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年是发现了,徐敛恋爱前和恋爱后差别有多大了。
恋爱前徐敛不仅很毒舌还很爱管他,一言不合就会凶他骂他,他总是会要求唐丰年按照他的心意做事,不认真学习要被骂,抄作业要被他骂,看电视太晚要被他骂。
但是恋爱后的徐敛,唐丰年像是他的一块珍爱许久的宝石,在面对他时总会心生万般怜爱,他只希望他健康快乐,一切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他都会想尽一切方法替他解决。
就像某天下雨了,徐敛正在上课,桌肚里的手机忽然亮了亮。
Brezze:下雨了,不开心了。
徐敛轻蹙了蹙眉,回道。
Refrain:怎么了?
聊天框里空了许久,唐丰年才回道。
Brezze:就是下雨天就会不开心。
Brezze:是不是很矫情。
徐敛的心软了软,忽然又像被揪着一样的难受。
唐丰年把自己的心敞开,像一个小孩一样,纯真又热忱。
Refrain:不矫情。
Refrain:我也是。
如果此时不是在上课,徐敛真的很想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不用难过。
Brezze:!
Brezze:你也是吗!跟我一样,我俩真的是太巧了。
Brezze:我觉得下雨天除了在床上躺着,其余任何事情都不讨喜。
徐敛轻笑了下。
“徐敛你这道题的思路很独特,上来给大家讲一下。”
老师忽然cue到他,他收回刚准备回消息的手,瞥了眼同桌订正到的地方,然后拿着试卷施施然走上了讲台。
试卷被他单手拿着,另一只手只是淡淡的垂在一边,从走道上走过的时候像是一阵风,带着松涛竹墨的气息。
他握着粉笔,边说边写,不疾不徐,精简犀利的语句从他的口中轻吐出,在迷晕了一群少女之后,他放好了粉笔,走下了讲台,只留下身后那一黑板,铁画银钩的板书,如他人一般,板正规矩,流利好看。
从桌肚里拿出手机,聊天框还停留在唐丰年之前发的那句,他开口先解释道,
Refrain:刚刚被老师喊到讲台上讲题目去了。
对面回的很快,
Brezze:我就说,你怎么回着回着人消失了。
Brezze:好惊险。
Refrain:是的,有惊无险。
Brezze:等会午饭吃什么?
Refrain:吃你昨天没有吃上的椒盐虾?
Brezze:祈祷今天能够抢上!抢不上今天继续吃泡面!
Refrain:下课跑快点。
徐敛手在聊天框里动了动,想对唐丰年说少吃点泡面,后来还是没有发。
他知道小唐不喜欢被人管着。
爱会让一个人变得小心翼翼。??
下课的时候,徐敛放下笔就从后门走了出去,往2班方向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唐丰年撑着门框一跃而出。
他们对视上的时候,唐丰年的眼里像是升起了小星星,他朝着徐敛挥摆着手,徐敛的脸上也升起了月牙。
吃饭的时候,唐丰年习惯的从他哥的盘子夹着菜,他们都可会利益最大化了,两个人点不同的菜,就可以一个人吃到四种菜啦,他哥点的总是他喜欢吃的。
他咬着筷尖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哥我发现你最近都不爱管我了。”
筷子被他放在碗里戳弄着,迎着徐敛看过来的目光,他继续说道,“要是我之前跟你说要吃泡面,你肯定会对我说,‘少吃泡面’,像个爱操心的老头子。”
徐敛停下筷子凝神看着他,“那是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唐丰年思考了会,“那肯定是现在更好了啊,现在更爱我。”
他朝着徐敛嘻嘻的笑着,继而他又说,“但是我觉得以前的你更像你。”
“其实哥你不用一直迁就我的,想骂就骂啊。”
“你无论怎么骂,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你看这个人,他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他只是真诚的把心摆出来,他塞给了徐敛很多很多的爱,告诉他,不用爱的那么小心翼翼,因为我也爱你。
徐敛垂下了头,没有再直视那双炙热而真诚的眼睛,因为盯着那双眼睛,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狠狠的亲吻他。
他敲着唐丰年的餐盘,故作严肃道,“唐丰年,吃饭。”
唐丰年哼哼了两声,“哥,你的本性暴露的真快。”
徐敛挑了挑眉,继而又笑了。
是的了,爱是克制是隐忍是舍不得的心软,但如果你很幸运的话,你爱的人也爱你,他会要你做自己。
吃完午饭的时候,他们撑着伞在花坛那边走,坑洼的青石板积了水,唐丰年现在也不觉得难过了,他踩着水坑,侧着头对他哥笑着说,“哥你看,‘下雨天是神下的烟花’。”
“老徐,据说下雨天是神放的烟花,你看我请你看了两场烟花了。”
记忆忽然轮转到了那个雨天,有人举着烟花回头笑着看向他。
那是唐丰年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他第一次过的那么难忘的生日。
难忘到,此后,他看见雨天,看见水洼里溅落的飞花,他会想起这个比烟花还要灿烂的少年。
情绪在眼中翻涌,徐敛咽了咽喉口,溢出眼的喜欢温润了他的眉眼,他弯着眉眼说道,“嗯,好看。”
花坛旁边就是操场,唐丰年揉了揉肚子,有些苦恼,“哥我好像吃太撑了,我们去操场散散步吧!”
