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也者,处虚素服而无智,故能使众智也;智反无能,故能使众能也;能执无为,故能使众为也。——《吕氏春秋》】
谭熙的吻起初有些霸道,但是这一次嚣嚣没有推拒,他便又收回力道,轻柔了许多。浅尝着嚣嚣的味道,谭熙心里早已软成一片,倒也没有多么焦急的欲念,只想把这个令他心疼、心动、心思不整的人抱在怀里无休无止地宠溺。
谭嚣脑海一片空白,也逐渐开始接受、享受甚至贪恋起哥哥的温柔。
哥哥半推半抱地把他骗到新买的沙发上,皮革的味道有些刺鼻,令他略微不适。但是哥哥的温度可以包容一切,哥哥的气息也能盖过刺鼻的皮革味。
哥哥的吻和指尖循序地抚过他的额头、眉心、鼻梁、眼尾、面颊、人中、嘴唇、下巴,在他颈间徘徊,又去他耳畔,让他听到失去节奏的呼吸……一切都那么缠绵悱恻,也本该是场久别重拾、自然而然的欢愉,直到哥哥一手捏住他的腰侧,一手伸进衣服去抚他胸前最敏感的凸起,谭嚣才突然又闻到那股刺鼻的皮革味,并且意识也忽然清晰。
谭嚣闭着眼睛,眼前浮现出哥哥和约瑟夫纠缠在一起的场景。
他见过大学时期的约瑟夫,而且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他在哥哥的宿舍里免费住了一个学期,就是哥哥和约瑟夫同居的那间宿舍。那时候的约瑟夫其实是很迷人的,有白人那种苍白的皮肤,常常晒得两颊通红,有深邃的浅棕色的眼睛,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哥哥,对谭嚣也很友善,还特意让出自己的单人床给谭嚣住,自己跑去兄弟会的空床位蹭住了一个学期。
那时候谭嚣非常感谢约瑟夫,还把从西班牙带来的纪念品全都送给了约瑟夫。
可是韩静翎一语点醒了他,他才想到,约瑟夫得有多喜欢谭熙,才能不惜让出那间宿舍的床位给谭熙的弟弟,并且一让就是一整个学期。再后来,他又想到,或许不是因为约瑟夫有多喜欢哥哥,而是哥哥和约瑟夫不想让他看出来他们的关系,所以总要有一个人躲出去。
躲出去之前呢?他来看他哥哥之前呢?他们在那间宿舍里究竟是怎么同居的?十几年前,那样热情似火的年纪,总不会是像现在一样,能忍着、自律着,每个晚上都相敬如宾吧?
那是谁先不能自已的?他们又说过什么样的情话?看约瑟夫也人高马大的,哥哥到底纵容过、承受过那个人多少贪欲?又为别人挥洒过多少汗水?
哥哥和约瑟夫,是不是也曾像此时此刻一样接吻,然后自然而然地各自起了反应,再去抚慰彼此的渴望,以及勾起彼此更多的情欲?
哥哥和约瑟夫,肯定在宿舍里做过无数次的爱……但哥哥也会让约瑟夫在上面抽插么?也会让约瑟夫按住手腕,任其为所欲为么?
哥哥和约瑟夫……难道辛苦耕耘的是哥哥?在下面享受的是约瑟夫?!可是谭嚣都还未曾让哥哥辛苦过!哥哥凭什么去“服务”别人?凭什么让别人爽到难以自控?亦或是,其实哥哥在上面抽插耕耘的时候觉得更舒服、更满足?
