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纵欢>第36章 夏青芜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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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夏青芜并没有把小小一个beta放在心上,于他而言,许砚只是一个十分玩得来的玩伴。不过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有洁癖,所谓的玩得来只是故意迎合而已,而他和杨庭之所以不对付,也正是因为前者看不惯后者的浪,后者看不惯前者的假清高。

  杨庭曾说,老夏,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个伴儿,他老拿那种眼神看我。

  夏青芜乐了,那种是哪种?

  杨庭不忿地控诉,就是那种看垃圾的眼神。你别笑,他也是这么看你的,就你瞎而已。明明都出来玩了,还装什么清高。

  这之后,夏青芜便开始留意许砚,才发现这人有意思得一批。面上一副清冷模样,却装得比谁都会玩,真要让他沾荤腥,就一脸生理反胃,想方设法地推。平时的局,要么只粘着夏青芜,要么自己一个人吃吃喝喝。后来据许砚说,他观察过,这帮人里也就夏青芜干净点,起码搞事还戴套。

  夏青芜当时逗他,搞你就不戴。

  许砚笑着说,是啊是啊,因为beta怎么操都不会怀孕,多省心啊。

  夏青芜觉得他好玩,心想着这人有趣,多交往交往也不错。可在得知他就是当年的神子后,一瞬间,他心境起了变化。

  印象里清高冷傲,如白月光一般的神子;他少年时渴求不得,却又夜夜在梦里索求无度的神子,居然是面前这个表里不一的骚货。有一瞬间,他是恨许砚的,恨他毁了自己年少时旖旎美好的梦,于是他发了狠地把人往死里干,就跟泄愤似的。

  可再见到神子装扮的许砚时,他才真正理解beta那番话的意思。是啊,纯的又有什么意思呢,最难能可贵的是又纯又骚。

  这beta可真有意思啊,夏青芜觉得他有趣的同时,又完全看不透他。明明总是一脸云淡风轻,却会为了他耍尽心机手段;明明性情淡薄,却会忍痛为他注入人造信息素,这一幕给他的印象太深,深到他在那个昏黄的厕所,接受别人口交时,心里仍莫名想着这一幕。

  那双惨白又极具冷感的手,打针时会因痛苦而微微颤抖;那处脆弱又柔软的后脖颈,被蹂躏得青青紫紫,没一处完好的地方。而那个让他看不透的人,则会一遍遍地告诉他,没事,这是我的选择,我不疼,我是自愿的。

  他是自愿的,所以夏青芜也自愿套上了他的戒指。他第一次生出,“原来真的有人爱我爱得要死”的想法。

  然事实证明,这想法假得令人可笑。他收到那封邮件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他心想那beta怎敢如此戏弄他,可紧接着,他又想到今天清晨,许砚问他荷包蛋要溏心还是全熟。

  他回,你过来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许砚一手握着两枚鸡蛋,轻轻往他脸上一贴,凉丝丝的,又低头吻上他的唇,“买的无菌蛋下午才能到,所以今天做全熟,明天做溏心,好不好?”

  夏青芜下意识地想,如果真因为这封邮件分手,那溏心蛋是不是就吃不成了?

  真是可笑又幼稚的想法。

  可他又想,那这样的话,给许砚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他逼问出了那番恼羞成怒的表白,只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也在许砚的算计之内。

  真是恶心的beta啊。把他的欢喜和高傲尽数揉碎,又让他尝尽挫败感,而这一切仅是为了利益。

  常言道事不过三,而许砚行欺骗之事又何止三桩。

  所以他果断地抽身离开,只是离开时心里有一瞬间的恍惚,再原谅他一次行不行,你看他哭了,他那么可怜......

  可他妈的我也好痛,我哭给谁去!

  这之后的各种酒局,无论香的、臭的,他随叫随到。杨庭隐晦地问过是不是分了,夏青芜没回,可杨庭却自认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给他倒酒说,一个beta而已,再好还能娶回家?趁早分了也好,不然到时你家得多糟心啊。

  是啊,娶个beta回去得多糟心啊。夏青芜从没考虑过婚姻,却也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必须是个omega。

  可也有那么一回,他把许砚代入过这事里。那晚他和beta在客厅里做,一旁的电视里放着叽叽歪歪的狗血婆媳剧。大概是受电视剧的影响,夏青芜忽然想,要是两人结婚,许砚这性子会怎么应对夏家那一堆老古董。于是那晚,他给自己脑补了一出狗血家庭剧,成功把自己逗笑后,又去闹许砚,把那beta从被窝里挖出来,乐不可支地告诉他自己荒诞的所想。

  许砚当时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只听他说着什么“落水了“、“救我还是救你妈?”。他心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大半夜地要和这alpha探讨社会伦理问题,于是没好气地拿枕头砸他,告诉他,母亲与儿子之间有法定的抚养救助义务,如果儿子对母亲的危难置之不理,就会构成刑事上的不作为。

  夏青芜默了半响,好一会才道:“合着你就听到了这个?”

  第二天醒来,夏青芜觉得自己前一晚的想法有些可笑。他不排斥婚姻,却也更享受未婚的自由和惬意,他和许砚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很好,没必要再更近一步。至于昨晚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想像,只能说晚上容易多思多想。

  分手对于夏青芜,还是有一定影响的。在极度的放纵之后,是极度的自律,夏青芜开始拼命地工作,他不愿承认,这段时间情绪上的异常,是那个beta带来的。那样的人,不配在他人生里占有一席之地,也不值当为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可是,当他看到他鲜血浸染透棉质的病号服,当他收到物业电话,说家里有异味让他及时回去处理,他在家里看到那条染血的床单时,心底忽然就有一个声音在问,后悔分手吗?

  他坚定地想,不后悔。

  那心疼吗?他一定很疼,去抱抱他吧。

  然后他就去了。他轻而易举就打听到了许砚的住处,在路上,他告诉自己,此行不是要挽回什么,他想到郑养玉那天在医院里的嘴脸,万一这是那对父子的苦肉计呢?所以他就是去看看那个beta在玩什么把戏,可一不小心,他就看到了许砚手机里的短信。

  开春的天气,草薰风暖。他坐在小院的台阶上,手肘搭着双膝,脸深深地埋下,他近乎发狠地想,许砚啊许砚,你活该。玩谁不好,玩我;玩什么不好,玩感情。到头来自己栽了,真是活该!活该......

  可要问心疼吗?

  嗯......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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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部分的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