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师亲了自己?!
佯装熟睡的安柠差点因为额头上那一瞬而逝的柔软触感跳起来。
其实木颜醒的时候她就也醒了, 之所以装睡是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木老师解释自己在床边守着守着就趴床上睡了,还拉着人家的手。
原本一切顺利,在木颜摸她头发的时候,她差点都没忍住主动去蹭蹭女人的手。
要不就趁这个机会假装醒来算了。
她原本是这么打算的来着。
现在却只能闭紧眼睛, 生怕被木颜看出来她在装睡。
关于木老师为什么亲她额头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甚至搞不好那就是她的错觉, 毕竟只有那么一瞬间, 她又闭着眼没法肯定。
但让木老师知道她其实在装睡的结果很确切,如果不出意外, 旅行期间自己都别想跟她说上一句话了。
电光火石间, 安柠思路无比清晰, 当机立断继续装作熟睡的样子一动不动。
木颜看上去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女人从她放松的手里抽回手, 自床的另一边下了床。
安柠的肩膀感到一片柔软, 似乎是木颜给她披上了毯子。
卧室门发出轻微的声响,打开又合上。
木颜下楼去了。
安柠却依旧一动不敢动。
虽然她老觉得木老师可爱,但她可从没觉得木老师好糊弄。
万一一睁眼看见木老师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自己, 就太尴尬了。
她装作一副即将睡醒的样子缓缓舒展身体, 迷蒙的眼睛在房间里扫视一圈。
好嘛, 没有木老师。
这么信任自己吗?
安柠略显尴尬的用毯子包住身体,那毯子大概是木颜自己带的, 上面还有木颜身上的香味, 闻着那股叫人心动的甜香,她靠着床陷入沉思。
木老师刚才摸自己脑袋的时候好温柔,她好像亲了自己。
她还跟我说了对不起。
为什么?
其他的行为都解释的通, 异地而处, 安柠也挺喜欢摸自己表妹表弟的脑袋的。
可只有那个吻, 卡在所有问题中间,格格不入。
反正安柠是不会亲比自己还高的表弟的脑袋表示亲昵的,表妹也不行。
所以木老师那个吻,也是给过去自己的吗?
佛曰:心中有佛,眼里皆是佛。
换言之,一个人要是想钻牛角尖,天下之大,哪里都是她的牛角尖。
安柠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越委屈,最后整个人包着毯子缩成一团,感觉自己就像苦情剧里被当了替身的女不知道多少号。
可惜她还不如人家,一般剧情到了这种时候女N号都该开始黑化了,顶着一脸浓妆要让男女主下地狱什么的。
现在问题是,她这个女N号失忆前就是女主,自己杀自己是没可能了,而且她现在还在担心“男主”的痛经有没有好一点。
别说黑化,她连跟木老师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又在房间里自怨自艾了一会,安柠总算调整好了情绪,她还专门打开手机自拍确认自己表情没什么大毛病了,才推开门走出去。
从二楼往下看,瘦弱的女人正躺坐在壁炉前的沙发椅上,手里端着装红糖水的茶杯。
安柠没有刻意压低开门的声响,楼下的女人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声音淡然。
“醒了?”
木老师看上去精神好多了。
安柠松了口气,随即却又莫名的心酸。
刚刚还亲自己来着,现在说话就这么冷淡了。
她点点头,沉闷地应了一声:“嗯。”
她下楼也坐到壁炉前,本来不想说话,瞄了身边的女人两眼,终究还是不放心,开口道。
“不疼了吧?”
“嗯,”木颜点点头,沉默半晌,直到安柠都以为本次对话已经结束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谢谢,还有对不起,不应该瞒着你的。”
安柠笑笑,“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也不该那么跟你说话,而且你之前已经说过谢谢了,跟我真不用这么客气。”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你连对不起也说过了。
木颜看着女孩的笑脸,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是个画画的,对人,特别是安柠的微表情颇为敏感。
女孩的表情虽然看上去与平日里别无二致,但嘴角和脸部肌肉都有点僵硬。
就像是刻意模仿出来的表情。
她还在生气吗?
木颜心中忐忑,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这也是安柠给她惯的,在安柠这她只需要道歉,原谅一切是安柠的事。
之后的几天里,虽然木颜一直说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要求出去玩,但都被安柠以经期身体虚弱尽量别吹风为由拒绝了。
她心里到底有愧,也就没反对女孩的过度关心。
转眼就到了即将踏上归程的前一天,躺在沙发椅上看电视的两人接到了服务中心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彬彬有礼:“您好,这边注意到您填写的居住时间是到明天为止,您的豪华情侣套餐中的城堡烛光晚餐还未使用,请问您今晚是否有时间?”
