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
阿槐把资料丢在桌上，“从白雪那里入手是对的，白雪是新星艺旗下的艺人，他们公司的白启和你是完全的竞品，风格类似，路线也是类似。”
阿槐理了理花衬衫，坐直了身子，“从去年开始，他们公司业绩就不如以往，白启人气下坡厉害，消费者不买账，估计是想趁着你口碑崩盘，他来接手你这些资源。”
墨苋是创作型偶像歌手。
能唱能跳，硬性条件是一般人无法比的。
墨苋对那个白启有点印象。
是个男Alpha，有创作能力，人气也不错，因为之前被爆谈恋爱，所以人气下滑严重，去年新出的专辑一直滞销，公司亏损不少。
墨苋坐起来，窗户打开，风吹了进来，她裹着小毛毯，头发乱糟糟，鼻尖还是红红的，“所以，那天晚上，新星艺派白雪给我下了药，我昏迷不醒，是苏团团救了我。”
苏团团有私心，威胁她结婚。
但却没有告诉她新星艺的阴谋。
阿槐点头，“当时白雪应该拍了一些照片，但是这么久都没发出来，也没有联系我们，我想，应该是被苏团团销毁了，我去查了以前苏团团的出租屋。”
她点开手机视频，“房东说，半年前，经常有人在外面泼油漆，搞恐吓，应该是新星艺的人咽不下这一口气，对苏团团进行报复。”
阿槐头疼，揉着太阳穴，“我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于公来说，苏团团帮了她们大忙，若是白雪拍摄的照片流露出去，墨苋这辈子就毁了。
优质偶像容不得一点脏污。
她们十年努力将会付之一炬。
于私来说，苏团团要求隐婚，实际上也是在寻求另一种庇护。
她得罪了新星艺，若是没有墨苋，她扳不过人家的大腿。
“所以。”
阿槐想不通，“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们实情？如果当时说出来，我们也可以不让她受伤害，还能记住她的恩情，这么大的人情，她为什么不要？”
为什么不要？
墨苋比谁都清楚。
她昨晚清晰听到苏团团说，她爱了她十年。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苏团团的私心作祟，她却没有办法责怪。
选择背叛了最好的朋友，选择顶住那些压力来到她的身边。
可是她却从未好好待过她。
她亏欠苏团团。
墨苋想，也许是因为车祸后，她的冷漠终于让苏团团想通了。
所以她才像变了一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和曾经不同。
像是真的划开了界限。
如果没有这件事，她或许还能走近苏团团，试试对现在的她到底动心还是喜欢。
可现在。
她不敢了。
她做过的事连自己都看不下去，那样过分。
她对不起苏团团。
以前和现在的。
她都很抱歉。
“阿苋。”
阿槐收起那些照片，忧心忡忡，“我希望，你能把喜欢和亏欠分开，之前，是我们误会她了，我也知道，你们离婚后，你似乎对她有些心动。”
阿槐默了默，“但现在不是时候，新星艺那边公司会处理，你不要管了，好好忙自己的事吧。”
墨苋又重新倒在沙发上，不想听阿槐讲话。
阿槐又气又无奈，“我知道，我之前对她态度很差，一直把她当成很差劲的人！我以后会想办法补偿的，有好的资源，我会联系周漾的。”
墨苋盯着客厅某处没说话，阿槐快气死，不知道她这是想作什么妖。
她收拾文件包，“我先走了，要是你没问题，再给你一周休息时间，下周参加一个活动，然后就开始恢复工作。”
她走到门口，没有回头，语气有些沉重，“墨苋，有些人错过了，就回不来了。要是你真的很喜欢她，我不反对你去追求。”
她开门走人，屋子里又恢复一片寂静。
墨苋摸出手机，打开小号，看到“小小线团子”已经很久没有更新。
以前，她总是会第一时间打榜签到，在微博里分享一些喜怒哀乐。
之前海城演唱会，她转发了十几条微博。
看来是很想去。
墨苋有点失落，点进苏团团的微博。
苏团团晒出了昨晚喝酒吃饭的照片。
二十几个演员坐在一起，苏团团坐在中间，身上还是舞台表演那身衣服，怀里捧着一束香槟玫瑰，笑颜如花。
墨苋像打了鸡血，“蹭”地从沙发上翻了起来。
然后她翻下面的评论。
江芝芝：“花美人更美，团团你好美！”
孙秋秋回复：“马屁精，我们团团本来就美好咩！”
江芝芝：“哭哭/”
乔嫣然：“恭喜姐姐获得全组第一！为姐痴为姐狂，为姐哐哐撞大墙！等姐比赛完了带我打野！”
丁昭：“原来姐姐喜欢香槟玫瑰，下次我和乔嫣然一起送束更大的！”
就连之前拍摄《满月》的导演也过来留言。
导演蒋正波：“恭喜小苏，以后有机会再来合作！微笑/微笑/”
苏团团一个没回复。
