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京都短暂的获得了平静,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那潜藏在湖水之下的暗流涌动,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

  不过即使如此,大家也不可能因为这份担心而焦虑到什么都不做,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和以往也没太大差别,除了京都的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即使是不知情的普通人类也能感觉出几分异样,不敢夜晚在外面逗留。

  ……

  浮世绘町。

  相比起整个戒严的京都,位于关东地区的奴良组虽然也多少听闻了一些风声,表面上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毕竟相比起京都那么远的地方发生的事,他们这里最近也发生了一件几乎同等的大事,当然顾不上去关注别人。

  那就是由隐神刑部狸玉章所带领的四国妖怪对奴良组发起的进攻。

  不过这样声势浩大的进攻,最后的结果却也只是败在了奴良组的小统领奴良陆生的手里,成为了后者增强威望的踏脚石。

  原本因为性情软弱还颇有些不得人心的奴良陆生就这样威望大涨,许多曾经因为奴良组的衰败而就此离开的妖怪也重新回归,甚至还有不少其他的妖怪前来投奔。

  这天,放学回家的奴良陆生却发现以往总会在院子里看那颗樱花树的爷爷直到晚饭过后都不见踪影,好奇之下他便到处寻找,最终来到了奴良滑瓢的房间外。

  屋内灯火通明,似乎有两道交谈声响起,奴良陆生听出其中一道是属于爷爷的,另一道因为离得较远的原因,却听不太出来只是感觉到十分熟悉,不过区里显然不是属于奴良组的那些干部的。

  究竟是谁呢?

  他略带好奇的凑近门去看,虽然这座老宅贴着纸的门看不透屋内,不过想要看到里面的情况只需要轻轻打开了一道门缝就好。虽然这种行为稍微有些不太好,但从小就擅长各种恶作剧的奴良陆生别看现在看起来稳重了许多,以前可是没少做过这种事。

  然而刚刚打开一道门缝,还没等看清,伴随着“嗖”的一声,一根筷子狠狠的插进了门框,距离奴良陆生仅仅只有那么几毫米的距离,假如再往侧边挪动那么几下,或许奴良陆生就会成为奴良组第一个被筷子捅死的统领。

  “!”奴良陆生看着那根近在咫尺的筷子,心脏怦怦跳了几下,当即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后转过头,就看到那个盘坐在爷爷对面的黑发男人一双眼睛正清冷的看着他。

  “反应还算可以。”

  对面的男人淡淡的评价道。

  ……我反应要是不可以的话,那根筷子是不是就要顺着我的额头插进去了?

  奴良陆生狠狠的吐出一口气,站定身体后嘴角抽动着说:“没想到居然是您,话说回来,老师您怎么突然来了?”

  藤原宗秀淡然反问:“怎么,你不希望我来?是怕我又操练你?”

  这种只在背后提到过一两句的话,怎么会被对方知道?!

  奴良陆生心脏狠狠一跳,头顶的头发都忍不住炸了一下,要说他小时候最怕谁,那肯定就是藤原宗秀这个剑术老师,甚至于对方是他唯一一个怕的人。毕竟作为唯一的小少爷,他在整个奴良组他都是被千娇万宠长大的,根本就没带怕过谁,所有人都会自觉让着他,甚至不少干部都受过他恶作剧的捉弄。

  但唯独藤原宗秀看谁都一视同仁的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而对方对待教学方面严谨的性格,在教导的时候根本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留手。

  此处必须要提到某个打架放海的家伙,虽然奴良陆生此时还不清楚。

  “呵呵呵……既然是老师您在和爷爷讲话,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这就离开。”奴良陆生呵呵讪笑,随即转过身就要趁机逃跑,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奴良滑瓢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等一等,陆生。”

  眼看着都要离开了,听到这句话奴良陆生也只能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去。

  只听奴良滑瓢抽了口烟,接着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师徒都已经有三年没有见面了,不如就比试一下吧,正好我刚刚和你老师也已经谈过了。”

  “啊?”奴良陆生错愕。

  他有点不敢相信现实,但是看着那边正定定看着他的藤原宗秀却也只能接受现实。

  他果然就不应该好奇的来看。

  ……

  时间转眼之间就来到了第二天。

  奴良陆生刚一来到学校就直接将书包扔在了桌上,随即就连自己也跟着累的瘫倒在了上面。

  这个明显的异常又怎么可能会不引起周围同学的注意?当即就有人来询问。

  “奴良同学你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家长加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略带担忧的看着他陆生询问。

  这个妖怪不会是昨晚去干什么坏事了,才累成这样的吧?