安柠:“……”
她都忘了还有这事了。
电话开的免提,木颜直接拿起听筒对那边说了一句,“有时间,你安排吧。”
挂断电话的木颜对面露疑惑之色的女孩道:“不去白不去,总共来了七天,五天都在屋里,你是来替他们测试床铺舒适度的?”
“嘿嘿,”安柠被女人的反问逗笑,又有点不好意思,“怕你不舒服嘛。”
“已经好了,”木颜看向女孩,无奈道,“这次是真的。”
豪华情侣套餐是目前冰雪城官方参考票价中最贵的套票,其中的城堡烛光晚餐也是官方主要宣传的项目之一,毕竟哪对渴望浪漫的情侣不想在欧式风情的城堡里真情告白呢?
反正安柠能肯定她跟木颜就不是。
她没那个胆子,木老师没那个心。
不久后,门外就响起了工作人员的敲门声,两人已经换好便装,都是普通的冬季休闲装,以至于工作人员在看到两人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有问题吗?”安柠疑惑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有脏污破损啊。
“没什么,只是我们以为您会穿得更隆重一点,”工作人员见她一脸纯真的茫然,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但看看木颜面无表情的脸又觉得自己多话了,连忙打开身后加长轿车的门做出邀请的手势,“请两位上车。”
自己属于是惯性思维了,这几天参加烛光晚宴的小年轻一个个穿得比中世纪贵族还繁复,就以为所有客人都很把这儿当回事。
说不定对人家真正的有钱人而言这就是顿饭而已,哪用得上大费周章打扮?
要是安柠能看到工作人员此刻心中所想肯定哭笑不得。
她跟木颜真得只是单纯的没有那方面的需求而已。
背靠着舒适的真皮座椅,安柠朝窗外看去,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雪白,车从居住区的大路出去,走上另一条岔路,绕过一片片层层叠叠银装素裹的密林,主体为白色的气派城堡显现在眼前。
简直就像是小时候拼得那种立体拼图城堡的等比放大版,只是更精致漂亮一些。
雪白的颜色给人一种它真的是由雪制成的冰雪城堡的错觉,但离得近了就会发现,那雪白的墙壁有石头的纹路,大概用得是某种经过加工的石料。
车停在城堡门口,两人在接引人的引导下进入城堡,到了最顶层的宴会厅。
城堡的内部构造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白色的世界点缀上各种颜色鲜艳的装饰,给人一种冷清又热烈的矛盾美感。
其中宴会厅是最漂亮的,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红色地毯,上面绣着金色的花纹,小小的水晶圆桌摆在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能清楚的俯瞰外面的雪景。
安柠现在多少理解了工作人员的眼神,这气氛隆重的宴会厅里最不隆重的就是她跟木颜两个主客了。
木颜倒是没有一点局促的样子,施施然地走到座位旁,把羽绒服搭在座位上,安静地坐下。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需要感到局促,单凭那张脸她就是穿个麻袋也是落难公主级别的。
安柠赶忙也坐下,早有准备的工作人员开始上菜,冷盘搭配着红酒,红色的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就像流淌的宝石。
安柠端起酒杯来闻了一下,就被那酒味熏了个半晕。
一抬头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黑眸,她连忙放下酒杯,尴尬一笑。
她知道木颜在想什么,因为她也想到了。
她跟木颜的重逢,就是从她喝晕了爬错楼开始的。
“她喝不了酒,给她换成果汁。”还没等安柠害羞完,就听见木颜语气平淡的跟工作人员交代道。
那语气就跟家长带着小孩子出门跟服务员交代说小孩吃不了辣差不多。
我不是小孩了。
安柠没来由的生出一点赌气的心思,那根名为从前的刺从来没有真得从心上拔除,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却会在某些时候往里刺上一点,提醒主人自己的存在。
“那木老师呢?”木颜听到对面女孩的疑问,不由一怔,却见对方耷拉着眉毛,一脸委屈的模样。
刚才还好好的,这又怎么了?
木颜想不明白,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这种度数的酒我不会醉。”
然后她就见女孩跟只好斗的袋鼠似的举起杯子,豪气万千地说,“你可以喝,我也可以。”
木颜都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把那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木颜:“……厉害。”
显然安柠那话有吹牛的成分,等女孩皱着眉头把酒咽下去,脸上的颜色就开始从红润到红艳过度,圆圆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仍是倔强地望着木颜,跟叛逆期的小孩在跟家长较劲似的。
这是发哪门子疯?