那个年纪……就算是现在,三十二岁的哥哥也是万分诱人的。而谭嚣是受哥哥的恩惠长大的,谭嚣理应用自己的一切报恩,包括承受哥哥想对他做的所有事情。
谭嚣眼前还残留着约瑟夫和哥哥在宿舍里贪欢的画面,脑子里则突然炸出了“底线”这个词,也突然意识到,他对哥哥的爱是真的有这么一道底线的。
这道底线,以前肯定是没有的,一定是在知道哥哥的身体也曾属于别人的时候,突然就有了。
这两年,哥哥虽然陪在他身边,但他没有允许哥哥去摸索这道底线,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儿,是亲吻时眼前生成的哥哥和别人亲吻的画面,还是牵手时眼前生成的哥哥的手被别人握在手里的画面,更有甚者,是哥哥和别人做爱的画面……
那些不适,谭嚣都可以忍着,忍久了、见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也就不会令他那么难受了。所以那些都不是底线,只是障碍。
底线终究和障碍不一样。
在哥哥的拥吻和进攻中,谭嚣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不适和抗拒,直到哥哥捏着他侧腰的手解开了他裤子的拉链,又隔着内裤的布料摩挲起他硬挺的性器,最后探入内裤,摸到他的臀瓣、臀缝和后穴……谭嚣脑子里才突然炸出了“侵犯”这个词。
哥哥现在离他太近了,那些令他不适的画面也再次更清晰、更细致地呈现在他眼前,而且不仅有哥哥和约瑟夫的画面,还有哥哥和其他人的画面,包括哥哥读博期间同组的同学大卫,包括哥哥以前在伊顿的室友,甚至包括刚刚认识的夏酌……
“哥。”谭嚣拿开了哥哥去探他后穴的手,声音清冷,“别碰我。”
谭熙手上一顿,失了节奏的温热气息不可抑制地仍埋在嚣嚣颈间。他半分都不想强迫嚣嚣,所以拿出了去探后穴的手,只得继续用另一只覆在嚣嚣胸膛上的手去揉捏嚣嚣敏感的乳尖,试图让嚣嚣放松、沉溺,最好再一次进入状态。
嚣嚣却突然疯了一样大力将他推开,边推边喊:“我说了,别碰我!别碰我!谭熙!”
“嚣嚣……”谭熙立刻停了动作,将双手从嚣嚣的腰侧和胸前拿开,攥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谭熙坐起身退到沙发一角,只见嚣嚣抱头侧卧,在沙发上蜷缩着颤抖,近乎失声地喊道:“Don't you fucking touch me!”
谭熙前些日子就已经严肃地考虑过要带嚣嚣去看心理医生,所以见到嚣嚣这个状态也并不算太惊讶,只是十分难过,也不禁自责,想着或许确实不该这样对待亲弟弟。
嚣嚣长大了,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已形成了他自己的道德观。他不该利用嚣嚣对他的感情就去绑架和摧毁嚣嚣的道德观。
他迟迟没有对嚣嚣提起去看心理医生的主意,是因为他不知道究竟应该以兄弟的关系去看,还是要以恋人的关系。
如果仅仅是以不肯做爱的恋人关系去看心理医生,然后在欺瞒心理医生的情况下把嚣嚣完全治愈,对嚣嚣就是不公平的。
而如果是以兄弟的关系去看……那么心理医生大概能帮助嚣嚣重新整理他们之间扭曲在道德底线的感情,但是他很惧怕在那种重整、重建之后,嚣嚣对他们的肢体接触会比现在更加抗拒。
所以嚣嚣跟他僵持不下这么多年,谭熙都能甘之如饴地忍着。归根结底,无论哪种关系,他都不想彻底失去。
谭熙起身给嚣嚣拿回了一瓶矿泉水。室温,不冷就不会刺激到嚣嚣脆弱的胃,不热就能让嚣嚣稍微冷静一下。
嚣嚣坐了起来,红着眼睛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半瓶,才垂着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你做什么都不需要跟我道歉,记住了吗?”
“嗯。”
谭熙坐在嚣嚣身边,没再碰他,也没有提起想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事,甚至都不愿用眼神给嚣嚣施加任何压力。
于是他环顾四周,转移了话题:“那个案子……我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你最近有空的话,咱们把这套房子好好装饰一下吧?”
