭,许琢云也看见了各种各样的揣测。

  晚宴结束,他找到方绍平,开诚布公地和他交谈。方绍平没有他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很是平静:“坦白说,小许,你有胆量这样做,我没想到。”

  方绍平的脸依然英俊,不见岁月痕迹,但神态却苍老了不少。

  许琢云回视着他:“方导,如果你坚持要我赔偿,我会试着走法律途径。”

  方绍平笑了,笑着摇起头叹息:“你还是这么单纯,我说那些,只是想让你保持沉默,真的走法律途径,我其实没有胜算。”

  许琢云愣了一下。原来如此。

  但他没有新心软或者感动,又问方绍平能否把亲子鉴定的结果给他,由他公开,算作对纷纷流言的了结。

  “小许,你很有原则,和你母亲一样。”方绍平感慨着招手,助理拿来一份文件,“拿去吧,亲子鉴定的结果,你自己亲眼看了也会放心一些,你也不用再去发什么微博了,我会主动公开。”

  许琢云又呆住了。

  他对没抱太大希望方绍平会答应,毕竟他们已经决裂,而公开亲子鉴定只对他自己有好处,能证明他澄清的真实性,反而会让方绍平更加陷入舆论讨伐。

  可是没想到,方绍平居然同意了,而且居然要主动认错。

  他想不通方绍平为何会抛下十几年来精心打造的人设,但是方绍平已经转过身离开,由助理关上酒店房间的房门。

  威尼斯行结束,飞机落地。

  为了躲避媒体,许琢云选择了凌晨三点落地的航班。

  边野早就等在机场,笑着对他说:“欢迎全世界最棒的新人演员回国。”

  许琢云满心雀跃,压抑着一下跳到边野身上的抱他的冲动,跟着边野平稳走到停车场。

  上了车,他立马就抱住边野,下巴在边野肩窝蹭:“阿野,我都不敢相信我能得奖。”

  边野揉揉许琢云的头,牵唇:“宝宝,你很厉害。”

  许琢云现在已经能够接受这种亲昵又腻歪的称呼,也不脸红了,点头:“真的,我也太厉害了点。”

  许琢云有点小得意的模样特别可爱,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像是融化的糖果。

  边野抵住许琢云的下巴,侧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掏出一个用缎带包裹的银色盒子给他:“给最佳新人演员的礼物。”

  许琢云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质镶钻耳钉。

  耳钉在车顶灯下流光溢彩,泛出莹润光泽。

  许琢云仔细打量手中的小东西,觉得耳钉银质部分的形状和他的奖杯有些相似:“这是模仿奖杯做的吗?”

  “嗯,定制款。”边野打开一瓶水递给许琢云,“我之前想,万一你没拿到奖,就由我补给你一个,所以定做了这个形状。”

  “现在你有两个奖杯了。”

  许琢云怪感动的,拽着边野衬衣的领子送了个热吻,在呼吸微乱之前分开,鼻尖轻触。

  “不过阿野,你怎么想起送我耳钉?”

  “你说过想要耳钉,忘了吗?”边野拇指划过许琢云的耳垂,话中有促狭的亲昵。

  许琢云为了拍电影,在左耳打了耳洞,拍戏时带过各种各样的华丽耳钉,时不时拍照给边野,吐槽这些东西太艳丽,所以拍完之后就再也没带过。

  他们温存的时候,边野喜欢咬他的耳垂,许琢云耳朵很敏感,受不了的时候就威胁他说下次要带上耳钉,这样边野就没办法咬了。

  边野重复了一遍许琢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许琢云又败给边野,本以为他们俩都到这份上了,应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结果又是一阵脸红,嗔了一句:“这种话你也记那么牢。”

  边野低声:“那种时候,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很牢。”

  许琢云耳朵越来越烧,但乖乖侧过脸:“给我戴上吧。”

  边野把许琢云的碎发撩起来,捏住他发烫的耳垂,一点点把耳钉推进去。

  “很漂亮。”

  但到了晚上,许琢云没摘耳钉,但还是没逃过被咬耳朵的命运。

  两人在公寓大门的时候就抱着亲在一起了,一起去浴室洗了澡,氤氲的水汽里,都没什么定力地起了反应。

  边野给许琢云擦干头发,许琢云在他怀里一晃一晃的,仿佛随时都能栽倒睡着。

  吹干,许琢云就在边野怀里扭过身子,闭眼勾过他的脖子开始接吻。

  吻越来越深,位置也逐渐靠下,虽然许琢云有意继续,边野还是忍住了,把许琢云抱到床上:“你太累了,要休息,今晚不做。”

  许琢云虽然困了,但是眼神往下一扫,有点为难。

  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纯洁的自己了,对这些事情还是有需求的。

  “可我想要。”他困倦中没有羞耻心,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你快一点就好了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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