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桑炎被他亲的痒痒,躲了一下。
梁淮眉头轻挑,强行把他圈回怀里,又在他后颈上咬了一口。
像是在惩罚季桑炎刚才的闪躲,他咬完估计在齿痕上舔了舔。
季桑炎被他舔的耳根通红,连忙把他推开。
“别闹,说正事。”
怕他真的生气,梁淮不敢再闹,只把他的手抓在手里揉捏:“好,你说。”
“我帮你预约了一位心理医生,见面时间还没确定,大概就是这几天。”季桑炎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你到时候腾个时间跟我去见见?”
梁淮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又继续捏着他的掌心,语气轻快:“可以啊,哥哥安排就好。”
季桑炎本以为要给他做一下思想工作,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这事就成了。
他静静打量着梁淮,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可这小狼狗脸上除了笑还是笑。
看着人畜无害,乖巧极了。
“你这两天怎么这么听话?”季桑炎问。
梁淮抬眸看向他,嘴角微扬,压着声音道:“男人吃饱了都会很听话的。”
季桑炎还想着自己什么时候饿过他,片刻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
耳根瞬间通红。
“不正经。”他推开梁淮,转身钻进被窝里。
看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后脑勺,梁淮短促笑了一声,也钻了进去,从后面抱着季桑炎:“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和自己媳妇儿要什么正经。”
季桑炎眉头一皱,回头看他:“谁是你媳妇?”
“我是你媳妇儿。”某人面不改色道。
季桑炎:“……”
不得不说,梁淮确实很会哄人。
梁淮除了在刻意隐瞒自己资产和把他锁在家里那件事上惹他生气之外,其他时候都乖的要命。
该低头时低头,该认错时认错,一点都不含糊。
季桑炎心想,他对梁淮上头,也不能完全怪他心软,梁淮会撩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更何况,梁淮的长相确实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这样的完美情人,任谁都不会轻易放手吧?
见他一直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看自己,梁淮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把他翻过来,两人面对面躺着:“这样看会舒服些。”
被发现的季桑炎嘴硬道:“谁看你了,我看的是你身后的灯。”
“少自作多情。”他嘟囔着缩进被窝里。
目光触及他通红的耳廓,梁淮轻笑:“你看个灯耳朵红什么?”
“我热的。”
哪怕躲在被子里,季桑炎也能感受到梁淮那毫不收敛的目光,炙热,直接,恨不得把他吞入腹中的注视让他无处躲藏。
他被盯的难受,伸手推开身前的人:“哎呀你别闹了,快去把头发吹干睡觉。”
梁淮短促笑了一声。
心想,哥哥真是又菜又爱玩。
但他不敢说。
怀里的人要是真恼羞成怒起来,他怕是连床都不能上了。
无奈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等我。”
被子里的人催促着他快去。
梁淮没办法,只好起身去吹头发。
结果回来的时候,被子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看着季桑炎恬静的睡颜,梁淮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伸手把散落在他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
静静看了他一会,才小心翼翼吻了吻他的额头。
满眼柔情:“晚安。”
*
第二天中午,方蕊发来消息,说赵博士后天下午有空,并把赵博士的地址发了过来。
收到消息,季桑炎就把聊天转发给梁淮,问他的意见。
梁淮说自己听他的安排。
他没有反悔,季桑炎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整个下午只有一台手术,剩下的时间他一直在办公室看文献。
吴瑜清从外面回来,见他坐在办公桌前,脚步一顿。
犹豫片刻,走到他桌前,屈指敲了敲桌面:“老师让你现在去主任办公室找他。”
季桑炎抬头看向他:“温老师?”
