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报名了4×100,那边体育委员就跟老李打好招呼今天下午班会课去操场练习交接棒。
“曜哥,你实力怎么样?”体育委员名字叫袁志杰,虽说是个体育生,但是是个打羽毛球的,对跑步并不是强项。
“还行吧。”秋亦曜正蹲在地上系鞋带,随便说了一句。
秋亦曜从没参加过任何学校里的体育比赛,大家都不知道他水平如何,不过看上去应该不错,是那种阳光运动型的。
“那必须行,我们曜哥,打架强的一批,跑个步不是so easy!”罗天迪说。
随着姜诺和秋亦曜关系的好转,罗天迪对秋亦曜的态度明显也变好了,有时会和他开开玩笑之类。
毕竟他心里也清楚,是梁璐喜欢秋亦曜,而不是秋亦曜追梁璐。更何况,平心而论,秋亦曜对梁璐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漠而疏离,没有一点对不起他的地方。
秋亦曜看着罗天迪,突然想到他和姜诺的“禁止假装恋爱”游戏。
如果在一起的对象换成罗天迪……他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虽然他之前也看姜诺不爽,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觉得可以接受?
他被自己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想法震惊到了,赶紧甩了甩脑袋。
“先一起跑个一百米看看吧,根据速度分第几棒。”见秋亦曜系好鞋带直起身,姜诺说道。
于是四个人一同站在一百米起跑线上。
学校里的班会课统一安排在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这时大家都在班里,操场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些体育生在进行日常训练。
秋亦曜蹲在起跑线上压腿,旁边的姜诺活动着手腕脚腕。
也许是无聊使然,好胜心突然在这个时刻燃了起来,秋亦曜对着姜诺说:“姜哥,比一下?”
姜诺一挑眉毛,够了勾唇:“可以啊。输的怎么说?”
“输的人请客吃饭。”
“可以。”
秋亦曜蹲在起跑线前,双手撑地,全神贯注听袁志杰发号施令。
“预备——”秋亦曜抬起臀部,目视前方。
“跑!”
袁志杰突然一声令下,都快喊破音了,秋亦曜愣了愣神,身边人都冲出去半身了他才想起往前冲。
三个身影都跑在他前方,姜诺没有冲在最前面,最前面的是袁志杰。
看来体育生这个称号也没白当的。
等过了50米左右,秋亦曜明显感觉到前面几个人不像一开始时冲劲那么大了,除了姜诺,另外两人看起来已经有些疲惫。
他一点一点缩小与他们之类的差距,直到成为第一,就这样,到了终点的时候,秋亦曜和最后一名拉开了三四步的距离。
第二个到达的是姜诺,第三袁志杰,第四罗天迪。
“你赢了。”姜诺一冲过终点线,便对秋亦曜说道。他愿赌服输。
“嗯。”秋亦曜气儿还没喘匀。
“卧槽!我知道曜哥厉害,没成想这么厉害呀!”罗天迪撑着大腿,心脏因剧烈运动跳得飞快。
“要是曜哥参加了,去年我们也不至于落到个倒数。”袁志杰说。
他这话带着点责怪秋亦曜去年不参加的意思,姜诺微微蹙眉,打断道:“我们安排下次序。”
“我先说啊,我不能在第一棒。”秋亦曜举手说,“我容易被枪声惊到。”
“发现了。”姜诺笑着说。
“?”
“你在起跑的时候慢了一拍。”
“都怪老袁嗓门太石破天惊了。”
“曜哥爆发力很好,适合跑最后一棒。”姜诺说。
“完全同意!曜哥就是属于最后惊天大逆袭那种!”罗天迪点着头。
秋亦曜表示随便。
“好,那就曜哥最后一棒,谁第一棒?”袁志杰问。
姜诺和罗天迪都没有说话。
袁志刚看了看自己:“那要不……我?”
