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四起, 厨房门口挤满了纸片人,用着同样大小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三人。
左清和孔锥连忙拿起锅铲和铁勺对着大门。
陈声继续往火堆里添加了木柴,说:“它们进不来。”
似乎是被陈声说对了, 门口的纸片人线条嘴各种扭曲起来, 异口同声地重复着:“出来, 出来, 出来。”
听见它们进不来,孔锥立刻不担心了,继续煮面:“那就好,那就不用担心了。”
“它们进不来, 我们也出不去。”陈声抬眸提醒道。
孔锥一愣, 想到房间里还有三个人, 再看外面十几个纸片人,顿时头疼起来。
“我都忘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吃饱了她们还没吃。”
左清背对着身后的纸片人,盛出一碗煮好的面条想递给陈声,对上他淡漠的目光手上动作停下,最后将碗收回,站在一边默默地吃着。
“咱们先吃吧。”孔锥盛出面条,一边吃一边盯着外面的纸片人,忽然“咦”了一声,踮起脚拼命看向外面。
十几个纸片人大多都张牙舞爪的,只有一个略显不同,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厨房, 一点表情和动作都没, 因此孔锥觉得奇怪。
陈声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柴放在门口, 那些纸片人统一往后退去。
“它们怕火,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左清见状兴奋道。
孔锥还在“咦”。
或许是声音让那个不同的纸片人听见了,他看向孔锥,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孔锥迅速收回目光,还没有和陈声说那个纸片人的奇怪之处,就见他也盯着外面,顺着一看,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纸片人。
“你……”他想说你没发觉那个纸片人很不同吗,低头一看,注意到陈声竟然在笑。
还是跟面对他们完全不同地笑。
对方很快藏在其他纸片人身后看不见了,陈声站起身吃了一碗面。
纸片人还在胡乱叫着,孔锥满心疑虑,但没有询问,盛好两碗面条:“我们三个一起冲过去?”
陈声放下碗筷,拿起木柴:“可以。”
随着他的靠近,那些纸片人飞快向后退去,对于火的出现显然十分紧张。
外面风很大,随时能把火吹灭,纸片人也在努力吹着。
由于他们的嘴不是真正的嘴巴,能发出声音,却没办法吹出风来。
三人快速来到门口,孔锥敲响了门:“开门,面端来了。”
里面没有人说话。
陈声手中的木柴原本就快燃烧完了,见状沉声提醒:“火快没了。”
“开门余牧、陶月言、严禾,你们人呢?我们快坚持不住了,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孔锥敲得更加发生了。
里面终于响起声音:“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什么意思?
左清和孔锥对望一眼,从对方眼底看到了迷茫。
“你们不在的这些时间,有好多个你们过来要开门。”旁边响起余牧的声音。
几人走到窗口,就见余牧站在房间里,无奈摊手:“我们一开始差点就开门了,陶月言反应过来不对劲阻止了。之后没完没了地又来了好几次,加上你们这波已经第五次了。”
“可我们是真的啊。”孔锥急道,“我手上还端着两碗面呢,你快开门,火熄灭的时候那些纸片人就会包围我们。”
“前面的四次也端着面,并且也和你们说辞一样,都是快被包围了。”严禾走过来,目光怀疑地望着三个人。
左清解释道:“纸片人想让我们发生矛盾,肯定会这样骗你们,可是我们是真的。”
“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陶月言冷声质问。
左清下意识道:“我喜欢陈声,之前一直缠着陈声,这个不够证明吗?”
“抱歉,上一个你也是这么说。”陶月言冷笑一声,“和前面说辞一样,看来又是假的了。”
左清大脑彻底懵了。
“不是,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证明我们是真的?”孔锥手上的面条都快端不住了。
严禾说:“你这句话和前面的孔锥问得也一模一样的。”
孔锥绝望了,看着陈声手里越来越小的火焰,叹口气道:“它们真的好狡猾,估计不是想进去,而就为了让我们进不去,被迫和它们动手。”
“没能用的东西。”左清抿唇看向陈声,“陈声你不说句话吗?”
手上的火把最后一点火熄灭,不远处伺机而动的纸片人疯了般狂冲了过来。
陈声捡起地上的砖头:“没有什么能说的,孔锥刚刚说的那些话估计也早就被之前的我们说过了。”
通过房间内两人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陈声说对了。
余牧说:“我觉得这次他遇訁遇訁们是真的,万一是真的被我们害的淘汰了怎么办?”
“你之前两次也是这么说的。”陶月言叹口气,“那怎么办?如果不是真的进来了死的就是我们。”
余牧不说话了,倒是严禾问陈声:“如果你是我们,你会让我们进来吗?”