  坐在不远处的花开院柚罗看着奴良陆生心里想着。

  “唉?不应该啊,看着不像生病的样子。难道少爷昨天晚上背着我去干什么我不知道的坏事了吗?”

  及川冰丽疑惑的说道。

  “背着……”家长加奈听到冰丽的话心底十分惊讶,这句话怎么听着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

  奴良陆生一脸像是要被榨干一样的表情抬起头,直接仰面朝天的靠在了椅背上:“你们不用猜了,我只是太累了而已。”

  腰酸背痛,感觉浑身都像是被打了一顿一样。

  再加上另外心灵还受到了一点打击。

  昨晚两人的比试之所以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其中一项原因就是藤原宗秀不想遭到围观,于是两人就到了附近的一处偏僻的林子里。

  这场比试结束的不算特别快,但却也不慢,再加上当时的时间已经是深夜的原因,常年和奴良陆生形影不离的及川冰丽这才没有察觉。

  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的战斗,奴良陆生即使以往对此并不怎么热衷,但也受到了一点不小的打击。

  毕竟他都拼尽全力了,老师却还是轻松击败了他,甚至于对方的身上还带着伤。

  这才是最令他挫败的,拼尽全力竟然还打不过一个身上带着伤的人。

  冰丽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这时上课铃声却突然响起,一群人也只好回到座位坐好,等待老师前来讲课。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

  随着铃声响起,学生们一如往常的冲出校门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不过却有几道站在校门口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

  “真没想到像您这样的人物,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

  花开院龙二看着站在一旁的,同样穿着一身黑衣的俊美男人,冷硬的语气略带一丝试探的说。

  也不怪他的语气会显得冷硬,在花开院龙二看来妖怪就代表绝对的邪恶,他能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和这个妖怪讲话,都是看在对方身后的势力,以及最近又帮助了花开院家守护结界,连带着还保护了整个京都的份上。

  但本质上的观念还是很难瓦解的,要让他直接和对方谈笑风生,那还不如杀了他。

  藤原宗秀静静的站在树荫下,闻言头也没回的:“你不是也来这种地方了吗?怎么?是来接儿子放学?”

  “什么!儿子……你别胡说!”

  一脸恶人相的花开院龙二差点没被这句话呛死,表情直接破功,就连跟在他身后略显沉郁呆板的花开院魔魅流也稍稍睁大了眼睛。

  不过还没等他们再说出其他的话反驳,藤原宗秀似乎看到了什么,略微变换了一下姿势的,了然的说:“原来是女儿吗?”

  花开院龙二转过头接着就看到了正往校门口走来的花开院柚罗,他嘴角抽了抽,也没再去纠正,只是直接说道:“那是我妹妹,所以你来这种地方是干什么的?难不成你才是来接儿子放学的?”

  藤原宗秀丝毫没有被挑衅到,只是淡淡的说:“我散步走到这里,就顺便来看一眼徒弟。”

  “徒弟……”

  花开院龙二眸光一闪,接着视线一扫,就看到了某个目标明确的向藤原宗秀走过来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

  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个妖怪。

  什么时候对方竟然还有个徒弟了?

  他的心底提起了一丝警惕,毕竟藤原宗秀这样的大妖,收的徒弟肯定也不会是等闲之辈,换句话说在他们阴阳师看来,那就是预备役的心腹大患。

  “老师?您怎么来了这里?”

  被认定是预备役的心腹大患的奴良陆生一脸惊讶的看着藤原宗秀,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来校门口这种地方,说起来他根本不需要人接吧?

  “唉?那个帅哥竟然是奴良同学的老师吗?”

  经常和奴良陆生玩的好的几名同学都十分惊讶的看着那个长身玉立站在树下的身影,对方穿着一身很少有人会穿出门的,看起来十分古典的男式和服,留着一头罕见的长发,容貌俊美,气质出挑,光是走在街上都十分吸引路人的目光。

  旁边的冰丽看到藤原宗秀则立刻想到了早上发生的事,立即明白了奴良陆生为什么会是那副样子。

  陆生少爷昨天果然是被打了一顿吧……

  面对奴良陆生的询问,藤原宗秀说道:“顺便来看看你,毕竟很快我就要离开了。”他是秘密离开到浮世绘町与奴良滑瓢商量对付羽衣狐的事物的,此时事情已经谈完,这里又没什么事,当然还是回去京都镇守更为重要。

