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传来一阵细密的声响, 许琢云猛然睁眼,边野的五官在眼前放大。

  然后离他越来越近。

  不是吧!!又亲??

  许琢云半支起身子,没来得及往后退,又被边野吻住了。

  他往后躲, 但后脑勺已经抵到墙壁, 边野不依不饶地跟过来

  近在咫尺被揽着吻的感觉让许琢云有点难捱。

  鼻息的热气扑缠, 他有点热, 有点慌, 可是无处可躲。

  好在这个吻很柔和。

  边野只是在很轻地啄他, 没用力,说是吻,其实更像动物之间凑近闻闻气味,亲昵地打个招呼。

  持续了一小会儿之后, 边野撤开身子, 后仰睡去。

  许琢云怔然片刻,兀自脸热,默默开导自己说没关系, 就当为电影做准备。

  为了电影事业奉献自我, 是他该做的。

  就是边野这毛病, 怎么都得找个时间治一治。

  .

  第二天早上, 天微微亮, 地下室的小房间沉黑一片,除了老空调运行发出的嗡嗡声, 便是安静的呼吸。

  边野被发酸的手臂麻醒, 一睁眼就吓了一跳。

  他发现自己和许琢云挤在一米二的床上, 身躯几乎紧挨在一起, 许琢云的呼吸一点点有节奏地喷在他耳边, 小腿缠在他腿上,手掌里传来许琢云侧腰肌肤的温热触感,比在安昌一起睡的时候还要夸张。

  他猛地收了手,转身平躺,把被子搭在许琢云身上,放空大脑思考。

  他酒量真的这么差?

  昨天真的喝醉了吗?

  是许琢云留下来照顾他,然后留宿在这里?

  他们就这样抱着睡了一晚上?

  关于喝酒之后的记忆不翼而飞,边野有点慌,轻手轻脚地起洗漱,换了衣服,去外面买早餐。



  拎着塑料袋回来的时候,他在楼道里遇见打算去晨跑的萨奇。

  萨奇看见边野,怒目而视:“你小子又玩失踪?”

  “你知不知道我们俩昨天找了你多久,小许大中午往这边跑了一趟,发现你不在,立刻就去找你,在你们学校附近转了好几个小时!我后来才看见你解约的新闻,也联系不上你,在这边跑了几个大酒吧、商场,腿都快走断了。”

  边野一怔。

  许琢云没跟他说自己找了这么久,他更不知道萨奇也帮了忙。

  他刚要开口道歉,萨奇拦住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你脾气硬,但是有时候真遇上事儿了,也别老是什么都不说。尤其是小许,他对你的事那么上心,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地自己扛,其实只会让他伤心。”

  许琢云被开门声吵醒,闻见一阵香气,边野拎着早饭进来:“起床吃饭吧。”

  许琢云刷完牙洗了把脸,回到房间,挑了一个肉馅宝子啃,边野又扎开一杯豆浆给他:“你昨天找我找了多久?”

  “没多久,”许琢云鼓着腮帮子,“不过大夏天,有点热是真的。”

  边野知道他在说谎,又问:“那,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吗?”

  “当然了,你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我喝醉之后,有没有做什么离谱,或者不对劲的事情?”

  许琢云一下咬着舌尖。

  离谱,非常之离谱!

  但他挣扎半天,还是觉得难以启齿,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边野显然松了口气,正了神色,“琢云,我有几件事要跟你说,第一件是这笔钱。”

  边野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许琢云的支付宝响了一声,他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笔两千块钱的转账。

  “这是什么?”

  “你的歌词版权费。”边野笑了,“解约之前公司支付给我的。”

  许琢云看着钱包里多出来的一个零发呆。

  他没想过自己有通过写歌词赚钱的机会。他咽了最后一口包子,问:“那你呢,有拿到节目录制费吗?”

  “没有,上那当综艺本就是为了宣传,报酬很少,由于提前解约,公司还赔付了一部分。”

  “那你现在手里还有钱吗?”

  “嗯,公司结算了一些,你别担心。”

  “第二件事,”边野声音沉下来,“是关于洛水以及解约的。”

  许琢云捧着豆浆,紧张地盯着边野,不自觉地咬住了吸管。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录冰焰的时候,从录音室出来,门口有一个带着兜帽人吗?”边野问许琢云。

  “好像不记得了。”许琢云茫然。

  “那个人是苏梦燃的人,他录下来了冰焰,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一场陷害。昨天上午,我已经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东窗事发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学校录音室门口的那个人,一个猜想也浮出脑海。

  星音的录音室里没有摄像头,只有教学楼楼层内才有,他需要监控视频来验证猜想。

  边野联络路鸥,表明自己的需求。

  以前,路鸥不仅是班长,还是学生会主席,和学校不少老师和学生有联络,只有他能帮这个忙了。

  路鸥现在在自家开办的音乐补习机构上班,刚安顿好三个吵着要下课的毛孩子,正烦得不行,接到边野来电时火气消了一大半。

  他当了四年班长,四年里,边野从来就没拜托过他任何事,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得帮这个忙。

  边野来到监控室的时候,路鸥先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随后就把边野需要的监控都调整出来了。

  边野道了声谢,拉开椅子坐在旁边,拿过鼠标一点点划进度条,锁定了目标。

  5月29日早上七点,兜帽男第一次出现,灰色卫衣,黑裤子,带着鸭舌帽和口罩。他从楼梯间拐到录音室门口,趁没人进去了一趟,不过几分钟又出来,在门无所事事了一天。晚上关门前,他又进去一趟,出来时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揣进兜里。

  第二天,兜帽男还是到的很早,完全重复第一天的行动,没任何异常。

  第三天,也就是他和许琢云一起来录歌的那天,兜帽男依旧重复前几天的动作。

  与前些天不同的是,晚上,兜帽男看见他们来了之后突然明显打起精神,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待,在他们俩离开后立马进去,出门时,手里夹了一只录音笔。

  这次之后,兜帽男便没再出现过了。

  果然有问题。

  边野压着眉:“班长,录音室的预约名单,普通学生应该是看不到的吧?”

  路鸥肯定道:“是,只有教务处的系统里才显示具体的预约名单,学生只能看到某时段的预约状态,但没法知道是谁会使用。”

  边野把兜帽男的身影放大,指着他问:“那这个人,你认得吗?”

  路鸥眯眼看了半天,只觉得有点眼熟,让边野再放一段视频,他看见兜帽男卫衣背后的图案,惊讶道:“这是我室友白洛啊,他背后这只老虎是他自己用丙烯颜料画的,画了好几天来着。”

  作者有话说:

  大家莫担心

  主角真的会没事的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