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早操,从扭扭脖子、动动手开始——
青阳石栗很认真,跟着老师跳,就是身体不协调,动作卖力,效果还差。
方次郁闷的站着不动。
陈好见状,连忙过来询问,担忧问道,“怎么了?方次,是哪不舒服吗?”
方次单纯不想做早操,顺着陈好话接,“不舒服,不想动。”
陈好抱着方次,打算去医务室看看。
突然,被青阳石栗拉住衣角,陈好有些焦急道,“怎么了吗?宝贝?”
“老师,我也不舒服。”青阳石栗伸手要抱,他想跟方次一起。
陈好闻言,抱着他们两个,吩咐隔壁班老板照看班上小朋友,急忙跑去医务室。
医务室,两个小朋友坐在椅子上。
医生姐姐蹲下身子,耐心又温柔,“小朋友,哪里不舒服?”
方次借口早为了自身找好,脱口而出的话,被青阳石栗一问,给愣住了,有些茫然,给他问蒙了。
医生姐姐问他,理所应当,青阳石栗有模有样,疑惑偏头问他,“方次,你是哪里不舒服?”
方次微愣,青阳石栗天真认为他没听清,又问一次,“方次,你哪不舒服?”
医生姐姐担忧,伸手扶住青阳石栗,提醒道,“小朋友,会掉下来,要好好坐好。”
“脚痛。”方次不紧不慢开口。
医生姐姐还未开口,青阳石栗激动举手,迫不及待道,“我也脚痛。”
“?”方次。
“你也脚脚痛?是哪个脚?”医生姐姐温柔问道,手上的动作也很温柔。
青阳石栗闻言,又偏头看着方次,眼睛瞪得大大的,疑惑道,“方次,你哪只脚痛?”
“……”方次有些想打人:闭嘴!
方次郁闷,推开青阳石栗的脑袋,一本正经道,“都痛。”
“我也……唔、”青阳石栗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次捂住嘴。
陈好见状,急忙分开他们,耐心教育,“不能打架。”
“我还没打他。”方次理直气壮道。
“方次不会打我的,我们是朋友。”青阳石栗一脸天真,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看来,好朋友就是要一起,生病也要一起。
“……”方次:他很想。
医生姐姐无奈一笑,把俩人都留下了,让他们躺在床上,温柔道,“是不想做操吗?”
“是不想做操吗?”青阳石栗也跟着问道。
方次无语一阵,点点头。
医生姐姐温柔一笑,没苛责他们,有些喜爱摸摸他们,告诉他们下次不可以了。
方次腿不疼,但是他很累,上学需要一个多小时,跑过来好累的。
让他生气的,是青阳石栗,跟脑子有泡一样。
医生姐姐离开后,方次忍不住脾气,跳下床,病床是为小朋友准备的,都不高。
方次稍用力,就能爬上去。与青阳石栗面对面而坐,方次生气,伸手一推,“你不想做操,不会自己找理由。”
“我没有不想做操。”青阳石栗一踉跄,往床中挪了挪。
“那你跟着我撒谎?”方次不满。
青阳石栗一本正经,理直气壮道,“我们是朋友,当然要在一起啦。”
“……”方次。
不想跟脑子有问题的人说话,方次熟练的翻下床,躺回自己小床,看着墙上的动画片。
一上午时间,过得还算安分,到了中午吃饭,陈好都心有余悸,一刻都不敢放松。
方次端着碗,一眼瞟见碗中的菜叶子,偏头看向同桌,问道,“你还吃叶子吗?”
“吃,都给我。”青阳石栗自觉,把碗端过去。
面对菜叶,方次十分嫌弃,菜叶全给他,光吃肉,胡萝卜会吃点,唯独对绿色食物喜爱不起来,因为刘暄不吃,导致他也习惯了,不吃菜叶。
午饭没有小朋友闹腾,可把陈好高兴坏了。
一整日相处下来,菠萝班都很乖巧,方次没在偷跑出去,青阳石栗也没哭,任梧桐也没和同桌打架。
导致放学时,陈好还有些不舍,挥手与青阳石栗道别,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早日回家。
“……”方次。
方次不开心,对青阳石栗敷衍挥手,算作道别。
突然,青阳石栗脑袋凑入眼前,方次下意识后退,斥责道,“干嘛?”
青阳石栗十分乖巧,“我刚看你没听见,我先回去了。”
“……”方次无语,他刚明明抬手,有些烦闷道,“嗯,知道了。”
“明天见。”
方次收回目光,再次凝视陈好,被她紧握的手,挣脱不开,反而让陈好牵得更紧。
方次不想她送,他能自己回去,一点也不想陈好送他回去。
手上再次传来抗议,陈好失笑,眼眸温柔如水,“方次,坐过车吗?”
方次一楞,惊愕抬眸,“坐车?”