  奴良陆生有些惊讶:“老师竟然这么快就要离开吗?”以往对方或多或少都是会住上几天的。

  藤原宗秀听到这句话却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两人一边走一边说道:“看来你对奴良组的事物还缺乏了解。”

  “啊?”这句话说的奴良陆生有些茫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事,这为什么会直接跳到这种话题。

  藤原宗秀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再卖关子,正巧这时他们走到了人迹罕至的一段路,也不怕被人听到,索性直接说道:“京都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是来找你爷爷谈论合作的。”

  “合作?”奴良陆生下意识推了推眼镜。

  藤原宗秀说着再次看了他一眼:“不过他说这件事我应该来找你。”

  这其中奴良滑瓢的真正用意自然不必言说,显然是想借此锻炼奴良陆生。不过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对方的身体不行,无法长时间保持巅峰的实力,想要对付羽衣狐自然只能由奴良陆生这个未来的三代首领来主持。

  和花开院家相同的是,奴良组同样是被羽衣狐记恨的对象,在这件事上自然无法退缩,不然若是羽衣狐得势,早晚也会找上他们报仇。

  不过……

  在此之前奴良陆生显然还需要一些锻炼。

  想到昨天晚上的测试,藤原宗秀眼神一暗,虽然奴良陆生现在的实力相较于之前的确有所进步,但想要作为一个合格的首领显然还差得太远,恐怕就连奴良组的一些实力强大的下属,此时的奴良陆生都不一定打得过。

  转念又想到了奴良滑瓢和他谈论的话语,藤原宗秀也不再去想这件事,其实奴良陆生能不能行其实也不太重要,毕竟……没有奴良滑瓢,奴良组也不只有作为妖怪才刚刚成年的奴良陆生顶用。

  他转而直接和奴良陆生说起了京都最近发生的事。

  与此同时,花开院柚罗也从花开院龙二的口中得知了结界被破除了一处,家主大人想要将她召回的消息。

  “什么!秀尔哥哥被羽衣狐杀掉了?”

  花开院柚罗听到这个消息表情当场凝固。

  亲人去世,这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噩耗。

  “你没有听错,八处结界已经被破坏了一处,若不是……”说到这里花开院龙二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若不是那个组织重创了羽衣狐,恐怕对方还不会停止。”

  “但是我们都知道,羽衣狐是不可能放弃的,对方必定还会再次出手。”

  “所以家主才决定将我们,以及在外修行的你全部都召回。”

  花开院龙二表情略带凝重的说。

  “……”

  花开院柚罗听完一切,想到被羽衣狐杀死的亲人渐渐握紧了拳头,眼中露出坚定的神情。

  ……

  “所以老师您决定联合奴良组一起对付羽衣狐?”

  奴良陆生听完后也总算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他看着藤原宗秀说道。

  藤原宗秀背靠在树干上点点头:“羽衣狐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我身上的伤就是在与她战斗的过程中留下的。”

  “所以你做好面对他的准备了吗?”

  说着他眼神当中隐含审视的看着对方,想要看看奴良陆生究竟会不会因此而胆怯。

  而对于奴良陆生来说,要说丝毫没有紧张那是假的,毕竟他连老师都打不过,更别说能够伤到老师的羽衣狐了。

  但是……少年人与成熟的成年人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所拥有的那种一往无前,又或者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斗志。虽然觉得相比较之下自己可能打不过羽衣狐,但既然他们家与羽衣狐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作为他剑术老师的藤原宗秀,又特意来与奴良组商议合作的事,那么奴良陆生就绝对不会退缩。

  “嗯,我这就带着组里的人跟您去京都。”

  奴良陆生想清楚事情,直接就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的对藤原宗秀说道。

  藤原宗秀露出一丝微笑,学生能有这样的胆量自然是好事,不过……

  “说起来你爷爷找来的人好像快要到了。”他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这句话听的奴良陆生整个人一愣:“什么?我爷爷找了什么人吗?”

  藤原宗秀感受着飞快靠近的妖气,决定让奴良陆生死也做个明白鬼,他坦然的说:“你爷爷准备了两个方案,其中一个就是假如你有胆量去会会羽衣狐的话,那他就会把你扔去一个地方训练,毕竟以你现在的实力,刚到羽衣狐面前说不准一个照面就被对方打倒了。”

  奴良陆生:“……”

  虽然这貌似不是谎话,但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了?还有,他这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吧?