木颜只能跟工作人员说:“把红酒撤下去,我们都喝果汁。”
其实酒入口的时候安柠就已经后悔了,葡萄的香味混着涩口的液体涌进口腔,刺激得人舌头发麻。
这跟她之前喝过的酒精饮料完全不一样,刚到胃里她就感觉身上开始发烫了。
但木老师在看着她,她话说到那了,总不能当场吐出来。
安柠大口大口喝着橙汁,希望能把酒的效力压下去。
但这很明显是无用功,她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连手里的刀叉都拿不稳了。
这肉怎么这么难切?
安柠本就不太会用刀叉,这会怎么用力都没法把那块完整的牛排分割开来。
她自暴自弃地扔下刀叉,准备再喝两杯橙汁。
一个盘子被推到她面前,同时一只纤细漂亮的手拿走了她的盘子。
安柠愣愣地看着盘子里已经切成规整方块的牛排,半天才抬头看向对面的木颜。
木颜没看她,就这一会的功夫,女人已经把那块她刚才怎么都切不开的牛排大卸八块了。
“喝不了就别喝,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注意到她的目光,女人看了她一眼。
安柠已经看不清她的面目,却因为女人语气中的关心与温柔而眼眶发烫。
我好喜欢你啊,木老师。
爱慕堵在心口,而被酒精麻痹的理智已经不足以抵挡那浓烈的情绪。
“木老师,我……”
木颜看着面色通红的女孩眼中含泪地望着自己嗫嚅着。
不知为何,她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砰砰砰!”
大团的烟花在寂寥的夜空中炸裂开来,五颜六色的光焰透过玻璃照在两人的脸上。
烟花炸裂的声响遮蔽了安柠本就不大的声音,木颜的注意力只被那炫目的烟火夺走一瞬,就又回到了安柠的脸上。
因为她听见了女孩的抽泣声。
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女孩就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无声的抽噎着,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红艳的脸颊落下。
“你哭什么?!”女人的语气中染上了难得的惊慌,起身跑到女孩身边,抓起桌上的纸巾给她擦泪。
而安柠只是摇着头,像是害怕丢人似的躲避着女人的手。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什么都忘了就算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还被那该死的烟花打断了。
喝醉的人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把那烟花停了!”木颜好不容易抓住了安柠的下巴,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
她这纯属迁怒,不过跟面对着哭泣安柠的木颜,同样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工作人员连忙照办,眼前这对真是万中无一的奇葩,哪有看烟花看哭了的,喜极而泣也不用哭得这么实在吧?
等窗外的烟花声音停了,女孩也终于止住了哭势。
木颜心疼地望着女孩通红的眼睛,想着问题应该还是出在之前没说完的话里,温柔地开口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安柠的眼泪就又开始往下掉。
木颜赶紧哄道:“不想说就算了,不哭,不哭,我们回去,不吃了。”
安柠不是不想说,只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说第二次了,所以更加难过。
浪漫的烛光晚宴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木颜扶着走不稳路的安柠上了车,女孩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嘴里絮絮叨叨,“你是不是只喜欢以前的我?”
木颜心里一震,下意识地看向女孩:“你说什么?”
然而怀里的安柠只是紧紧闭着眼睛,委屈的拧着眉头把头蹭在她颈侧。
女孩的话语带着淡淡的酒意和滚烫的热气吹进衣服里,又痒又烫,木颜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只是怀中人的关注点很明显跟她不一样,女孩语气里全是委屈巴巴的谴责,说出来的话更叫人哭笑不得。
“你睡着了都只叫她的名字,看着我也叫她的名字,还老把我当小孩,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
木颜:“……”
这是吃得哪门子闲醋,她不理解。
可就在她试图捋清思绪的片刻,怀里的女孩还以为她默认了,挣扎着从她怀里坐起来,就要去扣车把手。
“你不喜欢我,我现在就走!”
木颜一把把安柠拽回来,她吓得出了一身汗,也顾不上轻声细语了,“坐好!摔着怎么办?”
女孩看着她,眼泪又一次蓄满了眼眶,“你凶我!”
