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已经息了灯，只有那些医疗仪器发出一点幽微点蓝光打在商舟苍白的脸庞。
商舟缓缓睁开眼睛，往四周扫视了一下，便看到自己的床边趴着一个黑影。窗边的帘子已经被拉起，但商舟还是时不时能听到汽车驶过的声音。
头有点痛。商舟抬手想要去够桌子上的水。
司衍醒了便看到这一幕，于是连忙扶起商舟，抬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凑到商舟的唇边，还顺带解释一下：“你发情期刚过，身体肯定没有力气。”
商舟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红，这会儿脸色苍白，只是神色迷离，眼里好像装着一个干净的玻璃球，让人一捏就碎。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司衍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迷离喝沙哑。
商舟有些别扭，还是就这杯沿喝了口水。看着杯壁上修车的手指，他有些心猿意马，好像还有什么没想起。恍惚间突然伸手抓住眼前的手，和梦里那个心安的温度一模一样。
司衍被抓住的收毫无防备，抓着水杯抖了抖，还好没把水洒落。换了一只手接过玻璃杯，商舟这才后知后觉地放开。
“什么时候醒的。”司衍道，顺手将手搭在商舟的额头上，温度已经恢复正常，轻轻舒了口气。
“刚刚。”他浑身都很沉，提不起劲，闭起眼，回想起这一系列事情，先是航船出事，然后自己被拍卖，最后被司衍带到医院。
拍卖？
商舟这回意识差不多回来了。
呵，真是，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遇到这么新鲜的事，新鲜到离谱！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商舟摇了摇头。
司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快五点半了，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商舟再次摇了摇头。
司家和商家祖上是世交，都在国外发展。只是司家在司衍父母那一辈的时候，就把国外的产业尽数迁到了国内。
但两家关系还是很好，司衍还记得，他小时候还经常会和父母去国外拜访商家，那会儿商舟还是个三岁小孩，他老要商舟叫他哥哥，还老喜欢捉弄他。但那会儿他也就五岁的样子。再大点，他就老是扬言要咬破人家的后脖颈，刚开始商舟见着他就躲，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次数多了，商舟对此免疫，就直接无视他了。
可能是童年的印象太深刻，长大后，商舟也经常主动性无视他说的话。他记得有一次去国外找商舟，那时候他说他想咬商舟的后脖颈。结果商舟蔑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小时候怎么说那是童趣，二十几了还这么说就是流氓了。法律规定最少十年。以你的资质，不像是找不到对象的人。看在世交的份上，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误入歧途。
我去你的误入歧途……
司衍看着他这会儿又恢复了以前淡漠的模样，刚才不还抓我手来着？想起昨天他皱着眉，双脸通红的样子，突然又想往他的后勃颈一口咬过去：“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被暗算了。”商舟简单的解释道。
“呵，不是！商伯伯就没给你安排个保镖什么的？”司衍越讲越不理解，“不是，你不会给拒绝了吧？”
商舟这次回国就是要把国外的产业迁到国内来，本来是要拒绝他爸给他安排的保镖，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发情期在即，家内部又纷争不断，保不齐会有人下黑手。果然就遇到了。
“没有，但是内部有鬼，船上的人应该已经被他们弄死了。”
至于我，应该也要死的，但人总是贪心的，他们其中一个人应该有内部渠道，就转给了人贩子，但好恰不恰，人贩子居然直接给他转到了国内的拍卖会。
真是，见鬼的巧合！
司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电影都不敢这么拍，手指蹭过商舟微微泛红的眼尾，“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手？”
商舟摇了摇头，目光森冷，他真庆幸没有让父亲和他一起来：“产业迁徙动了太多人的利益，鬼知道是谁，或者一起合作的也有可能。”
“好，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司衍眯着眼说道。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突然商舟开口道：“谢谢。”
司衍愣了一秒，谢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但他又转念一想，好像只有他单方面的觉得是应该的，他的小Omega，不，目前还不是他的，并没有把他划到心脏的中心。
司衍心想，他是那种需要靠着这种事情提要求的人么？
当然不是！
但是……能刷一波存在感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