姜诺点头:“那我跑第三棒。天迪你跑第二棒。”
“行。”罗天迪说。
确定好顺序后,四人练习了下交接棒。
四个身影分布在操场上的四个方位。
姜诺啪地一声把交接棒打在秋亦曜手里,这一下非常疼,但很稳,秋亦曜很快就能握紧,一刻不停地往前冲。
然而相比秋亦曜和姜诺这边,前几棒的交接并不是非常顺利,通常不是前一棒的人没把棒准准拍在后一棒的人的手上,就是后一棒的人助跑跑得太远,最后不得不停下来等他。
“罗天迪,你看准了姜哥的手再往下拍,实在不行咱就递,不求速度,只求稳,总比棒子掉在地上好吧。”
“老袁,你也是,递棒子的时候一定要稳。天迪不要助跑得太快,老袁都要追不上你了。”
“哎!棒子是往下拍,不是往前戳,老袁你这是要把人手戳出个窟窿呢!”
秋亦曜不停地纠正他们的动作,觉得汗都要下来了。
不知道刘勇他们班练得怎么样,秋亦曜心里想。
他这人就是极其具有好胜心,既然都来比赛了,不把刘勇他们比下去那就说不过去了。
就如同和姜诺的恋爱赌约一样,必须不能输。
****
一节班会课很快结束,下课铃响的时候,正好棒子拍在秋亦曜手上。
“要不咱们今天就先练到这吧。”秋亦曜握着交接棒,觉得手脏便直接撩起衣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微风吹来,带来塑胶跑道上淡淡的塑胶味。
姜诺顺着他说话扭头偶然看到这一幕。
这回撩起的幅度比上次在教室里的要大,露出秋亦曜漂亮的腰身曲线。
他腰很窄,但很紧实。这个部位长年不晒太阳,这一段皮肤白得发光,隐隐还能看到足以让人脸红心跳的腹肌线条。
这一切,像电影回放的慢动作,徐徐在姜诺面前展开。
明明平时都是趾高气昂放荡不羁的,怎么腰部却好看到让人觉得这是一只小白兔。
让人……很想蹂·躏,是怎么回事?姜诺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直到罗天迪的兴奋大吼唤醒了他。
“难得这次不用和教学楼里的人同一起跑线,可以去食堂吃上第一口饭了!”
说完,便拔脚就往食堂冲去。
“有道理哎,冲!”袁志杰也紧跟其后。
秋亦曜正要往食堂方向走,被姜诺一把拉住。
“嗯?”
“你忘了?我请客。”
“请客……不去食堂吗?”秋亦曜有些奇怪道。
“今天不去食堂,带你出去吃一个好吃的。”姜诺说。
“啊?……”
秋亦曜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姜诺带到那堵他经常翻的墙边。
“你要翻墙出去吃饭?”秋亦曜瞪大了眼睛,这是一个年级第一该干的事吗?
“嗯,怎么了?”姜诺已经伸长双手抓着墙的顶端了,他手指微蜷,稍一用力,轻松地跃上墙顶。
而且这个年级第一怎么翻墙翻得这么利索?
他发现他和姜诺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姜诺总是给他带来很多意外,这和他对姜诺的刻板印象完全割裂开来。
一定是这老狐狸藏得太深了。
“没事。”秋亦曜一个利落翻越,跟着跳出墙外。
****
姜诺带秋亦曜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小胡同里。
这里实在太偏僻太破败了,而且胡同的尽头是一条死路,秋亦曜知道这里有胡同,但是从来没走进来过。
“这是我常来的一家面店,离我家不远,我经常周末都跑过来吃。”姜诺介绍道。
秋亦曜神奇地发现,尽管这条胡同刚走进来的时候看起来荒荒凉凉的一片,但是越往里走却发现这里非常有市井生活气息。
晾在路边被太阳晒得香香的被褥,慢慢骑着老式自行车的花白头发老头儿,摆张木凳坐在墙边叽叽喳喳聊天的人们,谁家厨房里传出的炒菜声……
以前秋亦曜从没想过,家庭并不富裕的人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现在他突然觉得,似乎幸不幸福和钱没有多大关系。他家有钱,但是却没有生活在这里的人幸福。
胡同的尽头,很多人聚集在一家面店里。
面店充斥着食物的蒸汽,店内人满为患,老旧的木质桌子都摆到外面来了。
老板正端着两碗面给客人上菜,看到姜诺,便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哟!小姜来啦!”
