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冷月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的话。
“我说,去楼上一起睡觉!”萧沐羽突然话锋逆转,“不过你别想多了,就是单纯睡觉,我对女人没兴趣。”
“不……不用了。”分手后的这段时间冷月时常感觉到寂寞,她没办法保证和萧沐羽睡在一张床上不会心猿意马。
“你在这儿睡上七天,肯定会感冒。我不会照顾病人,还指着你给我做饭吃呢,别废话了,赶紧上来!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啊!”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冷月默默地在心里回答。
面对着萧沐羽那张美艳的脸,冷月觉得难以自抑是人之常情。
萧沐羽在心觉得和冷月一起睡觉,并不是一件难为情的事情。她觉得大家都是女孩子,住在一个房间没有问题。即使冷月是喜欢女孩子的,可是萧沐羽相信冷月的人品。
冷月即使万般不愿意,还是被萧沐羽拖到了房间里。
“那说好了,我睡地上,你睡床上。”这是冷月最后的底线。
“好!”萧沐羽钻进被子里,打开了电暖器。
冷月在地毯上铺上了一层被子躺了下来。
萧沐羽躺在床上笑了笑。
当初搬过来的时候,黄念之给她拿了好几床被子,她还嫌弃占地方,现在看来,还是有用处的。
方便留宿。
房间里多了一个呼吸声,这种感觉让萧沐羽觉得熟悉。萧沐羽听见了冷月翻身的声音,突然开口:“硌吗?”
“硌,不过比折叠床舒服。”冷月睡不着,躺在地上大脑放空。
“分手后我一直失眠,每天都很晚才能入睡,习惯这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无眠的深夜变成了“受害者联盟”的谈心时光。
“你们两个之前谈了多久?”
“九年,今年是第十年,而且我们马上要结婚了。”萧沐羽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却没有浮现严寒的样子。
“看你连饭都不会做,应该很依赖他吧。”
“他确实把我照顾得很好,除了对感情不忠意外,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也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可是就出轨这一件事情,就足以将他从合格线踢出去。”
“事情发生后,你没有想过原谅他吗?毕竟你们马上要结婚了。”
“没有,完全没有,我接受不了感情当中出现‘污点’,也许我在骨子里就不向往婚姻。”
冷月苦笑了一下。
她以为从前她对姚戴娜的原谅能够让她学会什么是忠诚,现在看来,只能换来变本加厉的伤害。
也许最开始,她就应该像萧沐羽一样决绝。
“你呢?像你们这种小众群体,遇上一个喜欢的人更不容易吧,你舍得放下?”萧沐羽转身朝向了冷月的方向。
“你刚刚问我和她在一起是意识到自己是喜欢女生的,还是喜欢的人恰好是女生,我是前者,可她不是,只是在那个时候,恰巧碰见的是我而已。如果那时候,是一个男人或者其他人收留了她,她也会和他们在一起。”
“其实她是喜欢男人的吧。”萧沐羽从冷月的语气中已经有所察觉。
冷月轻笑了一声,用沉默回答了萧沐羽的话。
冷月笑自己曾经被爱情迷了眼,让她看不清真相。曾经同床共枕的爱人斥责两个人的感情是不正常,而仅仅认识几天的萧沐羽却对她的取向予以理解。
也许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冷月听见了萧沐羽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
“呼噜声怎么和咪咪一样。”冷月看着床上的萧沐羽蜷缩着身体和若即若离的态度,竟和咪咪很像。
冷月突然觉得,和萧沐羽相处的这一天,竟是如此轻松和愉快。
早上冷月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看见了还在熟睡的萧沐羽才知道自己在萧沐羽的房间里。
冷月看向萧沐羽,发现她面色通红,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并且眉头皱在一起,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萧沐羽……”冷月拍了拍萧沐羽的肩膀,可萧沐羽竟然没有反应。
冷月突然觉察到不对劲,手背贴在萧沐羽的额头上感觉到滚烫。
“萧沐羽。”冷月拍了拍萧沐羽的脸,试图让她醒过来。
“嗯……”萧沐羽挣扎着睁开眼睛,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难受。
“你怎么样?”冷月坐到了萧沐羽的床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冷,嗓子痛。”萧沐羽一说话,感觉到喉咙像是吞刀片一样疼痛。