陈好抱起方次,今日组长有空,正好能送他们。
轿车缓缓驶动,方次激动,又新奇,趴在窗户上,对渐行渐远的白果树,异常兴奋。
陈好眼眸含笑,有些欣慰,见他入神入迷,没打扰他。
“方次,明天见。”陈好欢喜和他道别。
方次心情很好,开心挥手,“明天见。”
方次人生第一次坐车,他很稀奇,回家路上一蹦三跳,楼梯都是蹦跶上去的。
对门邻居有位婆婆,见他蹦跳上楼,热心叮嘱一句,“小心、别摔了。”
“不会的。”方次开心回答。
家中没开灯,卧室传来微亮灯光,方次爬上凳子,打开灯。
他不敢去敲门,因为刘喧会凶他,桌上也没有外卖,他熟练打开抽屉,拿了二十块,放下书包,就跑出去。
楼下不远处,有一家小面馆,味道很好,他很喜欢吃,偶尔一天三顿,都会在那解决。
老板是位中年大叔,见他很是热情,端出刚炸的酥肉,免费给他吃,“方次,快来,多吃点,不够还有。”
方次眼前一亮,回以大大微笑,稚嫩的声音,“牛肉面。”
“好勒、好勒。”
牛肉面端上桌,正好客人不多,老板挨着他坐下,与他聊天,语气很欢快,内心却有些心酸,“妈妈又没煮饭?”
“嗯,妈妈很累。”
一提及刘喧,方次之前的好心情,消淡一半。
老板还想跟他聊天,方次面都没吃完,就风火跑开了。
一路飞奔回去,方次很快跑到楼下,突然,绊倒小石子,摔了一跤。
方次迅速爬起来,熟练得让人可怕,片刻思考都没有,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灰尘都没拍,急忙跑上楼。
敲响卧室门,方次做好被骂一顿准备。
当谩骂铺天盖地袭来,方次难受得抓紧衣角,不让眼泪掉下来,因为刘喧见不得他眼泪,会动手打他。
“听不懂话?这门是你能敲的?”
“让你一天别招惹我,我每天都很烦,没心情、也没空管你。”
“想干嘛干嘛,别烦我,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一天只会惹我心烦,你还有其他用吗?”
“滚、别站我门口,碍眼。”
方次听话的关上门,退回角落的床边,他委屈的抹眼泪,却不敢出声,他害怕惊动刘喧。
刘喧心情不好,会生气,会发脾气,会打他,但她心情好,会给他买新衣服,会教他写字,也会给他做饭。
但大多时候,刘喧都心情不好。
他只是想,第一个告诉刘喧,告诉妈妈,他今天第一次坐车,很开心。
方次抹掉眼泪,情绪恢复了,没更多情绪,端上小板凳,够上高度,扯过帕子,开始洗脸漱口。
他没有同龄朋友,他空闲时间除了电视,就是认字、做题。
突然,他想起那个要跟他做朋友的人,觉得好些好笑,他什么都没有,跟他做朋友一点好处都没有。
青阳石栗不在意,从方次进入校园,像个小尾巴跟着他。
见到方次就手舞足蹈,次次丢下同胞胎姐姐。
暖阳高照,晴空万里。
菠萝班的小朋友,在操场做游戏。
陈好带领他们,玩老鹰捉小鸡,陈好当母鸡,一群小朋友站成一排,都要当小鸡。
方次自告奋勇,举手当老鹰,陈好有些意外,本以为老鹰不受欢迎,没人愿意。
不一会儿,任梧桐也举手,也要当老鹰。
小孩总是爱打架,和好也是很快,从不不记仇,方次与任梧桐就是,次次打架,捣蛋都是他们,和好也是很快。
陈好见他们和好,破例要两个老鹰。
方次与任梧桐都是机灵的小孩,俩人很默契,分开站位,一人一侧围攻小鸡。
陈好知晓他们机灵,还是有些诧异,伸手拦住方次,任梧桐就抱住尾巴上的伊长宵。
小鸡仔很多,方次与任梧桐抓了很多。
陈好身后的青阳石栗,抱得很紧,又只剩这一对双胞胎,根本抓不到。
任梧桐与方次开始喘,体力耗尽了。
任梧桐不甘心,豪言,“你抱紧陈老师,我去抓。”
方次点头,分散开跑,二人还是同时被抱住。
方次心有不甘,瞪一眼青阳石栗,不满道,“你不是要当我朋友吗?不过来?”
此话一出,陈好觉得可爱,低头看向青阳石栗,伸手护住。
陈好还未开口,青阳石栗果断松手,还拍上抓他衣角的姐姐,催促道,“姐姐、你先放手,我要去找方次。”
“?”陈好:还能这么玩?
陈好愣神片刻,方次牵上青阳石栗的手,同一时间,任梧桐也绕到后来,抓住青阳海棠,高欢欢呼,“耶——我们赢了——”
“赢了——”方次开心的蹦跳,抓着青阳石栗的手一同欢呼。
一群小朋友很是开心,陈好内心暖暖的,跟着他们开心。
其实带小孩子很累,可是真的触动,也很开心。
陈好很喜欢小朋友,总是单纯,天真无邪,又可爱,还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