  他嘴角抽搐:“那另一个方案呢?”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心底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藤原宗秀平静的说道:“‘假如陆生胆小如鼠的不敢面对羽衣狐的话,那就直接把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打包带去那个地方训练,不稍微像点样子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这是你爷爷的原话。”

  奴良陆生:“……”

  这难道不是同一个结果吗?

  “所以爷爷要让我去的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奴良陆生也不再计较奴良滑瓢怎么坑他,迅速抓住了重点。

  然而藤原宗秀这次却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看向了他的身后。

  “弱小的孩子在哪?”

  一道隆隆震响的声音响起,光是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足以想象拥有这样声音的家伙究竟会是怎样的大块头。

  奴良陆生循着声音转过身去,随后就见到了几个穿着蓑衣,戴着草帽,身形庞大,脸部被遮住看不清面容的妖怪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藤原宗秀的声音也在他身后传来:“他们就是来接你的人了,虽然我觉得这可能有点儿……不过既然你爷爷这么果断,那也没办法。”

  “有人类的味道,弱小的孩子在这儿。”

  也就是这时,那几个妖怪停在了奴良陆生的面前,露出了一张长相可怖的脸孔,直接将奴良陆生和一旁的及川冰丽都吓了一跳,随后一只大手抓向了陆生,眼看就要将人带走。

  “放开陆生少爷!”

  冰丽一声大喊就要挡在奴良陆生的身前,然而那张脸孔凑上来却直接吓了她一跳。

  “碍事的坏小孩是你吗?”

  与此同时,对方伸出手向前砸出了一拳,地面瞬间崩裂成数片,就连冰丽也跟着被砸了出去。

  “冰丽!”奴良陆生伸出手喊了一声,随即拿出了弥弥切丸做出了与面前的妖怪对峙的姿态,但之后却又很快放下。

  “你们就是爷爷找来的人吗?我跟你们走。”

  冰丽从地上站起来,面带担忧的:“少爷!远野那种地方很危险的。”

  虽然到那种地方去能得到锻炼,但机遇却也伴随着危险,到了远野可就不会有人会顾忌奴良陆生滑头鬼之孙的身份,万一……

  “没事的冰丽,既然爷爷这么决定,那我去走一趟也没什么,我很快就会平安回来的。”奴良陆生安抚着冰丽说道。

  他服完病历他便转头看向了那几个妖怪:“带路吧。”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离开了,担忧的不行的冰丽甚至还一直跟了很远。

  身后的藤原宗秀就这么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一阵风吹过,将树叶吹落了满地。

  他这才缓缓开口:“真亏你们能舍得。”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又过了片刻,另一个人影也跟着浮现。

  “这也是对陆生的锻炼嘛……”

  来人略显懒散的靠坐在高高的树木的枝干上。

  ……

  藤原宗秀来了浮世绘町一趟很快便又赶回了京都。

  羽衣狐这阵子或许是因为同样在养伤的缘故,安分的几乎没什么动静,是除了最开始对方的手下曾经出来抓过人,想来是抓回去给羽衣服当做营养品的,不过最终还是被藤原宗秀的人阻拦了下来,计划正式宣布破产。

  之后对方就彻底安静了下来,下面的人都为自己减少了工作量而庆幸,然而藤原宗秀却有些怀疑羽衣狐说不准是在憋着什么坏。

  而他的怀疑显然是正确的。

  这一天,一份文件就被递交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总议长,我觉得这份文件您应该看一眼。”野槌推开办公室的门,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递交给了藤原宗秀。

  藤原宗秀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那份文件翻阅了起来,看着看着他一边的眉头也渐渐挑起,陷入了沉思。

  “准备一下,你和我一起秘密去一趟东京。”藤原宗秀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上,随即对野槌说道。

  野槌有些惊愕,他有想过这份文件会引起藤原宗秀的重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直接准备亲自前去东京,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他稍微有些不是很赞同的说道:“总议长,你的身上还带着伤,况且……”

  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藤原宗秀堵了回去:“没什么事,我的伤势也已经快好了,而且……”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面上露出深思:“而且我觉得这一趟我有必要亲自去看一眼。”

  野槌一愣,随即迅速正色点头,为这一趟出行做起了准备。

  不过半个小时,两人就坐上了去往东京的列车。

  为避免和太多人撞面暴露身份,藤原宗秀与野槌坐的是单独的车箱,而这种座次服务当然也很到位,车厢内吃的喝的,甚至连电视和小型的冰箱都有,桌上还放着报纸。

  藤原宗秀看了一眼,报纸的头条印着一个少年的面孔,上面的标题写着《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再破大案!》

  他不是很感兴趣的挪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