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咱们餐厅每个区域的主题都不一样,这边是……”赛神仙殷勤地介绍着。

  乌泱泱一群人簇拥着顾之舟从松似月身边走过。

  松似月不知道顾之舟有没有看到她。

  但一直紧跟在顾之舟身边的左不言一定看到她了。

  路过松似月身边的时候,他甚至停下脚步,恭谨又礼貌地冲松似月微微颔首。

  “什么圈的,气场这么大?”谭阳呷了口汤,说,“我刚回国,对国内的明星圈不太了解。”

  松似月摇了摇头:“不认识。”

  看到顾之舟气宇轩昂的样子,想到离婚后这个男人将不再属于自己,松似月心头浮起一丝失落,胸腔被挤压得生疼。

  “像你这样的小姑娘一般都追星,你不认识,那一定是圈外人了。”谭阳笑了笑,“爸,你认识吗?”

  谭坊想了想:“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应该不是圈里人,倒像是搞投资的。”

  谭坊在业内很有威望。

  很多电影的舞美都是他做的,他说不认识,谭阳自然不会多说。

  因此,顾之舟这个话题就被揭了过去。

  松似月越发坐立难安,想快点离开这里。

  因此,上甜品的时候,她站起来去了洗手间。

  满脑子都是顾之舟面无表情从餐厅走过的样子,松似月失魂落魄洗完手出来,冷不防直接撞进一个人怀里。

  对方坚实的肌理撞得额头一阵闷痛,松似月后退半步,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说话,反而抓住了她的胳膊。

  松似月有些恼火,正要发作,猛地看清了对方的脸。

  顾之舟也定定注视着她。

  松似月今天的装扮非常不——“顾太太。”

  「顾太太」总是穿着高定套装,精致典雅的高跟鞋,举手投足雍容端庄,温婉大气。

  她是从团里直接过来的。

  没穿高跟鞋,站在一米九的顾之舟面前显得娇小玲珑。

  漆黑的长发在头顶挽了个整齐的丸子头。

  上身穿了件毛茸茸的白色毛衣,下身配了条特意做旧的牛仔裤,湿漉漉的大眼睛灵动乌黑,奶呼呼的双颊俏皮可人。

  乍一看,像个刚成年的高中生。

  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歹念。

  介于顾之舟刚才炸裂的出场。

  松似月生怕跟他扯上关系,一边胳膊暗暗用力,企图逃脱顾之舟的禁锢,一边闻声央求:“之舟,你怎么在这里?先放开我。”

  然而,顾之舟一点没打算放过他,反而上前一步,另一只胳膊臂撑住墙面,把她困在小小的空间里,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这么着急赶我走?时不时怕我撞上什么人?”

  “我没有,”手腕被捏得生疼,松似月眼尾一红。

  “没有?”顾之舟往前探身。

  高大的身躯把松似月整个笼罩:“刚才那男人是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松似月深吸一口气,幸好顾之舟不在意她,否则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她实话实说:“他是我老师的儿子,瑞星医院的医生,我也是来了这家餐厅才知道他要来的。”

  顾之舟没动,语气却明显缓和了一些:“怎么穿成这样?”

  “啊?”松似月茫然抬头。

  顾之舟凑到松似月耳边,吐出三个模糊的气音:“勾引我?”

  松似月只觉得心口一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正要说话。

  顾之舟在她的发顶嗅了嗅:“你喝酒了?”

  松似月一下子紧张起来:“喝了一小杯香槟,老师今天签了单子高兴,我没喝多……我……”

  她急切的模样,让顾之舟有点恍惚。

  仿佛回到了某些时候,她也是这样红着眼睛一声接着一声地求饶。

  身体不争气有了变化,顾之舟退后一步,捏了捏她奶呼呼的脸颊,年轻就是好,瘦成这样还有奶膘。

  松似月一动也不敢动,任由顾之舟的大手在她脸颊上揉搓。

  好一阵,他才意犹未尽收回手:“女孩子在外面要少喝酒,知道吗?”

  他手劲有点大,松似月揉了揉发疼脸颊:“知道了。”

  顾之舟虽然只比松似月大了八岁。

  但他西装革履,举手投足沉稳练达,又有那样显赫的身份加持。

  旁人猜测他的年纪自然下意识往大猜测。

  因此,两人此刻的模样远远看去,简直就是贪玩的孩子被家长抓住教训。

  迎面走过来的谭阳就第一个误会了,眼看顾之舟又要上手,他急忙跑过去把松似月挡在身后:“伯父您好,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伯父?”

  顾之舟被这两个字雷得里嫩外焦,瞬间惊住了。

  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反驳,而是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五官端正,倒也不算难看。

  就是运气不好,年纪轻轻就成了睁眼瞎。

  自己跟松似月怎么就成两代人了?

  “谭先生,你误会了,他不是……”松似月生怕惹恼了顾之舟,急忙解释,谭阳却固执地把她死死护在身后,“小月你别害怕,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偶尔喝点酒,长辈是不会怪罪的,是吧?伯父?”

  谭阳心很细。

  从顾之舟进门,他就注意到松似月的反常。

  她像是很害怕被顾之舟注意到,又结合两人之前的对话。

  顾之舟霸道封建的大家长人设,瞬间就在谭阳认知里站住了脚,他故意把「伯父」两个字咬得极重。

  言外之意很明显。

  现在是法治社会,即使亲生父母也不能对孩子动手。

  果然,顾之舟眸光陡然一暗:“小子,你是谁?”

  “我是小月的朋友。”谭阳昂首挺胸,一副誓死也要跟封建家长抗争到底的模样。

  顾之舟细细打量着他,怒极反笑:“你连我是她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这么护着她?”

  松似月生怕顾之舟生气,忙从谭阳身后挣脱出来:“谭先生,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爸爸,他是我……”

  “哎呀,这是亲家吗?”正在这时候,一个顶着羊毛卷,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笑盈盈朝这表走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小月,怎么跟爸爸站在这里说话,谭阳你这臭小子,喝了几年洋墨水,咱们礼仪之邦的传统美德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