“嗯!胡叔,还有位子吗?”
“这回儿饭点,人多,我给你们从里屋搬张桌子出来吧,坐外面,可以吗?”胡叔拿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着汗。
“可以吗?”姜诺低声询问秋亦曜。
“嗯,可以,坐外面吹吹风也舒服些。”
“好,胡叔那麻烦你了!”姜诺说。
很快,胡叔便搬了张桌子出来,秋亦曜这才发现,胡叔腿脚有些跛。
姜诺和秋亦曜上前帮忙,搭了把手把桌子摆好。
胡叔正要进去拿凳子,秋亦曜忙说:“胡叔,我来吧。”
于是抢着进屋找了两把椅子。
胡叔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对着姜诺说道:“这小子,简直和你一样。”
姜诺笑了笑没说话,拍了拍胡叔的肩,示意他先去忙吧。
秋亦曜和姜诺在桌子边面对面坐下来。
这是一张挺小的桌子,基本一伸胳膊就能戳到对面的人,明显平时是不会用来招待客人的。
但是依然打理得很干净。
跟这家店的其他桌子凳子一样,虽然老旧,但是干干净净的,不像其他老牌面店一样,桌子上也黏着一层老牌油污。
秋亦曜对这里很好奇,伸着脑袋四处张望了一下,问姜诺:“这家店的老板,你跟他关系很熟?”
姜诺笑着喝了一口热水:“嗯,胡叔以前住我家楼上,老邻居了。”
“他腿脚怎么回事?”
“先天残疾。”
秋亦曜也正在端起水杯吹热水,听闻不知不觉叹了口气,杯上水汽一晃。
上天是不公平的,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是HARD模式。
“看出来他人挺好的。”
“嗯,人很好。”姜诺说。
“他刚才说,说我和你一样。”秋亦曜觉得姜诺肯定明里暗里地帮了老胡许多忙,老胡才会对他格外热情,就像见到亲儿子一样。
“嗯。”
“具体说说呗。”秋亦曜挑了挑眉。
“就是说,”姜诺勾起嘴角一笑,“你很乖,和我一样。”
“你敢说我乖!”秋亦曜一拍桌子,佯装怒斥,“看来是老子没教训够你!”
姜诺只是笑,没说话。
“笑屁啊!老子上课睡觉放学打架,翻墙逃课无恶不作,你是在看不起我!”
姜诺并没有被他吓唬到,还是笑。
“你!”
秋亦曜本想说,你最近过于狂妄了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妈的这就不能忍了我必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校霸!
但是姜诺突然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近一点。
秋亦曜疑惑地凑近脑袋。
姜诺也俯身向前,两人凑近了些。
这个距离,在外人看来两个男生实在过分近了,也不知道是要讲悄悄话还是下一秒就会吻上去。
姜诺轻启朱唇,却没有说话。只见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对面男生下巴上挠了挠,嘴角依然噙着笑。
像是在挠小狗似的。
这不是还在变着法儿说他很乖吗!
“靠!”秋亦曜发觉自己被戏耍了,气冲冲地往回靠,不再让他碰。
距离拉远,不知怎的,有一点失落。
秋亦曜脸上还维持着怒视姜诺的表情,但是姜诺手指的触感就这样一直留在了他的下巴上。
好像是一种肌肤接触后的满足感,有些舒服。
“不娶何撩!”秋亦曜轻声嘟囔着,抬手蹭了蹭下巴,把姜诺的触感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