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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外卖送餐进度，已经记不清打开几次了，方次摸不清自身了，他此行为的意义，跟出柜如出一辙。
门铃声响起，方次呼吸一顿，他居然会有些紧张，打开门的一瞬间，走廊空无一人，地上放着外卖。
方次错愕，他虽迟缓一阵开门，绝对没让人多等，而且他能肯定，绝对是青阳石栗，确认电话都不打一个，是在躲他。
凝思至此，方次眼眸一冷。
青阳石栗，你可以啊，尽然敢躲着他。
拿上手机，又点一次外卖，此次非得抓住你不可！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方次守候在电梯门口，又一次打开送餐进度，目标显示，还需要十分钟。
深夜，长廊上的通风窗，时常吹来冷风，但他还是觉得热，六月的天，即使是深夜，也燥热的不行。
电梯徐徐上升，方次如若没猜错，此次上来的，应该是青阳石栗。
电梯停在十六层，青阳石栗果然出现，很容易看出他脚步不稳，似乎在害怕。
按门铃的手，有些颤，在门铃前迟疑许久，一按门铃，放下外卖，拔腿就跑。
方次轻笑，只听咚一声，摔得不轻。
青阳石栗一转身，就遇见皮笑肉不笑的方次，眼神不善，嘴角含笑，冷冷的注视他，一个踉跄，噗通摔地。
场面有些尴尬，青阳石栗窘迫埋头，在方次抬脚而来，迅速起身，冲入安全出口，一股脑冲下楼梯。
几步跨完十三阶梯，抓紧栏杆，一口气下十六层，冲出安全出口，一股脑冲入方次怀里。
冲撞力不容小视，方次被撞后退好几步，后背磕上墙面，正巧是棱角处，又因夏季，穿着单薄，肯定划破了。
方次扣住他手腕，强行带人走入电梯，手腕处传来刺痛，青阳石栗咬他，下口还挺重。
有一瞬不敢置信，方次吃痛松开手，青阳石栗一溜烟跑掉了，独剩方次木讷原地，让他冷冷咬牙轻笑。
青阳石栗，敢下死口咬他，长本事了。
桌上的烧烤，方次没动，他本就没饿，此刻也没心情吃，桌上的烧烤被丢入垃圾桶。
方次丢开手机，浑身不得劲，转辗反侧，又一次踢开被子，空调温度调至十六度，还觉得烦闷不堪。
浑身似火烧，提不起兴趣，乏味又烦闷，宛如吸食大麻一般，全身都不舒服。
骄阳高升，万里无云，金灿一片。
方次趴在阳台上，冷静一夜，烦闷的心，丝毫未得到缓解，反而更烦闷了。
咬紧后槽牙，怒气腾升而起，走入客厅，一脚踢倒椅子，把脚趾给踢痛了，方次更为郁闷烦躁。
整天都忧心忡忡，一节课都没听进去，老师又一次关注他，点名他回答问题。
方次趴在桌上，浑然不知，烦躁的折断了笔。
“方次、方次，老师喊你。”唐瞬小声提醒道。
闻言，方次回神，抬头对上科任老师死亡凝视，明目张胆偏头，小声问道，“他问的什么？”
唐瞬埋头，轻声提醒，“完形填空，让你起来念答案。”
英语老师是位中年大叔，有些刻板，又能跟得上时代的节奏，是三班的班主任，正好是任梧桐班主任。
高中开学时，与他们打过篮球，聊过班主任，也提及了他们班主任，张乐平居然调侃任梧桐与伊长宵，让他们上课别谈恋爱。
当时，他惊讶了好久，如此看得开？
莫非喜欢男人，不是稀奇事？
凝思至此，方次不禁偏头，越过唐瞬身影，向高亦行与艾僮投去目光，他们都在一起了。
与男人在一起，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方次同学？”
随着张乐平的呵斥声，方次被迫回神，扯过桌上的试卷，起身说出答案。
“坐下吧，好好听课。”
方次没搭理他，又趴在桌上游神，脑子一刻也停缓不了。
周末他没空，得去凡仙拍摄，腾不出时间关心青阳石栗，只能晚自习下课，去大排档看他。
非得让他把说清楚不可。
高二马上结束，马上就高三了，他居然跑去送外卖？
体验生活，也不差这两年。
难不成保送了。
不应该，总觉他送外卖，这事不简单。
大排档环境不算干净，门面就一小块，都是摆在街上，这儿属于后街，没有车辆，环境还算过得去。
方次选择角落坐下，大热天拢上口罩，即使夜晚，也炎热。随意点了几样肉，便开始游神。