“好。”
“我喜欢这个地方,感觉可以在这儿养老。这里半年,波士顿半年。你老了如果胃不好,咱们也可以去暖和一点的南方。”
“可以。”
听嚣嚣多说了一个字,谭熙终于放松地露出一抹笑容,又提议道:“其实我也不急着回波士顿教课,疫情还是反反复复的,我干脆把下学期所有课程都申请成网课,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嚣嚣又喝完了半瓶水,脑子里令他作呕的画面才完全消失,平静地说,“本来这栋房子就是给你住的。这儿安静,适合你看书、写书。”
“那我就住着不走了。”谭熙舒了口气。
“可波士顿的房子谁看着?长期空着,别住进奇怪的人。而且我买的那几辆车又怎么办?大冬天的,放那儿不开,电池都废了。”想起那些车,就不免又想起他们在车行里偶遇的约瑟夫,谭嚣实在懊恼。
谭熙笑道:“放心,临走前我都委托给约瑟夫了。他姐姐就住在咱们旁边的镇子,会定期帮咱们去看看房子,主要是冬天水管不能冻裂了。那几辆车,我让约瑟夫挑一辆和布莱恩开着玩儿,剩下的我们也可以偶尔借给其他朋友开一开,或者干脆让约瑟夫的姐姐在Turo上给租出去,租车的钱全给他姐姐,这样他姐姐也能定期给那几辆车做保养。”
见嚣嚣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谭熙一语双关道:“嚣嚣,你不能只管买,不管保养啊。”
谭嚣当然听懂了他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他只管恋爱却不管做爱么?
可是哥哥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呵呵地提起约瑟夫?还有约瑟夫的姐姐?还把我买的车借给约瑟夫开??
谭嚣绝望地说:“对,我就只管买,你爱给谁开给谁开。”
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楼上的卧室走,只听谭熙仍坐在沙发上解释道:“我本来想找金老师或者大卫帮忙看房看车的,但是那天约瑟夫正好撞枪口上了。我跟他update了近况,他主动说要帮忙,我们行程挺急的,我就没找别……”
谭熙说着半截就听“砰”的一声,嚣嚣摔上了卧室的门,一晚上没再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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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熙清楚地记得,嚣嚣是真的蛮喜欢约瑟夫的。当年嚣嚣对待约瑟夫的态度,就像谭熙对待马里奥的态度,比普通朋友还要亲和许多。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嚣嚣夸赞约瑟夫的每一句话,还有临行前嚣嚣留给约瑟夫的每一件纪念品、小礼物。
所以谭熙认为嚣嚣发脾气只是针对自己方才的越界行为,他也完全不介意嚣嚣对他发脾气。他还觉得嚣嚣对他发脾气挺新鲜,是嚣嚣信任他、依赖他的表现。
谭熙对见过的人、看过的书、做过的事全都记忆犹新,而对他没有做过的事也没有任何胡思乱想的能力。何况嚣嚣不给他任何提示,就连这次发脾气也掩盖在他刚才的越界行为之下。谭熙做梦都想不到他早就明确拒绝了也早就move on的约瑟夫竟会在嚣嚣心里埋下猜忌的种子。
种子经过多年的埋葬,生根、发芽,结成藤蔓,已经彻彻底底地覆盖住那颗曾经孕育它的心,不仅遮住了心田上的阳光,也吸收和侵蚀了那片土壤里所有的营养。
谭熙只顾做个尽职尽责的太阳,太阳怎会察觉到藤蔓的生长?
当太阳再次升起,他们便用装饰别墅的欣悦掩饰着分别属于各自的懊恼和委屈,尽力只让彼此看到和煦、美好的一面,一个不再揭露丑恶的嫉妒,一个也不再展露罪恶的欲望,再次陷入最温柔、最包容、最平衡的僵持。
直到十几天后嚣嚣病倒了,这种僵持才差点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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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症状来看,谭熙觉得嚣嚣应该是得了新冠。两人的身体底子都很好,也都打过疫苗,所以谁都没有太担心。
嚣嚣明令谭熙跟他隔离,谭熙却仍是一语双关:“咱俩隔离那么多年了还没隔离够么?”