“嗯。”吴瑜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好像有话对你说。”
“行。”
季桑炎合上文献,起身整理白大褂。
无意间,发现吴瑜清的唇色有些发白,眉头不由得拧了拧:“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吴瑜清摆摆手:“老毛病,没事。”
见他拧眉看着自己,吴瑜清扯着嘴角笑了笑,推着他往外走:“真没事,你快去吧,老师等久了该生气了。”
直到把季桑炎推出办公室,才无力地靠在门上,缓缓蹲下。
*
季桑炎到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温元正在和主任说笑。
见他进来,就招呼着他过去。
季桑炎简单打了声招呼,顺从地走到他身旁,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温元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桑炎啊,你进手术室也有三四年了,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每台手术都有它的特性和挑战,学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季桑炎不卑不亢道。
温元和主任对视一眼,随后哈哈笑了起来。
爽朗的笑声响彻整间办公室。
主任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谦虚过了。”
温元笑了笑,转头看向自己的得意门生:“桑炎啊,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两件事。”
“您说。”
“这第一个,和你们主任有关。”他看了看主任,神色无奈:“因为家庭原因,林主任已经申请调回地方医院就职,不出意外的话,十二月中旬就走。”
季桑炎愣了愣。
“这第二个嘛,和你有关。你在这里也工作四年了,按照原本的计划,明年你就可以评职称了,但是,事发突然……两个月后,林主任的位置,将由九院的瞿丞接手。”
温元有些为难:“这可能会影响到你后续的一些发展规划,所以,我们想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沉默半晌,季桑炎缓缓问:“这事,您也跟吴师哥说了吗?”
温元点了一下头:“已经跟他说过了,他那边没问题。”
怎么可能没问题。
吴瑜清还有几个月就评职称了,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那个位置就是他的。
难怪他刚才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季桑炎道:“我知道了。”
温元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丧气,你还年轻,天赋也不错,再努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他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起身走了。
回到办公室,吴瑜清不在,问同组的主治,才知道他又做手术去了。
撇了一眼吴瑜清干净的桌面,他沉默片刻,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看着文献。
直到下班,季桑炎也没看到吴瑜清的身影,他本想等吴瑜清回来,可梁淮在楼下催得紧,想了想,就走了。
接下来几天,吴瑜清都忙的脚不沾地,每当他要提起评职称的事,吴瑜清总会有事离开。
这天,他在吴瑜清离开之前拉住了他。
“师哥。”他抓着吴瑜清的手臂,认真道:“先评职称,其他的,以后都会有的。”
吴瑜清的背脊僵了一下,他背对着季桑炎。
“我知道,我媳妇开导过我了,我会努力的。”
沉默片刻,又道:“谢谢。”
说完,直接走了。
当天下午,季桑炎请了假,陪梁淮去见赵博士。
赵博士是心理学界的佼佼者,从医三十年帮助的心理疾病患者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其中痊愈率高达90%。
季桑炎就是看中这点,才选择了他。
到地方后,赵博士让梁淮单独进去谈话,季桑炎则是安静地坐在外面等。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那扇门才缓缓打开。
赵博士和蔼地把梁淮送出来,他亲昵的拍着梁淮的手臂,奇怪的是,梁淮竟然没有躲。
“抱歉,我们聊的久了些,让你久等了。”走到他面前,赵博士说。
他摇摇头:“没事。”
“方便留个电话吗?”对上他疑惑的目光,赵博士连忙解释:“别误会,我只是有做回访的习惯。”
“可以。”
互相留了电话,赵博士简单叮嘱了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回程途中,季桑炎忍不住打量着驾驶座上的人,感觉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
半晌,他忍不住问:“感觉怎么样?”
“还行。”
顿了顿,梁淮又说:“和罗伯特差不多。”
季桑炎:“……”
那不就是不怎么样吗!
梁淮这个反应让季桑炎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可心理治疗这种东西又不比其他治疗,能在肉眼上看得见。
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他也不知道梁淮到底有没有好一些。
内心隐隐有些担忧。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思绪,回家没多久,他接到了赵博士的电话。
“季先生,梁先生最近是不是经常精神失控?”
“是。”
“他伤过人吗?”
“没有。”顿了顿,他又说:“但是有暴力倾向。”
“刚才患者在旁边,我不好直说,梁先生的情况相信你也了解,他的病情并不乐观,从他下午的心理治疗过程来看,这个城市应该发生了很多让他感到不愉快,甚至是痛苦的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道:“我这边的建议是,你最好腾出时间陪他一起去国外接受治疗,一来,国外没有外因影响,二来,他很依赖你,如果你不在身边,他哪怕到了国外,病情也很难得到改善。”
“当然,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抉择,我只是为你们提供解决方案。”
季桑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