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红包,陷入晕厥的我妻善逸,灶门炭治郎露出了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随后目送着宇髄天元他们的背影离开,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要回了自己的日轮刀的嘴平伊之助则开始给祢豆子填鸭式的灌输自己的名字,由此就已经可以预想到等我妻善逸醒过来,发现祢豆子竟然已经能够说话,然而却满嘴都是那个头猪时的懊恼表情了。

  嘴平伊之助对着祢豆子:“叫我伊之助老大。”

  灶门祢豆子眨眨眼:“一……几,猪。”

  “……”

  懵懂的学语声随风飘扬,宇髄天元在安置好野槌和猫又二人后便去找自己的老婆去了,也不去管他们两个待在一起会不会打的天昏地暗,反正又打不死,而至少藤原宗秀在短时间内回来之前,他们都应该会耐下性子等待。

  交谈的过程中,雏鹤等人欣喜完丈夫的安然无恙,随后得知了藤原宗秀设计被鬼抓去一事,便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老师他不会有事吧?”

  提到这个话题,宇髄天元也不由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担心呢?只是无论他们现在再如何担心,只一个不知道鬼舞辻无惨的老巢这一条,就足以将他们全部的想法都无情的打回去。

  “放心吧,我们要相信老师。”

  雏鹤和槙於以及须磨同时对视一眼,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无奈的安静了下来。

  而就在鬼杀队这边正在紧急筹备集训任务,与之相关的人还在担忧着藤原宗秀安危的时候。

  与此同时,正在无限城的藤原宗秀也开始为摆脱困境做出了行动。

  就像宇髄天元和产屋敷耀哉所说的那样,藤原宗秀并不是会鲁莽行事的人,做起事来虽然嘴上很少去说,但是心里却早就不知道想到了多少。

  而这样一个谨慎的人,做事是不可能会不给自己留有一条后路的。

  “啪嗒,啪嗒……”

  鞋底与地板相撞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响彻在这片空旷的空间,藤原宗秀没有刻意去控制脚步声,他猜测控制着这个空间的食人鬼是可以通过血鬼术看到他的,毕竟这是对方的地盘,那么刻意掩藏脚步声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视线向着周围巡索了一圈,看着周围那仍旧在不断挪移着的墙壁和天花板,藤原宗秀嘴角微勾。这抹笑容放在一贯冷淡平静的脸上并没有冲散面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反而无端的有些冷冽慑人起来。

  下一秒,他的身影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无限城最中心的一处房间内,怀抱琵琶,黑发遮面,跪坐于地上的琵琶女也就是鸣女原本还在不断的弹奏着琵琶,遵照着无惨大人,想要耗空藤原宗秀的体力,亦或者将对方永远关在这座城里。

  然而某一刻,对方的身影却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鸣女当即便是一惊,面对这样一个即使是无惨大人都要退避的危险人物,现如今却在她血鬼术的空间内无端的失踪了,即使是平日里一贯淡定的鸣女也不可能做到丝毫不惊慌?

  她当即便要寻找,然而下一秒,一把锋利的长刀便横在了她的脖颈处。

  “……”

  她当即不敢再动了。

  “找到了……”

  藤原宗秀躬身凑近鸣女的耳侧,嘴角微微上扬着缓缓的说道,此时他一手操控着日轮刀抵着面前这只鬼的脖颈,另一只手则用两根纤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白色符纸。

  白色的符纸在修长的指尖被火燃烧着缓缓化为灰烬,然而那白皙的两根手指却丝毫没有被那火焰灼烧到。

  藤原宗秀声音平静而和缓,仿佛那潺潺流淌的溪水,清澈悠扬:“原本我是想要问你一些问题的,但是转念一想却又想到,被无惨控制着的你们多半是无法告诉我什么的。”

  “所以……”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落在了鸣女的心头,令她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心底忐忑不安的提起了一口气。

  “……所以就请你去地狱里为你吃过的那些人赎罪吧。”

  “——你!”

  刀锋果断下落,干脆利落的斩断了鸣女的脖颈,而在被砍断脖子的最后一刻,鸣女发出了一声惊呼,同时死死的看向了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姿态闲适的擦拭着手中的日轮刀,就仿佛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样的藤原宗秀。

  也就是这时,藤原宗秀才看清那张被覆盖在黑发下的脸。

  一只几乎占据了大半张脸的巨大眼睛。

  他眼神微动,心底一股悲哀之情当即涌了上来。

  变成怪物,食用曾经的同族,鬼这种生物果然就不应该存在啊!

  消散的最后一刻,鸣女脑海中反复的回响着对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想到曾经的自己,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在杀死了她那个赌鬼丈夫后,她就有了演出前必须杀人的嗜好,这样弹奏出的音色便更加优秀,而这似乎和鬼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幸好,她已经将那个消息传递给了无惨大人……

  下一刻,无限城,坍塌了。

  “——轰!”

