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深驱车来到市郊的环山赛车道,远远的就能看到灯光乱闪,呐喊欢呼声响彻云霄。

  余星深一身西装革履,怎么看怎么和这地方不搭,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有不少人偷偷看着这个不合群的人,在这儿来玩的基本上都是熟面孔,像余星深这种生人,还穿的一本正经,一看就是来找人的。

  周围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家长跑这儿来抓人来了。

  确实,来这儿玩赛车的有不少还是十七八岁,还在读高中的年纪。

  余星泠也是在这个年纪就开始玩赛车,一玩就玩了这么多年,早就是这圈子里众人皆知的大佬了。

  余星深早就听说过余星泠平时这些不务正业的玩意儿,但余氏集团不需要余星泠来继承,父亲和余星泠之间的关系也一团糟,压根没人管余星泠的胡闹。

  余星泠瞎闹了这么多年,现在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还成天一事无成的,在一群小崽子里混得风生水起。

  余星深第一次接触到余星泠生活的世界,年轻人的荷尔蒙充斥在空气中,一个个都挥洒着他们的热血,汗水味、汽油味、人类以最原始的方式厮杀着。

  余星深明显是对这个环境不适应极了,眉头一直紧锁着没松开过,一副随时想逃离这里的样子。

  人群突然躁动起来,然后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余星深顺着这群年轻人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这场比赛分出了胜负。

  所有人都在激动的欢呼,对冠军的赞美与憧憬不加掩饰。

  排在第一的那辆跑车确实有值得夸赞的资本,第二名虽然与第一只差了一字,却被远远甩开在身后。

  一骑绝尘、毫无悬念。

  余星深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巡视着余星泠的位置。

  他给余星深发了消息后,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复。奈何余星泠把自己拉黑了,电话也打不通,余星深只能四处打听了一下。

  余星泠爱玩儿,他的行踪还挺好打听,圈子里的年轻人只要是爱玩儿的,都能大概说出个一二三来。

  有好几个富二代都说,泠哥平常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赛车。现在是过年期间,有很多会所都没开门,所以余星泠去跑车的可能性最高。

  余星深实在是等不及了,都没确认下余星泠是不是真的去赛车了,就头脑一热,跑来了这个余星泠常来的环山赛道。

  余星深在左右环顾,眼神无意间扫到了那辆得了第一的跑车。正好此时车上的人下来,余星深眼神一凝,走下来的正是余星泠。

  余星泠迎着众人的欢呼,笑得张扬肆意。

  余星深定定地望着他,不知是不是余星泠感受到了余星深的凝视、还是余星深穿的实在是过于扎眼,余星泠一下车就一眼望向余星深的方向。

  余星泠一愣,显然没想到竟还有一天,能在赛车道这种地方看到余星深。

  余星泠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和余星深在大马路上吵架的样子,边和人心不在焉的打招呼边往余星深那边走。

  余星泠在靠近余星深时,对余星深低语了一句:“跟我来。”

  余星深默了默,跟着余星泠逐渐远离人群。

  余星泠靠在树上,上下打量了下余星深现在的狼狈样,嗤笑:“我们余大公子上哪儿去了,怎么整成这副样子。”

  余星深沉声说:“我有事问你,是关于星河的。”

  余星泠一听余星河的名字就浑身烦躁,“他有什么可说的,没事我就走了。”

  余星泠说完还真就抛下余星深扭头就走,余星深一把抓住余星泠,急急问道:“星河,他高中的时候,又没有和你说过他在学校里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余星泠不耐烦地甩开余星深,“你跑来这么远,就是为了问我这个的?”

  余星深上前两步:“有还是没有!”

  余星泠烦闷地摸了摸脑袋,“谁记得他那么多事啊,关我什么事。”

  估计是余星深的状态看起来真的有些吓人,余星泠心里嘀嘀咕咕地骂了几句后,试图把这人赶紧打发走,“我和他关系又不好,他有什么事我又不清楚。”

  余星泠看余星深没反应,试探着往边上走了几步,“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

  见余星深真的再没理他,余星泠心里默默哼着歌、手里打着拍子就想走。

  余星深低着头,哑着嗓子说:“星河在学校被欺负了,他说星河以前找你求助过。”

  余星泠‘嗯’了一声,回过头问余星深:“你刚说什么?”

  余星深吸了口气,手捂着脸,“星河在学校,被欺负过。星河以前找你求助过,但你没管他。”

  余星深红着眼睛望向余星泠,“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余星河被欺负了?”余星泠一脸奇怪,“呵,那小子可真不讨人喜欢。我以为他也就在家里讨人嫌,没想到去了外面也还是那副丧门星样儿。”

  余星深怒呵一声:“余星泠!他是你弟弟。”

  “可别。”余星泠提到这个就满脸戾气,“我可没他那种弟弟。”

  余星深满身疲惫,“余星泠,他已经不在了。不管你有怎样的怨气,就都到此为止吧。”

  余星泠冷笑一声,“到此为止?他余星河死了一了百了,那我怎么办!我被余星河夺走的东西怎么办!”

  余星深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样,弯下了脊柱。

  另一边的余星泠还在喋喋不休个没完,“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这几天余星河余星河个没完,诚心给我找不痛快是不是!他死就死了,我没放个炮庆祝一下,都是看在我和他一家人的份儿上了。你别再给我提起他!”

  余星泠在那边骂个没完,余星深看着余星泠的样子,心底发冷。

  他记忆中小小乖乖的孩子,什么时候长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眼前的男人狰狞的令他害怕,他忍不住打断道:“星泠!”余星泠被打断,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余星深。

  “星泠,母亲的事情和星河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