“不会。”陈声面无表情说完,手中砖头飞向最近的纸片人,瞬间将纸片人砸倒在地。
严禾扯了下陶月言的衣服:“放他们进来吧,我觉得这次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了?”余牧反倒是纳闷了,“为什么?”
“如果是假的,肯定说会放进来,因为它们的目的就是进入这里。”严禾小声解释道。
“那万一这也是他们故意的呢?就是拿捏住了你这种心理。”余牧纠结道。
这么一说也对,严禾迷茫了。
陶月言又叹了一口气。
十几个纸片人已经逼近,陈声捡起来地上的树枝,侧脸旁突然多了一个点燃了火的木柴。
“先拿着。”陶月言说,“它们不是怕火吗?你们把手放在火上,不怕我们就让你们进来。”
左清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在了火上,短短一秒钟,就被烧得嚎叫一声,捂着手在原地疯狂乱跳。
身后的纸片人因为火的原因暂时停下了,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三个人。
“看上去好像完全不怕。”余牧说,“刚刚你让他们这样子,他们都拒绝了?这次没有,放他们进来?”
“放吧,如果是纸片人,我们就靠你了。”陶月言拍了下余牧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孔锥也象征性地摸了下火焰:“看,我完全没事,根本不怕。面都坨了,快让我们进去。”
手中木柴火焰越来越小,陈声看向纸片人,猛地将木柴扔了过去。
所有纸片人飞快避开,四处逃窜,怕被火点燃身体,然而一阵大风吹过,原本还带点火的木柴瞬间熄灭。
刹那间纸片人重新围了过来。
陶月言将门打开,在纸片人冲过来的那一刻,三人跑进房间中将门关上。
“太恐怖了。”孔锥将面递给陶月言和严禾,坐在地上不断喘气,“还好最后进来了,要是有汽油就好了,直接泼出去,把它们都给烧死。”
陶月言和严禾道谢后坐在一边安静地吃着。
发现没有自己的后,余牧站在孔锥面前期待道:“我的呢?我的呢?”
“你吃不了。”孔锥尴尬道,“所以没给你弄。”
余牧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到时候就算通关成功我可能也会被饿死。”
“别这么悲观。”孔锥说,“说不定等会儿我们就能通关了。”
余牧仰头看着倒计时,还剩下五十八个小时。
“还有这么久时间,徐老太应该不会这么早出现,主要我们要注意的问题——不能被别人替换了都不知道。”
“确实。”陶月言吃完面起身道,“后面肯定还会去厨房,或者是后门,我们之间可以定下一个暗号。”
“什么暗号?”
几个人围在一起,小声商量了很多。
门外无数个纸片人挤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偷听着。
“不然暗号就叫做我是纸片人?”
“这个暗号也太不吉利了。”
“哎呀,就叫这个好了。”
“……”
几个纸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出了极为小的笑声。
房间内,孔锥双手一拍:“那就这么说好了。”
几人点点头。
严禾拉了一下陶月言,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想……”
“我也想。”陶月言低声说,“咱俩一起去吧?两个人安全一些。”
陶月言点点头,两人往后门走去。
门被拉开,外面空荡幽静,什么都没有。
月光下,所有一切看得特别清楚。
陶月言先走了进去,两人一直在聊天,直到她出来时还再和严禾说话,却没得到回应,出去一看原地已经没人了。
陶月言一愣,疯狂敲响后门:“严禾回去了吗?”
“没有。”
“严禾不见了。”陶月言着急道,“我之前还在和她说话,前后就两三秒的工夫,她就消失不见了。”
后门打开,孔锥站在门口:“对下暗号。”
陶月言一愣,目光微微闪烁,过了片刻后才开口:“我是纸片人。”
孔锥立刻让开身体说:“暗号对了,进来吧。”
陶月言站在门口没有动,对上孔锥好奇的目光,她摇摇头:“我不进去了,我要找严禾,你不出来一起找吗?”
“找。”孔锥说完走出房间,一掌拍在陶月言后颈。
陶月言瞪着眼睛晕倒在地。
……
敲门声响起,陈声几人走到后门,听见了严禾带着哭腔的声音:“陶月言消失了,她回去了吗?”
“没有。”
“你们开下门,我受伤了,没办法开门。”严禾哭得更加大声了,“肯定是纸片人把陶月言抓走了。”
陈声并没有开门,只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严禾?”
严禾哽咽道:“暗号,暗号是——我是纸片人。”
房间里的几人对望一眼,孔锥低声说:“她俩肯定出事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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