“你先躺好,我去找一下体温计,你应该是发烧了。”冷月赶紧下楼,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个之前用来测奶泡温度的温度计。
再回来的时候,冷月却推不开房间门。
“萧沐羽?”冷月担心萧沐羽的状态。
“你别进来了!我大概率是被传染了。”萧沐羽在门的另一头说。
“咱们俩都睡在一起一整晚了,要传染的话,现在已经传染上了。赶紧把门打开,我给你量一下体温。”
“谁和你睡一整晚了,你别乱说话。”萧沐羽感觉到头重脚轻,差点摔倒在地毯上。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和我讨论睡不睡的问题了,赶紧开门。”冷月交集地敲着门。
“那你把体温计给我,人不可以进来。”萧沐羽打开了门。
一开门,冷月看见萧沐羽戴了三层口罩,因为密封,每次呼吸的时候口罩都会上下起伏。
“你搞什么?”冷月想要进屋,却被萧沐羽挡在了门外。
萧沐羽从冷月手中将温度计夺了回来,将冷月向外面推。
突然,楼下传来了敲门声。萧沐羽走到阳台上向下看,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外,一起的还有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
萧沐羽看向冷月,眼神充满着绝望:“完了,来抓我了。”
萧沐羽昨天的核酸检测结果是阳性,医护人员接萧沐羽去医院。
“我没有事吗?”冷月不可置信地问医护人员。
“你暂时还是阴性,你继续居家隔离,下午还会有医护人员来给你上门做核酸检测。”
“你现在可以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医护人员对萧沐羽说。
“我能问一下是去哪个医院吗?”
“三院。”
“那不用带东西了。”萧沐羽语气壮烈,有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感。
“等一下。”冷月走到吧台里把她的棒球外套拿了过来,披在了萧沐羽的身上。
“别怕,没事的。”冷月朝着萧沐羽笑了笑。
虽然现在病毒致死率不高,可冷月还是担心萧沐羽。看着柔弱的萧沐羽,她甚至忘了自己也有被传染的可能。
萧沐羽看着冷月,突然觉得身上不那么疼了,甚至充满了力量感。
萧沐羽在救护车上,拨通了萧父的电话。
“怎么了?”萧父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爸,我确诊了,正在去你们医院的路上。”
一到医院,萧沐羽就被带到了单人病房,医生为她做了简单的检查。
“小羽。”萧父穿着防护服冲进了病房。
周围的医生这才知道,眼前的确诊患者是院长的女儿。
“你快离我远一点!”萧沐羽见到父亲立刻又戴上了一层口罩。
“我离你远点谁救你的小命啊。”萧父走上前去摸了摸萧沐羽的额头,同刚刚给萧沐羽检查的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
“你和另一个女孩一起住?”
“她……就是那天住在了店里,恰好我们俩被封在一起了。”
“别担心,有你爸我在,你不会有问题的。”萧父表情轻松,心里却为萧沐羽的情况担忧。
之前送来的确诊患者的,都是无症状,而只有萧沐羽出现了病症,并且在发烧。
“我不担心我自己,我担心我妈知道后会冲过来。她在医院呢吗?”
“在呢,不过她有手术,还没告诉她你的事情。”
“那你最好别告诉她,她容易把整个医院搞得鸡犬不宁。”萧沐羽感觉到寒冷,钻进了被子里。
“你现在先别管别的事了,多关心自己。等一下我让人给你送生活用品,你按时吃饭吃药,积极配合治疗。”
“知道了。”
医护人员离开后,萧沐羽拨通了黄念之的电话。
“你买一些酒精,消毒液什么的,送到店里去。”萧沐羽发号施令。
“怎么了!?”
“我‘阳’了,我怕把冷月传染上,你去把它买东西送过去让她把房间消消毒。”
“我靠!你怎么倒下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萧沐羽被黄念之的大嗓门震得拿远了电话。
“就刚刚,我在我爸的医院呢,有他在,我应该死不了。”
突然,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不对啊……不对啊!”
“什么不对?”萧沐羽搞不清楚黄念之又在这里抽哪门子邪风。
“不对啊!?你们俩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她怎么可能会被传染!?你刚刚还说给房间消毒!?难不成你俩睡在一个房间!?”隔着八里地,都能听见电话里黄念之的大嗓门。
“……”萧沐羽额头上突然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