徐敛自然是不会拒绝唐丰年的请求的。于是他们光荣成为下雨天绕着操场散步的两个傻子。
他们在雨幕,雨伞的遮挡下,掩人耳目的牵着手。十指相扣的走完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要唐丰年形容那时的心情,那一定是紧张又刺激,在四处都是耳目的四中里,他们堂而皇之的做着最禁忌的事情,害怕吗,当然是有的。但是他哥牵着他的手,那份温柔细腻传导到他的神经中,他就什么也不想了。能想的唯一就是,他好喜欢他哥啊。
他会指着下落的雨水跟他说为什么它从万米高空落下却不会砸死人;会踏着跑道跟他说芝诺的乌龟;会跟他解释为什么人在雨天会心情不佳……
他也会耐心的听他说完班级里的好玩的糟心的事,给出中肯的一针见血的评价;会陪他一起讨论他喜欢的动漫人物;也会陪着他一起骂天骂地骂老师。
他们像是两罐颜料,被倒进了调色板,相互交织相互融合。
早上下的雨,傍晚的时候就停了,他们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看见走廊上站了许多人正在往外面看,议论纷纷中,他们听见了外面双彩虹。
于是他们也成为了站在走廊张望的两员。
彩虹本就不常遇见,更何况是双彩虹,唐丰年拉着徐敛就要许愿,徐敛觉得他迷信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并不打算跟他一起迷信。
“听说,跟喜欢的人一起看双彩虹,就能一直在一起。”
站在旁边的女生对着自己的好友说着。
声音传到一旁的徐敛耳中,他垂眼看了看正趴在窗台上看彩虹的唐丰年,霞光落在他脸上,他像是油画里温暖明丽的色彩。
他合十的双手,像是在虔诚的许愿着什么。望着他,徐敛也抬起了双手,合十祈愿。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愿他平安,幸福,快乐。
徐敛睁开眼的时候,正对上了唐丰年那双含笑的眼眸。
“小徐同学,你不是不封建迷信吗?”
“嗯,可以偶尔做个唯心主义者。”
唐丰年的眼睛笑成了一团,他架在徐敛身上望着天边的彩虹,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们好幸运啊。”
徐敛偏头看着他,他懂他话语里一瞬间的低落,他说,
“会一直幸运下去的,我们是天选之子。”
唐丰年被逗笑了,他打趣道,
“你好中二啊。”
徐敛也笑了,他捏着唐丰年的耳朵,挑眉道,
“谁天天将‘我是天选之子’挂在'嘴边上的啊,只许你说,不许我说啊。”
徐敛的力道不重,微凉细腻的指腹压在他耳垂上反而痒痒的,唐丰年的耳朵几乎瞬间就红了,燥红的。
他捂着耳朵,躲避他哥的触碰,他羞道,“你一言不合就动手,你不讲武德!”
徐敛嗤笑了一声,狠狠的揉了揉他的头,便收回了手,他们并肩看着夕阳。
身后铃声刺耳的响起,走廊上却无人愿意离去,上学的时候总是对屋外的天格外的留恋,有人支着下巴可以看上一节课,像是囚在笼儿里的鸟,畅想着翱翔时的蓝天是什么样。
那时候他们什么都是不自由的,唯有思想自由到烂漫。他们什么都能想,什么都敢想。对未来充满信心,也充满希望。那时候,手中的笔,笔下的题,都被他们加上了羽毛,祈祷有一天能够装上用它们编织的翅膀去自由的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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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终于更新啦,最近真的事情太多了呜呜呜呜我要及时调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