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余星河也不好大声喊叫,陆珩也不知所踪,这让他感觉这个地方好像就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样,余星河刚刚洗热的身体迅速降温,胳膊上的汗毛微微竖起,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余星河现在也不怎么感觉渴了,他更想赶紧找到陆珩。

  余星河的动作里带了一丝慌?s?乱,脚步也重了不少,在静谧的大厅里带出一丝回声。

  他推开了一扇一扇的门,都没有看到陆珩。余星河动作越发没有章法。

  “吱”,余星河再一次推开的门后还是什么人都没有,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扇门后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一道长长的楼梯。

  余星河探头望了眼幽深不见五指的黑暗,又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厅,犹豫了下还是抬脚往里走进去。

  所幸余星河刚进去就在墙边摸到了开关,他摁下去后,楼道瞬间被光明填满。

  这让余星河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安定了不少,余星河好奇的往两边观察着走下去。

  这里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平常根本没人来,墙壁两边摸上去全是灰,拐角处还能看到蛛网。

  余星河心里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在房子的大厅里建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门。

  一般来说储存物资的地下室入口应该放在偏僻一点的地方,房子的边角处或者庭院里。

  大厅是主人家平常休息、包括接待客人的地方。

  在这里修建地下室入口,格局很奇怪不说,也很容易让自己这样的外来客人误入,地下室又不是洗手间这种需要经常使用的地方才会修在大厅附近。

  余星河一边思考一边向下,很快就看到了终点。

  余星河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双脚在地面上踩实,抬头环视了一圈。

  这一看,余星河双眼瞳孔骤缩,地下室的阴风都好像吹进了他的骨头缝里,余星河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用来储藏物资的地下室,这简直可以被称为一间刑罚室。

  角落里巨大的铁笼、墙上各样沾染着红褐色的鞭子、房间中央固定人体的铁架、还有很多余星河看了都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刑具。

  它们泛着冰冷的、独属于铁制品的冰冷光泽,映照出余星河失去血色的、惨白面庞。

  余星河的双腿双手都失去了力气,他哆哆嗦嗦地上前,手指刚碰到房间中央的大铁架,就被冰的一下缩回了手指。

  余星河站在这些狰狞的刑具边,显得他更加的纤细、脆弱、仿佛是一朵轻轻一碰就会夭折的花朵。

  余星河被眼前过于冲击的一幕震的头晕目眩,连身后粗重的呼吸以及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直到他被一股大力猛的拽过身子才反应过来。

  站在余星河面前的是气喘吁吁的陆珩:“你怎么在、在这儿。”

  余星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还捧着杯陆珩给他倒的热水,眼神明显有些飘忽。

  等余星河回过神来,陆珩正站在他面前关切的看着他。

  陆珩伸出手想接过余星河手里喝空的杯子,被余星河身子一避躲开了。

  “抱歉。”

  陆珩看余星河反应这么大,而且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收回手来也没再碰余星河,并主动向道歉道。

  “那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余星河知道自己这么追问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可那件地下室墙上留下的褐色印记、空气里传出的难闻味道都令余星河隐隐的有些害怕,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陆珩不知道要怎么和余星河解释,也不想让余星河知道那些阴暗的东西,只能闭上嘴再次陷入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间蔓延开。

  陆珩知道自己不给余星河解释清楚,余星河肯定会继续警惕自己的。

  但只有那间充满人类恶念的地下室,是陆珩最不想让余星河知道的。

  “先休息吧。”

  陆珩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就留余星河一个人,自己转头先离开了。

  余星河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他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想,但余星河又害怕自己的猜想得到验证。

  第二天,被陆珩赶出去的佣人都陆续回来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余星河和陆珩的行为看起来也与往日没有区别。

  两人正坐在桌前吃早餐。但站在一旁指挥佣人上菜的管家观察着两人,管家敏锐的发现两人之间的气场比起之前凝固了不少。

  之前两人虽然也不怎么交流,但吃饭做事时的表情动作明显是比较轻松自然的。而现在两个人的心思明显都在对方身上,眼睛不时的往对方身上瞟一下,完全就是一种食不下咽的状态。

  管家心中奇怪道:两人昨天下午气氛那么好,关系也明显在不知不觉中拉进了不少;怎么一晚上过去,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进反退呢。

  不等管家多想,陆珩就挥了挥手让不相关的人都退了下去。

  陆珩顶着余星河戒备自己的眼神,硬着头皮到:

  “我们吃完就回、回去吧。”

  余星河想听陆珩说的明显不是这种推脱逃避的话,故而没应陆珩的话。

  餐厅里回应陆珩的只有余星河用餐具在餐盘上更加大力划拉的声音,尖锐刺耳。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焦灼。陆珩等不来余星河的回话,只能自己单方面的结束对话,

  “那我先让他、他们收拾东西。”

  “陆珩。”

  余星河放下手里的餐具,抬起头来直视着陆珩的目光,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余星河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冷声道,

  “你到底还在隐瞒什么。”

  余星河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陆珩。他贴近陆珩,余星河的体温都通过呼吸打在陆珩的脸上。

  两人呼吸交融,热气熏的陆珩有些头脑发昏。余星河站在高位低头俯视陆珩,将陆珩的表情全都一览无余的收入眼中。

  “没有,你想、想多了。”

  陆珩把头侧开,主动避开余星河的窥探。

  “那你告诉我。”

  余星河伸手把陆珩的头强制转向自己的方向,他低下头,视线与陆珩齐平,瞳孔里真实的映出对方的模样,所有的秘密都在两人的眸底里清晰可见。

  “为什么你对这栋房子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为什么这里的佣人都对你言听计从、为什么桌子上摆放的早饭和我在家里吃的一样都是专门给我养胃的、为什么你昨晚看到那个地下室的时候眼里的恐慌那么真实,就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