谭嚣高烧无力,一说话嗓子就疼到他不想说话,压根管不了他哥哥,只得任由哥哥自由进出房间,给他送吃送喝、喂粥喂汤。
其实谭熙也是会做饭的,菜谱扫一眼就会,平时不下厨只是因为他对吃的东西实在要求不高,甚至没有要求。可是他不忍心生病的嚣嚣吃的不好,所以煲了天南海北的粥和汤不说,还硬要喂着嚣嚣吃。
才喂了几顿而已,他就明显感觉到嚣嚣不仅身上无力,心也软了。
心软的嚣嚣靠在他身上笑,说他不管在哪个大洲生活过都应该是北方人,怎么突然变成了嗜好煲汤的广东人。
谭熙也搂着嚣嚣笑,说我要真肯向南走,能去比广东还南的东南亚呢。
嚣嚣问:“你外公还好吗?”
谭熙说:“很好,健硕得很。估计我那几个望眼欲穿的舅舅们等的心都凉了。”
“要不你去继承‘王位’吧?”
“你想我去?”
“我无所谓。我就是觉得,你比你的舅舅、表哥、表弟他们都厉害,能更好的经营你外公打下的商业江山。而且你也有些股份的吧?我能走红日韩和东南亚,我不信你没在背后找人帮我运作过。”
“帮你运作?”这话谭熙还是第一次听嚣嚣说,“运作什么?”
谭嚣哑着嗓子实话实说:“十年前我想在韩国踢球,或者在韩国出道,却怎么都走投无路、到处碰壁,这要归功于你的姨妈。可是这些年我没在任何地方碰壁了,难道不是你帮我的?”
谭熙摇了摇头,解释道:“妈妈有股份,我没有。外公的产业我一点都不了解,我也没找任何人帮过你。你现在的名气都是你自己一首歌一首歌写出来、唱出来的。”
“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圈子没点资本和靠山的话,很难混到我现在这种地位。歌写得再好,唱得再好,长得再帅,没有机会也很难成名,或者即使成名了,也会遇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情,影响发展。”
“哥,其实我的平步青云,走得并不踏实,尤其我不是学唱歌出身的,我也没有帅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我有时候都怀疑,那么大的粉丝数量、唱片销量,到底有多少是你买来送给我的?以前我还有种错觉,觉得连庄老师都是拿了你的红包、受了你的指使才来照顾我的。那些广告片酬、电影片酬那么高昂,可我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我连张大学文凭都没有。”
谭熙坐在嚣嚣床边搂着他,低眉笑道:“我又不是神,支配不了那么多人,我只是你哥哥。而你呢,你能给别人带来快乐,快乐是无价的,多少钱都值。嚣嚣,你这种错觉叫做Imposter Syndrome,冒充者综合征,就是已经获得成功的人却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取得成功。”
见哥哥执意否认又转移话题,谭嚣也不再追究,反正他哥哥惯会骗人,每次还都能把他骗上天。他就当这是他哥哥对他行骗之后投资的一笔赎罪券吧。
那他哥哥就是他的金主。
金主想买他春宵一夜,哥哥想突破道德底线……
谭嚣无奈地软躺在他哥哥怀里,还是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想,他都只是任凭哥哥摆布的玩偶。
玩偶悲伤地靠着主人,终于在高烧中缓缓松口:“哥,再给我两年时间吧,我也不忍心一辈子都这么折磨你。”
“两年?”谭熙很困惑,不明白嚣嚣固守的底线怎么还会有个时间截点,但好在是看到了一丝曙光。
对愿意等待的人来说,两年弹指一挥,不过寥寥。
“嗯,两年。”
到时候,我们住在一起的时间就超过你和约瑟夫同居在一起的时间了。谭嚣想,时间是一种洗礼,它早晚会洗去我的妒忌,也洗去你身上的别人的印记。
如果你真能再坚持两年,我就原谅你。
因为我想做你的爱人,不想做你的玩偶。
谭熙亲了亲嚣嚣发烫的额头,说:“好,我答应你。两年之后,我会没日没夜地向你索要。你最好注意保养身体,否则到时候我会把你弄到像现在这样发烧、嗓子疼,躺在我怀里哪儿都去不了。”
