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梁霄死迅以及葬礼过去后,他就该被人遗忘。资本家的习惯,举办二次葬礼纪念也不是不可能。江屿在剧组杀青当天,一辆江总派来的车接回所谓的家,路过庄园时偶然看见墓地那一块在扩大。

  “少爷这边请。”司机下车遮住了江屿的视线,只能挪开眼神朝他手的方向走去,门口迎接的是伤痕累累的少年,屋内的一切都像刚刚收拾过,佣人看自己的目光让江山屿知道江克已经很久没来了,他们才敢把气撒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少年是曾经似乎见过面的江然,二人看着对方,都没有绝对的信任,只能楞楞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多于的动作。周围的佣人不了解江屿的性子,不敢怠慢,但表情却十分不悦,冲江屿翻白眼。

  江屿懒得搭理他们,挤出微笑,双指轻轻夹着小刀片,眯着眼睛看着佣人,随后佣人的手腕滴了一路的鲜血。

  好友去世被利用羞辱,他把所有不快都暂时算在佣人的头上,毕竟那些沾染上江克气味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是烂有骨子里的。

  时间过得异常慢,江屿准备吃下口袋里的药,不知天高地厚的管家打掉了江屿指腹的药,五粒药片散落一地。等江然来到时,只有躺在血泊中还在发抖挣扎的管家,他捂着脖颈喷溅的血口,发不出声音。

  反观一旁的江屿,吃完药已经昏昏欲睡,漫不经心开口:“找个医生还来得紧。”随后便离开了客厅,江然慌忙叫医生,管家只剩一口气。

  遥在H市处理事务的江克很快听闻这个。消息有一瞬间的欣慰在得知管家还活着后烟消云散,不知是不够熟练还是在意而为之,但他感觉“继承人”的位置只能是江屿的。

  在返回的高速上,江克罕见遇到了尾随情况,本来放平的心重新勾起一丝好奇。让司机刻意减缓速度让那辆车跟上,拐入路口后他便迫不反持想见见这个胆大的人。

  当那人下车,江克以为自己眼花了,面前的男人透露着一股文弱的气息。一身深红的西装格外亮眼男人叫陈明泽,江克曾经已故的旧爱。

  男人看着江克身后对准自己的枪支,闷闷不乐“三十多年不见,江哥就这么迎接我?”江克没想跟他过多废话,命令开枪便转身上车。扬长而去后回来已不见踪影,而死里逃生的陈明泽此时正在不远的山丘上,望着越来越远的车心底生出一丝愧疚。

  到达庄园,佣人们纷纷上前。江然也挤在人群中,胆怯的眼神被江克察觉,唯独不见江屿的身影。江克也不生气,反而亲自走向他的房间迎接他回家。

  二楼的房间很多,江屿不久前随便进了一间离自己最近的房间休息,此时躺在里面刚吃完药,尝试睡下,敲门声打断了微微的睡意。当江屿放松警惕,从前的威胁再次浮出水面,江克微笑的脸颊又闯入江屿的阳影。

  九年未见,江克的年轻还是没变,保养异常得好。

  面对恶毒的父亲,江屿迅速免疫,轻微点头后便略过他径直走下楼,转身却看见扎眼的照片。

  墙上挂着四幅艺术照,分别是江克的四任妻子。江屿感觉恶心。他之前偶然听到,在江克眼里人只要生了一个孩子就变得不干净,生下来的第二个孩子也会很脏,所以他的每一任妻子都只为他生下一个后代。

  江屿无视江克站在自己母亲面前,相框中的母亲犹如冬日里唯一的玫瑰,能惊艳四方,但结局却是死无葬身之地。

  纪念日在次日举行,傍晚三人落生桌前,面面向觎。屋外有不少埋伏,不留神就会被打成筛子,江屿倒是不在乎,但外面不知道是绑架还是自愿呆在庄园的佣人可就要当心了。

  杀手用的都是消音枪,除了地上不知明的“鸡血”“猪血”,没有任何线索。也不知道江克有什么手段,只有发生第一起命案时警察光顾过,自此便再也没来过。江然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发抖,可当江克拿下嘴里的烟时他的双手还是会乖乖伸过去等待按在自己心的烟头,像卑微的小狗。

  这顿饭江屿从未动过筷子,把玩着小刀片静静看被“驯服”的江然。凌晨又是彻夜难眠,今晚似乎并不安宁。

  这已经是闯进庄园的第三个人了。江屿默默凝视在掩埋尸体的佣人。佣人里有一个小女孩,看上去并没有成年,刚不久因为害怕被身边那个老女人踹入坑中活埋了。

  填好的坑不远处便是葬满尸体的墓园,周围布置犹如生日般华丽,鲜艳。天蒙蒙亮时江屿撑着脸在阳台睡着了,醒来发现每一个墓碑旁边都在十几个气球,颜色各异。

  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讽刺,笑声在房间里都能听见一二,名门望族谈笑风声,江然也被众多千金少爷小姐围在中间。

  江屿姐姐江灵的遗照摆在显眼的位置,像个小丑一样之在嘲讽中心,永远不能超生。角落阴暗的视线引起江屿注意,但男人没有移开视线,身穿与自己年龄不和,甚至奇怪的西服。手捧酒杯,那张脸长得不像人,犹为诡异。

  等他来到墓园附近才发现,男人脸上有狰狞疤痕附盖了嘴唇,耳朵,甚至是鼻子。

  “江先生,”男人率先开口“好久不见了。”听得江屿一头雾水面前的这张脸,他毫无记忆。男人轻轻抚摸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姓名“谢恒。”

  这个名字在江屿脑海里围绕,浮现出之前和音纷竺谈情说爱的帅气男子,与面前的男人判若两人。他已经猜到男人经历了什么,深感“同情”,凝视着那一滴滑过伤疤的泪水。

  去年的秋天,音纷竺亲眼看到谢恒出轨后放了一把火吞噬小三和谢恒,小三惨死在大火中,谢恒大面积烧伤,导致毁容。听着谢恒一字一句的描述,江屿只觉得他活该,订婚还出轨,该死。

  旁边路过的千金看到谢恒的脸都吓的绕道而行,他看起来就像是变异的怪物,随时会抓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一年之内就敢出门的,应该是拥有强大的勇气吧。

  “音纷竺她在那天之后就消失了,就连医院都没有来过,她来找过你吗?”江屿看不清谢恒眼睛里的神情是后悔还是仇恨,或是不理解。

  江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联系不上音纷竺,或许她在被情所伤后再次过上了金盆洗手的隐居生活,与世无争。看久了谢恒的脸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恐怖谷效应一样,对江屿而言那张脸太似人非人了。

  对面的男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默默拿出口袋里的面具戴在脸上继续与他闲聊,总体都围绕着他父亲和所谓的姐姐。

  江屿的姐姐江灵比江屿大七岁,是在江克十八岁的时候有的,在二十四岁那年死于坠楼,地点是废旧的烂尾楼,但明眼人都知道她的死并非这么简单,警方忽略了女人身上被侵犯的痕迹,被折磨的伤疤草草了事。

  听闻江灵的死状极为凄惨,当时摔得血肉模糊,只能凭借DNA才得知她的身份,潦草的葬礼江屿也只有模糊的记忆。因为当初逃跑,葬礼也只是路过看了一眼。

  江屿并没有过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接触很多,只记得不知道几岁,女孩被一群男人拖入房间,而母亲则是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允许自己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