  组成无限城的无数木板轰然之间碎裂坍塌,下一秒,明媚的阳光便出现在了藤原宗秀的视线之中。

  与此同时,一间门窗紧闭的阴暗的书房内,一个少年模样,穿着西洋服饰的少年面容猛的狰狞了起来,眼中红色的竖瞳浮现,尖利的犬齿也跟着长出。

  顶着伪装身份的鬼舞辻无惨眼中愤怒之色呈现,不光是因为拥有这样便利的血鬼术的鸣女被对方杀死,同时也是因为藤原宗秀本身。

  “为什么几百年过去还要再出现这样一个人!他既然死过一次,为什么不能彻底的死干净!为什么还要活过来!”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在意对方究竟是否能帮助他摆脱阳光的弱点,因为藤原宗秀现阶段对于他的威胁显然更大,更何况他还知道了灶门祢豆子的存在。

  鬼舞辻无惨身上本就带有千年之前的那个时代,贵族们特有的傲慢与视他人如草芥的习性,脾气当然说不上有多好。此时怒火一上来,便一把砸碎了面前高大的书架,巨大的噪音顿时将这座宅子里的其他人都吸引了过来。

  一个女仆焦急的打开了房门,随后一眼便见到了露出血红色竖瞳,牙齿尖利,手上指甲伸长的鬼舞辻无惨。

  “啊!怪……怪物啊!”

  “呃……!”

  尖叫声刚一出口,下一秒女仆的脖颈便被无惨掐住,接着单手举了起来。

  门口的走廊处,府中的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不震惊莫名的看着这一幕,其中甚至有人手脚发软的瘫坐到了地上。

  可以预见不久后这里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

  ……

  闪身躲过一扇向自己当空砸来的木质窗框,藤原宗秀在快要坠落到一堆烂木头上之前,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根树枝,勉强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影。

  “砰!”

  “嗙!”

  “哐当!”

  连绵不断的东西砸落的响声响起,片刻后才恢复平静,待到掀起的烟尘尽皆散尽,藤原宗秀向四周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脚下堆着的那堆破烂,接着手臂轻轻一荡,便脱离了破烂的范围,随即稳稳落在了平坦的地面上。

  轻轻弹了弹衣袖上沾的灰,藤原宗秀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准备离开这一片陌生的树林,准备到附近的村落去询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好走回鬼杀队。

  对于没能成功杀死鬼舞辻无惨这件事,藤原宗秀的内心当然是失望的,这其中也不乏他对敌人的情况知道的太少的原因。假如当时的他知道无惨的手里竟然有拥有这样血鬼术的食人鬼,或许这件事就不会这样轻易了结。

  果然临时起意就是缺乏足够的准备。

  然而世上却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这次不行,便也只能等到下一次,尽管他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机会在哪里。

  想到产屋敷耀哉即将蔓延全身的诅咒,藤原宗秀眼神不禁暗了一瞬。

  轻轻叹息了一声,他转过身便向着一条小路走去。

  这里既然有路,那么附近就必定有人。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几步,接着,一道声音便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究竟是谁在这里高空抛物!给我出来!不许走!”

  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接着,那堆堆放在一起的烂木头底下,便似乎压了什么活的东西一般,渐渐的被拱的越来越高。

  “……”

  藤原宗秀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幕,心底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账不会算到他的头上吧?

  果然,下一秒,“轰”的一声,那堆木头便被从中间拱了开来,随着那只毛发雪白,体型庞大的妖怪缓缓从中出现,缓缓站直起来,那堆木头也四散着滑落,最终滚到了藤原宗秀脚边的位置。

  “你给我站住!袭击了我难道还想跑吗!”

  全身为白色,有着像狐狸一样的脑袋,黄绿色竖瞳的瞳孔,额头上有手杖型红斑,眼睛下方各有两道红斑,看起来像是犬科动物一样的,体型巨大的妖怪就这样出现在了藤原宗秀的眼前。

  “……”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藤原宗秀内心为这出无妄之灾叹了口气,虽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很多妖怪都不怎么讲道理,但仍旧尝试着解释了一下:“我并没有攻击你,实际上这堆木头是之前和我对战的一个妖怪弄出来的,她被我杀死了,这堆东西没人控制,才会恰巧砸到你的身上。”

  这话说完,藤原宗秀自己都心虚,虽然这件事不是他干的,但是那个琵琶女已经消散的连渣都不剩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就只有他一个,那番解释的话语听起来着实有些苍白无力。

  那妖怪果然没有相信,毕竟从头到尾出现的只有藤原宗秀一个,对方完全可以认为是藤原宗秀为了脱身而说的谎话。

  “我一直就躺在这里晒太阳,从到尾都没有看到过你说的那个妖怪,就只看到了你一个。”

  那妖怪声音冷然的说道。

  随后,对方便伸出一只爪子,径直朝藤原宗秀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