玩偶的心漏跳了一拍,昏沉沉地笑着:“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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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嚣嚣一语成谶,没过两天,谭熙也发了一场低烧,好在不严重。倒是嚣嚣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咳嗽日益加重。
与此同时,市里再次封城。
封城当晚,谭熙在嚣嚣的卧室里陪着他,见嚣嚣咳嗽得难以入眠,便关上灯,靠在床头,握着嚣嚣的手给他讲故事。
讲的是他第一次在维和部队里参加的任务,也就是当年他为什么会跟着导师去耶路撒冷。他的导师就是维和部队智囊团中的一员,至今服役,而他的同学大卫也是最近才退役的战友。
黑夜里,他想告诉嚣嚣所有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
他想告诉嚣嚣,世人不知道的,我要你知道。
这时窗外忽然透进一抹微光,是远处的车灯。车型很容易辨认,就是时医生那辆特斯拉SUV。
谭熙远远看到车里下来三个人,只看身形轮廓就知道,那是时与、夏酌和黄序颖。
谭熙只知道夏酌跟Interpol说黄序颖从所有人的监控下跑了,没想到辅助黄序颖逃跑的竟会是夏酌和时与,还大胆地把目标人物藏在了他们的住所里。
“哥?”谭嚣听他哥哥讲着故事突然不说话,便轻轻捏了捏哥哥的手。
谭熙看到车灯灭了,那三个人也走进了黑灯瞎火的别墅,不禁低声一笑,说:“嚣嚣,我又不小心看到了一个秘密。”
“嗯?”
“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藏人,看来这片区域的摄像头都被动过手脚了,可惜千算万算还是没能逃过你哥哥这双特别的眼睛。”
嚣嚣翻身侧卧,背朝窗户,面朝他哥哥,问道:“看到什么了?”
谭熙对嚣嚣向来直言不讳:“夏教授和时医生刚把那位被定性为生化恐怖分子的目标人物带进了他们家里,而且,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不知道,Interpol不知道,CIA也不知道。”
“那你要通知瑞恩·布朗他们吗?”嚣嚣问。
谭熙想了想,说:“不通知。”
“为什么?”
“因为夏教授和时医生也是从中国警察的眼皮底下把人带走的。”谭熙说,“我从不相信绝对的正义,所以和平也不单由所谓的‘正义方’掌握。或许没有武器,才能达到真正的和平。拥有武器而不发生冲突的,都只能叫僵持、维系。我觉得,他们在藏匿一件武器。”
谭嚣问:“可是这种藏匿,到底是在与世界为友,还是在与世界为敌?”
“那我们的藏匿呢?”谭熙低头看着嚣嚣,问道,“我们是该寻求世人的接受,还是要与世人为敌?”
“我们不用刻意追求什么的,无为而治吧。”谭嚣侧着身子,双手握住哥哥的手,说,“我们的不追求或许比我们的刻意追求更有意义呢?就像你看见了那两个邻居做的事情,可你在思考后的沉默却比冲动着付诸行动更有意义。”
谭熙躺了下来,将说完一席话后陷入一阵咳嗽的嚣嚣揽入怀里,帮他顺着后背,等他咳完一阵才说:“嚣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你吗?”
不等嚣嚣回应或是猜测,谭熙便主动揭晓了答案:“因为爱你让我觉得特别幸福、特别满足,就像信徒有信仰,游子有家乡。”
谭嚣陷在他哥哥怀中,闷闷地说:“我也是。熙熙哥哥,你要我下地狱,我就不去天堂。”
他没有说的是——
我们在一起的人间,就是地狱。
可我不想放手,就算爱着你的每一天,我都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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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真由嚣嚣这么耗着的,马上就要迎来感情上的大波澜。
我比较喜欢把最大的波澜放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