因为训练营信号封闭，平日里基本不能上网，她不回复，这些人也不在意。
墨苋想了想，想用大号给她评论加油，又怕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如今苏团团的人气直线攀升，若是她出面，恐怕遭人眼红。
墨苋用小号转发，并学着粉丝们留言，给她加油鼓励。
苏团团昨晚喝醉了，早上起来直播，明显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闭着眼站在盥洗室刷牙洗脸，脑袋上还顶着两撮呆毛，江芝芝尖叫着跑过来，“团团！导师说，让你辅导我们这几组演戏！”
正在洗漱的苏团团差点没被牙膏沫呛死。
她咳嗽了好几下，拿水漱干净，弹幕里都是在哈哈哈笑的。
：“团团早呀！今天也是一个漂亮的团子！”
：“新粉报道！我们团团粉丝名叫什么呀？”
：“回复楼上，因为之前团子太多人黑，没粉丝，所以现在经纪人在全网召集粉丝名。”
苏团团完全不知道，实力转粉的效率竟然会这么高。
这个世界规则很奇妙。
你可以脾气怪，你可以蹭热度，你也可以不要脸。
但你不能没实力。
实力就是一道王牌，只是目前苏团团还没有太大感觉。
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江芝芝一脸自豪，“我把你写的表演剖析拿出来了！导师们都惊呆了！说你讲解的太深刻太全面了！那些演员都想要拜你为师！导师也想邀请你去进行指导！”
苏团团：“……”
她用清水洗了把脸，又拿洗面奶按摩皮肤，自己都觉得好笑，“我不。”
江芝芝疑惑：“为啥啊？”
这不是好事吗？
能够像导师一样，去教别人怎么演戏，这简直无敌牛批好吗！
苏团团把脸洗干净，擦干了护肤，她淡道，“又没给我额外开工资，我为什么要干那么多活儿，吃饱了撑的？”
弹幕又开始哈哈哈。
江芝芝一想也是。
人家自己还要排练呢，就算有空来指导学员，那一毛钱好处捞不着，谁干呀！
江芝芝吐槽，“那还不得是节目组太抠门了嘛，要拿薪资，就让导师们去找节目组商量呗。”
导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江芝芝，请注意言辞，你跟着人家学了那么久，你教半毛钱学费没有？你怎么有胆子说节目组抠的！”
江芝芝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地方还有摄像头。
听到导演的话，她嘀嘀咕咕，“本来就抠门，今天早上一人一个鸡蛋，我想多吃一个都不行呢。”
弹幕上飘过无数哈哈哈。
：“你们有没有发现，江芝芝她自信了！开朗了！不像之前那么自卑了！”
：“对对对！姐妹啊，这就是强者的力量，感觉团团让她变了好多！这俩我能磕！”
：“OO恋就是最吊的！江苏CP就是最拽的！”
虽然苏团团不愿意去指导别人，但被四个导师拉着一顿劝说，她也被叨叨烦了。
四个导师理直气壮给出几个理由。
第一，他们去指导别人，他们也不能排练，苏团团在那也没事干，倒不如跟着去指导学员。
第二，苏团团上次教学成果突出，他们想从中取经学习，为了给演艺圈输送人才，苏团团要有奉献精神。
苏团团：“……”
就离谱。
她是来参加比赛的啊。
她来当哪门子的导师？？？
而且，第二场的表演，她就扪心自问。
那不是一个稍微有点演技的，都能表现出来吗？
有这么夸张吗？
不过很快苏团团就想通了。
或许是在这群菜鸡里面，她算是矮个子里拔高个儿，所以才被如此重视？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四个导师轮流劝，还都是前辈，苏团团觉得他们实在用心良苦，也就答应了。
从此，苏团团的教学之路就开始了。
邪门的，是她分到的一组，刚好就有白雪。
苏团团自己表演的剧本都没看，就要看这一组的剧本，白雪虽然和苏团团有矛盾，但当着直播并不会给苏团团难堪。
她也不是傻子。
只是拿到剧本明显有些排斥。
在这一组进行剧本围读的时候，显得不太专心。
苏团团一根教棍打在她手背上，白雪抬起头瞪她。
苏.冷漠无情.团：“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读剧本！”
白雪：“……”
她忍，她憋着一口气，拿起剧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苏团团。
只觉得眼前的苏团团，变了好多。
她深呼吸一口，大声地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