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狗窝里的人没理他,小余星河还是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有了新朋友的他一时把家里人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新朋友不像他的家里人、也不像他在幼儿园遇到的其他小朋友,他虽然没和余星河讲过话,但也没有表现出讨厌余星河的的表情和行为。

  小余星河就和他不会讲话的小朋友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了一整天,等到天色渐渐暗下去才反应过来要回家了。

  “小哑巴,我明天还来找你玩好不好呀。”

  小余星河冲着没理他的新朋友挥挥手说再见。

  余星河被眼前覆盖的阴影唤回了思绪,回过神来眼前是陆珩放大的脸,躺在狗窝里的不是四、五岁的余星河,而是二十一的余星河。

  陆珩见余星河久久没有反应,担心该不是拽余星河躺下来的时候摔到哪里了,关切的凑过来检查余星河的身体。

  余星河终于在同样的场景下回忆起了小哑巴这个人,看着陆珩关切的眼神,喃喃道:“小哑巴。”

  陆珩神色一紧:“你记起小、小哑巴了。”

  “我的小鲸鱼,原来是小哑巴拿走了。”

  余星河突然意识到自己小时候最珍视的小鲸鱼,自己每次去找小哑巴的时候都会拿上,但后来有一天就突然不见了,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因为这件事余星河还在余家又闹了一阵脾气。

  后来自己渐渐大了就忘了这件事,现在余星河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小哑巴拿走了。

  陆珩没想到余星河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偏偏第一个想起来的是那只破破烂烂的小玩偶。

  不过陆珩也确实被余星河质问的有些心虚,那只蓝色玩偶的的确确是被自己给拿走藏起来了。他实在是太想念余星河了,没有这些打上余星河的标记、属于余星河的零碎物件,他估计早就在儿童时期就发疯了。

  “你如果想要回、回去的话,也可、可以。”陆珩别过头去,避开了余星河的目光。

  余星河不知道自己说到小鲸鱼的事情,为什么会让陆珩耳朵红了,余星河很实诚地问到:“陆珩、你耳朵好红,是太热了吗。”

  天气确实挺热的,太阳直射在皮肤上有一股灼烧感。陆珩猛的转过身去背对余星河:“没有!”

  余星河一头雾水,陆珩突然这么生气做什么。

  两人背对着坐了一阵:“对了,小哑巴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陆珩一脸古怪地转过来看着余星河,刚刚还红的像是火烧过的耳朵现在也恢复了正常:“你问谁?”

  “当然是小哑巴啊,他怎么都没来找我。”余星河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余星河现在能坐在这里和陆珩讲话都是因为小哑巴,要是没有小哑巴那他们也不会认识,陆珩也不会救余星河,小哑巴是余星河和陆珩之间的唯一连接点了。

  陆珩没回答余星河,他从余星河旁边噌一下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余星河一个人在后面看着陆珩的背影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陆珩一个人走在前面努力让自己不要回头看余星河,他怕他会忍不住质问余星河,他究竟有几个小哑巴。

  自己一直把余星河放在心尖尖上,结果余星河好不容易想起来了,却完全没认出他来。如果不是自己本人就是小哑巴,那他干嘛这么费事照顾余星河。

  陆珩完全忘了之前在医院自己天天躲着余星河,做好事不留名,把为余星河干的事都安别人头上的光辉事迹了。

  后面的余星河看陆珩真的走远了没打算回来,自己也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回去。这个时候搬家工人应该都搬好了,自己还是先回房间呆着,别去触陆珩的霉头了。

  余氏集团

  余星深把厚厚的资料摔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站的战战兢兢的人,冷声道:“何经理,我记得你的能力应该不止于此把。”

  站在余星深面前的人看面相当余星深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了,但此刻却在这个小辈的面前唯唯诺诺的抬不起头来。

  “抱歉,小余总,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我一定尽快调整,不给您和团队带来麻烦。”

  余星深的笔在面前的企划书上划出重重的痕迹,夹杂着笔尖刺破纸张的刺耳声。

  “何经理,你的业务水准也下滑太厉害了。仅仅是状态不好就能让你写出这种垃圾,看来我要再考虑一下你是否适合呆在总公司了。”

  何经理惶恐的上前一步,拍着胸脯向余星深保证到:“小余总,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一定使出百分百的精力来对待这份工作,报答您对我的栽培。”

  余星深烦躁的捏了捏眉头:“算了,这段时间你每天熬夜加班也不容易,去休息两天吧。下次再把这种垃圾摆在我的桌子上,你就可以滚蛋了。”

  余星深把那叠资料扔回给何经理,何经理抬起双手慌忙接住。

  有几张不听话的纸张飘散出来,落到了何经理的脚边。被他不在意的捡起揉扁,塞在裤兜里。

  “好的好的,那小余总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余星深没再理何经理,何经理讪讪的弯腰退出去把门带上了。

  何经理一出门脸上谄笑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他大步远离这个刚刚让他丢脸的地方。

  何经理走到楼梯间,把手里的资料‘撕拉’一声扯成了碎片丢在了垃圾桶里,脸上不见一点心痛之色。

  何经理抽出一直烟点上,抽完后把烟头一丢:“呸,小兔崽子。和他那个倒霉嫌的弟弟一样晦气。”

  骂完不过瘾,又往地上踹了好几脚后,整理了下西装领带,脸上带着笑、风度翩翩的推开楼道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