一眼望去，就能确认店内情况，老板与老板娘忙着烧烤，店内一位姑娘年纪不小，猜测大学毕业有几年了。
而送外卖的青阳石栗，还未回来。
方次扣紧头顶渔夫帽，两边带子被晚风吹动，连同青丝一并吹动。
“小阳，你回来正好，把这个端过去。”老板娘刚烤出来，让他给五号桌端去。
青阳石栗从小电瓶下来，似乎又消瘦了，也不是消瘦，是憔悴不少，死气沉沉的。
动作都透露他的死气，宛如走肉一般，脸上的神色，不是冷漠，是没人气。
青阳石栗收拾桌子，都显得机械，无感情。
这让方次皱眉，很是担忧他，他成为孤儿时，都没他这般没人气，找不到存活的理由。
斜前方的桌子，是一桌女孩子，目光炙热打量青阳石栗，不难猜测她们的心思。
其中一位短裙女孩，起身大喊，“小阳，拿瓶酒来，我平常喝的那种。”
闻言，方次见青阳石栗熟门熟路，拿过酒瓶给她，猜测青阳石栗在这儿上班，不是一天两天了。
“！！”方次惊愕，一激动，撞倒椅子。
短裙女孩亲了他，青阳石栗没反抗，眼眸温度都没有，拿过桌上的钱，准确说是小费。
青阳石栗抬手抹掉脸上口红印，还未转身，被女孩抓住手腕，被迫弯腰，又亲一口。
一直没反应的青阳石栗，终于有了反应，偏头躲开亲吻，准确说是避开接吻。
女孩不乐意，豪气摊一张红票，轻蔑道，“够吗？”
青阳石栗瞟一眼桌上的钱，有些冷漠的离开，突然被扣住手腕，用力一挣脱，未果，平淡的内心，掀起反感。
烦躁回头，却对上方次的脸，强硬的态度，冷声道，“钱，拿出来。”
青阳石栗一阵心虚，手心的钱颤颤递出，在方次寒冷眼眸中，果断一抛，抛回桌上。
身后传来女孩斥责声，方次充耳不闻，拽着他离开，被老板喊住。
“站住！工资不想要了？”
“房租不给了？”
“给我回来！”
方次沉眸，语气很冷，“你拿过工资吗？”
青阳石栗一顿，有些颤栗摇头。
青阳石栗垂头不语，内心颇为煎熬，有些想哭，方次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把你东西带上，跟我离开这儿。”
青阳石栗沉默片刻，跑入拐角楼梯，没用太久时间，抱着箱子下来。
面对老板的谩骂，方次视若无睹，在老板怒气冲冲准备去擒住青阳石栗，方次恼怒，几步跨上，拦住他，冷声警告，“他没成年，你想坐牢，大可去抓住他，我正好报警。”
此言一出，老板一愣，有些胆怯，却还是硬气，“他吃我的住我的，我们养他，他为我们做点事，还犯法啊？”
方次有些怒，横跨一步，让开位置，拿出手机，拨打110，下一刻，就被老板制止。
老板见方次是个狠人，不敢在硬气，妥协道，“行，行，你厉害，走，走吧。”
方次冷笑，他可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居然敢让青阳石栗出卖色相，为其拉客，他哪能忍。
语气极度狠戾，“三倍工资付给他，否则我报警，告你知法犯法，囚禁未成年，还逼迫未成年接客。”
闻言，老板顿怒，大吼，“三倍，做梦，谁让他接客了，他一大男人让女的亲一下怎么了？会死啊？占便宜的反而是他。”
方次冷眸，一把扣住老板衣领，沉声道，“我刚录了音，还有视频，你猜你要坐几年？”
老板娘怒气而来，摔了一把钱，砸在方次身上，“拿去，给我滚！”
方次拦住身后青阳石栗，挑衅稍眉，“看来你们不懂未成年保护法，囚禁未成年，逼迫未成年接客，又羞辱未成年，你还想开店，带着你女儿去牢里过日子吧。”
此时，老板女儿过来，上过大学的人，愤怒拉开父母，“他没骗你，能让你终身监狱。”
方次傲气，指着地面洒落的钱，失去耐心道，“捡起来，否则去牢里待着。”
钱被拾起，规规矩矩递给他，还赔上笑脸。
方次嫌弃拿过钱，拉着青阳石栗大步离开，这种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
回到星海小区，青阳石栗抗拒，在大门不进去，抱着塑料箱不动，猛地挣脱方次手，快步跑开。
方次哪能让他跑掉，几步跟上，有些粗鲁扣住手腕，极度忍耐脾气，“你知道我脾气，别逼我发火。”
此言一出，青阳石栗安分了，跟随他进入小区，进入电梯，在门口愣神，迟迟不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