木颜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现在如果能让安柠不哭,让她承认雪是黑的她也认了,她放缓了语气哄道:“不是凶你,我是担心你,我也……喜欢你,比喜欢从前的你还要喜欢。”
她现在只希望前排的司机耳朵足够不灵,不然她真得很难控制住杀人灭口的念头。
“真的?”喝醉了酒的安柠也确实比较好哄,女孩睁大眼睛看着她,嘴角已经有一点笑意。
木颜无奈点头,“真的真的。”
女孩这才安心的靠回她的怀里,跟只小狗崽似的哼唧了两声,“那你也得叫我宁宁。”
木颜哭笑不得地唤了一声,“宁宁。”
怀里的人总算安生了。
她悄悄松了口气,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从没有想过安柠会如此介意过去跟现在的差别,因为在她心里,安柠就只是安柠。
过去的记忆固然重要,但对她而言,安柠的地位没有任何改变,变得只是她的心境而已。
她辜负了过去的安柠,所以愈发珍惜现在的安柠,仅此而已。
但现在站在安柠的角度来看,会产生自己对她好只是因为过去的错觉也并不奇怪。
毕竟木颜也清楚自己是个何等冷情冷性的人,安柠当然会怀疑自己对她的好是另有原因。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手温柔地梳理着怀中女孩的柔软的头发,低低呢喃了一句,“怎么这么傻……”
飞蛾扑火需要什么理由呢?
过去到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一把火,愿意为她燃烧,给她那阴寒多雨的世界带来一点光热。
从始至终,只有你而已。
到了住处,木颜扶着几乎整个人挂在她身上的安柠下了车,司机本来想上来帮把手,对上女人冷冰冰的眼神后默默退了回去。
女人那眼神就像护食的猛兽望着觊觎自己猎物的不速之客,他毫不怀疑任何试图染指的人的悲惨下场。
进到温暖的室内,木颜艰难地把安柠扶到沙发上躺下,想先帮她把羽绒服脱下。
结果手刚碰到女孩衣服上的拉链,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攥住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了一双灼灼的眼眸。
不知是因为喝醉了还是什么,女孩原本总是带着笑意纯良无害的眼睛此刻却泛着一点危险戏谑的光。
就像个设好陷阱的猎人,看着猎物踏入了陷阱。
“差点忘了,你之前偷偷亲我来着。”带着醉意的话语轻而模糊,落在木颜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一般。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好像全集中到了脸上,她双颊滚烫,本能地想要抽身逃跑。
可猎人哪会放过已经到手的猎物呢?
女孩攥着她手腕的手猛然用力,把木颜整个人按进自己怀里,然后一扭腰。
天旋地转之间,上下位置已变。
“我就知道你要跑……”女孩一边调整着姿势确保在能压制木颜的情况下不压到她,一边嘟囔着落下泪来,“我就知道你刚才是骗我的,你就是不喜欢我!”
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砸在身下女人的脸上。
木颜挣扎的动作一顿,望向女孩的脸。
女孩此时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在努力让自己显得坚强凶狠一点,但眼泪却一直在不停地往下落,看上去委屈极了。
就像个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哪还有半分刚才的余裕。
木颜:“……算了。”
她自暴自弃的放松了身体,直视着女孩的眼睛,“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喜欢你?”
这个问句难住了安柠,她呆滞的看着木颜,连哭都忘记了。
被她压在身下的女人脸上泛着红晕,因为刚才的挣扎微微气喘,露在外面的脖颈柔软细腻。
口感很好的样子。
安柠轻轻咽了咽口水,记忆好像又回到了那片雪地里,她看着女人泛红的眼睛,嘴唇颤抖。
就算喝醉了,就算满脑子都是木老师不喜欢自己的难过,她也知道自己是在趁人之危。
但是,但是……
木老师那么温柔地看着她,好像她提再过分的要求,都可以被允许。
所以她还是说了。
“我要亲回来……”
身下女人的身体微微一颤,就在安柠下意识地畏惧想要道歉的时候。
“……随便你。”
女人的眼神中满是无奈的纵容,看着再一次陷入呆滞的安柠,甚至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随便你。”
大脑在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安柠原本就因为醉酒而活跃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
她低下头,凑近了打量身下的人。
就像野兽在挑猎物身上那块皮肉最好下口似的。
木颜被她那迷蒙中带着点思索的眼神盯得发毛,索性闭上眼睛。
今天就算是安柠要从自己身上咬块肉下来她也认了,只要对方别再哭了。
安柠那种性子肯定不会因为别的事哭这么惨。
说到底还是自己害的,自作自受。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木颜想睁开眼看看安柠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
一个轻而软的吻落在颈侧,就像细软的羽毛扫过,带着湿润的水意。